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酒自分文武,武將斗酒彘肩,文人斗酒詩百篇。詞字閣http://m.cizige.com一者如樊噲見項羽,一者自當是華夏最大的酒蒙子李太白那般,喝多了就作詩。簡單的說,沒文化的武人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文化的文人玩的花樣就多了許多。
不過那也是許久以前的事兒了,以前喝酒吹牛逼的那些文人,無不是五六歲識千字,七八歲背唐詩,十餘歲熟讀四書五經,學習詩詞歌賦,而後繼續精深學識。雖然為的中舉做官,但確確實實都是有着深厚的底蘊與基礎。
現在的所謂文化人,並沒有那些底蘊與基礎,也就是能拽一拽古文,若叫他們作詩賦詞,即便能弄出來看着挺像那麼回事兒的詩詞,但也就是看着挺像那麼回事兒。
像老關頭這種提籠架鳥的選手,古董玩兒那麼明白,已經很難得。至於破爛侯這個王爺的外姓孫之後,都沒趕上提籠架鳥的時候,那會兒大清都亡了,局勢動盪,能接了他爹傳的東西,自己這許多年還有心思研究,也是正經不錯。指着這倆人斗酒作詩,那是沒戲了。一如原劇中的那般,倆人行起了酒令。
倒也沒什麼新鮮的,大體與原劇相同,無非就是在題目上有些差距,又多對了好幾句。但是老關頭倚老賣老還是沒變的,就像說那個珊瑚多少圈什麼的,確實沒這麼玩兒的,畢竟那不是行酒令,不是看文化素養,而是考百科全書了。
其實老關頭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為難為難破爛侯罷了。心有怨氣,對破爛侯這個仇人的兒子還沒地發,耍耍賴也無傷大雅。倆人差着一個輩分,讓喝酒就喝酒,沒什麼大毛病。
同樣的,在最後的時候,破爛侯也還是拿出了二十多種酒,要品出什麼酒來,與老關頭為難。
但不同的在於,這一次老關頭沒讓關小關出馬,也沒讓韓春明上場,而是自己一個個嘗的。畢竟韓春明跟破爛侯一起玩兒了四年,關小關又是才剛回國沒多久,一個筷子沾三杯一起嘗,關小關不行。倒不是關小關沒那個能耐,而是這姑娘沒喝過那許多的酒。
關小關今年二十一,六零年生人。老關頭好喝酒,一輩子的酒蒙子,關小關小時候,那老關頭肯定是沒少拿筷子沾酒讓孫女嘗,所以如果關小關再有些天賦,從小培養,能力是能固化的。壞就壞在因為形勢原因,也因為想發財的原因,關小關的爹媽跑去了美利堅,那時候關小關也就是五六歲,這麼多年都沒回來,哪裏有那個準備。
原劇中關小關的情況,估計就是八二年的時候去了茶罷樓,又撿起來的。這還沒說她爸媽那一對兒不孝順,不講究的父母。
即便關小關一如原劇中那般品酒,其實也沒辦法證明老關頭的能耐,畢竟又不是酒廠質檢員,也不是什麼酒業協會的品酒師,就是喝出花來,又能算什麼?更多的還是要落實到文化修養,落實到做人。
在老關頭假死看熱鬧的時候,關小關的表現可並不怎麼樣。前面往死了折騰,找韓春明要古董,後面找出來了,又裝假,說什麼都是老關頭留給韓春明這個徒弟的。前面信誓旦旦的跟蘇萌說就是韓春明拿的古董,而解開了誤會之後也沒想着去找蘇萌解釋。
說要把東西都留在國內,不給爹媽倒騰到國外去,但綜合她各種騙的行為,在最後如果沒有老關頭出現,那是一定會拿去賣錢的。事實上即便是老關頭出現了,但在她真的死後,按照她爹媽的操行,按照她之前的做派,也一定會賣錢……
所以不管是現在,還是原劇,老關頭說要教育破爛侯怎麼當長輩,都是有毛病的。畢竟自己兒子都沒收拾好,哪裏有資格。雖然韓春明這個徒弟確實有些水平,也是後輩,但總也差着意思。能教好徒弟,不能收拾好自己兒子,也差着事兒呢……
憑着老關頭順風聞都能聞出來什麼酒的本事,二十多種酒自然全被破爛侯喝了,雖然都沒多少,加一起也到不了四兩,但是這許多酒摻着喝,再算上之前過招喝的幾杯,那也有半斤酒了,而且一口菜沒動,也夠受的。
破爛侯最後一口酒喝下去亮杯底,站起身拱手:「今兒算是我輸了,不過我不服,咱們可還差着三十年學問呢,關爺,以後咱們時時切磋?」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他爹跟老關頭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大家正常往來。
「隨時歡迎,就是再給你三十年,你小子也不是九門提督爺爺的對手。」老關頭當然聽明白了,他笑呵呵的站起身,拱手還了禮,轉頭看着站了一圈看熱鬧的王言等人,尤其還有兩個哈喇子都要流出來的小子,擺着手說道:「還看什麼呀,都坐下吃飯。來,這兩個雞腿,你們小哥倆一人一個。」
老關頭坐在凳子上,用筷子夾了兩個雞腿給兩個小孩兒,待眾人坐下,自己夾了個花生豆,算是開席了。
韓春明拿着酒壺,笑呵呵的給眾人倒酒:「我說破爛侯,這還沒怎麼樣呢,您自己都喝半斤酒了,還能行嗎?」
「你師傅耍賴,一句對一句的事兒,非得上下兩闕讓我雙倍喝酒。不過誰讓他年紀大呢,我讓着他。但是要論酒量,那我可是誰都不服。你師傅老胳膊老腿喝不動了,今天肯定把你小子喝趴下。」
老關頭一聲冷哼:「少跟我扯這些里格楞,那是你學問沒到家,你要是說出了下句,那不是就你九門提督爺爺喝了?」
這話其實也沒毛病,破爛侯確實不知道,雖然老關頭有倚老賣老之嫌,但確實是破爛侯學問不夠。當然主要還是老關頭歲數大,破爛侯也讓着呢,喝就喝了。
「得,您老等我回頭再練練,贏了您不算,還得您老這九門提督的稱號給贏回來。」
「嘿,那我這就候着了。」
「來來來,咱們大傢伙一起喝一杯。」韓春明給眾人倒了酒,桌上除了倆孩子,剩下的就沒有不喝酒的。當即,一群人舉起酒杯,就連兩個小不點兒都弄了飲料熱鬧,大家喝了一杯。碗筷交擊的聲音密集響起,正式吃了起來。
「介紹一下啊,破爛侯你們都知道了,這是他的女兒侯素娥,比咱們都大,叫候姐就行。破爛侯,候姐,這是我之前說的王爺,上過人民日報,是科學院的院士,絕對的大科學家……」
從王言開始,韓春明一一的介紹過去,也是一人跟破爛侯喝了一杯。
待介紹了最後的兩個小孩子,破爛侯笑呵呵的跟這倆小崽子像模像樣的喝了一個之後,吃了口菜看向王言:「我聽春明說,您這些年收了不少的好東西,有上萬件兒?」
王言笑呵呵的點頭:「差不多吧。」
「哪兒是差不多啊,是差太多了。」韓春明激動的拍手說道:「今天上午王爺才帶我們師徒倆去的,要不是今天有你這一局,我們都不回來。我跟你說,那東西真是太多了,可真叫個琳琅滿目……」
聽過韓春明幫着王言裝的逼,破爛侯瞪大着眼睛,一樣的不敢相信:「真那麼多?」他收了這麼多你破爛,每天都有點兒收穫,手裏也有不少東西,還挺驕傲自豪呢,結果今天才知道,人外有的是山、是海。
「騙你幹什麼,就這還有一個三進大宅的東西沒看見呢。」見着破爛侯使眼色,韓春明轉頭看着王言:「王爺,破爛侯這人信的過,要不您什麼時候有時間,也帶他過去看看?」
「哎,您放心,我這人活這麼多年就兩樣,一個手腳乾淨,一個嘴上有門,我是不偷不搶不坑不佔,從不多嘴。咱們都收那些老物件兒,您也知道,聽說有那麼多好東西見不着的滋味多糟心。沒別的,就是為長長眼,您看成不?」
破爛侯現在已經沒了方才正經的樣子,說話搖頭晃腦混不吝的樣,嘴上夸着自己,手上拍着胸脯子哐哐響,看着還挺有意思的。
王言含笑點頭:「我還沒說話呢,您這就夸上自己了。別的不說,就看在提督爺,看在春明的面子上,您想去我還能說不啊?再說有那麼多好兄弟自己看也沒意思,有時候也得拿出來嘚瑟嘚瑟,滿足一下虛榮心,您說是不是?」
「這是將我呢。」破爛侯哈哈笑:「成,等回頭我好好收拾收拾那些物件兒,請您幾個家裏喝一頓,也看看我的那些收藏。」
韓春明給眾人倒着酒:「還是王爺面子大,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一直摳摳索索的,這也不讓看那也不讓看,這回我看着了吧?」
破爛侯擺了擺手:「那且等着呢,因為之前的事兒都藏起來了,現在家裏一堆破爛,也不好往外拿,您見諒啊,等什麼時候我這不收破爛嘍,想怎麼看怎麼看。」
「好嘛,你這光是嘴上功夫。」濤子磕磕巴巴的插話,一臉耿直的看着眾人:「您幾位先別說那些,王爺大氣,說讓去那就肯定能去。就是給我解解惑唄,剛才我就看明白侯爺喝那二十多個小瓶的酒,之前的那些我是一句沒聽懂,怎麼着就喝酒了?」
聽不懂的當然不止他一個人,除了兩個猛造的小不點兒,還有關小關與侯素娥,甚至馬都也只是懂了一些而已。前面的那些是真不懂,馬都不同,他只是看書還沒看到那,或者說看到了沒記住。畢竟他這些年看的都是歷史,都是各種古代的工藝,而沒有深入了解詩詞歌賦。
當即,韓春明把之前老關頭跟破爛侯說的那些解釋了一下,是什麼典故,什麼詩,什麼意思,怎麼對的,又是為什么喝酒的。這些東西說出來,除了馬都,其他人也就是聽個樂子,算是增長見聞了。
一桌子喜歡古董的,吃着喝着,話題自然與之前一樣,還是轉到了歷史文化上。這次多了個破爛侯,他也是個會講故事的,說話也有意思,除了兩個小孩子聽不懂,吃飽喝足腳底抹油,關小關、侯素娥也很快的吃完了飯,下了桌子到一邊坐着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天,桌上的人除了濤子自己吃喝,剩下的人一起聊的挺開心。
王言感覺也還好,吃吃喝喝的閒聊天,是個還算不錯的休閒方式,一起玩一玩也還不錯。像這種時間跨度大的世界,他除了用一些時間將他掌握的技術都落實,並組織人手繼續深入研究,剩下的時間他基本都不會去公司管理,無非就是看看月報、季報、年報,掌握一下發展情況罷了。這些根本占不了他多長時間,所以他在看不到盡頭的休閒時光中,總要給自己找些事。
只不過因為活爹眷顧之後,他從來沒為錢發過愁,所以做的事也並不局限在一個什麼行業。他在掌控着世界最大的超級商業母艦的同時,曾出過書,拍過電影,當過流氓,做過醫生等等,他要是喜歡,甚至可以這些事一起做,當一個治病救人同時寫書拍電影的流氓,全看心情。
就好像現在,他可以是個站在頂端,引領華夏計算機事業發展,多次收到表彰、嘉獎的大科學家;可以是個有着上萬件不同朝代,不同珍惜程度古董的收藏家;可以是在家裏給孩子做着好玩、好看的玩具的木匠、木雕師傅;可以是正被風吹着的,腳踏時代浪潮的商人;如果馬都再之後的命運軌跡沒有變化,同樣搞起了京圈,若到時他又有了興致,也可以去一起湊湊熱鬧,做個編劇,拍個電影什麼的。如果他想要拋頭露面,他還可以成為一個或受歡迎,或受反感的公眾人物。
在他身上,在扮演的這些角色中,去分出一個主次,那是毫無意義的。因為以上的任何事,他都可以當作主要工作。甚至他現在還可以跟韓春明一起開飯館,去後廚掌勺,依然可以當成一個主業。
他除了研究、學習沒有停止,可以做任何事,也可以放棄任何事,全看心情……
一頓飯吃到了八點多,約定了下周日休息的時候,再去看看收藏的古董,王言提着自家的煤氣罐子回了家。
將煤氣罐子擺好,王言撩開門帘進了裏屋。窗簾已經拉上了,蘇萌穿着背心短褲趴在柔軟舒適的大床上看書,腳丫子交叉着,來回的晃悠。
她瞪眼看着王言:「一身的煙酒味,趕緊洗漱去。」
王言欠欠的上前,哈了一口,穩穩的接住丟過來的書,而後用書拍在渾圓的屁股上。蘇萌才剛要出口的不滿,只剩了有些痛苦偏又帶着些舒服的奇怪呻吟。
笑了笑,王言脫了短袖,光着膀子到外屋拿着盆出去洗漱,而後回來直接上床關燈。今天睡素的,蘇萌身體有恙,趴着就是因為不舒服。
「我看今天關大爺家裏挺熱鬧啊?又跟誰喝的酒?」
「一個收破爛的。」
「嚯,王爺,您老先生是真行。雖然我不歧視收破爛的,畢竟人家自己動手養活自己,可是您老堂堂一個大科學家,能跟收破爛的一起喝酒聊天?」
王言搖頭一笑:「你可別小看人家收破爛的,擱以前那可是正經的皇親國戚,也是提籠架鳥的爺,就是現在落魄了。別看你是京大的高材生,但要論起文化,你還真沒人家厲害。」
「那麼牛呢?我聽兒子說,這人跟關大爺比試,一直喝酒,怎麼回事兒啊?」
好奇、八卦,是人的天性,都喜歡聽熱鬧、看熱鬧、湊熱鬧。蘇萌當然也不例外,她更八卦。不過這些年蘇萌也沒去老關頭那院子幾回,主要都是老爺們,說的那些什麼歷史文化她興趣不大,而且不少東西她還聽不懂,今天有了熱鬧,聽自家兒子連說帶比劃的好像很熱鬧,這才好奇問了起來。
「這收破爛的爹,曾經跟關大爺以及他的幾個兄弟有恩怨,當年吶……」
跟睡前故事似的,王言繪聲繪色的從清末的時候,講到了今天晚上的經過。又亂七八糟的說了一些生活、學習上的瑣碎,研究着等到秋季開學的時候給兒子送到學前班,不能再讓這小子整天拿着木製的衝鋒鎗模型,嘟嘟嘟的跟胡同里來回竄……
生活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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