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比起前兩年,暖和了一些。
尤其是正午有陽光的時候,涼風習習,讓人精神一振。
連日的疲倦一掃而空,陳壽擴了擴胸,掀開帘子道:「下來吧,就是這家店?」
趙金奴探出腦袋來,笑吟吟地道:「就是這兒。」
她下車之後,突然回頭,狐疑地看着陳壽:「你帶錢了麼?」
「放心吧。」陳壽招了招手,張和跑了過來,抱拳道:「侯爺?」
「帶錢了吧?」
「侯爺放心。」張和笑道:「弟兄們都帶了。」
陳壽一般出門,是花不到錢的,但是他對錢十分敏感。
因為治下的物價,決定了很多的東西,尤其是這個群雄並起的年代。
他沒事經常在汴梁城中,帶着幾個小妾亂逛,探一探汴梁的物價變化。
只有深入市井,才能最直觀地感受到物價到底怎麼樣,若是變動的浮度很大,就要想一下是什麼原因。
趙金奴當然不在乎這些,她跳下馬車,直奔店內,得意地挑起下巴,指着掌柜的說道:「我帶人付錢來啦!」
這聲音十分動聽,也很豪橫,在場的掌柜、夥計、客人忍不住掩嘴輕笑,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小姑娘是沒錢買衣服的,因為她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貴氣。
等到陳壽進來,眾人都暗暗點頭,這個氣度也是不凡,像是一家人。
陳壽笑着問道:「是哪一件,我先看看。」
趙金奴皺了皺鼻子,「我的眼光還能錯了?」
掌柜的拿出一件衣服來,果然十分鮮亮,至於穿上之後如何,改天去武妃那兒,親自觀看就是了。
陳壽揮了揮手,張和上櫃枱,把帳錢結了。
陳壽已經帶着趙金奴出了店,他笑着道:「時間還早,我請你吃酒啊。」
趙金奴想了想,本想拒絕,可是剛借了人家的錢,也不好推辭,便點頭道:「有什麼好吃的?」
汴河上新開了一家酒樓,建在一艘大船上,用的全都是江南運來的新鮮活魚,我帶你去吃。
來到汴河,在已經結冰的水面上,落着白茫茫的一片。
陳壽留心觀察,有很多的船隻,就在這結冰的江面上。
北方見慣了雄關大城,汴梁之所以不那麼出眾,就是因為汴河的存在。
汴河讓此地成為交通樞紐,在不結冰的時候,河面上會聚滿各式各樣的船隻,小的只是一個舢板,大的則高及數丈,桅杆直入雲霄;有兩條船隻並排駁接成的舫船,還有長達數十丈的龐然大物,泛江巨炯;有簡單的獨木舟,還有精巧的畫舫;有專門載貨不設客艙的漕船,還有壁起板牆,上覆艙蓋,有如水上人家的房船;更有一些大船,吃水的船舷幾乎貼近水面,滿載貨物在江中穿行。此來彼往,絡繹不絕,彷佛天下的船隻都匯集到此處。
犧牲了一部分的防禦性,換來的這四通八達,北方通衢的位置,陳壽覺得還是很值得的。因為一旦被人打到了汴梁,說明其他的地方都被突破了,那時候估計也是強弩之末。
絕地反擊的例子不是沒有,但是少之又少,陳壽行事最看重一個穩字,如今的局勢,肯定不能走到那一步。
而且他在城郊,建造了四處道觀,互相照應,與城牆一道,構成了汴梁的防禦體系,稱不上是固若金湯,但絕非輕易可以打破。四個道觀的構造,其實類似於西北和河東盛行的堡寨,攻城的人若是駐紮在城下,就得防備四面八方,隨時可能會出來突襲的輕騎兵,將會牽扯攻城一方很大的兵力。
當時李欣在應州,就是利用這一點,把蒙古人玩弄於鼓掌之間,讓他們剽悍狠厲,弓馬嫻熟的騎士,在城下疲於奔命。最後再給合不勒致命一擊,導致他第一次南下無果而終,怏怏而返,平白折損了許多的兵馬,以及在草原稱汗的威望。
陳壽挑了一個視線好的房間,在樓船的四層,隨便點了幾個招牌菜,就走到欄杆處,看着下面的繁華熱鬧景象,一種成就感充盈着自己的心底。盛世,由我來鑄造,由我來守護。
趙金奴雙手托着腮,細嫩的手指像軟玉一樣光滑,閒極無聊打了一個哈欠,轉眼一看,陳壽倚着欄杆在發呆,「喂,陳壽,你過來陪我說話。」
陳壽笑道:「殿下何不過來,咱們一塊欣賞東京汴梁的繁華。」
「汴梁有什麼好的,我自小就在這兒,早就待膩了,我聽太妃說,杭州才是最好玩的地方,什麼都有!」
陳壽自己沒去過杭州,不過他也知道,趙金奴說的是事實。
如今的杭州比汴梁繁華十幾倍,南唐的菁華全都集中在那個紙醉金迷的都城,可謂是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長安了。
陳壽走了過來,看着一臉呆萌的小公主,突然笑道:「殿下,您又借錢,又白吃,該怎麼答謝我?」
「還要答謝啊?」趙金奴撲閃着大眼睛,道:「那我下次給你一塊酪膏酥,是我最喜歡的點心!」
陳壽搖頭道:「不行,我們家有的是。」
「真的?那你給我一塊。」
「喂,是你要答謝我啊。」
「哦...」趙金奴攤手道:「你自己說吧,我想不出來。」
陳壽壞笑道:「那公主親我一下,就是這裏。」
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而且已經做好了等她翻臉,然後哄她的準備。
趙金奴愣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到陳壽跟前,踮起腳尖,在他臉頰輕輕啄了一下。
「說好了啊,酪膏酥我可不給你了。」
說完背着手,一副自己沾了大便宜的樣子,在那沾沾自喜。
陳壽突然明白過來,這不是清純的像白紙,而是就是一張白紙啊。
她...什麼也不懂...
一股驚喜的感覺,縈繞在陳壽的心裏,小公主擁有最純真的思想,最豐滿的乳量,這兩點都對男人很有新引力,但是一旦結合到一塊,就不是簡單的吸引力了。
這塊好玉,我勢在必得!
看着趙金奴可愛的模樣,陳壽心底暗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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