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朗將軍出生平民,只是家底殷實算是個富農家庭,小時候營養不差,全家咬咬牙也能勉強支撐他習武,後來先是參軍,然後因為因為出眾的天賦被選到了王都的騎士學院深造。
論成分,這位大騎士實力的將軍絕對是妥妥的王黨,他本身對查爾曼家也是忠心耿耿,畢竟要不是因為天賦好被騎士學院選中,憑他的家世,傾家蕩產也不能把他培養成大騎士。
而進入王都的騎士學院後,他的一切修煉花銷都被王室承擔,天生就親近王室,像他這種出生的軍官在禁衛軍和各地的守備軍中不少,是王室制衡貴族的重要力量。
這類人對李察這種地方實力派大貴族本身就有天然的厭惡,更別說李察現在是帶着幾十萬大軍氣勢洶洶的開到金龍都了。
在奧朗這類人眼裏,李察這種人腦門上就寫着北地軍閥,亂臣賊子這些標籤了。
只是奧朗雖然忠心,卻看不懂局勢,北地的大勢哪是他能阻止,心裏一些奇怪的心思剛冒出點苗頭來就被老辣的左相給掐滅了,這會兒也只能老老實實在這裏候着李察下船。
…
「止!」
「砰!」
李察所乘坐的大樓船終於在岸邊停穩了,一張長梯被砰的一聲搭在了岸上。
雖然十多米的落差對李察來說算不得什麼,都不需要使用鬥氣,一個跳躍就能穩穩落地。
但樓船上還有數千名將士需要登岸,必須要搭起通道。
岸上禁衛軍的士兵叉腰持戟,筆直的站立,將隊伍列的整整齊齊,身上的戰甲並非實戰穿戴的重甲,而是搭了一些打磨的極為光生的甲片,甚至還有些鏤空的花紋,這種禮儀用的盔甲,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看上去還端是威武。
這些新補充的禁衛軍,且先不說戰鬥力如何,起碼這個站隊充場面的能力是足夠了。
只是有時候,撐場面這種事情,不是人數多列隊整齊就一定能撐的住的。
李察掃了一眼下方威武的禁衛軍,朝着身邊的精英卓絕劍士揮了揮手。
精英卓絕劍士們立馬就明白了李察的意思,十名精英卓絕劍士沒有走從樓船搭下來的長梯,而是齊齊運轉鬥氣,從樓船上躍出,然後猶如一支飛行編隊一樣整齊的飛出了十多米遠,最後以一種非常張揚的形勢落地。
左相眯着眼看着落在他前面不遠處的精英卓絕劍士,這些身高兩米,穿着尖刺重甲披着暗紅色披風的戰士隔着這麼老遠他都能聞到對方身上若隱若現的血腥氣。
這十個天空階的高手,是殺戮過重,血腥氣纏在身上洗都洗不掉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獸人主力是怎麼折在北地軍手上的了,除了巨龍外,李察手下層出不窮的高手也足夠獸人喝一壺的了。
幸好阻止了奧朗那些無聊的小動作,不然激怒了北地王,讓對方以為自己是帶人來給他下馬威的,可能被當場砍死都沒地喊冤去。
十名天空階的高手,對現在明面上一個天空階戰力都沒有的王國來說實在是有些奢侈,下面稍微懂行一點的人都不免露出驚訝的表情。
連兩邊列隊的禁衛軍都忍不住稍稍瞥一眼精英卓絕劍士,天空階的高手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傳說級別的存在了,一次性出現十個,確實有些挑戰他們的認知了。
站在左相旁邊的奧朗同樣又驚又怕,不說那些沒有現身的巨龍,這十名天空階的高手就足夠讓他打消一切亂七八糟的想法了。
將心思收起來的奧朗低下頭,心中又莫名的生出一股悲涼,到現在北地表現出來的實力,即便是幾位王子帶兵回到王都,也沒有任何抗衡的機會,難道真的要…
…
「踏、踏、踏…」
這邊,北地軍可沒管下面左相和奧朗內心的幾多變化。
在十名精英卓絕劍士落地站定之後,大群的北地軍士兵順着從樓船上搭下來的長梯到了岸上,在奎爾的指揮下也順着禁衛軍的隊列和他們並肩而立。
剛剛打了大勝仗的北地軍往那兒一站氣勢都完全不同,一下便將禁衛軍的花架子給比了下去,禁衛軍的人看着突然擠到自己旁邊的北地軍士兵也不敢有任何不滿,氣勢上就輸了一頭。
等樓船上的北地軍到站定後,李察才帶着彌賽婭和一群高級將領露面。
「恭迎北地王!」
「恭迎北地王!」
「嘩!」
李察一路走下來,兩邊無論是禁衛軍的人還是北地軍的士兵都整齊劃一的跪了一地,朝着李察的方向單膝跪地抱拳以示恭敬。
左相更是堆滿了笑容,朝着李察迎了過去。
「李察大人,海里希遵從雷恩陛下的意志在這裏恭候您的到來。」
說罷朝着李察鞠了一躬。
這位王國最頂尖的權貴在幾年前大筆一揮就能輕易決定亨特家的生死,此時在李察面前卻已經將自己的姿態降到了塵埃里。
李察剛才雖然給了個下馬威,但此時還算給面子,主動走上來將左相扶起。
「海里希大人不用如此客氣,這讓我有些當不起了。」
「您是我族的英雄,您都當不起誰當的起。」
「雷恩陛下本來是打算親自來迎接的,只是這段時間操勞過度,身體有些不舒服,這才讓我來代勞的。」
「雷恩陛下勤於國事,讓人敬佩。」
左相的說辭,李察當然是不信的,雷恩可是大騎士階的高手,基本已經是百病不侵的成都了,別說操勞過度了,以大騎士的精力就是連着干三天三夜都不會出什麼問題。
只是李察也不會去挑明,雷恩來了反而尷尬的是他,因為雷恩不止是國王,還是李察的岳父。
雷恩雖然是個老陰筆,但彌賽婭卻是個單純善良的讓李察心疼的妻子。
「海里希大人,父王身體怎麼了??」
相比李察揣着明白裝糊塗,一旁的彌賽婭倒是真信了,挽着李察的手都重了幾分,有些緊張的朝左相問了一句。
「公主殿下放心,陛下只是稍微勞累了一些,沒有什麼大礙。」
「那就好。」
「前面已經為北地王和公主殿下備好了馬車,雷恩陛下正在王宮等着二位。」
又互相寒暄了幾句,扯了些沒有營養的話後,終於有進入了正題。
李察沒有立即和彌賽婭一起上車,而是又問了一句:
「我進了王宮,那北地軍的士兵該如何安排?」
「金龍都內已經準備了足夠的營地,只需要直接入城即可。」
「嗯!」
李察點了點頭,顯然對王國方面的安排還算滿意,只能說不愧是雷恩。
隨後帶着彌賽婭坐進馬車了里朝着不遠處的金龍都行進,奎爾帶着一部分親兵追在馬車身後,也打算一起入城…
王室的馬車比普通的馬車大上許多,外面除了紋着查爾曼家的族徽外還有一些用寶石和金絲裝飾的圖案。
工匠靠自己高超的技藝在通體紫黑色的馬車上刻出了些鏤空的花紋。
紫黑色的車體配上金色的紋路裝飾,這外表第一眼就讓人覺得高貴典雅。
馬車裏空間比外面看着還要大上一些,天鵝絨的軟墊上直接橫臥着幾個人都不會覺得擁擠。李察和彌賽婭上車以後甚至感覺有些空曠。
中間香薰爐里早就點起了一種特製的藥膏,一進馬車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讓人感覺極為舒服。
這種特製的香薰藥膏,不僅材料稀缺,對製作工藝也要求極高,點燃後幾乎無煙,只會聞到香味,有寧神安眠的效果,在王國也只有王室和少數幾家最頂級的大貴族能夠用的起。
李察雖然身份地位上來了,但這種奢侈的享受還是很少的。
一是李察本身不追求窮奢極欲的享受,北地大部分收入還是投入到了強軍和建設當中。
二來就是亨特家本來也就是北地的鄉下貴族,在李察手裏崛起的太快,缺少了所謂的貴族底蘊,對享受這種事情大體還停留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上,最多穿點華麗的衣服戴些事情上,更高級的享受也還沒學會。
拉車的是六匹純黑色的西境大馬,其毛髮順滑的像是抹了一層油一般,顯然平日裏照料的極好。
六乘的馬車,通常來說只有雷恩有資格乘坐,李察坐六乘的馬車從法禮上來講稍有些逾越。
不過還沒有哪個不識相的敢質疑李察坐六乘馬車的資格。
馬車平穩的朝着王都前進,奎爾帶着大群的北地軍士兵完全擠開了原本守衛在馬車周圍的禁衛軍,代表王室的馬車四周圍着的全是穿着藍白色盔甲的北地精銳。
雖然李察的實力並不需要什麼保護,但北地軍還是嚴格執行着守衛隊形,外圈的刀牌手,內圈的長槍手和弓弩手,還有幾名騎士階的軍官貼着馬車步行。
如果遇到襲擊,隨着馬車行軍的北地軍士兵立刻就能原地結一個圓陣將馬車護住。
他們賣相上雖然沒有原本的禁衛軍那麼花里胡哨,但實際作用卻是遠遠強過剛才的禁衛軍。
格魯等一眾隨船而來的英雄們則騎着赤焰馬跟在馬車側面。負責迎接的左相和奧朗都跟着禁衛軍一起被擠到了北地軍的防衛圈外。
最為出格的是作為軍團長的奎爾在李察上車後繞着馬車走了兩圈,最後竟然上前推開了駕車的馭手,換上了一名北地的大騎士親自去給李察駕車,擺明了是只信任北地自己人。
這一幕激的奧朗想要發作,奈何他剛走上前,隔着馬車的帘子被李察掃了一眼就瞬間膽氣全無,被左相給拖了回去。
馬車走在最中間,北地軍緊貼着馬車保護,負責迎接的左相等人帶着禁衛軍走在最外圍,上萬人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了半天時間終於來到了金龍都的東面大門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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