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籠記 8.19章 糾纏的亂麻

    2278年的世界是一團渾水，任何的擾動都會帶來一系列混沌效應。而從下游而來的人，做的越多，其歷史回饋效應也完全不一樣了。

    例如下列因果鏈。

    西格瑪的到來引發了地煞體系的提前出現，以及五大湖「伊州」未來戰艦的抵達。

    西格瑪在確定了地煞體系後，不知道地煞的具體進展。

    他又選擇了和南美方面的昇陽進行聯繫，試圖撬動這個時代仍然在世的「歐米茄」級超能者。並且給了這位急於延壽的歐米茄級別超能者，一個線索。。

    數萬噸的戰艦在水下航行，輸送超時空裝備和未來能量武器技術，是一個大行動。

    【神州當下剛剛建造的地煞體系，雖然沒有實時監控能力，但是也拍攝到了這次輸送的情況。神州方面除了衛鏗之外，目前都還沒有對跨時空陰謀有所警惕。】

    反倒是伊甸亞合眾國，剛剛經歷了五大湖「伊州」號超時空事件，所以對此類事情非常敏感。

    並且伊甸亞又「恰巧」收聽到，歐洲要員談論給南美超時空技術的事情。

    所以？

    站在伊甸亞合眾國的立場上，該怎麼樣呢？當然是要動用情報組織調查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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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美渥太華，巨大獵鷹符號的軍事大廈內。

    全金屬的圓桌議事大廳中，一道道淡藍色的光柱投射到椅子上。而光柱中，隨着納米顆粒點的塑形，西裝革履、亦或是領肩帶星的大人物們出現了。

    伊甸亞國防部、多個軍種代表、議會參議院席位的大佬們，以及總統閣下出席了這個會議。

    國防情報部門面對多位參會大人物的投影，介紹了「伊州」這個未來敵對勢力的存在，以及現在歐羅巴方面對南美洲輸入的，疑似是「時空設備」技術武裝。

    而在另一個界面上，顯現了「伊州」事件中，那一艘超時空戰艦內所有內部場景。

    伊甸亞的軍官們，在這艘極高科技戰艦的畫風上，看見了濃濃的和風！

    昇陽民族的尿性，就是在某些平常細節體系上額外追加了美感設計。這種情況各國都很明顯，例如二十世紀的地圖設計者們會在地圖上留下小彩蛋。但唯獨是昇陽在這方面最明顯。

    例如戰艦中房間的開關，正常工程師設計上的標準是：便於使用，而且安全，就行了。只需要最簡單的閉合閘門設計就可以了。

    毛子的工程師設計標準：不影響使用，基本上安全、湊活，大門卡穩了即可。

    但是昇陽在基本的上鎖結構上，特別追求工匠儀式感。讓閘門整體再旋轉一下，讓門上的紋路和門框的紋路對應起來。——ps：這心思趕上了，修帝王墓。

    在關鍵部位，傾注十足的用心，是匠人的執着。但是在各種事情上，都用上了藝術心態，那就是變態了。

    昇陽人就是後者，哪怕是在戰爭這種追求效率的事情上, 往往也是會莫名其妙地追逐一些儀式感。

    以至於往往昇陽人在被打死打滅時, 仍然是瘋狂執着。只有破壞了他們的儀式過程, 才能讓他們從瘋狂中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已經戰敗。

    這麼一艘從下游時空來的戰艦，在明顯超時空事故時, 裏面的『伊州人』看到自己身體組織和機械艙融合的錯誤，沒有情緒崩潰。在確定自己來錯了時空後, 則突然失了智, 不顧危險地進入時空旋渦。用日漫中二少年的心理, 就是累了，毀滅吧, 地鳴吧。

    在屏幕前的伊甸亞合眾國參議院諸位老爺們，對「未來戰艦」資料審閱後，看到這個伊州的戰艦指揮官對於伊甸亞合眾國的極端排斥, 感到震驚。

    接下來, 伊甸亞情報部門播放了歐洲涉足南美的情報消息, 這些鷹徽標記下的參會者當即感覺到憤怒。

    伊甸亞的總統拿起了金筆, 簽訂了總統令。

    伊甸亞合眾國兩派敲定了一筆軍事援助議題，為了給老歐洲找點事情, 那就是讓北冰洋對岸的東正聯邦全面恢復軍事能力。

    伊甸亞的這筆軍事技術援助名稱，代號為「金帳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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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格瑪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行動不僅僅未能讓歷史順應自己計劃, 而且開始讓歐洲處境變得更糟。

    跨時空政治家們最糟心的情況，按下葫蘆, 浮起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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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8年5月衛鏗離開大地觀測項目，去了軍方體系中任職。

    衛鑫到任時, 在漠北，隸屬於衛鏗的地下專屬軍事駐紮基地已經完善。而且機械化裝備也已交付, 甚至今年的人員也都是北方四個軍事院校中招來的人。

    在衛鑫到任的那一天，這裏的空軍機場和陸地裝備部門，在廣場上來了一個大象漫步。

    300輛厚實扁平的麒麟7型主戰坦克，排成一列，炮管仰着對準天空。

    蹲起來矮墩墩、站起來大長腿的羅漢機甲，在衛鏗路過時，向前集體跨了一步, 搞了一個壓迫式的敬禮。

    為什麼叫做羅漢呢？這個無人戰鬥機甲是可以「疊」起來的。蹲下來的話，就是一個三米見方的機械方塊，可以三個一組排在集裝箱內，也可以上中下, 如同饅頭一樣疊羅漢。

    這是參考了上次寰宇大戰中，天狗集群集體堆疊、接受納米罩防護的戰術動作而總結的。神州這麼設計羅漢地面裝甲，是為了超時空傳送時儘可能運輸更多的機甲兵種。

    衛鏗看着這整齊編制的部隊，樂呵道：「我還以為是個空殼子部隊。」

    系統解釋：「目前，神州內地方豪強和中樞是相互掣肘的。皇室在給了正規名號後，朝廷就不可能放任成空編制。因為如果只是空給衛鏗一個編制，那麼洛水衛氏會立刻將把這個編制給填滿。

    對於地方豪強來說，養軍的金錢和裝備渠道都不缺，再買通了名將，這天就翻了。所以朝廷在新皇天馬行空給了將軍封號後，就只能老老實實地按照規則給「衛鑫」配上滿編的部隊。

    神州的朝臣只是期待於，給了「衛鑫」這一把劍，是一把永不出鞘的重物。

    畢竟，天下這麼多年無事。朝中的兵將們也日益馴服了。

    但是，這寰宇之內各色矛盾日益詭譎，哪有可能真正安寧。

    隨着伊甸亞的北冰洋貨船抵達東正，當下世界穩定的基石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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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78年11月，在高加索山脈上，六十台大型對空雷達出現了。

    配合這巨大的雷達系統一起出現的，是部署在周圍四五百公里外的巨型履帶粒子炮。

    東正聯邦將此類對空火炮命名為s600。

    由於東正聯邦是繼承了上個世紀蘇俄的基礎工業，如今這玩意做得，遠遠比世界主流水準方面要大。

    但是，這讓東正聯邦在東歐的領土上終於有了穩定的防空力量。

    當對空雷達開機六個小時後，一枚導彈在西伯利亞某地叢林中發射，在剛剛進入大氣層時，就被高加索方面探測到了。

    伏爾加河上，兩岸對空火炮當即激發了自行反應。操作人員在自動化屏幕前，默認系統自動完成了三十秒內的即時蓄能。

    隨着對空火炮的光束髮射後，這枚預計朝着目標進發的導彈瞬間失效了，變成了大氣層中的一蓬灰燼，噴灑了長達二十公里的金屬雲帶。

    這顆導彈被摧毀的場景，就是這個時代陸地上，長程彈道導彈的宿命。

    當代的理論情況，在大氣層外，火箭這類無人飛行器飛行超過半個小時後就會被地面和空中觀測鎖定。在抵達高點再入大氣層的階段，就會被能束武器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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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代的陸基彈道導彈發展的方向標準：射程在四百公里內，降低在空中的時間段，價格廉價，可以統一齊射來規避導彈攔截。

    而海基彈道導彈射程是1200公里，這是以玄武潛艇為代表，但是多半是用於艦隊決戰。打擊防禦完備的海岸線軍事體系時，貿然發射數量不超過四十發以下的導彈，也是會被反導體系攔截掉的。

    這年頭的空中進攻，大型轟炸機已經被浮空戰艦取代，而戰鬥機也紛紛重型化。不是直來直往地突入敵方防控區域，而是大量無人僚機試探出防空火力，然後一一用數十倍的彈藥，打出一個空缺後，再突入進行打擊了。

    這意味着，當代軍事強權之間，發生戰爭時是有明確的前線和後方分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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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目前世界的條件來說，一個國家勢力只有能遏制住「對手肆無忌憚用空軍和導彈對己方的縱深進行戰略破壞」，才能算是地區強權勢力。

    東正集團是發展了四十年，現在才在外部力量介入下（伊甸亞合眾國），才獲得了對國土的反干涉力量。

    當東正聯邦不用擔憂歐洲方面的戰略武器壓制時，則可以騰出手擴充對外干涉的軍事力量，正如伊甸亞國防情報局那個方案的名稱「金帳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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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正聯邦反導實驗成功後。

    高加索山脈的地下基地內，這裏的大廳中擺滿了一排排顯示器。

    顯示器上複雜的標線，非常明確地顯示了周圍空域的情況，並且標記了民航以及敵方各種無人飛行器現在的空中高度和飛行速度。

    戴着大檐帽的軍事將軍，以及專家們，在實驗成功後成功鼓掌。

    他們的帽徽，是燙金的、以紅寶石為中心的十字架。

    毛子的奢華風格，就是真金白銀雕刻，細小的鑽石、火辣辣寶石色彩的點綴。——這樣的徽章寓意着，領袖如同皚皚大雪中火焰一樣醒目。統帥魅力加成+3

    當然，在將軍們背後還站着內務部的特工頭子，手中拿着來自歐洲最新的科技情報，——只是這些絕密文件上，來自伊甸亞fbi的標記還沒有消除。

    伊甸亞下一步，要全面援助東正聯邦的軍事科技。

    在北美戰略家們看來，如果想要東正聯邦給歐洲和亞洲的兩個強權造成足夠多的麻煩，仍然需要科技升級。

    地面載具：生產線應該丟掉七十年前那套蘇俄的，該換上伊甸亞二十年前的生產線技術。

    空中武備：在換裝引擎後，提供部分電子元件生產線，仍可以走他們那一套厚甲、短期高速突擊的路數。——但要橫跨北冰洋，這樣的武備不合格。

    海上艦艇：則是要升級戰列艦，東正集團在波羅的海區域下列維持一支技術只有三十年前的戰列艦艦隊，也能讓歐洲的海上聯軍在戰時分成兩線防禦。

    給東正拔苗助長的基準就是，全面給歐羅巴挖坑，讓歐羅巴將注意力收回來，未來不要涉足伊甸亞和昇陽的事。

    只是伊甸亞合眾國可能沒想過，180年的事情很遙遠，也許「伊州」的建立並不是歐羅巴的原因。

    ……

    東正聯邦在北極圈的彈道導彈試射完畢後，滿世界都知道了這件事情。神州方面也不例外。

    11月12號。

    衛老爺正在漠北摸索着自己的部隊。嗯，在演習之餘，思考着怎麼恢復周邊的農產品生產，來增加一下日常膳食纖維。

    就在衛鏗想菜的時候，手臂上的通訊器響了。現在整個燕北防區的會議召開了，要求各地的將軍在崗，等待新的戰區安排。

    衛老爺在駐地閒置的日子，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白靈鹿：世界本來就要亂，何況又加上了你這位料。你怎麼可能閒的下來。）

    上午10點。

    神州的兵部在會議上，九邊大營很是嚴肅地告知了御前朝臣們北境局勢的變化。虛擬大廳中，朝臣們也確實對此感到震驚。

    商私是最軟弱的，也是最敏感。這些嚷嚷的御史背後的利益集團，或多或少在鮮卑利亞擁有礦產。現在這情況，讓他們的資金鍊或多或少受到影響。

    高加索局勢的巨變搖動了朝堂，士大夫們紛紛要求神州派兵抵達該地區，穩定一下市場信心，以至於讓他們背後的家族資本能夠從容撤離。

    神州的兵部侍郎宣佈：多個戰鬥旅團都要預備進入爭議地區。

    衛鏗呢，瞅了瞅上面那位兵部調令人員，確定他的目光對自己視若無物後，也就低下頭來，查看這次的軍事資料。

    衛鏗心裏門清：除非是超級爛攤子，神州頂層的那幫人是絕對不會把自己調往前線的。因為，萬一這個「衛鑫」立功了，那可不就麻煩了嗎。

    所以，固然那幫人在投影上大發雷霆。都不是做給「衛鑫」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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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點開資料後，衛鏗目光陷入了思索。——當代的軍事科技與政治格局……

    衛老爺看着東正聯盟完成「導彈防禦系統」科技樹的突破後，意識到一個特點，那就是這個位面目前這個科技時代，前沿和後方的劃分是很明確的。

    從戰略上來說，當戰爭開打後，一個安穩的後方對國家和民族是有利的。

    但是任何一項技術發展，帶來的收益都是不均勻的。

    衛鏗：「那就是，這個國土防禦的絕對安全，對哪一方更有利？」

    衛鏗吐了一口氣，默念主世界教科書上的一句話：「國家是暴力統治的機器。」

    這樣暴力統治機器的搭建，難免的會讓少數人享受巨大的利益。除非這個暴力機器的內核也會在危機中遭遇重創，否則難以享受公平。

    這片地區的神州、伊甸亞、歐羅巴都是這樣，在科技能夠構建出安全的戰爭防護盾後，一切的危機就會被壓制在邊緣。

    由於危險都在邊緣，整個集團在選擇投入力量維持邊境戰線穩定時，那些大的利益集團顯而易見會有豁免權。

    對平民來說，這樣的安全區、舒適區，可不是為自己準備的。在神州所在的這個世界一旦危機演變正產證，高官顯貴們會狡兔三窟，白丁們會得到寒風凜冽的青睞。

    破產、無產的人，會被後顧無憂的佈局者們當做籌碼送上賭局。

    到時候這些站在岸邊炸壩的傢伙，會對水下掙扎的倒霉鬼們，冠冕堂皇的激將道「當今，沒有血氣？沒有奮鬥精神了嗎？你們好好看看那誰誰誰，多麼勇敢的響應號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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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中人之姿的衛鏗，深刻地知曉「好事不來，壞事來得勤」的根源。

    例如：阿q賭錢好不容易贏一次，結果混亂中被搶了。舉人老爺家被搶了，儘管只是在旁邊看着，最後還是來找他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