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登可真大方啊!」秦川一邊摸着那還有着烤藍光亮的盒子炮,一邊夸着那個中央軍的老頭道。
「要不說你們東北人不識交呢,人家都給你們新槍了,你還罵人家?」在旁邊的陳瀚文看着那嶄新的二十響盒子炮,滿眼艷羨的說。
東北話老**登是什麼意思?反正是東北人全懂,那就是罵人的話。
若說是不懂的也沒法解釋,關於這咱稱呼是怎麼來的,具體是啥意思,反正也無人能說得清,就算是有着什麼典故也已不可考。
秦川罵的當然是那個中央軍的軍官,也就是那個老頭。
其實陳瀚文並不介意秦川罵那個老滑頭。
用東北話講那個老頭也只是藉機整事兒,就這點還是騙不過這些閱歷豐富的老兵的,其實陳瀚文也只是羨慕秦川得到了一支二十響的盒子炮罷了。
「快拉屁倒吧!」秦川當然看不上陳漢文的假裝斯文,「他那叫雞毛搞慰問?
你沒聽那個死胖子說的嗎?就那個老登到咱們337旅來,一共就帶了20把盒子炮,感情都給咱們了!」
一向斯文的陳瀚文就又被秦川給懟了個無言以對。
通過王胖子的打探,老兵們得知,秦川說的並沒有錯。
二十支盒子炮全給了一個連,這個獎賞無疑還是挺大的,可如果這二十支盒子炮所給的對象,如果不是他們這個[連,而是337旅甚至說是整個五十一軍呢?
那麼那是個啥?那就像有的人餓了好幾天了嗷嗷待哺,可是旁邊有個人卻往他嘴裏塞了個芝麻說,得了你先吃個芝麻墊吧墊吧!
你說這不是扯犢子了嗎?
「嘖嘖嘖,中央軍出手就是不一樣,這還是德國原造的呢,上面沒有咱中國字。
咋的,你也想要一把?」秦川接着擺弄這隻嶄新的盒子炮,可是嘴裏卻不閒着。
陳瀚文不肯吭聲,可是他的眼睛鄧接着盯那支槍,那麼他的眼神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你去把老王叔的那把要回來不就得了。」秦川就給陳瀚文出招。
「淨扯,老王叔能給我嗎?」陳瀚文有些擔心。
「那咋就不能給你?要不是那老王叔臭得瑟,把咱們的盒子炮都送了出去,咱們現在至少也有四十把二十響了。」秦川舊話重提。
「這樣怕是不妥吧?」陳瀚文向屋子裏的一個角落飄了一眼,王老帽也在那裏愛不釋手的擺弄着一隻嶄新的二十響盒子炮。
陳瀚文就是性格有點迂腐,卻也知道副連長王老帽拿了嶄新的盒子炮,人家憑啥給自己?自己要是敢過去要那把二十響,估計,不,不是估計,是肯定,王老帽肯定會把自己的臉損成茄子色!
是,想當初王老帽是沒通過商震就把他們連的盒子抱做決定送了出去,而結果也證明,他那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可是話再說回來,老王叔是誰,老王叔那就是老王叔,那是在他們這些人里有着永遠的特權的,就這點商震都不行!
要不憑啥人家老王叔能娶一個比自己小二十多歲的小媳婦,商震這個正連長咋沒給自己找一個小二十多歲的媳婦呢?
只是這是陳瀚文的想法,秦川卻是接着的慫恿陳瀚文:「那有啥不妥的,我要是老王叔,就這上面分下來的盒子炮我都沒臉要!」
「嗯哪!就是唄!」這時和秦川堪稱別哼哈二將的馬天放也湊了過來。
要說為了二十響的盒子炮,陳瀚文那是真的有些心動的,可是當馬天放一湊過來他便有了警覺,而當他看着秦川和馬連放兩個人正在交換那狡猾的眼色時,終是幡然醒悟。
他也是老兵他突然明白清風和馬天放這是在跟自己使壞呢,這槍自己是萬萬要不得的,尤其是跟王老帽,氣得他終究說了句粗話:「滾犢子你們倆給我!」
馬天放便笑:「不識好人心。」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就看到白展卻已經走到王老帽面前了。
也不知道白展跟王老帽說了什麼,他們就見王老帽竟然伸手就把他身上原來帶着的那支盒子炮遞了過去。
王老帽作為副連長原本就是有盒子炮的,只不過那只是半自動的,而不象這回這二十響的,打起來那就跟小機關槍似的。
而這時再看白展則是接雙手接過了那支半自動的盒子炮,完了吧還給王老帽做了一個雙手作揖的動作。
「完犢子玩扔,我是說讓你要那隻新的嗎?你不會把舊的要過來?」秦川自己跟陳瀚文使壞不成就把話又拉了回來。
可陳瀚文又能說什麼,他也唯有懊惱。
最後他也不看那些被分到二十響的人了,嘴裏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咱們東北軍啥時候落到這個糞堆兒里了呢,真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陳瀚文有些迂腐可並不耽誤他是一個老兵,他可是九一八之前就當兵了的。
他太了解東北軍的歷史了,想當初咱東北軍也闊綽過,那喝豆漿喝一碗倒一碗的時候有的。
那個時候,東北軍連飛機大炮那全都有不說,甚至據說還有一艘船叫作什麼航空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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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呢。唉,算了,都落魄了,說祖上的事還有什麼意思呢?
那個中央軍的老頭真的就把二十把盒子炮都給了商震的警衛連。
可是話說回來,就這二十把槍是給他們連的,也可以說成是給他們整個337旅的。
如果旅長劉成義把槍要回去,那也無可厚非。
可是旅長劉成義並沒跟他們要,還給他們配發了更多的盒子炮子彈,而他的要求卻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警衛連必須找到那伙扮成百姓的日軍並給予重創。
老兵們何嘗不知道旅長的意思,可他們才不會想那麼多呢,怎麼幹掉那伙日軍那是連長商震副連長王老帽應當操心的事!
而他們嘛,有人給新槍還是二十響的那幹嘛不要?還是那句話,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沒酒再掂對!
事實也正是如此,此時他們的連長商震就沒有他們分到新槍的興奮卻是依舊在想怎樣才能在整條戰線上找到那伙日軍。
只是想來想去,商震卻也沒有想出好辦法來。
他感覺找那伙日軍那就象在草地里找兔子,那得碰,那並不是說你想找就能找到的。
想不出以後怎麼幹的商震不由得也嘆了一口氣。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就傳來了士兵們的喧囂之聲,接着就有馬二虎子的大嗓門嚷了出來:「小道士和虎柱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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