持傘人走了。
四周迷霧漸漸消散。
又過了一會兒。
所有人都恢復了神智。
「剛才發生了什麼?」有人問道。
「不清楚,那個邪教的教主呢?」
「沒看見。」
「消失了。」
「明明是來攻城的,怎麼不見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道。
李乾陽朝柳平看了一眼。
「師父,我沒事。」柳平道。
他順手把刀還給了狂刀門主,道了一聲謝。
「李掌門,你這弟子之前的刀法已經窺得門徑,能登大雅之堂了。」狂刀門主錢孫海讚嘆道。
「別誇他,他還需要磨練些年。」李乾陽神情平靜的道。
寢宮中,皇帝和幾位掌教商量了一會兒,遂決定派人手四下查看情況。
那個邪門的持傘人不見了。
這件事姑且不論。
整個京城被濃霧籠罩了一夜,還不知道有多少傷亡。
眼下要立刻了解情況,為下一步的部署做參考。
緊張凝重的氣氛一直沒散去。
柳平將無束之瞳握在手裏,不時的朝寢宮中望一眼。
自己有那個「奇詭炸彈人」的名號在頭頂上,持傘人瘋了才會找自己的麻煩。
但水樹還睡在襁褓中。
持傘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有什麼辦法可以接近水樹,一直守在她身邊就好了……」
柳平陷入沉思。
不遠處忽然有人輕「咦」了一聲,引得眾人都紛紛望過去。
「蕭宗主,怎麼了?」有人問道。
魔山宗蕭宗主遲疑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感覺自己能共鳴的五行力量似乎壯大了一些。」
眾位掌教對望一眼。
「我其實也有類似感覺,但見大家都沒說,便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一名掌教道。
「不是錯覺。」狂刀門主道。
他抽出長刀隨意一舞,長刀上頓時冒出層層金芒。
「大家看,這是五行金法,能讓招式變得鋒利無匹,往日我使出來根本沒有這種程度的五行共鳴,現在威力大約提升了兩成。」狂刀門主道。
「我也是。」
「沒錯,我的招式也更有威力了。」
眾人紛紛道。
不約而同的,一個念頭出現在所有人心中:
難道五行的力量開始甦醒了?
這時候,皇帝站起來道:「各位掌教,你們的感應沒有錯,我剛才已經感應到真實的五行之力,它正在不斷變強。」
眾人皆是目露喜色。
「既然皇上如此說,那就是沒問題了。」一名掌教道。
皇帝點頭道:「之前是法則的力量衰弱到了極致,所以連朕的皇宮都無法抵禦怪物入侵,但現在既然法則之力重燃」
他抬起雙手,握出了一個詭異的法訣。
法訣!
柳平眼神猛的一跳。
這個武道的世界之中,竟然有法訣流傳下來!
但仔細瞧去,又跟修行側的法訣不同。
修行側的法訣是以手印催動靈力,與天地大道相合,調動正逆五行之力。
但皇帝的手訣看上去,卻像是在呼喚什麼……
嗡!
一股奇異的波動從皇宮深處傳遞而來,又飛快的朝四周散開。
皇帝目露緬懷之色,開口道:
「這是我們皇族自古流傳下來的結界之法據說在危急存亡之際能夠禦敵,可惜古代沒有用的必要,而最近數百年法則之力衰弱,一直施展不出來。」
「現在我將它撐開,諸位,從現在開始,京城裏是安全的。」
遠遠近近的,所有人都長鬆了一口氣。
柳平望向虛空,只見一行行小字漂浮不動:
「你殺死的邪物全部轉化為了火之法則的力量。」
「注意。」
「你與奇詭之物的戰鬥中,切開了對方的身軀,讓世界吸取了一縷多重法則的『湧現』之力。」
「此外,從今夜開始,將會有更多的平民願意修習拳法,世界的火之法則正在迎來一次爆發,並帶動其他法則恢復些許微薄的力量。」
「整個世界的法則源力增強了。」
「你的實力也獲得了提升。」
「當前世界排名:第11位。」
柳平一眼掃完,心知英靈操作界面說的是那頭巨蟒。
早知如此,當時多斬幾刀就好了。
他有些遺憾的想着,目光又投向皇帝。
皇室
竟然能利用世界的法則源力,給京城建立一個「結界」。
更重要的是,英靈操作界面對此保持了緘默。
這以當前世界的實力水準來看,其實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皇室究竟藏着什麼秘密?
下一秒。
水樹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柳平,你最好就在宮中呆下來,否則那個邪物一回來,我根本沒有辦法應對,只有死路一條。」
「我也是這麼想的,」柳平默道,「眼下需要找一個契機,名正言順的留在皇宮中才行。」
「方法麼……其實我轉世以來,一直在為你接近我做準備。」水樹道。
「你早有準備?」柳平奇道。
「當然,我一發現自己是嬰兒之身,就知道必須想辦法讓你光明正大的接近我,這樣我才安全。」水樹道。
「什麼辦法?」柳平問。
「首先你得承認,作為一個嬰兒,其實我沒有太多可選擇的辦法。」水樹以一種奇怪的語氣說道。
「這個當然,我能理解。」柳平道。
水樹不吭聲了。
柳平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來水樹的進一步解釋。
他正暗自奇怪。
忽然。
寢宮中傳來一陣嘹亮的哭聲。
這陣哭聲成功的吸引了絕大部分人的注意。
「公主哭了啊。」
有人小聲道。
只見皇帝臉色一變,從龍椅上站起來,大聲道:「宮中擅長五行之火的禁衛呢?」
一名官員慌忙道:「陛下,他們中間有兩人戰死,其他幾人被剛才的迷霧傳送走了,眼下還不知道在哪裏。」
皇帝高聲道:「來不及了各位武盟的掌教們,誰擅長與五行之火共鳴?」
眾人一靜,都有些摸不清皇帝的意思。
一名與皇帝親近的掌教嘆息道:「如今這個局面,還是說了罷,否則萬一公主身邊沒人,那可就麻煩了。」
「說吧。」皇帝頹然道。
「各位,」那位掌教朝眾人拱手道,「公主殿下是天生的寒冰血脈,十八歲之前必須由五行之火引導着中和體內的寒氣,才可以活下來。」
一位女掌門黯然道:「皇室血脈已經如此微薄,卻還要遭受這種事?」
「也不全是壞事,」皇帝開口道,「寒冰血脈極其罕見,往往會伴生威力極大的神通,唯一麻煩的是,需要有人一直以五行之火的力量替她中和體內的寒冰之力,勿使寒冰侵蝕經脈,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眾人紛紛點頭。
柳平默默在心中問道:「這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水樹道:「這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
下一秒。
嬰兒的哭鬧聲更大了。
皇帝道:「各位掌教,誰能來幫公主一下?」
柳平舉起手,大聲道:「我來。」
皇帝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原來是建立拳勝門武館的百靈觀掌門弟子。」
「陛下知道我?」柳平訝異道。
「天下英雄朕皆知之,」皇帝打量着他,點點頭道:「無償為天下人開蒙學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你且過來,為朕的公主祛除寒氣。」
「是。」
在眾位掌教的注視下,他一路走進寢宮,來到皇帝面前。
皇帝身穿一件紅色長袍,腰間配劍,身形修長,頗有一番威勢。
但若細細看他,便會發現他臉色青中泛白,有幾分病懨懨的意思,似乎在上一次刺殺中所受的傷還未恢復。
「運火驅寒會嗎?」皇帝問。
「會。」柳平道。
「你抱着公主,試着運火給自己驅寒就可以了。」皇帝道。
「明白了。」柳平道。
皇帝把襁褓里的公主抱着看了又看,依依不捨的遞給柳平。
柳平雙手抱住公主。
說也奇怪,霎時間,公主就不哭了。
一旁的官員奇道:「你這還沒運起功夫呢,公主殿下怎麼就像是已經好了?」
柳平默默的運轉功力,跟火之法則共鳴起來。
很快他就感應到了女嬰體內的寒氣,便引導着火之法則來給自己和女嬰取暖。
襁褓中的女嬰發出了「咯咯」的笑聲,似乎感到十分舒服。
眾位官員頓時鬆了口氣。
在一旁緊張不已的李乾陽也跟着鬆了一大口氣。
皇帝笑起來,連聲道:「好!好!往日就算有人驅寒,她也沒這樣笑過,看來你的功法十分適合給她驅寒!」
大約過了一刻鐘功夫。
柳平行功結束。
襁褓里的女嬰已經睡着了。
「陛下。」
柳平將襁褓遞給皇帝。
皇帝接過襁褓,沉吟道:「柳平,你的實力我也看過,天縱之資,學東西又快,只是打架有時收不住手,這恰恰又證明你與五行共鳴的程度非常深。」
「你可願留在宮中,陪伴和保護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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