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與青蹤拳一戰後,還沒有對手能讓我如此興奮。」安大防雙拳相撞,虎頭般的勁力挾帶着濃濃煞氣自兩拳觸碰處緩緩延伸開來。
「這傢伙的力量與那個時候完全判若兩人,他到底經歷了什麼?」裴征滿腹狐疑之際,只覺自己丹田隱隱刺痛。
「不好,這傷一定是方才那一下造成的。」裴征瞧着蓄勢待發的安大防,面色凝重。
「安、安護長,你總算趕來了。」眼見安大防與裴征二人的大戰一觸即發,小六故意雙足一軟,跌坐在地。
「小六兄弟,你怎麼了?」果然,安大防的注意力被小六吸引,從而斂去了一身氣息。
「只是受了一點傷,呆會便勞煩安護長送我出去了。」小六一隻手搭在安大防的肩上,拼盡全力再次站了起來。
「他們怎麼會闖進來,外面的護衛呢?」裴征怎麼也想不通,索性什麼也不去想,亦斂去氣息暗暗調息,因為他知道此時硬拼並非明智之舉,一旦底牌盡出而不能勝,則必定萬劫不復。
「整個錢莊都被圍得水泄不通,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壓力頓減的玄雨,問出了裴征的疑惑。
「自然是因為其中一路被打開了缺口!」伴隨着甜美的聲音傳來,一個嬌小女子走了進來。
「琳兒,你怎麼也來了?」安大防關切的問道。
「是羽姐姐讓琳兒來的,她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溫琳嫵媚一笑。
「不可能,以你們現有的力量,不可能直接滅去一路護衛。」玄雨反駁道。
「你覺得我費這麼大力氣將你們拖住是為了什麼呢?」小六反問道。
「難道,難道你是為了散步裴管事遇險的謠言?」玄雨聽着小六的反問,隨即反應過來。
「這些謠言加上一個細作,便可將守後門的那些護衛全部引入後院。」小六伏在安大防的肩上疲態盡顯,卻依舊露出一副得逞的表情。
「即便如此,那些護衛進入後院也不可能被完全滅去!」玄雨依舊不解。
「溫姑娘,關於這點還是勞煩你說明吧。」小六瞧着玄雨那發白的虛弱面容,只覺出了一口惡氣。
「那是因為,所有護衛攻入錢莊前,後院便已經佈下了毒陣。」溫琳笑道。
「毒陣?」玄雨大聲道:「若是用毒,我不可能覺察不到。」
「姑娘既然也是用毒行家,應該對離人淚很了解吧。」溫琳笑道。
「離人淚?」玄雨喃喃道:「此毒毒性一般,並不難解,可厲害之處在於無色無味,難以察覺,遇水則會擴散。」玄雨驚道:「難道你利用了。。。。。。」
「你二人丑時三刻進入屋子,而那些護衛在丑時四刻被誘入後院,這正是更深露重的時候,藥物自然會快速擴散。」溫琳在解釋的同時,腦海中亦浮現出先前的事情。
「羽姐姐找小妹不知道何事?」數個時辰前,幻羽的突然造訪讓溫琳略顯意外。
「現下錢莊岌岌可危,我想聽聽琳兒姑娘有何高見?」幻羽死死的盯着溫琳那雙人像心魄的雙眸。
「呵呵!」溫琳抿嘴一笑:「羽姐姐真會說笑,小妹只是區區一名弱女子而已,只求陪在大防哥哥身邊以求庇護,又哪會有什麼高見?」
「琳兒姑娘可曾想過,若是一名弱女子,尤其是一名艷若桃李的弱女子,若是落入一群虎狼手中,會是怎樣的下場?」幻羽微笑着問道。
「羽姐姐亦是女子,開這樣的玩笑恐怕不太合適吧?」溫琳臉色微微一變,笑容也逐漸消失。
「這不是開玩笑,而是現實。」幻羽亦神色一冷:「小六對琳兒姑娘是弱是強,什麼身份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求大家能同舟共濟,渡過難關。」
「若是我不願意呢?」溫琳強硬反問。
「小六說了,若是琳兒姑娘不願意,那錢莊內的所有人要想活命只能各憑本事!」幻羽似乎早有應對之言。
「那小叫花子,他難道連大防哥哥也不顧了嗎?」溫琳沒想到小六竟然如此決絕,不自覺的脫口道。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小六乃平蠻軍出身,早就見慣了生死。」幻羽繼續威脅道:「若是能逃出,那便是運,若是不能逃出,那亦是命。」
「這小叫花子還真是狠辣,本想乘着其他人抵抗那些護衛之機,帶着安大防逃離,可若是大家各自逃命,存活的幾率幾乎為零。」溫琳心中將小六咒詛了千萬遍,可臉上卻又泛起了笑容:「小妹答應羽姐姐,不過這忙也得小妹力所能及才行。」
「寅時一刻,琳兒姑娘需將安護長引入後院的屋子。」幻羽說出了第一件事。
「大防哥哥飲了不少酒方才睡下,寅時一刻如何叫得醒?」溫琳嬌聲嬌氣道。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丑時四刻會有大量的護衛湧入後院,只要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便可。」幻羽並不理會溫琳的質疑,自顧自的說道:「小六說了,以琳兒姑娘之能,要做點這兩點那是易如反掌。」
「可惡的小六,不但破壞了我的計劃,竟然還讓幻羽來威脅!」屋子裏回過神的溫琳,眼角餘光不停的掃視着虛弱的小六,心中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報這一箭之仇。
「琳兒,別跟他們廢話!」安大防摩拳擦掌道:「就乘此機會,將他們二人拿下。」
「唔!」小六突然捂着胸口,臉色極其難看。
「小六兄弟受傷了,還是要儘快醫治!」溫琳見小六如此,立刻讀懂了他的意思,順勢說道:「大防哥哥,我們走吧。」
「還是琳兒考慮得周到。」安大防點了點頭,扶着小六便往屋外走去。
溫琳亦跟在這二兩身後而出,整個過程將完全無視了裴征與玄雨。
「可惡,竟敢不將我放在眼裏。」裴征在閣中做了多年的管事,一向都是倍受敬重,哪裏像今日這般被人無視,惱怒之下頓生同歸於盡之心。
「裴管事不可!」玄雨似乎看出了不對勁,儘管受方才威壓的影響,依舊拖着殘軀攔下了裴征。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着賊人走脫?」怒道。
「只要這些人還在閣內,我們便還有機會。」玄雨勸解道:「況且屋外還有許多中毒的護衛需要救治,難道裴管事打算放棄他們?」
「這?」一想到屋外中毒的護衛,裴征頓時冷靜下來,思索片刻後說道:「先救人。」
「報!裴管事於錢莊中了反埋伏,不但讓宵小走脫,還導致被誘入後院的護衛全部中毒。」紫煙樓觀星室內,傳信護衛單膝跪地。
「嗯,我這邊得到的結果亦是如此。」佟博笑着揚了揚手中玉兔傳來的消息。
「還真被翔雲料中了,這群宵小真是不簡單吶!」陸勤並未發怒,反而出言稱讚。
「員外,時辰差不多了!」趙斐再次走到陸勤身邊,附耳說道。
「嗯,知道了。」陸勤點了點頭,卻對着佟博說道:「據本員外推演,那兩撥宵小只有一個地方可去,那邊是紫煙莊。」
「所以呢?」佟博笑着問道。
「本員外要動用唯一的傳書進行挽危!」只見陸勤正襟危坐,陰冷無比的他突然釋放出一股強烈的殺意。
若說裴征所釋放的威壓似重錘,那陸勤的殺意便似尖刀,司若水只覺殺意一點一點侵入自己的肌膚,這種感覺比之當初困在血霧之中更加兇險。
「員外,請!」佟博露出凝重的神情。
「風卷!」
「塵生!」
紫煙莊門前,小六虛弱的伏在安大防背上,強撐精神接上了暗語。
「小兄弟快進!」門前出來一個灰衣蒙面人。
「大防哥哥,咱們快進去吧,後面的追兵已經越來越近了。」溫琳對着安大防笑道。
「嗯,咱們進莊!」安大防背着小六踏進莊內,溫琳緊隨其後,灰衣蒙面人進入門後又朝外面看了兩眼,才警惕的將大門關閉。
「可惡,咱們到底是晚了一步!」追擊而來的領頭護衛看着緊閉的大門,恨聲說道。
「怕什麼,咱們人多勢眾,直接衝進去拿人便是!」另一個身材微胖的護衛大大咧咧說道。
「就是!咱們可不是那群中了毒的廢物,現在還躺在錢莊呻吟,此刻正是立功的時候!」又一個護衛隨聲附和。
「說的也對!」領頭的護衛思索片刻,竟一揮手:「兄弟,給我沖!」
「都站住!」一個聲音喝阻了這群衝動的護衛。
「大、大人,您怎麼來了?」領頭護衛聽見有人居然敢阻止,剛要發作,轉身一看,一個黑衣蒙面男子緩緩走來,右掌張一隻通體亮黃色的蠍子正左右搖擺着尾巴,頓時嚇得直哆嗦。
「當然是員外的吩咐!」男子的臉雖然布巾遮擋着,可那不悅的聲音令一眾護衛膽寒。
「玄雨見過大人!」玄雨飛掠而至。
「玄雨?你便是那蝙蝠座下之人?」蒙面男子皺了皺眉頭。
「正是!」玄雨先前中了暗器,又受了內傷,此時臉色發白,嬌喘不止。
「你們也正夠可以的,那麼多人還讓幾個宵小給跑了!」蒙面男子可不是憐香惜玉之人。
「稟大人,那些宵小並不好對付!」玄雨輕咳幾聲,掩飾着內心的尷尬。
「行了,說正事吧!你既久在那蝙蝠座下,可看得出着紫煙莊周圍的門道?」蒙面男子只是吐槽了一句,便沒再深入這個話題。
「大人,您多慮了吧!」那胖護衛說道。
「不,大人的思慮完全沒有問題!」玄雨瞪了胖護衛一眼,繼續說道:「若沒看錯,紫煙莊周圍應是佈下了虛兵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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