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經道友?」
袁天罡敲了敲門,凝神一聽,聽到裏面傳來鼾聲。
這貨還在睡?
他有點不相信,手指往眼睛上一抹,果然看到李漁在睡覺。
李漁伸了個懶腰,起床打開門,問道:「什麼事?」
「這都來了三天了,道友不是吃就是睡,冒昧地問一句,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查?」
李漁笑道:「我當什麼事呢,你放心我已經着手了,不出幾天就可以解決,等我好消息就行。」
袁天罡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自己一直在關注着他,沒見他去查啊。
李漁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吃了麼?」
袁天罡一聽,生怕李漁叫他去吃飯,趕緊道:「吃過了。」
李漁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可自己去找好吃的了。」
昨天他夜探都督府,發現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嚇得李漁沒趕靠近。
他害怕自己的蹤跡被袁天罡和長安來的官員覺察到,李二心一狠壞了自己的事。
走在利州的街道上,熙熙攘攘,李漁突然神色一動。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奇特的靈力,是他從前沒有感受到的。
而且不同於其他修士的內斂,這股靈力肆無忌憚地釋放,表明了它的主人很囂張。
不光是李漁,利州城中的修士,都注意到了這股氣息。
李漁突然想起來,自己在武府內院聽到的,楊氏說最近怪事很多,要請和尚道士來做做法事。
看來,不光是自己,利州城中最近新來了很多的修士。
李漁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是多半和女皇的事有關,看來消息泄露了。
大唐的欽天監能算出女皇亂唐,六朝那麼多的能人異士,可能也算出來了。
自己因為兩世為人,知道武士彠,來到利州的消息,不知道大唐的朝廷是故意還是無意泄露了出去。
李漁眼睛一轉,心中並沒有什麼波瀾,你們隨便來。
女皇的氣運和她姐姐,到最後都得是我的。
李漁隨意來到一個路邊小店,要了幾碟小菜,坐下之後又點了一壺老酒。
六朝的酒,種類繁多,有各種度數。
李漁剛來的時候,還想學穿越前輩們制酒賣錢,後來才發現這裏的酒文化和制酒工藝,比後世的還要先進。
也難怪有那麼多的酒仙、酒怪...
李漁夾起一口菜,還沒放到嘴裏,突然呆住了。
眼前出現一張臉,笑靨如花地看着他。
一副高挑腴潤,又凹凸有致的身段,瓜子型的白嫩臉蛋兒,頰間一對梨渦,兩腮白裏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黑白分明的雙眸,正是關銀屏。
李漁差點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他趕緊低下頭,喝了口酒。
利州是劍南道,瀕臨西蜀,李漁心中暗道,諸葛亮果然也算到了。
「這位道長,可以拼一桌麼?」關銀屏甜笑說道。
李漁低着頭,說道:「不太方便。」
「道長忒小氣了吧?」
李漁不情不願地挪動了一下屁股。
關銀屏伸手一揮,招呼兩個夥伴進來,都是看上去很普通的少年郎。
「聽道長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李漁唔了一聲,低頭乾飯。
「小道長怎麼不理人吶?」
李漁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各干各的,你覺得怎麼樣?」
關銀屏笑道:「人家也沒說跟你一起干,少自作多情啦。」
「那就好。」
李漁起身,拍了拍肚子,說道:「吃得好飽。」
他加快了步子,匆匆離開,身後傳來一陣笑聲。
西蜀來人了,還是情報頭子關銀屏親自來的,劍南道是他們和大唐最近的地方,肯定已經被滲透成篩子了。
難怪自己的行蹤,這麼快就被他們掌握了。
李漁吁了口氣,目光一轉,往香爐山走去。
路邊經過一個小攤的時候,李漁終於看到了那股氣息的主人。
這是一個裝扮很奇特的僧侶,看樣子應該是密宗的,他手中握着一個皮鼓;腰裏別着一個骨笛,看上去十分奇怪。
最讓人不寒而慄的,是他脖子裏的眉骨念珠。
李漁在大相國寺的地道中,看過關於密宗法器的描述,黑暗而且殘忍。
比如說那面鼓,名字叫嘎巴拉古,就是用兩塊人頂骨弧面粘接而成,外層是兩面蒙上人皮,再用金色繪製圖案而成。
嘎巴拉鼓既是樂器,也是密宗修法時常用的法器之一。
在密宗修法時,可與金剛鈴、金剛杵等法器合用。
法師手握腰鼓左右擺動,以側邊軟錘擊打鼓面,發出響聲,據說此聲可驅除惡魔。
李漁當時不屑一顧,都用這種鼓了,還祛除邪魔呢。
而他的腰裏那個骨笛,叫做「罡洞」、「岡令」,俗稱叫「鬼號」,是用人的腿骨、脛骨造成的吹響樂器。據說吹起來的的聲音尖利刺耳,能喚醉迷醉的眾生,使之頓悟生命的無常,拋棄對塵世的執着,奮起修行,嚮往正道。
密宗的法器和法旨,無不是站在制高點上,以為自己是佛,敵人都是邪魔。
實在令人作嘔。
據說在吐蕃的布達拉宮內,還有一張用人筋做成的床。
這麼多的器官是哪裏來的?
在西南的高原上,有無數的農奴,供上層貴族和僧侶使用。
李漁看了一眼這個密宗的禪師,他也看向李漁。
他的眼睛十分可怕,看似很空靈,實際上是一種漠然,不帶一絲人類的感情。
對所有人的漠然,這樣的人,或許已經失掉了身為人,天生帶着的那點悲憫善心了。
李漁沒有放慢腳步,從他身邊經過,番僧突然開口,說了一句李漁聽不懂的話。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漁,讓李漁渾身不自在。
他轉過頭來,看着番僧,笑道:「大師,這皮鼓不錯,借我耍耍?」
番僧沒想到他會回頭,稍微一停之後,開口說道:「你的心不誠,佛祖不認可你,所以你用不了這鼓。」
他的聲音很低沉,但是說漢話沒有絲毫障礙和違和感。
李漁笑道:「是麼?」
番僧眉心一挑,眼中充滿了忿怒,因為他的鼓已經到了李漁的手中。
後者隨手一拋,調笑道:「我剛問了一下佛祖,他說覺得我還不錯,認可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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