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克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有一天栽到一名十三四歲的小孩手裏,雖然他自己表面上只有十五歲,他的內殼卻是二十五歲的成年人,有三年社會經驗的社會人。
眾口鑠金。
在利益的驅使下,謠言像是可以傳染,短短兩三分鐘,私生子們認定了,羅克就是第一個動手的,他們親眼所見。
費馬想解釋,被人怒目而視,加入指責行列,他灰溜溜地低下頭,被人拉到了人群後面。
這種情況下,容不得羅克半點反駁。
「你有資格懲罰我嗎?」他不準備辯解了,冷笑質問阿樂斯。
「我有!」一名黑髮老者走近了。
黑人老者的穿着很怪異,說是貴族子弟,除了腳上的鹿皮靴子,身上的裝扮和僕從着裝很相似,說是僕從,就更不像了,神情沒一點僕從們的敬畏感。
「都認識一下,城堡內的大管家——科爾管家,祖父最信任的人,掌管城堡一切內勤事物,祖父特許,他擁有教導指正懲罰年輕一輩的資格。
鄭重提醒大家一句,科爾管家是一名正式騎士。」
阿樂斯上前,樂呵呵地為眾人介紹老者。
無論對方的身份,還是實力,大家都不敢不敬,紛紛問候一句。
「阿樂斯少爺過獎了,全靠班博拉老爺的信任。」
科爾大管家對阿樂斯等人很客氣,對其他人態度溫潤,表現出得體又大方,貴族儀態在他身上展露無疑。
一名很典型的貴族管家。
「我從不打罵年輕一輩,我會讓他們干一些雜貨,體驗一下平民生活的艱辛,從而自我反省,珍惜當下的日子,做一名合格的貴族後裔。」
「真是一個得體的方法。」阿樂斯捧道。
科爾管家看向羅克,繼續說道:「請原諒我的失禮,作為犯錯的懲罰,我必須讓你干一些雜活,跟我來一趟。」
羅克板着臉,臨走時,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眾人一眼,不知何時,臉上掛着一抹笑意。
「笑什麼笑,這個變~態,羞與他為伍。」人群中,被羅克詭異的笑容驚到了,湯米察覺到內心一絲膽怯,惱羞成怒。
剛才,他第一個指正了羅克。
「就是,犯了錯還那麼囂張,活該被懲罰。」又一名指正羅克的人。
羅克還沒走很遠,依稀聽到後面的聲音,心裏並不平靜。
一前一後,兩人走向後勤區。
「農田,獸欄,各個作坊,廚房,你想到哪個區域幹活?」指着前面的房子,科爾問道。
看着眼前的老者,羅克有種感覺,對方的樣子有些熟悉。
「廚房行嗎?廚房的雜活輕鬆,比較適合你。」見他沒有回答,科爾建議道。
羅克並不在意到哪幹活,漫不經心地低下頭,思考有沒有破局的辦法。
「我不為難你,干十天雜活,從早上開始,傍晚結束。」
「你確定?」
聽到這話,他猛地抬起頭,定定地盯着大管家。
「有什麼問題嗎?不是很重的懲罰,只需要十天而已。」科爾沒了剛才的溫和,身上多了一股迫人的氣勢。
讓羅克心頭一緊。
「有大問題,早晨我需要學習秘法,沒有時間干雜活。」他拎得很清楚,什麼是進入城堡最重要的事情。
「你犯了錯,在接受懲罰,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可以延後十天再學習。」科爾沉聲道,氣勢加重幾分。
「我沒有犯錯,也沒有第一個動手打人,他們冤枉我,我可以承擔,但是,在祖父的允許下,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學習家族秘技。」
「你應該先接受懲罰---」
「錯,你不能阻止我學習,除非鬧到祖父面前,讓祖父親自判定。」
關乎自身強大,羅克沒有理由退一步,拉里教習曾經說過,他們只有兩個月的學習時間,一步慢,步步慢,更何況前十天,足足佔了六分之一。
他不得不搬出班博拉子爵,承認這位便宜祖父。
從先前子爵的態度來看,他對私生子們很重視,不然不會做出表態,懲罰了一位嫡系子弟。
羅克在賭,賭自己身上的價值,再說,他可以肯定,今天的事情必然是幾人私下裏的行動,子爵沒必要自己打自己的臉,影響他在私生子們心中的形象。
要不是實力不如人,他連眼前的懲罰都不會認。
科爾身上的氣勢完全迸發了,身為低級騎士,對於普通人來說,他的氣勢如同荒野中的凶獸,讓人有隨時可能崩潰的錯覺。
兩人在後勤區的邊緣,剛才羅克的聲音不小,引起了僕從們的好奇,不少人探頭張望,看到大管家科爾,又縮回身子。
果然,科爾並不想將事情鬧大,也不敢將他逼得太緊。片刻,他收回了身上的氣勢,回復成有風度的老者。
羅克背後被冷汗佔據,背後的衣服再一次打濕。
「一天八個小時,好好幹活,不要讓我看到你偷懶!」
將他送到廚房,科爾留下一句話,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
望着面目嚴肅的大管家,廚房內眾人所有所思,看着羅克的目光變得不一樣。
「別想太過分,否則,我一定去找班博拉祖父評理。」羅克暗道不妙,追上去幾步,大聲朝科爾喊道。
再次回到廚房,眾人的態度又是另外一個模樣。
說到底,眾人都是僕從身份,和貴族子弟身份迥異,哪怕是貴族私生子。僕從之間消息最為靈通,都聽說了私生子們學習秘法事情,誰敢否定對方某一天成為城堡的主人。
沒人想找死,眾人對他很客氣,又是端茶送吃食,又是搬椅子,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如此下去,十天雜活挺好乾的。
「幹什麼?幹什麼?都很閒嗎?」一名胖管事出現在廚房,進來一看,對着眾人一頓臭罵,連廚娘們沒有放過。
管事走到羅克跟前,很不客氣地說道:「你就是科爾管家送來的人,誰讓你偷懶的?」
羅克敏銳地發現,眼前的管事一定見過,給他印象很深,長得跟科爾有幾分相似,之前科爾給他的熟悉感就是從管事身上來的。
「文森管家?」
他將自己在城堡內見過的人,在腦中細數一遍,一下子找到目標。
「我是廚房的管事,不要亂稱呼。」聽到他的話,文森臉色一片鐵青,狠狠地瞪他一眼。
見到文森的臉,羅克想通了很多事情,明白了科爾管家為何參合到裏面來。
他自己就一名遷怒的倒霉蛋啊!
想到這裏,他臉色同樣不好看。
「你是科爾管家的兒子?」
「別胡說,只是親戚,遠方堂侄。」
他問得很隨意很大聲,一點不像怕事的私生子們,文森回答很緊張。
騙亡靈呢?去掉胖瘦因素,長得至少有七分相似,你跟我說遠方堂侄,科爾家的基因這麼霸道,連遠方親戚都能輻射?射得有點遠吧!
要是遠方堂侄,惡了子爵,你還能混成管事,怕不滾出城堡。
也許是一個心照不宣的問題,大家不說破,就怕碰上楞青頭,搞得大家都很尷尬。
見到他似笑非笑的笑容,文森的氣勢頓時軟了幾分,暫時沒有刁難他,羅克的處境並不算艱難。
但是,他一天比別人少了數個小時的鍛煉時間。
半夜,他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洗漱完畢,羅克對着鏡子的自己發呆,認真地打量自己。
「沒道理啊!」
他用力地拍了拍臉,像是想從臉上拍出什麼來。
佔據身軀以來,有了十天時間,他察覺到自身一些不妥之處,比如,前身殘留的意志,他可以接受。
前身遺留的習慣,他也可是慢慢地適應。
唯獨某一點,無論興奮,還是憤怒,或者緊張,臉上莫名地出現微笑,讓他難以接受。
他又不是變~態,怎麼能笑得如此詭異呢?
這傢伙到底經歷了什麼,留下了什麼見亡靈的東西,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完全沒有記憶,他記得前身愛笑不假,從沒表現這般詭異呀!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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