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紀 第941章 為什麼？

    追溯過去，下可洞徹虛空次元。

    匠？

    這是什麼符？

    韓方白愣住，一時有些發懵。

    符道的本質，是以特殊的符文軌跡歸屬無所不在的『靈炁粒子』，以達成種種不可思議能力的手段。

    符萬千，能力千萬，可他從沒聽說過，畫符過程出錯的情況下，反而會演化出另外一種符的事情。

    「這也行嗎……」

    韓方白咽了口口水，這才看向自己所畫的第一張符，手指不自覺的摩擦着符籙的每一條紋理。

    恍惚間，似有景象浮現在眼前。

    隱隱的，他好似看到了一片混洞幽沉的星宇，無盡無邊，浩瀚無垠，似有無窮的奧妙在其中。

    讓人不由的沉迷進去。

    嗡~

    而就在這時，韓方白胸口一熱，被他揣在胸口的『一卡通』突然亮起，刺痛了他的雙眼。

    「啊！」

    韓方白猛然驚醒，強忍着巨大的不適後退一步，但令他驚駭的是，他眼前的景象居然並未消散。

    而其中幽沉無垠的星空，正自向着遙遠處極速拉伸，直到此時，韓方白方才看清。

    那哪裏是什麼星宇太空，分明是一隻莫可名狀的巨大眼球，那幽沉黑暗如星空般的存在。

    赫然是它的瞳孔！

    「這，這是什麼東西？！」

    韓方白倒吸一口涼氣，心頭更是湧起了莫大的寒意，只覺自己好似暴露在了零下百多度的基地市之外，通體發冷。

    甚至不由自主的，顫慄起來。

    「渺小卑微如你，如何能理解我這樣的存在？」

    從未聽說過，卻偏生能聽得懂的聲音在韓方白的心頭炸響：

    「你可以稱我為神，匠神！」

    神……

    聽着心中隆隆震動之音，韓方白震驚更加，恐懼卻反而有些降低：「你是神？還，還是匠神？工匠的神？魯班？」

    新紀終結了舊時代，可人類的信息傳承早就不依靠口口相傳，傳承並未有過缺失。

    韓方白當然懂得什麼是神，但這世上居然真的有神？

    「工匠？愚昧卑微的生靈……」

    心海中，那聲音頓了一頓，似捕捉到了什麼，冷冷笑了：「不死為神，會死的，從來不是神！」

    「你，你要幹什麼？！」

    韓方白身軀一僵，就感覺到似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軀里鑽出來。

    但只是一瞬，那東西又縮了回去。

    同時，聲音再度響起，卻變得平和了許多：「你跪下，本神有事要你去辦。」

    「？？？」

    正在大喘氣的韓方白聞言登時一腦門的問號。

    你要我辦事，還要我跪下？！

    咔嚓！

    巨力陡生，韓方白慘叫一聲，直接被壓得趴在地上。

    「休想讓老子跪你？！」

    韓方白痛的大吼，卻硬是沒有跪下，死扣着符的手猛然一動，直接引動了這張符！

    符道修行不易，入門尤其需要積累，入門後也未必就有多容易。

    可這僅限於畫！

    符的施展，極為容易，甚至於，符道入門、修行之所以難，就是為了降低符籙的施展難度！

    換而言之，除卻一些高等，頂尖大殺傷符之外，哪怕韓方白這樣剛入門的符師，也可瞬間引動其餘大部分的符！

    更不用說，自己剛畫出來的符了。

    嗡！

    慘叫聲兀自迴蕩間，那一張符已然燃燒殆盡，一抹赤色光芒瞬間就落在了韓方白的右手上。

    「你的靈魂？……怎麼會？！」

    驚詫的聲音一閃而逝。

    赤色光芒下韓方白的臉色慘白，抖手就要將手上的赤光甩出去。

    「滾！」

    一抖手，韓方白頓時大驚，那赤色符光居然甩不掉，甚至直接鑽進了自己的皮肉里：「滾出去！」

    一陣手舞足蹈。

    好半晌，直到房門被敲響，『韓奶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韓方白才抽搐着臉癱坐在椅子上：「奶奶，我沒事……」

    「真沒事嗎？」

    區區一扇門當然擋不住姜世黎的眼神，透過門，她掃過整個房間，定格在一臉頹然的韓方白臉上。

    心中若有若思，斷了破門而入的念頭：「沒事，就早些休息吧，別打擾了鄰居……」

    「知道了……」

    韓方白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咬咬牙，與那什麼『匠神』溝通：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短暫的沉默，心海里聲音方才響起：「尊敬的冕下，我為自己的莽撞向您道歉。」

    「哎？」

    韓方白到底沒想到對方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卻也沒敢大易，警惕道：

    「你想要幹什麼？」

    又是短暫的沉默，心海里的聲音才又響起：「我在學習冕下的語言，更便於溝通。」

    韓方白這才驚覺這聲音已然是字正腔圓的大玄話了。

    「我，來自世界樹晶壁系，是十二大古神之一，命運古神座下的神靈，神職為『匠』，專為命運古神鵰琢世界……」

    「命運古神掌握着『命運泥板』，操縱者萬重次元與整個晶壁系，甚至於星界的命運，是創世神之下，等階最高的古神，十二大古神之首！」

    「而我，曾是命運古神最為信賴的屬下……為了晉升古神，盡力取悅於命運古神……」

    「命運泥板記錄着過去，現在與未來，烙印着萬千次元，半位面，甚至於晶壁系的命運……

    只有將自己的名字從命運泥板上抹去，我才能成為古神……」

    ……

    「可誰知道……」

    腦海里，自稱『匠神』的存在絮絮叨叨的講述自己的來歷，以及前因後果。

    韓方白先是驚疑，後又是茫然。

    但終於還是明白了，這是一尊來自『世界樹晶壁系』的神靈，據祂自己說，也是『強大神力』。

    但祂對自己的態度，怎麼會……

    韓方白一頭霧水，將信將疑，那聲音繼續說着，初時平靜，後來有了波動：

    「一尊來自『諸神大世界』的邪神打碎了命運泥板！」

    「然後呢？」

    韓方白終於搭了一句話，因為他察覺到這個不知名存在，說到這裏，似乎在恐懼。

    掩飾不住的恐懼！

    「然後，然後……」

    匠神突然閉口，接着，就是漫長的沉默，直到韓方白不耐煩的再三追問，祂才低聲道：

    「然後，我就陷入了沉睡……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不是神嗎？還需要我的幫助？」

    韓方白將信將疑，戒備更多。

    「我的神格，丟了……我需要你幫我找回神格……」

    「我憑什麼幫你？」

    韓方白精神一震，知道戲肉來了。

    「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匠神的聲音有着莫大的恐懼：「我感受到了命運泥板的呼喚，有人，試圖通過命運泥板，來找尋我的位置！」

    「什麼？」

    韓方白心裏『咯噔』一下：「你不是說命運泥板已經碎裂了嗎？」

    「命運永恆，只會重新定義，不會真正消失。」

    匠神語氣凝重：

    「我本不該這時候醒來，甚至於，如此虛弱的我，根本無法醒來。之所以會醒來，只有一個原因……」

    神靈不死。

    然而，隕落之神靈想要自沉睡中醒來，需要的時間極為漫長，也極為苛刻。

    此時的他根本無法滿足這個條件。

    「什麼原因？」

    韓方白心頭莫名的有着沉重，隱隱間，覺得這個匠神沒有騙自己。

    至少這一點上，沒有騙自己。

    「真正的死亡，將要降臨！」

    匠神嘆了口氣：「尋回我的神格，是拯救你們這個世界，唯一的機會……」

    「你不會希望看到那尊邪神降臨的……」

    匠神嘆氣。

    他的狀態太差了，而這個世界也太詭異了，居然能吞噬自己的靈魂，而這個人也很詭異。

    若非如此，他根本不想說這麼多的話。

    「這……」

    韓方白有些茫然，煩躁。

    他哪裏經受過這個？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可以付出報酬！」

    煩躁被一下打破，韓方白又來了精神：「什麼報酬？」

    作為一個每天放學還要打兩份零工的窮苦少年而言，報酬兩個字，簡直不要太醒目。

    「我是匠神，雕刻，最為拿手。」

    匠神掃過韓方白的身體內外，言語間拿出自己誠意的一部分：

    「我可以雕刻你的身體，讓你不傷不壞、

    我可以雕刻你的大腦，讓你更為聰明、我可以雕刻你的命運，讓你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啊？這，運氣也能雕刻？」

    韓方白震驚了。

    ……

    「……我可以雕刻你的命運，讓你做什麼都事半功倍……」

    空曠的地下基地、寒風呼嘯的雪山之巔，王權夢境的某處荒山、浮空城……

    聽着由應龍傳遞而來，略顯失真的聲音，訊息。

    青龍、絕塵道人、王之萱、楚凡、白虎、古長生、蘇傑等人的眸光皆是一凝。

    「世界樹晶壁系、十二古神、命運古神、諸神大世界的邪神……」

    王權夢境的荒山之巔，蘇傑咀嚼着應龍傳遞的訊息，心中也是有着漣漪。

    早在殭屍王出現，甚至於更早的自由女神像消失之時，諸國之間就有着『時空轉換』的說法。

    但直到此時，才真正有了定論。

    「原來，殭屍王、毀滅巨蛇、這尊匠神，甚至於那懸空山……都來自於其他世界。」

    蘇傑升起明悟，又泛起疑惑：

    「可宇宙那麼大，為何獨獨都來到了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