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過了煙,聊完了天,看着王所長回去,王言笑呵呵的走到轉角處的廊下的椅子那裏,夏潔正悶悶不樂的呆呆的坐着。樂筆趣 m.lebiqu.com
方才王守一說了,張志傑在刑滿釋放人員那裏找到了線索,帶着所里人出去抓賭了。這是原劇里本就發生的事兒,不光抓了賭,還抓了李大為的親爹回來,又小小的鬧了一下。
也是在同一天,原劇里的那個吳大夫來找女兒,因為這個吳大夫要給女兒報失蹤,夏潔讓其先採血就不高興了,鬧了一陣子之後,夏潔跟着程所出去找孩子,最後在孩子的同學家裏找到了人,夏潔又挨了一個巴掌。
當然這事兒還沒完呢,吳大夫認為夏潔要求她採血是對她詛咒,所以接下來就是各種的投訴,又是12345,又是往省廳舉報,相當瘋狂,就是要讓夏潔給她道歉。
夏潔一開始還挺着呢,後來也沒辦法,王所長都要所里的其他女同志替她去道歉了,她沒辦法,不得不去。這事兒的問題,就是在王所長,在宋局,在市局那邊了,搞的好像警察多窩囊一樣。
當然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畢竟這電視劇拍攝的初衷,就是為了讓人大約的了解一下普通民警,這本身就是有一種』正確』在內的。要是警察真能做到這個地步,人家一投訴就拉着一幫人去道歉,口碑怎麼也不可能那麼差勁。
夏潔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王言在身邊坐下,有些無辜,有些委屈。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她,緊接着就皺起了眉,老不要臉直接上手摸着夏潔有些紅腫的臉:「誰幹的?」
夏潔激靈一下,本來就有些紅腫的臉,更紅起來,不僅紅,還燙。她趕緊着拍開王言的手,低下頭,晃蕩着腳丫子。
不在意的說道:「沒什麼,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不小心用自己的臉碰到了別人的手?那是夠不小心的。」王言擺了擺手,笑道,「放心吧,咱們是警察,我能那麼衝動嗎?咱們要儘量保持冷靜,保持客觀。說說,我能不能解決不說,你說出來心情也好一些。」
「真沒什麼,就是快到晚上的時候,有一個女人過來……然後她要打孩子,我擋了一下,這一巴掌不是就落到了我的臉上嗎。而且她還嚷嚷着不會就這麼算了,要投訴我。挨這一巴掌其實我沒覺得有什麼,就是我感覺有她這樣的媽,那個靜靜肯定特別壓抑。這就讓我想起了我媽,想起了我的童年,有種窒息感。」
「明白了,就是你說的這個吳大夫跟你媽是差不多的情況,都是受了些刺激,影響了精神,有一些偏執。不過你別怪我多嘴啊,你自己的事兒都沒搞定,還想着去給人家的孩子撐腰,你覺得現實嗎?何況人家是親母女,你算什麼?就算你有心,也該把你媽先研究明白吧?最近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突破?」
夏潔嘆了口氣:「她去青島了,我也算是安靜了一陣。不過也算是有進展吧,反正我現在態度堅定。以前吧,她總是說說就哭,把我爸扯出來,她一哭我就心軟,說什麼就是什麼,心裏煩的很也沒辦法拒絕。不過現在好了,她哭我也哭,反正我就不同意。她給宋局、給所里打電話,我就不接她電話,就不回家。現在收斂不少了。」
想想自己的親媽,夏潔糟心的不行。小時候盼望着長大,長大了就能擺脫親媽的控制。可是現在長大了,參加工作了,還是要不斷的吵鬧,很煩。
王言搖了搖頭:「你應該給你媽找個伴什麼的,她的精力轉移了,也就不操你的心了,搞不好到時候她可能都想不起來你。」
這就是原劇發生的事兒,她媽在外面感情不順了,回來就折騰夏潔。有這麼個媽,是真的挺煩,雖然有原因,但也沒那麼可以理解,但凡是一般作都是可以理解理解的,實在太能作。
「我大姨跟我說過這個事兒,我也是同意的,剩下的不用我操心。這麼些年她照顧我,跟我較勁,也辛苦了,我還挺願意看到她再組成新家庭過自己的生活的。」
「也許等真的到了那一天,她沒有功夫搭理你,忽視了你,反而你又該失落了。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是個寶,這可不是說說的。」王言笑了笑,轉而問道,「真不委屈啊?」
……
「也有點兒吧,畢竟平白挨了一嘴巴,怎麼想都不能當作沒發生的。」夏潔的語氣十分低落。
「按照你的形容,我覺得這個女人的精神狀態肯定也是不好。估計家庭不幸,可能遭遇了婚變。不用那麼驚訝,你分析分析啊,但凡家裏有個主事的男人,找孩子還能用女人出頭啊?你們剛才也沒看到男人出現,更沒聽她說什麼男人,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大概率就是受此影響,心氣不順,精神失常,把脾氣發泄到身邊人的身上。要不然你說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怎麼就不願意回家?現在就是揪着你的事兒作筏子,發泄她心裏的不痛快呢。按她說的這事兒沒完,我估計還真沒完,搞不好明天她就過來要說法了。」
「不能吧?那也太無恥了吧?」夏潔表現的將信將疑,但實際上她已經信了。畢竟王言從來沒說錯過,另一方面她全程走訪了新城奧府,儘管很多人沒有見到,但仍舊與三千多人有過直接交談,對此她有一定的認識。
「沒事兒,來了也不用擔心。她要是不來,明天晚上我就帶你找她們家裏去。這樣的人,必須給她收拾住了。別的不說,光是現在那個叫靜靜的小姑娘已經開始往外跑了就可見一般,這個問題要是解決不明白,她一趟趟的跑過來說她女兒失蹤了,那像話嗎?」
王言笑呵呵的,「這種人吶你最有發言權,你跟她講道理,她跟你撒潑耍渾,咱們跟她上手段吧,還犯不上,更不像話,而且到時候她又該哭哭啼啼的說她多不容易了。明天我跟她聊聊就好了,不用擔心。來,你轉過來,我看看傷的怎麼樣。要是不重那肯定就算了,要是重,那就得拘她。」
「哎呀,真沒事兒。」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夏潔還是轉回了頭,眼神飄忽,不敢看人。
王言又上了手,輕輕的撫摸着夏潔的臉龐。此時所里十分安靜,他們在轉角處坐着,背着燈光,只有些許昏黃的餘暉光亮着他們二人的所在。安靜,背光,總難免給人起些異樣心思。
夏潔的眼神也不飄忽了,因為她被王言雙手捧着臉,她只能閃着眼睛直視着王言深邃的眸子,那眸子比黑暗更黑,也就成了明亮,她看着王言明亮的眼。
感受着她臉龐的熾熱,感受着她眼中的期待,王言終究不負人心,直接上嘴。
沒有影視劇中演的,被拉長了時間的緩緩靠近,乾脆,果斷,熱烈,直接。
安慰人的好辦法,在沒有解決的時候,肯定是轉移注意力,讓一件事取代另一件事,這同樣也是引導視聽的方法。王言深諳此道,更是老不要臉,這一手轉移,這一手趁虛而入……
夏潔感覺雲裏霧裏,身處雲端,腳下無根。她感受到溫暖的手在她的身上遊走,她的身體傳來反饋,發軟發燙又發癢,像霧像雨又像風。這感覺令她抗拒,又讓她沉迷。
打破他們曖昧熱吻的,不是夏潔的肺活量,而是一陣該死的汽車發動機的聲音。這讓夏潔回過神來,趕緊的推開王言,並沒好氣的給了伸舌頭舔上唇挑眉毛的老不要臉的王言一巴掌,還狠狠的剜了一眼,然後就雙手捧着自己滾燙的臉大口喘息。
「是不是感覺好多了?」
夏潔瞪着王言:「臭不要臉。」
「你呀,就是嘴硬。」
「你趕緊離我遠點,讓人看到了怪不……」
「看到了有什麼?還不讓搞對象了?」
「我同意了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呢?」
「我認可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王言笑呵呵的用肩膀撞着她。
夏潔使勁的用手推着王言:「抓人回來了,你趕緊去幫幫忙,讓我自己一個人呆一會兒,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快走吧。」
這是不好意思了,也是進展的太快,有些猝不及防,想要自己靜一靜。王言當然不會那麼不懂事兒,揉了揉她的腦袋,便笑呵呵的離開了這裏,只剩夏潔自己一個人抱着滾燙的臉,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傻樂的。
出了拐角,後院裏已經相當熱鬧。幾輛車停在裏面,更多的車停在外面,一堆穿着警服、便衣的同志們押着人往所里走,烏泱泱的很是吵鬧。王守一也已經顛顛的跑了出來,跟高潮問着詳細的情況,李大為也聽到了動靜,正在幫忙壓人呢。
本來李大為還挺開心呢,跟人打聽着情況,也跟人說着今天他經歷的情況,瑟着又立新功,幫着把人往地下的留置室里送。但是如此走了一趟以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看着有些胖乎,留着寸頭泛着白茬,還用被正銬着的雙手捂着臉的親爹李易生,李大為哪還有什麼笑臉,直接就愣了在原地,直到他礙了事有人拍了他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才一回神,李大為就上去推了一把李易生,給這老小子推的一個趔趄,大聲的問道:「你怎麼在這呢?日子過夠了,又沒臉了是吧?」
「李大為!」王守一聽到了動靜,看着情況,沒好氣的訓了一句,「你幹什麼呢?怎麼能跟他們動手呢?你給我滾一邊站着去。」
聽到呵斥,已經紅了眼的李大為悶悶的走到一邊,抱着膀生氣,當然也有擔憂,畢竟他才被警告完沒多久,親爹就因為賭博被抓進來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影響的。
當然這是李大為自己想的,原劇中都演了,李易生沒參與賭博,就是過去找人,虛驚一場,什麼問題都沒有。
夏潔也聽到了動靜,見王言站在那裏看熱鬧,走過來站到身邊,用肩膀撞着王言的胳膊,還給王言使眼色。
王言當然看懂了夏潔問詢的眼色,對着李易生的背影揚了揚頭:「李大為親爹。」
「參與賭博啊?」
「李大為見着親爹出現就着急了,上去就推了一把,讓所長罵了一句。雖然是一起抓來的,但具體怎麼樣還得調查調查,現在肯定沒辦法確定。」
夏潔搖頭嘆氣:「這可真是……」
王言沒接這話,笑呵呵的問道:「不是自己呆着嗎,怎麼就出來了?」
給了一個白眼,並沒好氣的掐了一下王言的胳膊,便幫着去押人了。
「王言,你過來一下。」王守一跟高潮了解過了情況,對看熱鬧的王言招手,待其近前,他問道,「李大為怎麼回事兒?」
「剛才那個是李大為的親爹。」
王守一擰起了八字眉,看着在那裏站着的李大為,最後還是一聲長嘆:「這一天吶,沒個消停的時候。」
王言笑道:「不是還得調查呢麼,再說要是政審的時候那肯定過不去,但現在他都過了那個階段,入警都兩個多月了,還有點兒功勞在身上,就算真賭博了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升官費勁嘛,可是所長,咱們講良心話,咱們所有幾個能有仕途?你幫着爭取爭取,我感覺問題不大。」
「要不你當所長得了,還爭取爭取。」王守一瞪着眼,一臉的沒好氣。
王言根本就不接話,一整就讓他當所長,瞧不起誰呢,他要搞仕途,所長哪夠啊……當即看向笑呵呵的高潮:「老高啊,趙子龍那邊什麼情況?」
「具體的他們也沒跟我多說,不過死亡時間基本就是你去走訪的那天,多餘的我就不了解了。這案子市局接手了,跟咱們沒什麼關係,你就別操心了。有時間看看剩下的那三個案子,沒事兒研究研究,你小子手段多,腦子活,說不準都能給破了。」
「那你可是高看我了。」王言擺了擺手,「忙着吧,我幹活去了。」
進到樓內,又新泡了茶,繼續做着指紋比對,圖像增強。連續做了兩個月,力度是很強的,轄區內的小偷肯定是抓的差不多了。現在做的都是一些公司、商鋪之類的,有人丟了東西,這種當然不好破,指紋太雜。不過王言也不管,一個人有一個人的辦法,人家既然提了指紋,拷了監控,那他就幫着做。
要不然他也沒得做了,畢竟專業賊偷都進去了。平安市現在人流密集地方的偷盜搶事件已經快被打擊沒了,只是偶爾的來幾個外地作案的,要是運氣不好,跑到了八里河,基本呆不了三天。
現在他看指紋的水平相較於兩個月之前,那可真是質的提高,效率高不說,高難度的也可以進行比對。只不過他在派出所,也沒有那麼多高難度的要他出手,一般情況下,基本十多分鐘就能比出來一個。
忙活了一通,李大為耷拉着臉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王言笑道:「不用擔心,現在你爸是不是參與了賭博還不一定呢,而且就算參與了也沒太大的事兒,畢竟你又不知情,沒什麼大問題。」
「我倒不是因為這個,就是想不明白,我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爹。」李大為一臉的無奈、悲傷、無助。
「命嘛。」
「命啊……」李大為在那仰躺着,胡思亂想。
這時候,張志傑走過來坐到夏潔的位子上問道:「王言啊,我剛才聽咱們所長說,楓丹八里的情況挺嚴重?」
「只要咱們儘快辦案,並對那個物業公司進行打擊,把那些被貪的錢拿回來,那就沒什麼大問題。」王言又重複了一遍。
「哎,那個小區的物業我也知道,這是我工作失誤了,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以前我過去,不是沒有人跟我反映這個情況,一直沒重視。」
王言笑道:「張哥,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咱們對物業又沒有執法權,咱們這邊囑咐他們解決問題,人家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回頭不搭理咱們,那不是也沒辦法嗎。就是我發現了那個范世清可能賭博,又問了一嘴是不是挪用公款,他有些緊張,這才扯出了這麼多的事兒。
再說那個經理估計也是今年玩的大了,輸的多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動物業的錢。五十多萬,不是小數目了。你放心吧,張哥,解決辦法之前我跟所長都說過了,這兩天他就着手聯繫,你這邊跟着所長一起持續跟進就行。」
貪了五十多萬並不是一個小數目,這個錢肯定是范世清拿大頭,會計拿小頭,業主委員會那邊給一些甜頭。按照楓丹八里每平每月兩塊的標準,戶型從七八十到一百四不等,只取個中間值,算一百一十平,兩千三百四十戶,全部足額繳納物業費也不到六百二十萬。
根據目前了解到的一些說法,很多人不止是一年不交物業費,而是連年的不交,就那麼跟物業對抗着,形勢十分緊張,即便沒找打手上門也快了,因為范世清已經輸紅眼了,那可是什麼事兒都能幹出來。
所以按照這種情況來看,交物業費的應該不足八成,如此也就剩了不到五百萬。如此再算上那個什麼物業公司的高層領導用各種名目貪的錢,還要保證物業的正常運轉,五十多萬已經不少了。
這還是理想的情況下,事實上交物業費的很可能都不足七成。這是一個群體性的大事件,只有這樣,才能讓物業瞻前顧後,不敢亂動。要是人少的話,這樣找事兒,搞不好早都開始上手段了,不讓坐電梯啊,斷水電啊之類的,這些要是不好使,可能真就得打上門去了。但是人多不行,逼的很了,把所有人都煽動起來,搞不好范世清得被憤怒的業主錘死。
張志傑沒再多說什麼,拍了拍王言的肩膀,嘆了口氣,去地下室幹活。
其實他是很失落的,因為他覺着他社區工作乾的還不錯,但是無形之中,這麼大的問題在醞釀,在發酵,他能好受就怪了。不過另一方面也有江山代有人才出,一浪更比一浪強的感嘆,縱觀過去兩個月里王言的表現,堪稱傳奇。等到真的走完了八里河近十三萬人,那就是傳奇。
王言只干自己的工作,並沒有想着要傷害誰,但事實就是這樣,人太優秀了也不行,總會打擊別人。他中醫大師能看出身體的異常,他多年練就的觀人術使得人們無法在他面前說謊,他敏捷的思維,果決的判斷,以及不怕問責的擔當,如此種種,才使得他的工作如此出類拔萃,這全都是他近千年一步一個腳印的踏實積累。
都是王言的錯,只怪他太優秀……
搖頭笑了笑,王言喝着茶水,又一次的翻起了卷宗,最終還是決定研究研究十三年前三二三分屍案。畢竟其他兩個案子,一個十五年前,一個十八年前,肯定是先撿時間近的來。
此案的死者是被人分屍,拋屍在光明、靜海以及玉華台三個區,屍體是暴力拆解,剁成了大塊,各種的骨頭都硬生生的被剁開了,甚至最難搞的頭顱都被砸的面目全非。身上的肉,更是不用說,全都剁吧剁吧混了一塊,十分的血腥恐怖。
縱然是王言看了卷宗里的照片,也忍不住的皺起了眉,不是不適應,而是這種手法太粗糙,但又格外的血腥,他不很喜歡……
屍塊經過屍檢,好幾個法醫一起忙活,最終有了定論出了報告,判斷死亡時間在六到十天,是在零五年的三月十三號到三月十七號死亡。
最終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的排查,發現了死者是光明區八里河的一個二手車販子,名叫嚴福林。那時候八里河這邊是郊區,地方大,二手車在這邊弄個大院子也花不了多少錢。當然現在也是郊區,雖然八里河的轄區沒有了,但是別的轄區還是有二手車交易市場。
當時是嚴福林的媳婦報了失蹤,因為腦袋都被垂吧爛了,認不出人,有了嚴福林的媳婦報失蹤,又給他們的孩子做了個dna這才驗明了正身,確認了身份。與此同時,還發現丟了二十萬的現金。那是嚴福林在案發八天以前,也就是三月十五號的上午,從銀行里取出來的,並且在那以後就沒了蹤跡,這也成功的將嚴福林的死亡時間算在了那一天。
經過大範圍的調查,嚴福林自己在外面養了兩個,沒事兒還去嫖一下,這些方面都沒什麼糾紛,更加的沒有出搞破鞋的事兒。而嚴福林的媳婦也挺老實的,自己帶着孩子,只要錢給夠,不吵也不鬧,而且也沒有情人什麼的。
雖然有些二手車況不好賣給別人高價的糾紛,但是還沒到要命的程度。況且那時候是零五年,中國汽車保有量才四千多萬輛,其中有一千多萬輛是三輪子和各種貨車、客車。那時候干二手車販子的,可都得是有一定實力的人物。這個嚴福林當然也不例外,正經在江湖上有號的選手,比現在的車販子牛太多了。
就像現在,很多的段位不高只憑狠、壞的黑心車販子,都能讓人吃着虧沒處說理,更不要說早年間的嚴福林這樣的選手。就算他不被人分屍,現在八成也是看不着人的,高低得判十多年。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一些債務糾紛,社會關係之類的,也全都查了一遍,懷疑了一大圈,最後還是都排除了懷疑,甚至連案發現場都沒有找到,這個案子也做了三次,到現在也沒能破的了。
這個案發現場就是一個大問題,是在哪裏殺的,錢是嚴福林自己送的,還是別人過來拿的,最重要的是屍體又是在哪裏處理的。畢竟場面那麼血腥,還得大力的砍剁,屍體又是裸露放置在外的,那一定是無人打擾,很愜意的,不慌不忙的就把這個嚴福林給剁吧碎了。
而且還又留下了充足的時間,處理了現場,消除了痕跡之後,這才選了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大老遠的跑了好幾個地方,可能還美滋滋的哼着小曲,一個個的,就這麼把屍塊扔進了垃圾桶,最終為人發現匯合到了一起。
最終警察翻垃圾堆找出來的屍體,其實是不全的,有些已經被處理掉了,按照卷宗上記載的推斷,拋屍還拋了兩天呢。
當時專案組幾乎是將八里河翻了個底朝天,全市的屠宰場、肉攤子等等場地,都查了一個遍,一無所獲,就是找不到。
同時這還有另一個問題,當時的平安市,跟現在的平安市肯定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四外全都是一二層的房子,在外面全是大荒地,還有一片山脈,南邊是海,市區里還有河。
處理屍體怎麼也不用這麼費勁,扔到山裏,扔到海里,或是如同趙振業他們一樣把人沉河裏,甚至是在外圍的荒地里挖個大坑把人埋了,都是不錯的選擇。為什麼就一定要給嚴福林剁吧碎了之後,往城市集中處理的垃圾桶里拋屍塊。
多大仇多大恨吶,非得乾的這麼狠,而且還有一種對警察的挑釁在內。畢竟這個兇手都能安逸的碎石,溜達着拋屍,那再辛苦辛苦,往別的不易為人發現的地方處理屍體才是正解,沒道理非得往垃圾桶里扔,可不就是有一種想要被人發現的感覺在內麼。
有了趙振東案的教訓,王言第一時間捋了一遍專案組的偵破方向。當時主要還是圍繞着利害關係尋找,畢竟消失了的二十萬現金,一般圖財害命的也就是把人弄死拉倒,不會搞的那麼血腥,還費勁。只不過還是沒有找到主要懷疑的目標,只是一直在尋找矛盾點,以及投入了大量警力尋找案發現場。
帶着腦子細緻看了一遍卷宗,照樣一無所獲之後,王言晃了晃脖子,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又拿起手機坐在那回復着沒有盡頭的消息。
這時候他可顧不上是不是打擾別人休息了,畢竟真的說起來,他一天回復消息的時間是有數的,早飯半個小時,午飯的一個小時,晚飯的一個小時,再就是晚上幹完了手裏的活之後的這麼一段時間,這時候一個點倆點就是看心情了,但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事兒的話,他都會回復到十點半。三餐的時間再找一找,如此一天差不多能回復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
基本每天的上千條的消息,他都能回復一個遍。不着急的,那就得等着下一個輪迴,着急的他一般當場就會打電話過去,基本上三兩分鐘就能說明白。
為了高效,他甚至還抽空把自動回復弄了一下。他的技術在那的,無論是文字還是語音消息,全都精準的識別,過掉了聊閒的,以及詢問戶口問題的,這都是有文件的,直接把文件發過去,再加上他自己的解讀,基本就解決問題了。旁人詢問,主要就是不知道具體的要求到底是什麼,需要準備的材料到底有哪些。
而且八里河派出所的戶籍警雖然態度也不能算有多好,但還是辦事兒的。
態度不好,這個事兒其實是沒辦法解決的。可能一開始也都是笑臉相迎,但總是有些老人,或者是其他的一些什麼人,聽不清,說不明白,溝通效率低,一而再再而三的問,本身戶籍做的就是重複的工作,這就很消磨人的耐心,還要不斷的去應對這種情況,一來二去的,也就難有好態度了。
還有銀行的櫃員,醫院的護士,政府的各種窗口,鐵路部門的窗口,這些人的態度不好,或多或少的都有類似的原因。當然肯定也不能排除,真的就看不上他人,真的就是眼高於頂的選手,態度不好還消極工作……
八里河這裏也不用什麼找人啊之類的,甚至插隊的事兒都很少發生。當然所里的民警、輔警,偶爾的還是有些親戚朋友什麼的,各種的打招呼,這肯定是不對的,但也是難免的。
聊閒的,和問戶口問題的,這些就佔了不小的一部分,剩下的他再處理就省事兒了很多。只不過現在他似乎有往免費律師的方向發展,越來越多的人問他法律問題,都是各種的轉介紹找過來的,各地的人都有,這就是他的名頭打出去了,專業度也受到了認可,對話費勁人家也等着一輪輪的輪迴。
不過再加威信的時候,他設置的程序就會自動給人家發一條消息,那是實時截取的一個十五秒的威信聊天列表畫面,並解釋一下原因,附上電話號,囑咐他們着急就打電話,打不進來的話就發短訊,他會回電。
按照目前的這種趨勢來講,他要是幹上幾年,幾十萬人是打不住的。基數越大,介紹的人就越多,不用後期,每天只要找他的消息有五千條,他就已經回復不過來了……
如此又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到了快十一點,一天的工作算是結束了。沒有看到夏潔,因為她在下邊幫忙呢,肯定得是到後半夜了。不過今天他們倆的關係突飛猛進,夏潔也確實需要適應一下。
王言站起身拿着保溫杯喝水,看着斜對面趴在桌子上仍舊低落着的李大為:「十一點了,你回去嗎?」
「不回了,我在這等等結果,明天怕是也不能跟你一起出去走訪了,言哥。」李大為沒精打采,親情刀還是比較傷人的。
「沒多大事兒,放輕鬆,注意休息。」
囑咐了一句,王言去倒了杯子裏的茶,又涮了杯子,晃晃悠悠的出門,開上小車回了家,又是結束了充實的一天……
翌日,王言仍舊是準時了幾百年的生物鐘起床,運動洗漱過後,開車跑了一段距離吃了鮮蝦餛飩和鍋貼,這才去到了所里。
開了個早會,王守一總結了一下近期的工作,又批評了一下李大為的衝動,不應該在那麼多人面前推搡親爹,沒有紀律。並把楓丹八里目前的情況說了一下,讓高潮今天趕緊着把那八個業主委員會的人給抓了,這才散了會。
「你說的事兒啊,今天早上我已經跟宋局聯繫過了,他說他在區里爭取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工商那邊的人去查一查咱們區里物業的賬,至不濟,咱們八里河得查一遍,總得有個交代。
至于楓丹八里的事兒,就按你說的辦,貪污的錢我們儘快過程序,跟他們公司那邊聯繫一下,這錢到底是怎麼出,一周之內必須有結果。現在可是宋局給你站台了啊,好好干,千萬別出事兒啊。」
王言不在意的擺着手:「只要錢能回來,那就出不了事兒。就怕磨磨嘰嘰的來回拖,拖來拖去的把人民群眾的熱情耗光了,最後鬧起來。那時候肯定得解決了吧?要不怎麼說按鬧分配呢。
錢是大事兒,要不然我空口白牙的,人家也不信我。這點你是清楚的,所長,人民群眾信任的前提,就是能辦事兒,能辦好事兒。這次的事兒要是辦不好,我之前在東寧村和新城奧府積累起來的信譽、聲望,也就全都沒了。」
「肯定不能掉鏈子,現在楓丹八里是個馬蜂窩,誰敢在這個時候拖後腿,區領導、市領導就辦他們了。這次屬於是工商部門,還有我們公檢法的聯合行動。一星期之內要是沒有說法,直接凍結他們公司賬戶。只要你不掉鏈子,那就沒問題。」
「絕對沒問題。哎,對了所長,李大為那裏沒事兒吧?」
「情況查清楚了,李易生沒參與,說是過去要賬去了。不過該向上報,也得向上報,要不然以後有人亂說,咱們可就被動了。」
「還是所長有先見之明啊。」
「行了,幹活去吧。」
王言笑呵呵的應了一聲,轉身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拿起保溫杯去接熱水泡茶,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不過在開始工作之前,他得去見一見夏潔,昨天才加深的感情,該鞏固也得鞏固。來了就開會,開完會王守一就拉着他說話,一早上還沒交流呢。
此時的夏潔跟程所正在監控室里,他們似乎是在做什麼案子。這監控室里,可以看到八里河轄區內的治安監控攝像頭的監控畫面,調閱錄像什麼的。
不巧的是,王言才到這裏,還沒進門呢,就看到孫前程小心的走了過來,這是劇中跟李大為一起出去抓賊的那個警察,九八五畢業當輔警,一邊工作一邊備考,就想當警察。
「言哥。」
「孫哥。」
倆人互相叫着哥,孫前程跟楊樹同歲,都是二十五,比王言大三歲,不過叫哥是實力稱呼。不說他,所里三十多歲的輔警有的都跟着叫言哥,王言在所里是相當有排面的。
「怎麼了,看你小心翼翼的?」王言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問着情況。
「你們家夏潔昨天……」
不管怎麼樣,孫前程說話還是很有水平的。他講了一下昨天事情的過程,說道,「這不是一大早又氣勢洶洶的過來了,說夏潔詛咒她女兒,讓夏潔給她道歉,要不然就投訴,市里不行到省里,省里不行到中央,反正她是這麼說的。」
「怎麼了?」這時候注意到外面兩人的動靜,程所走出來問道。
「程所,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吳大夫又過來了,非讓夏潔給她道歉。」孫前程無奈的對着程所說道,他覺得這個女人太難搞。
王言笑呵呵的看着皺眉的程所,說道:「程所,交給我就行。昨天我就看着夏潔被她打了一巴掌,我去跟她聊聊,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夏潔,你出來,昨天那個吳大夫來了,讓你給道歉呢,你跟我過去看看。」
「真來了?我什麼都沒做錯,她憑什麼讓我給她道歉?」夏潔是一萬個不理解,不可理喻。
「那她就來了,你有什麼辦法呢?」
看着王言無所謂的樣子,程所不放心的說道:「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萬一出什麼事兒我也給你們兜着點兒。」
「就在派出所呢,屋裏全都有監控,能出什麼事兒啊。你放心,程所,這一塊我還是比較有經驗的。再說咱們去那麼多人,好像是咱們嚇唬她一樣,本來就帶着鬧的心態來,再感受到咱們嚇唬她,那不是更沒辦法心平氣和的對話了?」
王言擺了擺手,帶着夏潔一起跟着孫前程向着後邊的一個小會議室走去。孫前程也是用了心思的,把人往後邊帶,就怕事兒鬧大了,宣揚出去。
「一會兒你別說話啊,你就在那坐着就行。」王言囑咐着夏潔。
夏潔嗯的應了一聲,興致不是很好。別人打上門來要她道歉,當然不可能有什麼笑模樣。只是她真的想不明白,她哪裏做錯了。不僅幫人找孩子,還挨了一個嘴巴,現在竟然還要她道歉?
很快到了小會議室的門口,王言給了夏潔一個安心的眼神,帶着她順着開着的門走進去,並關上了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74s 4.00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