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拍攝王言,說着想要王言得到提拔,或許有幾分真心,但更真的心,該是發一條能火的視頻,給自己漲漲粉。詞字閣http://m.cizige.com
過去的幾個月,王言上了兩次熱搜。一次是物業事件,另一次則是先前聾啞夫妻收到假幣的事兒,他過去跟着比劃手語,當時火的第一時間,就有懂手語的翻譯了王言同聾啞夫妻的對話。這兩件事,每一件事都是有着央媒轉載評論的。
有着先前的基礎,其實王言是很容易火的。王警官偶爾出鏡八里河警事的視頻號,點讚過萬。不出鏡,那就只有兩三千而已,相差巨大。
這些人的心思,王言就是用腳後跟去想,也能把握到。
說笑了幾句,他便推着嬰兒車過馬路,去到斜對面的公廁門口等待。先前女人行走的方向,就是這邊,該是想着趁陽光正好,帶孩子在公園裏晃悠兩圈,透透氣,也見見這個世界。
孩子估計也就是剛剛一歲,無暇的眼睛到處看着,張着小嘴吐着泡泡,伸着小手指着、抓着,滿是對外面世界的好奇。
就說小不點兒最可愛嘛……
在一幫群眾的圍觀拍攝下,成功推着車過了馬路,等了一會兒,孩子媽就從公廁里走了出來,看着一圈圍起來舉着手機的人,再看着推着嬰兒車跟其他人說笑着的王言,女人都有點兒不敢上前了。
「看看你們,給人家女同志嚇的都不敢過來了。」王言好笑的搖了搖頭,「哎,你們別轉鏡頭,我是公職人員無所謂,必須接受人民群眾監督,她可不是。」
女人咽了一口唾沫,笑道:「沒事兒,拍就拍吧,我又沒幹壞事兒,就是頭一次經歷這陣仗,我有點兒緊張。」
說着話,她迎着一堆手機走了過來,對着王言連連道謝,上演了一出人民群眾感謝警察的戲碼。不僅如此,還有邊上的人充當記者,問着女人怎麼就想着把孩子交給王警官了。
女人說『他是人民警察啊』點了個題,故事算是有了一個完美的收尾,眾人心滿意足的散夥,美滋滋的編輯着視頻咔咔咔的往各個平台發,看着偶爾新增的一個關注樂的合不攏嘴,今天沒白出來啊……
王言搖了搖頭,繼續帶着輔警隨機走訪商戶。還是老樣子,主要就是了解店主情況,檢查店內店外的監控以及消防,這都是有關於安全的。
有不合格的,他當然不會隨意處罰,只要板臉嚇唬一頓就夠了,十個得有九個老老實實的做好做到位。剩下那一個抱着僥倖心理的,他在下一個值班日,還會上門,那時候就真罰了,還是狠狠的罰。
他這個小警察能夠調動的力量,真要說起來,其實並不比一些領導差。他可能沒辦法指揮各部門的領導,但是他一個電話過去,各種部門的人全都能叫過來。
最簡單的,街道辦事處和社區這兩個基層部門、組織,一般的人民群眾電話都打不進去,就更別說辦事兒了。他一個電話,直接打到兩個主任那裏,就說來不來,就說辦不辦。
所以對於這種抱着僥倖心理的店主,小小警察打上一圈電話,如果恰好趕在上午的話,那麼下午的時候店主就會感受到什麼叫力度。工商、稅務、消防、市場監督管理、環衛等等,全都來了。
機會給了,把握不住,這時候就不應該扯什麼老百姓活的難、活的苦,更不應該說政府為難老百姓,那是狡辯。後續鬧事兒的話,直接就是一個尋釁滋事,先來個十五天的套餐再說。
人們習慣於憐憫弱者,但弱,不是聽不明白話,裝傻充愣的理由,反而要狠狠的收拾……
如此晃晃悠悠一上午,王言帶着輔警也轉移了好幾個地方,正在倆人走訪了一家商戶想要去吃午飯的時候,不遠處有一個年輕女人擺手招呼道:「警察叔叔,警察叔叔……」
這裏並不是大馬路,只是一條小街道,不過這裏有個市場,相對來說還是比較熱鬧的。
王言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一個二十多歲,長相挺不錯的年輕女人蹦跳着招手,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三十多歲穿着樸素的女人,帶着一個看起來就可憐兮兮,身上有些髒的七八歲的小女孩。
看到王言的目光,那女人一時有些慌亂,眼神還看向了別處,拉着小女孩就要走,但是又被那個年輕女人給攔下了。王言順着那個三十歲女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到街口的位置有一輛五菱麵包車停在那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正叼着煙坐在駕駛室。
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王言打開胸口的執法記錄儀,邁步向着那個招呼他的年輕女人走過去:「叫我什麼事兒?」
「您是王警官吧?」
見王言點頭,年輕女人拉着那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道,「是這樣,王警官。剛才我在那邊的路口遇到了這位大姐帶着孩子,她說身上沒有錢,想要帶孩子吃口飯,正好我兜里還有七十多的現金,就全都給她了。接着她又說沒有手機,想要借我的手機打個電話,然後我就把手機借她打電話了。
打完了電話,她說了幾句話之後。又說能不能讓我再幫個忙,然後就把我帶到這裏,指着那邊停着的那輛麵包車,說她的行李都在那輛車上呢。那個男人是她對象,她說她對象不讓她走,還打她搶孩子,就讓我過去把行李拿出來。
王警官,我有點兒害怕。你說這地方這麼多人,真出點兒什麼事兒誰能看到啊?大姐你別誤會啊,我只是有這個擔心。」
「你看看你,不想幫忙就……」
王言擺了擺手,止住了這個女人的話,瞥了眼呆呆的小姑娘,對着招呼他的年輕女人說道:「你的擔心有道理,這位大姐,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兒,不行咱們去所里,我給你調解調解,再聯繫聯繫婦聯的同志,給你做主。」
說着話的同時,王言還給跟着的輔警使了個眼色,後者默默的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撤了兩步,走到一邊去打起了電話。
婦女緊緊的攥着孩子的手,連連搖頭:「警察同志,不用不用。這個妹子也是,不幫忙就不幫忙嗎,還麻煩你了。現在有你在這看着,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孩子被攥的很疼,想要掙脫,但是在這婦女的注視下,就低着頭流着眼淚,也不敢吭聲。
「哎,你別那麼緊的抓孩子,不是你孩子啊?「
王言瞪了她一眼,掰開了他的手,並十分自然的將孩子拉到了自己這邊,摸着小丫頭的腦袋說道,」你這個想法就不對,我得說說你啊。有問題就要解決問題,你今天跑了,過後他再找到你怎麼辦?那不還是打你嗎?所以啊,我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把問題解決了,一勞永逸。」
婦女又尬笑着想要把孩子從王言手裏拽回去,但是不妨那小丫頭的手死死的薅着王言的衣服,當即臉色一變,掄起胳膊就要抽:「你這孩子,你那手那麼髒,把人家衣服弄髒了怎麼辦?趕緊把手鬆開。」
王言攥住她的手,搖了搖頭:「不要動不動就打孩子嘛,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把孩子交給你?來,劉哥,你看着孩子。大姐,我知道你急,但是你先別急。你急這一時,不把問題解決明白,以後還是急。這樣,你在這等着,我去看看怎麼回事兒。你也別走,剛才你說的還不清楚,一會兒再詳細講講。」
交代了一下招呼他的年輕女人,不管那個婦女如何反應,王言將孩子交給了跟着他的劉姓輔警,並使了個眼色,徑直向着那邊停着的麵包車走去。
車窗並沒有關,那個男人仍舊在抽煙,他好像很奇怪的看着王言過來,一臉討好的笑道:「警察同志,那娘們兒是不是跟你說我的壞話了?」
「你先下車。」王言還湊近後排看了一下,裏面當真還坐着兩個男人,他敲着車窗,「都下來。」
幾個人互相交流了一下眼色,老老實實的下了車,但還是嬉皮笑臉的,說着什麼沒犯罪之類的……
王言不耐的擺了擺手,掏出了警務通:「身份證,沒有身份證報身份證號。」
三個男人配合着從兜里掏出身份證,坐在駕駛室的那個男人還說呢:「警察同志啊,那娘們兒的話不能信啊,她就不想跟我好好過日子,想帶着孩子跟別人走,你說我咋能幹嘛。」
王言沒搭理他,拿着身份證,慢吞吞的,一個個的貼到警務通上識別,這才皺眉說道:「你們三個都有案底啊,打人、偷盜,甚至還有搶劫?」
這些人都不是本地人,而是豫省過來的。處理記錄不多,但是也有好幾條。總結下來說,沒一個好人。
「那都是早年的事兒了,日子苦,維持生活嗎。警察同志,你可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啊,我們現在早都改邪歸正,踏踏實實過日子了。」其中一個男人狡辯道。
「那你們解釋解釋,大白天的不幹活,你們三個在這幹什麼?」
「這呢。」一個男人繞到了車後,拿出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水電的字樣,說道,「我們在這趴活呢啊。」
王言接着問:「那她的行李怎麼在你們車上?出來幹活隨時帶着行李?還是帶着她的行李?」
「才從老家過來就鬧彆扭了。」駕駛室上的男人回答的很順暢。
「那你跟我說說,有什麼問題啊,非得讓人家帶着孩子在大馬路上晃悠,還一分錢都沒有,也沒有手機,得找別人過來拿行李?」
「就是拌嘴嘛,警察同志,你見的多啊,兩夫妻過日子,哪能不吵架的。也就是這一陣,我說兩句軟話就好了。警察同志,我這就把她叫回來,就不麻煩你操心了。」
餘光看到警車開過來,王言搖了搖頭:「還是操操心吧,你們都跟我回所里,咱們好好聊聊,我給你們調解調解。」
「真不用那麼麻煩……」
駕駛室的男人還想再說,但是眼看着三輛警車停下,下來七八個警察,接下來的話就成了一個『跑』。
話音落下,他與另外兩個男人就要跑開。遠處的女人那裏,看着情況不對,也是轉身就要跑路,卻被一直盯着她的劉姓輔警給放倒在地。
於此同時,王言也在同一時間動手,準確的說是動腳,就是很簡單的抬起腿,閃電三連踢,就將三個男人踹倒在地。被趕過來的高潮等人按在地上,直接上了手銬。
幾人疼的呲牙咧嘴,根本連喊冤枉都做不到。
高潮看了一眼遠處的情況,問道:「劉兒打的電話,就說讓多來人,所里閒着的全過來了,什麼情況?」
他說的『閒着』,不是真的閒着,只不過是沒有出警,沒有出去走訪調查,而是在所里寫材料、梳理案情,或者應付上級的各種精神的人。
王言回道:「那邊那個小丫頭,我懷疑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而且我還懷疑,他們是拐賣婦女的。那個懵逼的姑娘看到了吧?就是那個婦女找她過來,說是來這車上取行李。這車裏三個男人,那姑娘要不是有心眼,真過來了,搞不好就給綁走了。
哎,你還別懷疑這姑娘傻。人家有手段,先問你借錢,再問你藉手機,一步步的試探你,接着才提出要過來取行李,雖然沒細說,但肯定還編了個十分慘的故事博取同情。要不是那姑娘機警,也是我剛在這走訪完打算去吃飯呢,她就着道了。」
「膽子真肥啊,光天化日就敢綁人了?」
「這地方人流不少,他們要是動作快,誰能注意?而且你看看這地方,老高,監控盲區,拐出去兩條街就不好找了。回去好好查查吧,我覺得他們這麼拐人,還是拐成年人,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另外一點,咱們轄區的監控得想想辦法啊,不能哪出事兒了,哪再補監控,那不成亡羊補牢了麼。」
王言說的,是八里街那邊,那裏有幾段監控盲區,一個多月丟了倆孩子。即便是亡羊補牢,也是在王言已經找到了線索,孩子已經被救回來之後,這才將盲區覆蓋的,效率太差勁。
「哎,這你跟我就說不着了。雖說你來了以後,咱們所里經費充裕,但是也不夠咱們轄區的監控,這你得找宋局,這是你強項啊。」
「你說的也是,一會兒我跟宋局聊聊,先讓他派人來看看,想要沒有盲區得安裝多少監控,預算是多少,然後再研究。」
高潮點了點頭,問道:「你不回去了?這案子不跟了?」
「要是沒功勞的苦活累活,那我自己就幹了,不能麻煩同志們。可這保不准就有功勞的事兒,肯定得給其他同志機會啊,給我體現一個先發的情況就行了,剩下的你看着安排吧。對了,劉哥可別忘了啊。」
「你小子行。」
「大家都不容易,不能我立功了,大傢伙都看着啊。要是沒機會也就罷了,這有了機會肯定是雨露均沾嘛。再說我要那麼多功勞幹什麼?案子能破,打擊了這個可能的團伙,那就足夠了。」
「這覺悟,就是高!」高潮笑呵呵的拍着王言的肩膀,「行了,那我們就撤了啊。」
王言笑呵呵的點頭,眼看着所里的同志們給這三個男人上了銬子押上車,又帶着先前招呼他的那個女人和女孩上車,最後還有人開走了那三人的麵包車,這才繼續帶着劉姓輔警找地方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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