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氏悲切地喊道:「先生……」
就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了。
王明倫:「你來幹什麼?快走。」
吳希澤見王明倫轉身要走,連忙說道:「先生,時間緊,你有什麼話趕緊給我們說吧」。
王明倫:「希澤,我要說的,之前就給你交代了,沒什麼說的了,等哪天幫我收屍就是了。快快帶你師母離開。」
他已經做好了就義的準備。
席氏:「先生,好不容易見一面,你你連話都不敢。不跟我說一句嗎?咱們好歹夫妻幾十年你怎麼這麼狠心呢?」
旁邊兩位難友也勸道:「王先生,夫人難得來,你們好好說說吧。」
說完鬆開扶着王明倫的手,退回到那邊牆角去了,把時間留給他們夫妻。
席氏整個身體撲在門上,這樣就好像有所依靠,又距離先生近一些。
她把手伸到窗格子上,隔着窗格子想要撫摸王明倫的臉。
席氏從小讀四書五經,是一個傳統善良的女人,在家裏有父母兄弟照顧,沒有受過苦,出嫁後有夫君這片天頂着,雖然家裏有些拮据,但是王先生受人尊敬,她也跟着沾光,除了操持一些家務,沒有什麼需要她煩心的事情,有兒有女,日子過得簡單又順暢,可沒想到突然遭受這麼大的變故。
這幾天她也從沈晉明和沈科素芳那裏多少了解到一些局勢,知道這次先生是凶多吉少。
她的先生她的丈夫就要……
王明倫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知道她在為自己擔心,現在見面了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不後悔他的選擇。
革命總是要付出代價,總是要有人犧牲的。
他只是覺得愧對自己的妻兒。
王明倫嘆口氣:「夫人,對不起了,說好的白頭偕老我要失言了。」
席氏:「先生,我不知道你做過什麼他們要抓你,但是我知道你的為人,你做的事情肯定是對的。我亦知道你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妾身始終以你為榮,今天就當是妾身來為你送行……」
見席氏沒有哭哭鬧鬧埋怨,反而堅定地以他為榮,王明倫深受感動。
也伸出手來放在窗格上和席氏的手掌相對。
夫妻二人隔着窗格上感受着彼此的溫度……
王明倫:「夫人,為夫對不起你,還有孩子們,若有來世,我們還做一家人。家裏一切都拜託你了。」
席氏不說話,只是拼命地點頭。
「好了,回去吧,趕緊走,別給希澤他們添麻煩。」
既然已經見了面了,也沒什麼可說的了,也沒什麼遺憾了,王明倫催着他們離開,自己也轉身蹣跚着往回走。
任憑席氏在背後喊着先生先生,也再沒回頭。
堅定而又決絕。
席氏支撐不住,身體順着門往下滑。
吳希澤趕緊扶住她。
看守也催促道:「快些出去吧,他們要回來了,再不走我們都要到大霉喔。」
見席氏快站不穩了,剛才的見面已經耗盡了她的力氣。
吳希澤只得背起她跟着看守往外走。
昏暗的通道兩邊響起了動靜,有人站在門裏面隔着窗子喊道:「好心的人,請為我捎個信,我叫鄭源是樂城仁里鎮人,兒子不孝,不能侍奉父母,但是兒子不後悔。」
「我叫劉克儉……」
「我叫李興洲……」
吳希澤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看守推了他一把:「別理他們,快走,快走……」
吳希澤只得背着席氏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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