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女皇御駕親征,在鰲山與唐軍狹路相逢。
一直分兵作戰的岳飛,集中大宋所有兵馬,在鰲山腳下與唐軍大戰一場。
這場廝殺令風雲變色,日月無光,兩邊主帥把排兵佈陣用到了極致。
參與的將領,若是用心觀看,他們的指揮才能,至少要上升一個台階。
李靖成名已久,盛名在外,大家當然不意外。對面的岳飛可以說是一戰成名,瞬間就可以憑此戰躋身六朝幾個兵家大師之列。
戰場的局勢難分伯仲,佔據了絕對的人數優勢的宋軍,在女皇陛下頂在最前面的加持下,士氣如虹,鏖戰一場。
戰後,大唐應國公李靖派人奏請唐皇,直言大宋已經恢復元氣,難以輕易攻下,強行佔領付出的代價太大。
雙方極有默契,誰也沒有對外宣傳此戰,戰後大唐退兵,宋人沒有追擊。
很快,兩國互通來使,恢復邦交,騰出手來的岳飛揮師北上,將女貞趕出中原,並且一舉奪回燕雲十六州。
大宋重回六朝強國之列,女皇趙福金的聲望再次空前高漲,岳飛則不下馬背,不解戰袍,奔赴江南道
開封府,汴梁。
這座六朝第一城,重新恢復了往日繁華,很多店鋪從鬼市搬到地上。
殺了那麼多官員豪紳,讓汴梁空出大片的地契房產,全都被朝廷變賣或者嘉獎官兵。
汴梁發生的事,已經不算新鮮,大唐有玄武門、大明有靖難之變,如今大宋的比起他們來,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若是把這三件事並列,恐怕唐明兩國不會願意,因為人家再怎麼鬧,也是皇室內部的事,而大宋是被蠻族給打了,可謂是丟盡了臉面。
鬼市中其實也有很多店鋪,是做正規買賣的,這些人一般在弄清楚情況之後,都選擇了投降。
而且他們的背後,往往是一些正兒八經的古寺名剎、道觀宗派
當然,也有一些被白毛他們乘亂打劫,損失無算。
汴梁既然開放了專供修士買賣的集市,他們也不會放棄在汴梁做買賣的想法,因為任何一個宗門,都是需要錢的。
如此一來,有許多的修士,因為要買一些煉製法寶或者煉丹的原料,也開始往汴梁跑。
更重要的是,汴梁的正經門馬上要開英雄會了,商議如何評定天下強者的品階。
這是一件曠古絕今的大事,也是一個大熱鬧,很多人都慕名而來,順便看看自己能排到第幾流。
正經門內,李漁背着手,站在大殿外,迎接前來赴會的人。
對於他的這個舉動,很多門中長老都表示不理解,私下也覺得掌教有點自視過高了。
這樣的事,本該有絕對權威的人士來做,當然誰也不知道,掌教的實力是第幾流。
他與人對敵,要麼在背後輔助隊友,要麼就是暗中刺殺。
正面硬打的戰績,外界幾乎沒有聽說過,但是他一手調教出的潘金蓮,於無聲息間殺了慧成和尚,怎麼想他自己也差不到哪去。
李漁笑着和大唐太玄宮的人打招呼,剛剛還有大明龍虎山的道士來。
突然,山腳下一個身影慢慢走來,他身上的僧袍很特別,上面繡着些火焰狀的紋絡。
他抬起眼來,看向李漁,彎腰道:「大雲光明寺僧人陳碩真,前來拜會。」
「大光明寺?」
李漁心中咯噔一聲,自己的五行令,就是大光明寺的遺物。
「是大雲光明寺,本寺消失中原太久,名字都傳錯了」陳碩真笑道。
李漁點頭道:「泥丸,帶這位禪師去廂房歇息,等到盛會那天,再請禪師出席。」
大雲光明寺,是個神秘的地方,沒想到竟然還有僧侶。
正這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冒充的,當初在方臘那邊,也有一個說是大雲光明寺的倖存者。
陳碩真看了一眼李漁,他的眼神很詭異,你不管從哪一邊看去,眼光都很清澈,但就是讓李漁覺得有些怪怪的。
很快,山門下又不知何時多了幾條勁裝裹身、如鬼如魅的人影,手持奇形兵刃,一道趕來。
「大唐,六扇門。」
李漁咽了一口唾沫,客氣幾句,就讓弟子帶他們入後山。
來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厲害人物一個也沒來,不知道他們是沒有現身,還是真的不屑來。
李漁對此絲毫不以為意,這件事總要有人來做,太平道的傳人來做,豈不是正好合適。
正所謂當仁不讓,至於說天下人捧不捧場,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總有一天,天下大部分人,都以自己制定的品階來劃分,那麼剩下的即使不來,也會被好事者通過過往戰績排進來。
天下修士的隔閡太多了,彼此間爭奪、仇視、廝殺
就拿剛才的大雲光明寺來說,不管他們以前多麼風光,現在也只剩下幾個餘孽,散佈在六朝。
大雲光明寺的法術,也有很多就此失傳。每一部功法的失傳,就意味着千百年來的無數人的智慧的消散。
而且混亂的修道環境,就容易讓癩頭和尚那樣的人大行其道,而修士也更加肆無忌憚,只要他們想,可以很輕鬆地禍害百姓。
規範修士等階只是李漁計劃中的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規範修士的準則。
他看了一眼山門,來的人稀稀疏疏,李漁堅持到日落時候,才離開山門,回到自己的小樓。
小樓里亮着一盞燈,李漁習慣性地以為是金蓮來收拾房間,推開門進去,才發現是一個比金蓮更加成熟有韻味的美人。
她坐在鏡前,烏髮紅顏,對鏡梳妝,那動作也是說不出的優雅,非是大家閨秀沒有這樣的氣質,正是武順。
李漁上前彎腰,輕輕環住她的肩膀,笑道:「吃過飯啦?」
被情郎貼着鬢邊青絲,武順連耳根都烘熱起來,瑩潤小巧的耳垂透着酥紅,宛若櫻桃。
她低聲道:「還沒呢,我做了一道蒸羊羔肉,來和你一起吃。」
李漁食指大動,這是汴梁的美食,羊羔肉蒸得酥爛,澆上杏酪,提鮮解膩,入口即化,吃的時候只能用勺子,不能用筷子。看來武順來了之後也沒閒着。
「爹爹要去大唐,為先皇帝守靈。」
李漁愕然道:「什麼時候的事?」
「已經走了。」
李漁咋舌道:「膽子可也太大了,他帶誰去的?」
「只帶了家中的幾個護院。」
武士彠和李淵的感情應該不是假的,在李淵彌留之際,就提出要見武士彠一面。而李世民親自派人,把他接了去,雖然趕上了最後一眼,但是很快又回到了汴梁。
回來之後,武士彠日夜難過,過幾天李淵的大墓就要正是關閉了,武士彠終於又提出要去長安,為李淵守靈。
這可真是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話,李漁沒有理由反對,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算了,讓他去吧,若是有事,我親自去救他。」
大唐的撤兵和重新交好,讓李漁很是舒了一口氣,這個鄰居就像是個隨時會噴發的火山一樣,讓人畏懼。
他想了一下,說道:「正好這幾天有使團要去大唐,我派人去截住你爹爹,然後稍他一程吧,這路上未必太平呢。」
武順回過神,和李漁額頭相抵,笑道:「你真好。」
李漁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兩個人摟在一處調笑飲酒,纏綿繾綣
江南道,錢塘江畔。
兩個道士在江邊生火,王重陽心事重重,這些日子,他完全按照掌教的囑咐,沿途幫助一些心地良善,卻遭逢厄運的人。
他們剛剛在蘇州遇到一位跛足的乞兒,正被一群乞丐圍毆。王重陽見他談吐不似一般乞丐,便助他趕走了群丐,交談幾句。
說着說着,才知他原本是鎮上的秀才,只因家貧湊不出盤纏趕考,便和相好的青樓女子討要。
等到考上功名,衣錦還鄉,才知道那青樓中的相好,為了給他湊盤纏,接了很多名聲殘暴的鄉紳的客,被人凌虐至死。
這書生懊悔終生,渾渾噩噩,沒有返京去報道,從此流落街頭,以至於此。
王重陽想起掌教的話,想要幫他卻根本無能為力,人死不能復生,便是掌教親至,也救不活一個死了很久的人。
藍道行和王重陽就算是治好書生的腿,幫他重回汴梁,做到達官顯貴,過上體面風光的生活,但是他心愛的女子也回不來了。
藍道行心中不是滋味,救治了乞丐一番之後,發現他依然頹廢,相信過不了多久,又會過上這種日子,甚至會更加糟糕。
王重陽長嘆一聲,說道:「世間情慾孽緣,痴男怨女,皆是虛妄,大道長生,何其艱難,須得屏除雜念,心中清淨,自自然然就是修行。」
藍道行則不太相信,他握着手裏的劍,四顧茫然。
下山時候,他說要斬盡不平事,以證心中道,但是此刻握着鋒利的寶劍,他也只是有力使不出。
兩人滿懷心事,繼續往江南道走,又在江邊碰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猛地投江自殺,被兩個人救了上來。
一問才知道,他老伴死的早,一個人含辛茹苦拉扯起一個兒子來,父子兩個相依為命。誰知道前些日子,他突然身患重病,為了看病買藥,兒子花光了所有積蓄,變賣了田產,但是只能吊着一口氣不死,病情卻得不到治癒。
為了繼續湊齊藥費,他的獨子拼命接活,終於在碼頭一口血吐出,活活累死了。
哀莫大於心死,王重陽陷入了沉默,他們救活了老人,但是他遲早還會自殺。
在得到兒子死訊的時候,他就活不下去了,不論被救活多少次,最終還是要尋死。
王重陽心中說不出什麼滋味,他又長嘆一口氣,說道:「世人皆苦,家室牽絆,雖整日忙碌,尚且無法顧全,又怎能潛心修得大道。人若不能捨棄小家,以求大道,修行路上終究一場空。」
藍道行沒有理他,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
撲通一聲,老人墜河,藍道行身子一滯,沒有回頭,手指一動終結了河裏掙扎的老人的痛苦。
江南道,如今是人間煉獄,這等悽慘的事,幾乎是走幾步就能遇到一件。
很快他們就碰到第三樁,這次是一個遍體鱗傷,在路邊等死的打手。
他本是一個豪門的護院,為主人欺辱佃戶的時候,被路過的俠士打傷。
回到主人家,又被掃地出門,不願支付高額的藥費。
他之所以做這家人的狗腿子,卻又是因為小時候受過這家的恩惠,一直以來是忠心耿耿。
此時他馬上要死了,又掛念老母無人照料,不禁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一向嫉惡如仇的藍道行也蒙了,此人無疑是一個惡人,但是他知恩圖報,孝心可嘉。他死了之後,老母確實無人照料,下場悽慘。
但是打死他的俠士有錯麼?
沒有。
王重陽冷笑一聲,拽着藍道行離開。
「似這般,走到天邊,也辦不成一件好事,更何況是八十一樁。」藍道行抱怨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山中,我已經厭倦了。」
王重陽卻說道:「我們慢慢來,遊歷天下,一般都是十幾年,豈能急於一時。」
下山時候,藍道行滿心興奮,要斬盡不平事;王重陽興致發發,惟願早早回山門修煉。
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竟然發生了反轉
兩個人就這樣,走了一個月,等到碰到第八十一件的時候,心態都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這次是一個村落的茅草屋,一家人被豪強欺辱,所幸還沒有人死去,一群打手正要侮辱家中的小妹。
藍道行馬上就要拔劍,被王重陽按住,上前問道:「你們在作甚?」
打手們語氣囂張,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但是藍道行依舊沒有動手,他不再這麼衝動,而是問道:「你們與這戶人家,都是貧苦出身,為何要為富人,打同樣貧窮的他們?」
打手們臉色漲紅,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們能和這家賤種一樣?誰家褲襠沒系好,漏出你們兩個鳥毛來,找死!」
刷~刷~刷
一陣龍吟之後,王重陽握劍而立,劍尖一滴血緩緩滴下。
他長嘯一聲,收劍回鞘:「仙道貴生,無量度人。罪福禁戒,宿命因緣。普受開度,死魂生身。身得受生,上聞諸天。我於今日,方知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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