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10.15 先後次序

    在末世，大量的人會赴死，當然也有大量的人會苟活。

    在大破滅時期，東北亜列島中，末世的計劃是對選中的實驗者進行了生化改造。

    東北亜列島比五色聯盟、建鄴機械獸文化給社會帶來的改變更加異類。人類完全是變成了牲畜和食肉者之間的關係。

    在大破滅的四十年內，更是荼毒了北亜大陸人類倖存者文明。直到天殛龍群落的崛起後，物理隔斷了鯨海。北亜黑虬江流域人類倖存者才擺脫了大半陰影。甚至一度以為東邊島嶼上完全被天殛龍攻陷消亡了。

    四十年錢開始，隨着硫鐵玄武開始衝擊西太地區，天殛龍至少有兩次抽掉群落力量，導致鯨海隔斷空隙，

    而這個空隙階段，曰列島的非常微小的隊伍曾來過。而就是這種間隙時間，繼續給北方其餘倖存者帶來大量痛苦記憶。

    不過近年來，儘管天殛龍更弱了，更無法在全年維持強大生物潮水，生成超級空中飛龍單位，隔斷海空

    但衛鏗集群入駐了渤濱灣後，拖曳死波轟炸機在北亜廢墟毀滅性摧毀後，偶爾也有空也朝着對馬海域飛了幾下後，日列島上，那個穿越系統上標誌「喰人者」勢力顯然是慫了回去。

    衛鏗大爺可是連天殛龍現在都發怵的存在。

    走上了邪路苟延殘喘的「喰人」群體用腦子稍微分析，就明白的：能驅趕大片群落逃竄的存在，必然是更加恐怖的存在。

    162年10月25日，統伐區艦隊行駛在了黑虬江上。運載着大批對地方倖存者營地有用的物資航行。

    這次艦隊航行，為統伐區重新獲取了黑虬江地區人文和環境關鍵的信息，當然也帶來一個任務，那就是幫助這裏的居民們南下。

    統伐區在黑虬江相對較南地區完成了更現代化的定居點，大量的居民房屋已經封頂大吉完畢，電力、供暖已經準備好，甚至可以點燃蜂窩煤的灶台也改好了。註：在當下這個情況下，不敢搞燃氣管道。

    然而當艦隊航行在江面上，看到了的是城市緊閉。

    這裏的城市，也就是北方那種看起來方方正正沒有藝術感，但是非常保暖的房子，組成的聚集區。

    牆壁上掛滿了雜物，當然也有風乾的，好似是玉米棒的東西，以及從野外變異動物身上剝下來的皮毛。

    但是在這層房屋外面，又堆了一層土牆。牆上一隊隊本地人拿着槍嚴陣以待。

    統伐區的人試圖接觸，卻遭到了槍擊警告。

    直到統伐區用音響進行了對話，這裏的居民才試着回應了幾句話。其中有幾句話音調很平，見到統伐區方面的茫然，才用的正規東北腔。註：那幾句統伐區聽不懂的話，是曰文。

    城牆上：「喂，從哪條道上來的？」

    統伐區：「南邊來的。希望和這裏的人進行商貿交換。」

    牆頭上：「吃啥的？」

    統伐區交流人員，頓時覺得「切口」（地方黑話）不對。

    ……

    不過最後，一來二去搭上話了。

    「統伐」是一個需要耐心求同的工作，儘管南方地區統伐已經是勢如破竹。但對北方則是要放下驕傲，努力把兩百年前共識給續上。

    但是縱觀大破滅前的東方歷史，通遼地區是工業革命後，才大幅度和中原連通。在過去數千年來都是屬於遼、金等地，和中原王朝聯繫的緊密度，僅僅是比腳趾郡要高一點。

    在大破滅後，兩地實際上已經再度分割。

    所以此次北上衛鏗對統伐區成員的建議是：「別指望人家一下靠上來，先打通交流通道，然後通過接觸讓人家過來，最後得進一步勞動後，建立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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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在統伐區見到城牆中出來的人後，不禁倒吸一口了冷氣。

    這些東北漢子毛茸茸，基因輻射中明顯地有異類的樣子。這是基因污染者？

    他們風俗與現在中原地區人類對基因污染者排斥的情況截然不同，東北亜的人為了生存，不得不主動進行了生物融合。

    為首的身上長着條紋的，顯然是融合的大型貓科動物的基因。而在北亜中，食物頂層動物很少，就只有金錢豹和東北虎兩種。這兩種動物能夠從生態界汲取的蛋白質的特殊性，是其他物種基因不可能獲得的，所以基本上是保持基因獨立性。

    ~

    當統伐區的人略帶警惕地看着從村莊出來的這些武裝者們。

    這些端着槍的武裝者們，詫異地看着面前這些，穿戴着機械鎧甲的士兵。

    儘管在這些村莊屯子中的黑土地居民看來，面前這些駕駛殖裝戰甲的士兵們都是體格不夠強的「非融合者」，但是這些武器足夠讓人敬畏了。並且他們也都通過村裏的教書匠們聽說過了，在大破滅之前，人類國家集團，能夠駕駛自動鋼鐵機械。

    大家相互交換完了禮物。

    統伐區這邊送來了罐頭，還有大口徑步槍槍械，以及足夠量的子彈。根據一直以來交往的經驗，這些是外部人類居住地的硬通貨。村莊的長老們看到一箱箱這玩意後，感覺到不知所措。

    一箱黃燦燦的子彈，這年頭誰見過。

    一百發自造的子彈，就足夠作為村裏面水靈閨女的彩禮了。統伐區上來就送了五箱子彈，以及二十條半自動。

    這麼重的禮物該怎麼回呢？

    萬幸的是，統伐區這邊主動索要的禮物讓他們鬆了一口氣，那就是大型動物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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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宋征宇主動索要禮物的，因為再不要的話，對面就開始送虎妞過來了。

    這可不是動漫中貓女，頭上頂着可愛的耳朵，而是上嘴唇長鬍子的那種。這樣的面龐，就算那腰、腿都不錯的，也不敢要。

    然而就在這黑土地上，這種和食肉動物混雜的融合是屬於村莊的上層，是能夠吃肉的那種，村莊內絕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食物只能吃土豆。

    在進入村莊後，這些孩子連糖都不知道，在喝了碳酸飲料後，開始眼光放星星地追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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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首領名字叫做，董嘯。

    這位虎頭男問道：「你們從海上那邊來，沒有遇到吸血鬼嘛？」

    「吸血鬼？」統伐區的交流派們感覺到莫名其妙。

    統伐區幹部們在這十幾年戰鬥中，只聽說過天殛龍為首的群落，還沒了解過其他什麼東西敢和人類為敵。

    董嘯：「你們不是從海上生物潮的間隙過來的嗎？難道，東邊海島上的吸血鬼這次沒有出川？」

    這句話終於對上了關鍵詞：海上生物狂潮。

    統伐區幹部，打開了幾張圖像。圖像上是天殛龍喜歡用的幾個常用生物種。

    董嘯沒見過，但是村裏面的長老認出來，這就是海龍族危險種類。

    統伐區幹部們，笑了，對他們開始科普道：「現在，人類已經開始全面反攻了。這些生物群落，南邊正在用雲爆彈、機甲、死波段全面剿滅。同時整個自然界替換為人道頻段。」

    這一頓敘說，這些東北人們一臉懵逼：這幫南方人說是扛着生物狂潮周期過來的就已經很胡扯了，他們竟然說，南邊的生物群落潮剿滅了。

    不過村莊有個年輕人卻說道：「今天南部夏季，獸汛（天殛龍潮），的確沒有發生，而且天空中出現了好像是從南邊飛的鐵鳥。」

    統伐區幹部急匆匆問道：「等等，還有別的地方的鐵鳥嗎？」

    村子的長老說道：「在四十年前，在東邊，吸血鬼們還坐着鐵鳥到我們這來抓人呢。」

    聽到有這樣的事情，統伐區連忙認真起來，立刻打開了很多照片，詢問到底是哪樣的鐵鳥。

    這些村莊人對飛機的型號是認不出來的，但是很明確地指着一個胖乎乎的飛機。顯然這是在戰略運輸機。

    統伐區的幹部們興奮起來，這玩意至少四十年前還能飛得起來，這絕對是個稀罕事。

    北回歸線以南的大片區域由於降水氣候問題，在生物的侵染下，很難保存到戰前的飛機。還有大破滅前的戰機苟在了今天。這就恨不得立刻東向。

    ~

    當然帶隊的趙博龍現在很穩重，開始詳細地詢問起了吸血鬼是什麼情況。

    在知道，這個從東邊來的類人群落會來大陸上「吃人」，其身高在兩點五米，動作迅捷得如同燕子的情況下。

    大家很嚴肅。這種東西，大家現有的資料上，只與一種玩意是對應的，那就是渝城群落的類人節點生物，依靠着強大的生命輻射對所在群落進行能量攫取。

    隨後在詢問中，了解到：這些傢伙力量和速度驚人，並且能展開無數細小絲狀物，將人的軀體吸食。但是數量並不多，每次洗劫陸地只有數百人的樣子。

    統伐區這次北上動員人數足有上千人，心靈語言普遍是三級以上。要論打起來，作為人類正統，當然是組織起來是十個打一個。哦，真的要出了事了，這不，南邊的衛鏗集群還在待命。

    關於衛鏗，統伐區來的人對其有一種盲目的自信。

    這個就像小男孩小時候崇拜自己父親無所不能。在軍隊中大家都見過衛鏗集群巔峰的配合。

    衛鏗衝鋒的時候，敵對方敢要冒頭阻擊，那是都優先被幹掉，而且爆頭時要打左邊眼睛，絕不打右邊，要打蛋蛋，絕不打左右腿。

    回到當下，雖然是末世，東北人的健談還是保留着的，尤其船上人拎着一箱醫用酒精，開始和碳酸飲料兌入，分給他們來暖暖身子後。

    村裏的長老們直接搬來了一些教科書，詳細地記錄了這一百年來大事記。

    在大破滅初期，整個黑虬江以北還是有大型人類群落的，但是遭遇了背叛。

    東北銀現在村里長老一提到這件事仍然憤怒，一百四十年前，當時人類已經進入危亡階段，整個北亜和南邊人類交流隔斷，只能在北亜圈子自我幫助。

    但是啊，在長河流域習慣於相互互助，在災難前無私幫助的人，是絕對想不到島上看似有禮貌的矬子們道德底線有多麼低。

    在大破滅初期。

    這幫混蛋在一切談好，知道黑虬江倖存者營地底細後，在潘多拉歷37年的時候，派遣了特工炸毀了武備庫，然後直接派遣了隊伍入侵。直接搶掠了所有資源後，讓當時黑虬江的倖存者營地一蹶不振。

    而通過搶下了先發紅利後，東島矬子倖存者集團接下來十幾年，都會來搶奪人口，大破滅最初十幾年，一批批黑虬江人，都運到海的那邊，再也看不到了。

    黑虬江北岸的人，在這種掠奪下，被迫分散成了多個小營地。直到八十年前天殛龍在鯨海盤踞，造成天然的海上隔斷，這樣的大規模掠奪才中斷，但是在天殛龍潮衰弱的時候，仍然會讓飛機載着「吸血鬼」的生化戰士下來試煉。

    而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黑虬江兩岸的人被迫開始融合獸類基因，通過增強力量，來反抗這種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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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亜這些往事，讓統伐區唏噓。

    但是對穿越者，紀合辰昊、宋征宇則覺得這是一個愚蠢的笑話！

    生活在大河流域文明的人，怎麼能，用自己來推斷「曰聚集地」的想法？

    二十四世紀後，東方文明學者。是詳細分析了「英吉利霓虹」這類島國文明的思維。

    島國文明這是標準零和思維，也就是在海盜船上「你多吃一口，那就意味着我少吃一口」。

    當陸地河流文明在災難時候，想着共渡難關時，島國文明想的就是，你儘量少吃，那麼樣我倖存的概率就大了。

    在有着這樣認知的二十八世紀穿越者看來：一百多年前，生態災難中的北亜黑虬江流域的倖存者集團。嗯，當時的地方行政和軍事的掌舵團隊，到底是多麼蠢，才會想到和『島國勢力』攜手共渡難關。

    當然對兩位二十八世紀東方人的不解，衛老爺隨口回了一句：「怎麼不可能，也許大破滅前先前治理班子中，有一些人與島國合作商有商業利益，並且由於在和平時代有良好合作基礎。亦或是，島國大規模外宣，通過強調有意合作，讓群體放棄警惕，以至於在大破滅時也沒有警惕，被抽了個冷子。近古時代啊，知識界、傳媒界十分混亂。」

    關於一百年前的舊事，衛鏗長吁一口氣。

    東北亜列島，零和思維，最終也是害了自己。多吃一口就能倖存嗎？不，就為了多吃一口，你永遠下不了船。

    當天殛龍崛起後，作為孤懸於海外的東北亜列島，肯定是遭遇了更大的打擊。但是，他們是沒法上陸了。

    多吃一口為了苟活，就徹底地成為困地中無法脫身的『困獸』。

    而不爭那一口，或許活不下來，但是讓身邊的人帶着你的希望活下去，就可以源遠流長。

    ……

    10月28號，衛鏗下令儘量將所有黑虬江流域的人遷移到南邊，組織當地成員對各個聚落進行通知。同時自己加速打通向北的鐵路，將物資輸送到黑虬江北岸。即使是黑虬江北岸的居住地願意留下來，也儘量保障人員在南北交流通暢，物資運輸通暢。

    也正是因為「島國文明」和「河流文明」的差別。

    衛鏗讓統伐區有選擇地先接觸北方黑虬江流域的倖存者們。自己在南邊開拓的生存資源以及醫療資源，先儘量滿足親緣關係相近的人類倖存者們。

    雖然未來衛鏗也會去東北亜列島上搜尋倖存者。但是啊，這得先排隊的了。

    即使是，無私地構建「命運共同體」，也是要排先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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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和解，不等於，縱容「不承認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