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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兄弟,喝茶水。詞字閣http://m.cizige.com」
看着朱開山笑的那樣,王言也笑「回了家就是好啊,你這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還不是兄弟你神醫妙手,再加上傳我的那套拳,本來就精神,倒是回了家感覺更精神了一些,心裏頭舒坦。」
「你就直接說心裏舒坦不就得了?還非得捧我一下。」王言搖了搖頭,吹着熱茶喝了一口,看着地上站着的三個孩子,道「都站着幹什麼?坐呀。」
三人嘿嘿一笑,上了炕坐在炕梢。
朱傳武湊上來好奇問道「叔,你真會武啊?跟我爹比誰厲害?」
王言笑呵呵的點頭,豎起了三根手指「我跟你爹在老金溝比划過一次,三招踹飛。」
朱傳武轉過頭看向親爹求證。
朱開山不服的開口「我那是歲數大了,要是我再年輕二十年,你想要贏我肯定沒那麼輕鬆。」爹嘛,老了就不說了,現在兒子都還沒結婚成家呢,在自己兒子面前得立住。
明白了,朱傳武轉頭說道「叔,你能不能教我兩手?」
「這名取的還真對啊,從小就好這些?」
朱開山笑呵呵的點頭「我這三個兒子啊,數他最隨我的驢脾氣,跟我年輕時候一樣一樣的,誰也不服,誰也不怵,早晚有惹出禍來。」
「能惹什麼禍啊?大了不敢說,在這hlj,就沒有叔兜不住的。」王言揉了揉朱家老二的腦門子「要是想學,明天上我那去,我教你兩手。我還有老毛子的槍呢,到時候學會了怎麼使喚,送你一把拿着玩兒。」
朱開山笑呵呵的看着,沒有阻攔。從始至終見證了好兄弟的崛起,他放心的很。真要說自家老二跟着好兄弟出去打仗,那說不得他還阻攔一二,鍛煉是鍛煉了,就是死的忒快。這一年過來,最開始獨山龍的那些人活到現在的都沒多少了,林子裏太危險。不打仗,跟着他能文能武的好兄弟摔打摔打,挺好。
之前朱開山來信提過王言這個好兄弟,屯子裏面沒什麼秘密,稍一打聽也就什麼都知道了。
朱傳文剛回來沒幾天,再說王言也就比他大十歲多,要是本家大輩也就算了,卻是親爹的把兄弟,雖然磕了頭領了金條,心裏還是有些抹不開的,所以在邊上默默的沒說話。
朱傳傑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叔,你是幹啥的呀?那麼有錢,連老毛子的槍都有,還要送給我二哥?」
朱傳武連連點頭「是啊,叔,你以前不是敗家子嘛,賭博、逛窯子的,淘金也不能淘出來那麼多吧?」
「滾一邊去。」朱開山怒罵,伸腿就要踹二兒子「你就這麼跟你叔說話的?」
王言笑呵呵的拉住他「老朱大哥,別動怒啊,這有什麼的?我的荒唐事,十里八鄉的都傳遍了,許做不許說?沒有那個道理。要說呀,還是你的問題。你說你給家裏來信,直接說明白不就好了,你是覺得我當土匪不好意思說啊?」
「哪能呢,這不是怕他們幾個小崽子嘴不嚴出去瞎叨叨,給你惹麻煩壞事兒嘛。」朱開山轉臉瞪眼,看着幾個兒子「你們王叔是土匪的事兒,都給我嘴嚴點兒,別出去亂說,惹出了麻煩我扒了你們的皮。」
「放心吧,爹。土匪也有好有壞,王叔肯定是好的。」
「傳傑會說話,不過叔告訴你,土匪就是土匪,不要自己給土匪分好壞。」王言滿意的點頭「你在店裏當夥計,店裏肯定走貨,知不知道咱們元寶鎮附近有什麼土匪窩子啊?改天叔派人給掃了。」
朱傳傑想了想「在大西山那邊有一個,我們掌柜的走貨被劫過好幾次,具體有多少人手不清楚。」
王言點了點頭,沒說話。他帶回來的十二個近衛,一方面是給他跑腿幹活,另一方面就是先頭打探消息。等摸清了具體情況,到時候從老金溝那邊調一個連過來,順手滅了之後就盤踞在元寶鎮,執行他掃匪壯大的戰略。
「叔,你手下有多少人,多少條槍啊?」朱傳武好奇,他倒不在乎是不是土匪,畢竟親爹以前就是就是鬧拳的,差點兒被朝廷弄死,在鬧拳之前,那就是十里八鄉的有名人物。
擺手止住瞪眼的老朱,王言想了想說道「參加戰鬥的有五百多人,剛找的預備隊有一百多人,其他養着洗衣、做飯、縫縫補補,亂七八糟的還有二百多人。槍的話,有個一千多條吧,全都是老毛子的槍。」
朱傳武瞪大了眼「嚯,富的流油啊,怪不得叔出手這麼大方,給我們仨一人一根小黃魚。」
「整個老金溝都是我的,出手不大方你爹都不干。」
「行了,跟他們說那麼多幹什麼,喝茶喝茶。」老朱笑呵呵的擺手趕人「你們幾個,去,幫你們娘忙活忙活,打打下手。」
老朱是傳統大家長,沒成家的總是孩子。
這仨孩子,在王言看,要說最不得意的,肯定是老大,沒有綱。最得意的是老三,行商學得精明,又沒失了義氣,靈通。老二倒也還好,性子太直,只能說確實是個好兵。但要說到老朱,他最得意的是老二,隨他,再次是老三,隨了點兒,最次是老大,一點兒沒隨,太孬,恨鐵不成鋼。
倆人說笑着喝茶,朱傳武將小炕桌換了大的,隨後一些簡單的菜弄了上來,小酒壺泡在滾燙的熱水中燙酒,而後陸陸續續的大葷菜上來,雞肉魚肉豬肉的,連擺帶摞,滿滿的一桌子。
看着擦手的老朱媳婦,王言比起大拇指「嫂子持家真是把好手,這菜做的,香!聞着味都流口水啊。」
「那可不,就說這些,我還真不服別家的娘們兒。王兄弟餓了吧,趕緊着把酒倒上,開喝吧。」
「你也別忙活了嫂子,還有幾個大侄子,都坐下吃飯吧。今天你們一家人團聚,我就過來打擾,這還怪不好意思的。」
他不知道老朱家什麼規矩,怎麼說現在都是舊社會,話不說全了,搞不好老朱媳婦帶孩子就在外屋地的灶台那吃留下的小盤菜了。
老朱媳婦哈哈笑「哪有那一說啊,都是自家兄弟,你過來嫂子高興,之前當家的給我來信,說在那邊都是你照顧,今天我也陪你喝兩盅,感謝感謝。」
「都是好兄弟,說那些太見外了,我和老朱大哥投緣,都是應該做的。咱們就別客氣了,快上桌吃飯吧,我肚子都咕嚕了。」
「吃飯吃飯。」老朱媳婦一屁股坐到炕沿邊,添飯添彩都是她。老朱三個小子也坐了下來,特意挨着王言做的朱傳武咔咔的戳筷子,被老朱一個眼神瞪蔫巴了,規矩大。
「咱們親兄弟,就別那麼多規矩了,都吃都吃。傳文、傳武也陪你們爹跟叔叔我喝兩盅?」
倆人齊齊轉頭看着親爹,見得親爹點頭,朱傳武搓着手,起身跳下炕又拿了兩個小酒盅「爹,叔,我給你們倒酒。」
半大孩子也是孩子,對於大人做的事總是嚮往,比如抽煙,比如喝酒。
一家人帶着王言這麼一個外人,說笑着喝酒吃菜,氣氛非常融洽。
吃到一半,王言看着明顯有點兒高了的朱傳文「傳文今年十九了吧?還不給說個媳婦?」
「他呀,之前在老家訂了娃娃親。後來我們闖關東過來,他跟那丫頭走散了,這不是還等着呢嘛。當初呀,老家鬧荒……」喝了小酒紅了臉的老朱媳婦念叨了一遍事情的經過「他叔,你說這樣的丫頭,咱們能負了人家嘛?還是再等等吧,要不然吶,這心裏虧的荒。」
掃了眼身邊臉色不自然的朱傳武,王言點頭道「傳武也有十六了吧?我看吶,還是抓點緊,要不這給傳武都耽擱了。」
「我不急,叔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
「嘿,這熊孩子。」王言一巴掌乎他後腦勺上「混熟了是吧?」
老朱搖頭一笑「老二說的對,你就別操心他們了,你說你都三十了,該你抓緊才是。你嫂子敞亮,好交際,這一年過來,村里鎮上的都混熟了吧?」
「早都熟了,他叔,你說說,想找個什麼樣的?我這邊給你打聽打聽,改明到了鎮上再給你找個最好的媒婆,老大不小了,今年就把事辦了。」
「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這次回來主要就是說媳婦的。」王言笑呵呵的點頭,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要的,就兩點,一是不纏足,二是長的漂亮,腰條好看,不胖不瘦的就正好。」
「對,纏足的不好,那太糟踐人,當初我娘還讓我纏呢,虧着我爹死活沒同意,要不哪能拉扯老二老三闖過這鬼門關吶。」老朱媳婦點了點頭「第二個也好說,咱們這邊地好,棒打狍子瓢舀魚,都能吃飽飯,大姑娘們都水靈着呢。交給嫂子了,保證給你張羅個好媳婦。」
「哎,嫂子你就多費心。」王言舉杯道「來,嫂子,弟弟敬你一杯。」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被一家子人集火勸酒的王言喝的有些迷糊,在門口道別之後,嘴裏哼唧着不知名的小調,晃晃悠悠的走入了黑暗。
「當家的,他叔沒事兒吧?我看着怎麼不放心呢?要不你送送他吧。」
「不放心誰也不能不放心他,這點兒酒才哪到哪啊,你是不知道,過年的時候,他整整喝翻了二十多個手下,這才不行的。現在這點兒,用他的話說,小酌。不管他,回了,回了。」
老朱關了大門,跟着媳婦回去看了看西屋一排睡的香的仨兒子,咧嘴一笑,回到自己的屋裏洗了腳,拿着還沒開過的行李放在小炕桌上「文他娘,給你看點兒好東西。」
老朱媳婦鋪好炕,湊了過來「什麼好東西啊,神神秘秘的。」
「看看吧。」說話間,朱開山打開行李,一根一根的往外掏金條,整整十根,齊整的排在小方桌上。
「這都是咱的?」
「那還能是別人的?」
老朱媳婦張大着嘴「乖乖,這得買多少地啊?是他叔給的?」
「嗯。」朱開山點了點頭「說是讓咱好好過日子。」
「那這也太多了,他到底有多少錢啊?」
「去年他一天能淘八根出來,今年又找了一千多人淘金,怎麼不得二十來根啊。行了,娘們兒別操心爺們兒的事。這些金條你收好,我打算搬到村東頭,起個大房子,置他幾垧地,咱也噹噹地主。」
「看你那樣吧,還當地主呢。」翻了個白眼,老朱媳婦忍不住的笑出聲「這下好啊,咱們好日子要來了,以前哪敢想當地主的事啊,給人家幹活人家都不要呢,現在好啊……」
朱開山樂呵呵的看着美滋滋的媳婦……
在漏風的房子裏睡了一夜,王言起身涼水洗了把臉,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沿着土路向東跑去。差不多跑了一個小時,回到家裏,避開自覺早起打拳活動筋骨的一干手下,自己不疾不徐的練了起來。
練過一遍後,就着手下燒的水,兌了溫水後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身體。由着手下給編好了辮子,日常的摸着大腦門子罵清廷。
「叔,叔。」正在這時,外面傳來朱傳武的大聲呼喊。
「讓他進來吧,這是我侄子,以後不用見人就攔着,這地方能有什麼危險?」王言交代了一句,繫着長衫的扣子。
朱傳武走進來看着穿衣服的王言,嘿嘿傻笑「叔,這些大哥真威風。」一水的大皮靴子,勁裝短打,腰裏別着三棱刺刀,身高馬大,眼睛一瞪就好像要殺人似的。
掃了眼邊上笑呵呵的手下,王言搖了搖頭「說正事兒,一大早上過來幹什麼來了?」
「我娘知道你們人多,吃飯不方便,一早起來給你們貼的大餅子,還有家裏醃的一罈子鹹菜,讓你們對付吃着,說是中午飯都她做了。我爹讓你中午下去,到鎮上跟夏掌柜喝酒。」
「你吃了嗎?」
「沒有,剛出鍋我就騎馬過來了。」
「那你在這跟我一起吃吧,回去的時候告訴你娘不用忙活,他們自己做一口吃就行。」王言對着手下揚了揚頭「去做飯吧,弄點兒菜出來。」
這些人都是大肚漢,頓頓都得吃肉,油鹽也大,大餅子小鹹菜不管事兒。
朱傳武看着杵在牆上的一排步槍,搓着手說道「叔,我能摸摸不?」
「摸啥呀,拿着放兩槍聽聽響。」說話間,王言抄起一把槍,帶着朱傳武去了房後,教他怎麼上膛、開槍之後,拿了十來發子彈遞給他「拿着玩吧,送你了,回去的時候裝點兒子彈回去,上山打個獵什麼的,也好給家裏添點兒野味。」
「謝謝叔。」朱傳武美滋滋,拉栓上膛,架槍瞄準遠處,扣動扳機,一槍崩了出去,清脆的槍聲在原野上迴蕩開來。
擾民的問題不存在,家家戶戶起的都早。至於管制,更是沒那說,這年月槍不稀罕,這地方的人家不少都有燒火棍,獵槍什麼的。
看着孩子自己玩的樂呵,王言也不管他,轉身回了房裏。
這乍一回來,事兒還是挺多的。雖說他不在乎,但是娶媳婦麼,房子得找人起個大的,地也得弄個百十來畝,家業得壯。另外還有跟夏元璋那邊,他有心,肯定是能談妥的,還得指點指點他建廠搞生產什麼的,附近的土匪窩子也得掃了。去年是拉班底,今年怎麼說也得小飛一下子,要不對不起他守着的金礦。
王言不是小氣的,再說他跟朱開山是把兄弟,按理來講,老朱家的仨小子跟他乾兒子差不多,要是他沒有兒女養老送終,這仨小子也有責任照顧的。所以他連着刀鞘,帶着刺刀,以及步槍,又給拿了三百發子彈。囑咐了別在人前顯眼,注意安全,給樂的找不着邊的小子送走。
身邊只留下兩個使喚的,剩下的手下多數出去附近打聽土匪的情報,還有兩個去挨家挨戶的找人幫着搭個簡單的房子落腳,給錢的。要是正常來說,基本都是免費幫手,見天管着好飯就行了,一輩子肯定有幫回去的時候。但沒辦法,誰叫他敗了人品呢,這種一個村子男女老少搭手幫忙的事,是沒有人願意乾的,不說給錢的話不行。
不過想來這一次幫過忙之後,他的口碑就該好了,這一次也不會真的有人要錢,下次蓋房子的時候更是得全村老少齊上。因為他有錢,有手下,更有槍,一看就是大發了,正常人都不會要錢的。
他則是用了三個小時的時間,在一張大紙上畫出了房子的草圖,他不懂建築,但是他從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農家院麼,也沒什麼出彩的。差不離就是照着京城四合院的形制來,靠着分區的房子圍出牆,有馬廄,廚房,水房,手下住房,倉庫什麼的。中間靠北的三間正房,一間他和媳婦睡,一間大書房,中間待客廳。後院是大花園,到時候造個景,養個花草樹木什麼的。東西廂房也有,留着孩子大了給孩子睡,不過基本上用不到就是了,畢竟那麼多年過去,他早站起來了,不可能在這地方住的。
房頂全是平的,到時候晾個糧食,登高賞景什麼的,都挺好。所有的房子都加了地龍,寒冬也要溫暖如春。佔地不小,基本上整個的佔了小丘的坡頂。
滿意的看了眼自己的作品,王言掏出懷表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正是出發時候。也不磨嘰,拿着一個小包裹,出門栓在馬背上,沒要手下跟隨,直接離開。到了老朱家門口,只招呼了一聲,等候多時的朱開山笑呵呵的出了門,又囑咐了一下不用老朱媳婦做飯,二人騎馬駕駕駕的跑到了鎮上……
城鎮,是人口散落聚居,因各種生活需求所催生出來的,位於交通便利地點所在的,有一定規模工商業服務的人口集散地。
因為近年來政策移民,逃荒移民的遷徙落戶,元寶鎮應運而生,成鎮也不過是近十來年的事。有求就有供,元寶鎮雖然新生,但該有的一點兒也沒差,雜貨鋪,飯館,理髮,五金,鐵匠鋪等等,該有的都有。
最大、最豪華的飯店名叫醉仙樓,金字招牌的字跡也是龍飛鳳舞,但空有其形,缺筋骨、少精神,非是大家所書。八成是哪個不第的秀才,收了潤筆,一氣而成。
醉仙樓是個二層建築,這個年代的裝修風格自然古樸,也沒什麼別致,相比別家,差的也就是個檔次。一樓是散台,二樓為雅包。
臨街的一間最大的名為鴻運堂的包房中,王言、朱開山、夏元璋,三人聊的正歡。朱傳傑、夏玉書兩個小傢伙,吃的正香,只是朱傳傑的耳朵卻高高的豎着,不聲不響的聽着大人們說話。
「夏掌柜,我和老朱大哥是把兄弟,你和老朱大哥也是天定的緣份,咱們也吃好喝好聊的好,談談正事兒吧。」
「王老弟說的不錯,確實是天定的緣份,咱們都是一家人。」夏元璋看了眼跟得意弟子一起的自家女兒,和對面的朱開山相視一眼開懷大笑,隨即又轉回頭看着兩個小孩「傳傑,玉書,我們說點兒的事,你們兩個吃的也差不多了,就出門玩兒去吧。」
夏玉書撅了撅嘴,就要跟着又些小失望的朱傳傑起身離開。
王言出聲道「沒事兒,都是自家孩子,歲數也不小了,咱們又不是做什麼殺頭的買賣,聽一聽不礙事。」
「謝謝王叔。」夏玉書多雲轉晴,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對着親爹吐舌頭。
「小丫頭片子……」夏元璋搖頭一笑「王老弟,有什麼事你就說吧,凡是能辦到的,我夏元璋絕對不皺一絲眉頭。」
這是朱開山拿對他的救命之恩做橋,他之前收兩個孩子當夥計,朱傳武吃的一根老山參頂不住。所以能力範圍內,合理需求,他要幫手都是應該的。
王言喝了口茶水說道「元璋大哥是做買賣的,一直經營山貨、皮貨,身家也是不菲,於經商買賣一道是大行家。不知元璋大哥是否有擴大經營範圍,行商神州,貨販全國,讓春和盛的名頭享譽華夏大地的想法?」
你給我找來一個吹牛比的幹什麼玩意兒?幾個意思?看了眼對面的朱開山,無奈朱開山不搭茬,一口一個花生米,自己喝上了,夏元璋苦笑搖頭,應付着唄「王老弟說的,豈止是我想啊,全國的商人都想。可想不行,咱們沒那能力呀。你看你,還說着說正事兒呢,到底是個什麼事兒啊?」
他看朱開山的那一眼,王言看的分明,笑呵呵的說「元璋大哥可知老金溝?」
「當然知道了,開山大哥不就去了一年嗎,跟你也是在那認識的,傳傑都跟我說了。」
朱傳傑對着王言嘿嘿一笑,隨即低頭喝茶,裝死。
「那是傳傑沒跟你說全,我的身份不光彩,倒也不能怪他。」王言搖頭道「我也不瞞你,元璋大哥,老金溝現在是我的。」
擺手壓住夏元璋懷疑的話,王言從地上拿起他帶過來的小包裹,擺在桌子上伸手示意「元璋大哥請過目。」
夏元璋孤疑的看了眼王言,瞥了眼含笑的朱開山,掃了眼一個樣的朱傳傑,緩緩的打開了面前的小包裹。是一片黃澄澄,亮瞎了眼,全是十兩一根的大黃魚,細數一下,整整三十根。就這麼一小堆,比他的家當都還要多。
「如何啊,元璋大哥?」
發呆的夏元璋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王老弟就別打趣我了,天下間看着這麼一片金黃,能夠面不改色的當是不多。只是不知王老弟拿出這三十根金條,是何意啊?」
王言豎起兩根手指「其一,證明我所言非虛,老金溝就是我的。其二,想要入股元璋大哥的春和盛,幫助元璋大哥開工廠,從洋人那裏購買機器。元璋大哥以為如何?」
「入股?」
「入股!」
夏元璋沒說話,默默的喝起了茶水。
半晌,他放下杯子,雙手放在桌下,幽幽開口「不知王老弟打算占股幾何?」
細微的神情變化,王言盡收眼底,搖頭一笑「具體占股多少,還要元璋大哥開口,我們再行商議才好。不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三十,只是前期的投入,以後還會陸續追加。」
夏元璋知道這是他們春和盛的大機遇,面對名和利的巨大誘惑,他沉吟半晌,咬牙道「只要你答應不改春和盛的名字,現在讓我夏元璋,以後讓傳傑做大掌柜,我讓你九成五。」
朱開山連連擺手「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開山大哥,我膝下無子,現在也沒有續弦的打算,傳傑和玉書倆人正好,我也中意傳傑。等我干不動了,或者是百年之後,這些家業不給玉書給誰啊?早晚是一家人,咱們就別說兩家話。」
王言打斷朱開山的話,道「傳傑也是我的侄子,以我和老朱大哥的關係,說是我半個兒子也是沒錯的。即使沒有元璋大哥你,我也是要給他謀個好前程的。咱們也別爭,也別搶,我佔九成,除了在我需要的時候配合我,其他的時候全部都是你說了算。」
「王老弟,這……」
「就這麼定了,還要你掌舵操持,多拿點兒也是應該。」
「好,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也不跟娘們兒似的磨嘰,咱們來日方長。」夏元璋拍桌而起「來,王老弟,開山大哥,咱們一起喝一杯。」
王言並沒有立字據,這玩意兒有用也沒用,都看人。不過親兄弟明算帳,王大當家硬話軟說,非常委婉的表達了自己上千條槍的事兒,表示出去販貨被搶不要怕,留得人命在,回頭他就派兵滅了不開眼的。夏元璋是個通透的,表示必須派幾個賬房先生看賬,以免不必要的誤會,傷了和氣。再三拒絕,實在沒能拒絕他的熱情,王言勉為其難的答應派幾個賬房先生。
隨後王言也沒避諱,以商議為名,將自己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先從簡單的來,從洋人那裏進夠先進的生產機器,先簡單的弄個製衣造鞋廠,以及糧油廠,而後再開日用化工以及煙酒廠。剩下的他沒再說,因為能到這一步,春和盛就已經很牛比了。
春和盛乾的這些,都是為戰爭服務。糧油是命脈,日用以及煙酒除了賺錢多,也是給當兵的福利,軍隊的衣裝用度都是要在這裏生產的。當然也不獨這幾個行業,現在的華夏,只要能建廠,基本都賺大錢。至於說其他的軍工產品什麼的,那不是春和盛的事。
不過他也着重交代了,讓夏元璋利用行商之便,打聽人才以及挖熟練工。包括但不限於造槍造炮造飛機的,其他的工業製造人才都可以網羅,可以高價挖人,目標就是別人能造的,不管好壞,他們也要可以造出來。總之一句話,搭建全產業的工業基礎。
畢竟人家發展了許多年,以他一己之力,十年二十年肯定是趕不上的。但是沒有關係,全賴他不懈學習四百多年,會的多,懂的更多。具體技術如何,他可能不知道,但是方向他從來拿手。如此配合上一些天才人物,那也是不可小覷的。
工廠的選址就現在元寶鎮,而後遷移到其他的城市,不能集中是最基本的。戰端一開,最先遭受打擊的,就是這些,能少受損失就儘量少一些。
他的所有準備目標明確,都是為了軍工,為了戰略儲備。他註定是無法同一國抗衡的,必敗無疑是肯定的。但他還是很想說一句,我這一炮,幾十年的底蘊,至於擋不擋道住就不多提了……
不過真說起來,影響戰爭的因素有很多,沒準他干把狠的,一仗把小日本給嚇住也說不定,畢竟他們國內對於打不打也是模稜兩可,也是有鷹有鴿,有硬有軟,到底怎麼樣真難說的很。
亂七八糟的交代了一番,順帶着還不忘給夏元璋洗洗腦,賓主盡歡的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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