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第30章 2943章 大工業的戰略格局

    聖盾歷590年後，王國的北方在近年來遭遇了特殊的天氣。來自北方的寒氣摧毀了大片麥田，這使得北方糧食價格變的非常高。由於北方巨魔近年來也開始入侵，王國內變得動盪不安，南方逃亡到王國腹地的農民雖然名義上被安頓，但其實是在灌木叢中尋找漿果，依靠着挖掘塊莖等食物討生活。比起他們那些逃到明日領的親戚們，他們這些年活的是相當苦。

    以鐵石要塞為例，儘管王國在大戰後將附近六千公頃的土地重新開墾起來，——這些土地在過去都是荒廢的，屬於人類聚集地和食人魔、豪豬、地精這些異族的緩衝地帶，所以農場時常會被破壞。更別提沒有水利設施，完全是靠天收，現在天不給面子，霜凍之後，連續缺雨。

    所以，所以當明日領宣佈了南方光復政策，將投入大量軍事（報紙上成排的機械化車輛）和農業資源（一位位精靈終種植專家發言）的時候。則是開始了和王國爭奪民心。

    縱然領主們對領地上的民眾有歸屬權（強大人身控制能力），但是當在聽說的，舊的家園被恢復，這種思念情緒還是會轉化為領主的壓力。

    所以這一次，王國方面終於正兒八經的派遣了使者。但是這一次他們撞見了，明達河上燈火透明的艦隊。

    騎着獅鷲的洛素娜公主殿下看着這規模浩蕩的艦隊，喃喃的自語道：「這是要幹什麼？」

    當然獅鷲很快被雲霄中的直升機給攔截下來，降落在船體上。蒸汽船上，身着白色服裝的水手們操作方向盤和控制舵，而魔法傀儡們沿着船體軌道負責運輸貨物。

    與在兩岸被破壞的土地上相比，蒸汽船上的氛圍是比較輕鬆。船的最中央桅杆頂端懸浮着一個真視之眼，對這片天地進行大規模掃描。

    …明日領已經超出了王國體系…

    封建規則下，中樞僅僅是授予名號，小領主打着大領主的名號對該地區進行開發。

    但若是有名號，卻沒有資源，偌大的封地上，將只有幾個城鎮。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歷史上，當王國遭遇了戰爭，某些家道中落的公爵、侯爵失勢，其周邊伯爵的實力就顯得比較大。

    當附庸們的城市可能比大領主的城市區域要更富有。這時候就可以對上層陰奉陽違。

    如果大貴族依附的王國仍然強盛，下層貴族還是得遵從名號，但若是王國整體性衰落呢？

    洱源很鄭重地對夏盛人：「目前王冠衰落，但依舊是王冠。這頂王冠繼承這個位面很多人的慣性思維，作為下位如果要挑戰上位者，那麼將同樣面對其他效忠王權的貴族討伐。」

    洱源對邊緣土地的開發，聽詔不聽宣，僅僅是半獨立。以現在明日領的勢力，直接和王國發生衝突能贏，而且也確實是能在贏後，大幅度增加土地和人口。

    但洱源心裏默默給了自己「保守」的理由：即使我們領地贏了，之後該怎麼辦？如何用新秩序添補真空？直接取而代之？以小族凌大國，這道題太難。而且要知道，這個位面一直是有惡魔、死靈、法師塔等其他勢力，隨時能上來添補王國倒塌後的勢力真空。

    哪怕是不吞併，而是逐步蠶食，明日領保守成的長依舊要面臨很多問題。

    嘖嘖，按照人類喜歡先來後到排資論輩的情況，明日領還是太年輕了。其新生制度還沒有經過時間檢驗，容易被經驗老成的成員懷疑。

    王國現在接着這股「主少國疑」的窗口，將對在諸多傳統上對明日領進行的

    例如勃蘭特伯爵的家族，現在就被挑唆，在新繼承人指定上，試圖扶持婕莉的遠方表親，也就是王國內正在學習劍術的法師，他的實力僅僅只有三級。

    別說明日領那幫騎士，就連吉序等穿越者也大呼可笑：「廢長立幼，廢嫡立長」這都是違背宗法的，當封建體系的上層敢公然這麼做，那麼也就給了權臣對上位者繼承人廢立的理由。

    婕莉對此很苦惱，因為洱源並不願意兒子為了領地而更換姓名。

    洱源：只要炳核還健健康康地活着，就好。至於炳核，他似乎對伯爵位不感興趣。

    洱源換位自家皮孩子的位置思考：也難怪，因為勃蘭特伯爵領地是農業區，沒有電力，沒有魔法投影魔幻電影，更沒有學校的朋友，每次回去都要被打扮成洋娃娃一樣接受貴族禮教。天性比較皮的他，哪能耐得住。

    值得一提的是，最近那次回家，炳核更是自己一個人出走，然後逃回明日領內。

    衛老爺準備好好請他吃一頓皮帶炒肉，他又跑到機械學校去住校了，然後就突然好好學習了，還考上了少年班。

    要去（夏盛人）太陽島那邊深造，可以說衛老爺掄起皮帶跟不上他竄的速度。

    …艦隊繼續前行，而使者團隊則是被請到了勃蘭特領…

    此時勃蘭特家族的人，正在招待，剛剛傳送過來的公主殿下以及她的追隨者。

    那位王國看好的勃蘭特家族法師，此時還十分青澀。

    洱源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年輕法師對於公主是非常傾慕，這種傾慕並不是追求，而是作為下位守護騎士的自覺。怎麼說呢，——用現代人道德觀來說，這種屈居下位守護騎士，卻和女主人保持曖昧的關係，屬於舔狗。

    不過，洱源凝視着這位婕麗的族弟，還是很同情的：一直被馴養在宮廷中，在學習魔法之餘，被強調「尊卑階層」，對宮廷中的公主帶着喜歡，也被扭成了自卑傾慕。

    自從幽暗位面出來後，洱源每次見到一個早年的，缺乏雄心壯志的青年男孩都是恨鐵不鋼。

    洱源見到這個勃蘭特法師後，先越過了王國公主，送給了他一整套魔法套裝（法師長袍，藝人面罩，魔力儲能牌，魔力石）囑咐道：「你他喵得好好修煉魔法，為了你自己啊。」這種突如其來的，不符合禮儀的行為將在場王國貴族弄得懵逼。

    至於王國洛素娜公主殿下今年才十六歲，此時在觀察着洱源，在她眼中此時洱源年輕俊朗且帶着成熟氣度的沉穩，這讓她怦然心動。就如同古工業時代時的少女見到了帥氣冷酷的偶像明星。

    洛素娜默念：「洱源領主與異位面接觸，保持着良好關係，現在完成了領地的開發，和建設。無論是卡拉爾還是王國都對他高度關注。」

    從各種方面上，洱源相當完美。其麾下普通的政務官，表現的才能，就勝過了大領主的政務官。至於樣貌和氣度上，更如同陽光普照般溫暖人心。

    請注意，在近代化的明日領之前，教育是奢侈的，只有貴族的子女才有機會學習如何管理人民。

    而王國對洱源記錄中，貶低他是出生在一個豬圈裏的人，可是見面後，洛素娜心中感慨：洱源難道天生就是一個貴族嗎？

    洱源看到了這位公主緊盯着自己，不禁咳嗽一下。

    與這種上位者見面，如果換做是成家之前的洱源，會打一個哈欠。不會在意形象，該玩就玩，該躺着就躺，但是有了炳核後，一舉一動就表現的非常楷模，嗯，顯得十分有成熟男人魅力，尤其是對16歲的貴族小姑涼。

    婕莉來了，穿着盛裝在洱源身邊，洱源主動拉着她的手，婕莉悄悄的在洱源手心畫着圈圈，然後突然揪住洱源手心肉，洱源只得答應道：「晚上再說。」

    接下來在婕莉輔助下，開始和王國談條件。

    會談中，嗯，也就是在婕莉陪同下，洱源答應了王國的糧食採購協議，這個會談非常乾淨，沒有任何額外的交際。

    數個小時後，洱源已經不在城堡中，而是換上了麻布衣服，來到鄉下的稻草堆上，面前土地的稻草堆在陽光照射的情況下，散發着黃澄澄的光澤，豐收的忙碌後真的是有些讓人懶洋洋。放下心來輕鬆躺平，多是一件美事。

    此時，這裏的民眾在興建的房屋上刷着各種各樣的標語，例如：「多生孩子，多種樹。」

    「生男生女一樣好。」之類的話。這畫風，在這個世界頗有一番山藥派風格。

    洱源還加了一句自己順眼的標語：「勞逸結合，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衛老爺本人的社會管理學，一直都是那一套：儘量動員完成基礎物資生產，儘量完成教育，構建上升通道，打壓上層的不良消耗，在經濟上培植基層，在健康發育基礎下，需求的多樣化。

    明日領已經在目前時代發展中走上了「破殼」的路線，只要維持住健康的狀態不變，就能通過講道理的方式，刺激王國那些傲慢貴族們反向的表演，倒行逆施，自取滅亡。

    例如現在：王國內由於莫名其妙的冬季嚴寒、乾旱，出現糧食饑荒，物資少缺，按照過去，沒有明日領地競爭情況下，部分貴族還是會發糧食，如同農人照顧牲口一樣照顧自己的「人民」，但是現在他們已經不幹這種正事，轉而和明日領強調王國貴族秩序，這類上層經學。

    此時王國已經有種種虛弱之像，但那些大貴族們在「沙龍」文化中進一步分裂。

    在整體敵對明日領的大環境中，甚至有部分頑固老貴族認為應該進一步加強明日領對抗，因為即使現在自己和解，明日領也不會為王國提供幫助。甚至一些貴族們描繪出了洱源見死不救且嘲笑王國的樣子。

    在這種對抗的理念中，王國激進派貴族們在鐵石要塞中聚集兵力，試圖挑起摩擦。

    在洛素娜返回後帶來物資供應後，鐵石要塞的將軍克羅系（曾經和洱源合作聖騎士）看到老朋友洱源給的貨單價格後，熱淚盈眶感慨說道：「他真的~」只是在王國貴族圈此時壓抑的氛圍內，縱然是大貴族的克羅系不敢表達：洱源是厚道人。

    第二天，就有一批批貨物從傳送陣運到了鐵石要塞中，至於要求兌換的清單，則是包括金幣、礦產、乃至整塊的大木材都可以。克羅系非常講究傳統貴族契約。完成了貿易物資交接。

    他在寫給自己導師的信中：王國擔憂的明日領趁火打劫並沒有發生。

    殊不知，一旦這種交易打開，王國所有貴族們的領地財富都將開始外流了。

    洱源這邊確定已經將自己老朋友的市場打開，又開始搞麻布紡織業，以及生產玻璃罐頭的副食加工業。

    …明日領穿越者參謀：高端資本主義擴張，是需要持續抽空對手的潛力，逼迫對手中激進派先動手…

    此時明日領，並沒有狂妄追逐對王國的軍事殖民，而是採用更加和平的演變。

    洱源：主打一個，通過經濟贖買控制重點資源，將自己的貨幣結算模式對準到王國的下層，掛鈎於己方的食物、鋼鐵、魔法用品上。

    至於武力上，完全可以扶持代理人嘛。

    躺在稻草堆上，洱源心裏勾勒着領地劃分圖，並且念叨那幾個領地的主人名字：「嘖嘖，這幾個在王國去貴族圈子內非常愣頭青領主，這就可以扶持一下嘛。新秩序不能僅僅在一個明日領上開花，得讓這個世界多一些可能。」

    「我會用幾十年時間，奠定一個時代，然後當大潮興起的時候，加入潮流的一方，會傾覆掉舊的。」

    洱源同時也評判這個世界上層統治者們：「法師們將先進生產力隔絕在自己的法師塔內，那是小農心態，小了，格局太小了。」

    洱源晚上對着婕莉則是信誓旦旦保證：「我是堅定的維護「人類、精靈、矮人」聯盟的協約，願意成為穩定基石。」

    婕莉則是說了一句話：「希利爾（精靈族一個王族女孩）現在問炳核去哪了？」

    洱源：「這小子早戀了？」

    婕莉揪着洱源的肩膀咒罵道：「都被你趕出去，去機械研究所試煉了！」

    洱源嘀咕道道：「嗯，等他長大了，那精靈族女孩還是蘿莉，嗯，不如現在就分了算球，省的以後被甩。」

    婕莉氣急敗壞：「你是不是故意裝着不理解我的話，你剛剛不是說願意成為人類、精靈聯盟的基石嗎？」

    洱源反應過來，立刻捏捏婕莉鼻子：「是的，政治上我願意維護，但是不代表要把我兒子填進去當墊腳石，他有他的未來，我只提供兜底。另外再次告訴你一件事，我不想讓他當領主。」

    婕莉很生氣：「為什麼，他是你的血脈！」

    洱源望着藍天白云：「我的血脈要自由飛翔。他有更好的未來。」

    婕莉突然急了：「我的領地怎麼辦？」

    洱源：「你那遠方堂弟，我覺得稍微修一修還是可以。」

    婕莉翻了白眼：「你不怕他轉手就把領地賣給王國。你白天也看到過了，他對洛素娜的模樣。」

    洱源滿不在乎的：「男孩嘛，總要被女孩騙幾次的，嘖嘖，只要他還沒有被那公主套牢，我就能讓他知道人生中該追求啥！」

    婕莉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公主沒套牢他？」

    洱源撇婕莉一眼：「我說套牢，是我和你這種綁定了一生一世契約的。你堂弟只是一時着迷，還沒掉進去。」

    婕莉暗暗掐了洱源一把：「你的意思是後悔掉進我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