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25番外卷13章（下） 洗乾淨曾經的「旗」

    返回主世界的衛鏗再生體們，往往會經過了幾天調整，然後就會開始了自己全新的生活。

    例如在3364年回歸的第八個衛鏗，在抵達祖宅後，就是這麼說的：「開啟新生活的人，就不會在意以前的得失。」

    衛鏗基本不會在別人面前提及自己在多維時空的事情。因為眼下自己已經被封禁了，提起自己的「功勞簿」念念不忘，不過是講述當前當權者的威風！

    某種程度上，衛鏗和秦天放一樣，骨子裏是充滿着傲氣。

    值得一提，衛鏗群體中，是專門佈置一個分體返鄉的，重點目標是處理一下自己的遺留物，上一次（第三次位面大戰時）追動漫，玩遊戲，喝快樂水，當死宅的房間，當然那裏是有私隱的。

    結果發現已經房間已經被別人佔據了。而且這兩百年租客換了幾十輪了。

    衛鏗一開始很揪心，但想想自己的黑歷史即使是被發現，應該也被忘了，隨後放鬆下來。只是對宅院自動管家「小愛」問了一句：「我他喵的東西到哪裏去了？」房屋內的智能系統提示：「在地下九十九層」。

    衛鏗：「那不是放祖宗靈位的地方嗎？」小愛系統：「是的」。衛鏗：「……」

    衛鏗陡然意識到了什麼，「誰處理我的物品的。」

    小愛系統敘述道：「您的監察者。怎麼有問題嗎？」

    衛鏗喃喃道：「我還差三分之一遊戲沒有試玩。」那三分之一遊戲沒試玩，那是黃油居多，那時候衛鏗實在是批判不過來了。

    不過想到自己的黑歷史還是被記錄在檔案中，衛鏗抬起了手，一巴掌朝着自己額頭猛拍。

    …衛鏗看着自己過去的臥室，這幾百年住過人，低語道：很久以前有一個普普通通少年…

    祖宅之行最重要的任務完成後，衛鏗放下了過去，開始在更遠大的事情上努力，四天後，衛鏗登上了祖宅隔壁的倒立立方體大廈頂端。

    在倒金字塔平台頂端，衛鏗看着廣闊的星空，突然之間回憶起很久遠，很久遠的一句話：「我們路途是星辰大海」。

    似乎這句話，過於雄心壯志，所以四分鐘後，太陽上傳來了電波回應（戴森環的鏗）。

    這個在地球上的少年衛鏗，在對話恆星部的自己有關人類未來使命的話題，原先吊兒郎當的目光逐漸凝重起來，隨後這個少年衛鏗格外鄭重地自言自語：「星辰大海嗎！是啊，這是一面早就打造好的旗幟！」

    旁白：按照主世界戶口體系，意志分段歸來，跨度一百年再生的不同分體，其實是兩個人了，此時太陽上衛鏗，和這一百年後的衛鏗是兩個獨立人格。

    但是無論是太陽上衛鏗，還是地球上新再生衛鏗，依舊是秉持着當年潘多拉時候就「早熟」的自我集群意識概念，共同相互自稱為「自己」，而更加需要劃重點的是，「衛鏗」總能找到一個共同的目標理由，讓各個獨立人格的「自己」完成大一統！

    「星辰大海」這個詞，代表着一個時代的熱情。但正如這句話誕生之前幾十年的「德智體美勞」，如果幾十年後失去了現實闡述基礎，那麼這句話再如何熱情，也會隨着時代流逝！

    中人不善於創造口號，只是會在口號陷入黃昏的時候，鑽研口號最初出現時，所背負的美好理想，然後小心翼翼洗乾淨被「借旗者」當幾十年，幾百年「拖把」所沾染灰塵，然後以「中人可走」的標準繪製發展藍圖。

    現在地球上剛回來的衛鏗是這樣的「中人」，恆星上已經捏着「藍圖」的衛鏗也是這樣的中人。

    …土土的，不會「求新」的分割線…

    衛鏗歸來後的大部分意識，在地球上接受六十年基礎義務教育的同時，就確定了自己未來的方向——深宇探索部。

    相對於最為財大氣粗的時空管理部門，以及政治意義濃厚的「系內防禦部門」，以及眼下可以和時空管理局方面掰手腕的恆星部門。深宇開發是一個非常邊緣的部門。

    原因很簡單，和宋朝之前中國不發展航海技術一樣，因為星空外實在是太空曠了。

    歷史上，西方航海動力是貿易，絕對不是出海殖民開拓，是只有在當地建立商站後，才會開始着手向內建立陸地通道延伸影響力，東方在很長一段時間，視周圍的國家都是蠻夷，地都不會種，布匹都織不好，瓷、絲綢更是不如中原本土，金銀銅鐵冶煉能力更是不行，東方航海，自然沒有動力向外擴展。

    眼下主世界也是這樣，由於物理條件太過穩定了，星海這個最難以突破的方向，一直是很緩慢。雖然近些年來，人類已經通過引力波技術發射了多個太空高能探測器，抵達了多顆行星的地心，但依舊沒有發現外星文明。

    所以，探索太空的意義在於什麼？

    3369年，第五次位面大戰進行時，封禁時代的衛鏗在地球上的學習結束，重新奔赴了戴森球外環（水星軌道區域）一個相當於亞洲大小的區域。開始了對宇宙的探索。

    衛鏗的路數和秦天放不一樣，相對於秦天放要在潮流中爭奪個第一。衛鏗這個中人那是確定存在「長期積累」的可能後，才出手。是的，衛鏗很慢，屬於在最不起眼的時候進場。但是當衛鏗進場了，真正大棋才真正開始下。

    秦天放奔赴宇宙的第五十年，衛鏗踩上了公費探測宇宙的末班車，也踏上了宇宙之旅。

    何崇運等君王們，此時在確定被他們制裁的衛鏗回歸主世界的意識，去了「深宇宙開發部」，一時間感覺到有點輕鬆，因為他們認為這是主世界衛鏗集群在立場上和諸天中衛鏗集群開始分裂的跡象，即他們現在可以集中力量鎮壓諸天體系中刁民。

    何崇運等君王們，此時在確定被他們制裁的衛鏗回歸主世界的意識，去了「深宇宙開發部」，一時間感覺到有點輕鬆，因為他們認為這是主世界衛鏗集群在立場上和諸天中衛鏗集群開始分裂的跡象，即他們現在可以集中力量鎮壓諸天體系中刁民。

    話說，白靈鹿那邊對這種「自覺良好」的輿論有些哭笑不得。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階段，衛鏗定下了「對諸天君王們進行一斬落，一重創」的戰爭底線了（14）。何崇運就是那個被「一重創」的目標。現在何崇運這種迷夢做的！

    話題回來，當衛鏗分體進入「深宇宙部」的時候。

    戴森環方面，有關「信息焓」資源問題，就開始朝着「深宇探索」傾斜了。——這樣的情形，幾家歡喜幾家愁。

    歡喜的自然是「深宇部門」，現在拿到了相當於低價無息貸款的信息焓。此時其他幾個部門，已經不再和「時空管理局」一起聲討「恆星部一小撮人（鏗）」故意抬高信息焓價格。畢竟抬高的不過是時空管理局的信息焓價格。

    從時空管理局那兒少掉的份額，今年全部進入了深空部門。那就是不是意味着，從主世界回來的衛鏗的再生意識體，如果經過六十年義務教育，加入其他部門工作，那麼信息焓相應市場調整是不是也會進行傾向？

    所以75年後，已經有一股聲音開始為「恆星部」調整市場的合理性進行辯護了！理由是恆星部門的信息焓生產規模並沒有減少，且批判時空管理局現在「制裁」踢人才是吃相難看。

    而憂愁的，自然是「時空管理局」浩土方面。因為恆星部現在是來真的。如果恆星部在信息焓上沒有找到下家，時空管理局是信息焓最大買家的客觀事實不可改變，時空管理局最後能通過經濟政治壓力，迫使恆星部屈服。

    這就好比二十一世紀，超級強國不怕二流國家的基礎原材料，例如石油、鐵礦石制裁！因為你的原材料不會賣給別人，但如果是一流工業國開始管制原材料，那就要在wto上抗議對方違反全球自由貿易了。

    所以在3370年代這段時間，時空管理局方面（不只是浩土）的立場上是希望，恆星部這次對「深宇宙」的投資是失敗的。

    但是中人之姿的這次深空宇宙投資，是小步快走的，相當穩健。

    再次簡述一下當今的星際技術：「將人類的信息先轉化為能量，然後再由能量轉化為物質，形成星際航行。（類似於電話的邏輯，聲音變成電流信息傳播然後在目的地再轉化為聲音。）」

    上述技術都是秦天放、羅紅星那老一輩退役意識們在宇宙探索中已經驗證出來的路線，而衛鏗在確定了這些前人驗證路線後，在此技術理論上，將路子規模走得大那麼「一點點」。

    例如秦天放，用一百三十個中繼站抵達大熊座方向上gi411b（三倍地球質量的行星）的中心，那麼衛鏗就更踏實一點，用了一萬個中繼區域！給秦天放和地球之間的引力波寬帶拓寬個五個數量級！

    …「主力軍」往往是在先鋒隊之後…

    3384年，衛鏗其中一個深空部分支，鎖定了小犬座，天狼星。

    經過二十年意識跨光年穿梭，衛鏗和那裏的三百多位行星引力中心的定居者們成功打了一聲招呼，這些定居者們有很多自己「老朋友」了，例如蒙納特。

    這位多元位面「知識之神」在見到衛鏗蹦過來的時候，和見了鬼一樣。

    蒙納特等人對衛鏗的態度是非常防備的。小心翼翼地闡述地球上簽訂深空探索條約中，五個世紀內天狼星都是他們專屬的「星體」。

    註：天狼星在地中海文化中非常重要，具有熾熱神聖意義，但同緯度上，在東方是匈奴東胡，天狼星被代指邊界入侵。故眼下人類文明宇宙探索，該方向分給了地中海文明。

    衛鏗看到蒙納特不歡迎自己，只是嘆了一口氣，開始轉向探索方向。

    33世紀末，衛鏗預備在百年之內，在這八點五光年距離內，架設八十七條通向各個恆星的中繼站路線，一場超級基建開始了。

    而隨着中繼站不斷建設！積累了越來越多經驗的衛鏗，在節省太陽發送的信息焓的同時，發現了通過構建大規模星塵穩定陣列，吸收星際空間其他恆星輻射獲得信息焓的能力。

    哦，這就相當於「太陽能板」科技的當代升級。

    34世紀末期，這種「星塵」陣列收集的信息焓，不足以太陽發送的百萬分之一。就如同二十世紀化石燃料佔據主流時，太陽能板收集的發電量一樣。但是這種不起眼！被衛鏗意識關注到了，因為這是一條可以「長期積累」的方向。

    衛鏗這個中人的「美學」，對任何可種田的事物都很敏感。

    3400年，新的世紀元年，被制裁離開穿越行列的衛鏗意識們在主世界已經走出低谷，重撿囂張。

    衛鏗：「『我們道路是星辰大海』這句話，曾經令人驕傲。但現在就如同一壇被忘了的陳釀，我現在將其挖出來，何人與我共飲？只要我在，這個理想就沒有過期！」

    參宿四~betelgee~

    歌手：villax/ab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