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孩子可能就招來了娘,商震在鎮子裏和過來劫掠的日軍打了一仗,然後又伏擊了下追過來的日軍。
兩場戰鬥都不大,到鎮子裏去劫掠的日軍一共也只有十多人,而追過來的日軍騎兵也只是被商震他們打落馬下兩個。
可是考慮到日軍很可能會派兵追殺他們,商震他們自然不敢停留,他們坐在馬車上這一跑可就是三個多小時, 而當他們看到前方有炊煙之時已是下午四點多鐘。
「錢串兒你帶幾個人看能不能到前面的村子弄點吃的。」商震命令道。、
「好。」錢串兒應了一聲。
「還弄啥吃的,乾脆殺一匹馬,找老百姓把馬肉烀了,咱們這些天吃的就有了。」這時馬二虎子便在旁邊說道。
「不行。」商震直接否定了馬二虎子的意見,「現在情況不明,咱們不能隨便殺馬, 跑得越快越好。」
「哦。」馬二虎子不吭聲了。
要說鎮子上那家車行那還真的有實力, 商震他們這回一共從日軍手裏搶回來了四駕馬車, 有一駕是馬拉大車, 那是三匹馬拉着的,剩下的三駕那都是兩匹馬拉着的。
現在商震他們也就是三十來個人,一駕馬車上坐個七八個人,那馬倒也能拉得動,要說把那三匹馬拉着的車中的一匹馬殺也未嘗不可,可是商震卻不這麼認為。
自打過了長江,本以為他們處境會好上一些的商震在看了這頭的情況之後也是暗暗吃驚。
目光所極之處,不說處處狼煙那卻也差不多了。
要麼他們就遠遠的看到有村莊有被點燃的黑煙,不用問那就是日軍又衝進了村莊。
要麼他們路過有的村子時,日軍卻已經先他們一步過去了。
雖然說他們並沒有碰到日軍再次屠村的慘案,可是那村子裏卻也同樣有掛白幡撒紙錢的。
甚至商震他們還遠遠看到過有大隊日軍行進,而疲倦至極既缺彈藥又缺口糧的他們也只能避開了。
正因為如此,在光頭所在的那個鎮子外,他們看到有小股日軍在搶馬車時才果斷出手把馬車搶了下來。
否則的話,只憑他們的雙腿,就他們現在這樣, 既帶着傷員又帶着女人的,那得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大部隊。
「還得做無本買賣啊!」錢串兒招呼了馬二虎子、陳翰文、於作龍便往前方走。
「我也去!」這個時候, 一個半大小子從人堆里鑽出來的便道。
那半大小子卻正是原來給秦川領路穿屋過巷的那個,名字叫作石小碗。
當時石小碗和村子裏一起給那些被日軍殺死的百姓出殯,結果戰鬥再次發生,秦川找到了那石小碗時,石小碗卻是跟着秦川跑出來打鬼子了,於是商震他們這夥人中就又多了一個小兵。
「行,來吧,小機靈鬼!」錢串兒也同樣喜歡石小碗,甚至他有時他還故意逗小簸箕說,原來你也象這孩子這麼可愛。
小簸箕就氣的說秦川,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招人硌應了唄?
秦川便笑,我可不敢這麼說你,我就是敢惹你也不敢你老丈人啊!
好了,現在秦川帶着這麼幾人當然是去前方的村子裏弄吃的。
可是現在他們手裏哪有錢?那想在村子裏弄出來吃的那可不就是無本買賣嗎?
「誰說是無本買賣?」商震一聽錢串兒這麼說便氣道。
實打實的說,商震他們這一伙人在沒吃的情況下,倒也偷過老百姓的吃的,可是象錢串兒所說的那種無本買賣商震還真就沒有讓幹過。
啥叫無本買賣?那不就是到老百姓手裏家裏去搶嗎?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商震那也絕不會讓自己人去從老百姓手裏搶的!這是商震當兵的底線。
「那沒錢還想弄吃的,那可不就是無本買賣?」錢串兒反問,然後又自嘲的說了一句,「我倒是想找個人家,看人家能不能收我這個倒插門的姑爺,就怕人家不要啊!」
雖然時境艱難,可是錢串兒的話還是把幾個士兵給逗樂了。
「快拉倒吧?你那叫無本買賣,你就是借着由子想去禍害人家的大閨女!」秦川笑道。
「切,當我是你呢?哥是那樣的銀?哥是那樣的男銀?哥是有女銀的銀!」錢串兒反駁道。
老兵們自然都知道錢串兒所說他的女人是誰,一個個的臉上便掛了笑,不由得想起了那個臉上總是架着一副小圓眼鏡的女子。
而老兵們這麼一笑,白展在旁邊便也笑。
可縱使他也只是笑甚至都沒敢出聲,可錢串兒把目光掃向白展時,白展那臉上的笑容便有些僵硬了起來。
白展確實是已經怕了這些老兵了。
他卻哪知道,自己加入的這一伙人中,那有女人的老兵不多,可是有女人的老兵除了王老帽以外,剩下的那四個找的卻都是女學生!
所以,就他挨的那頓揍委實不冤,而這還是商震沒有和他一般見識的前提下!否則,老兵們絕對能把他打出屎來!
所以現在白展眼見錢串兒不拿好眼神看自己,他焉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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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耍貧嘴,抓緊辦正事!」商震不讓錢串兒再講下去了。
要說商震他們這幫子人,當然也不光說是他們,就是絕大多數東北人,有一個性格上的優點是——樂觀!不管啥時候,只要不死那就都能給自己給別人找樂子。
可是這缺點嘛,有的時候就是太貧嘴,因為貧嘴有時就會耽誤事還會惹起些內部不必要的紛爭來。
錢串兒一聽商震又說話了知道不能再鬧了,他無奈的伸手用自己的手背揉了下鼻子,只是他剛要走時卻又說道:「小馬哥,你讓讓,把馬車上的步槍給我扔一支下來!」
小馬哥那是指馬天放。
馬天放的左臂被那個據說是英吉利的醫生給截了,可命卻終究是保住了,雖然說現在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傷也沒好,可是人終究是能動了。
要說馬天放的傷勢之所以見好轉,那還是商震他們把所有人手中的錢鈔都交給了那個洋醫生,所以才給馬天放爭取來了那續命的藥。
「你不是有槍嗎?你還帶槍做什麼?」這個時候也已經下了馬車正站在地上揉腰的鞠紅霞便問。
「這是槍嗎?這就是本兒!」錢串兒笑道。
「這是什麼本兒?」鞠紅霞奇道,「老百姓要槍啥用?」
「這就是本兒,老百姓不要就不要唄,不要我再拿回來,他可不能說我沒給錢!嘿嘿!」錢串兒笑道。
「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這不是耍賴嗎?」鞠紅霞便笑。
「耍賴也不是我打的頭,前有車後轍!是不是老王叔,哈哈哈。」錢串兒仰天大笑然後轉身便走。
原來,當那個車行的老兒子去攔馬車,王老帽從車上給扔下一支步槍時,當時坐在另外一駕馬車上的鞠紅霞並沒有看到,她卻哪知道就這種事卻是,她那論歲數得叫爹論關係得叫情郎哥的敗家老爺們開的先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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