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好好給我看店,我去蒸個桑拿,回來給你們帶夜宵吃。」
晚上。
嚴泰伸着懶腰從遊戲廳出來,向着停在路邊的汽車走去。
剛上車,他就察覺到了不對,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回頭看看,又什麼也沒有發現,只能將這種不安強壓下去,暗想着:「難道做了虧心事真會疑神疑鬼?」
搖搖頭,嚴泰發動汽車,向桑拿中心而去。
到了地下停車場,剛把車停好,迎面就駛來了一輛白色麵包車。
「什麼人啊,地下停車場裏還打遠光,有沒有公德心?」
嚴泰用手擋着眼睛。
吱!!
一聲剎車,麵包車停在了嚴泰面前。
不等他有所反應,車內便跳出三名壯漢,各個手上都提着槍。
「大東?」嚴泰楞了一下:「你要幹什麼,我是嚴泰啊,咱們是好朋友呀。」
「好朋友?」
大東笑容猙獰,步步緊逼,將槍口抵在了嚴泰的下巴上:「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你給我們五萬塊錢,讓我們幫你幹掉仇家,卻沒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警察,現在搞得我們非常狼狽。」
「另外今天下午你見了誰,還是警察,可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根本沒提這碼事。」
「說,下午你和他說了什麼,是不是出賣我們了?」
感受着冰冷刺骨的槍口。
嚴泰又驚又怒,辯解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和呂sir私交不錯,經常一起玩的,你們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大東啊,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怎麼會出賣你們呢?呂sir是問我了,可我什麼也沒說,肥狗的案子我才是主謀,我沒理由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吧?」
哼!
大東冷哼一聲:「嚴泰,你做人太不清不楚了,我們大圈仔一條命是命,兩條命也是命,今天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我們認定你說了,下輩子做人機靈點吧。」
說完,三人用繩子將嚴泰捆上,在他的求饒聲中將其塞進車裏,又從麵包車內取出汽油。
「大東,我真的什麼也沒說啊,不要啊,不要啊!」
嚴泰撞擊着車窗,換來的卻是汽油澆下。
叮!
大東掏出一根煙,又拿出了打火機。
將煙點上,打火機飛向汽車。
轟!!
火苗引爆汽油,整輛車燃起熊熊大火。
嚴泰被捆住雙手丟在車內,入目全是火焰,哭嚎道:「東哥,我不是反骨仔,我真的沒有出賣你們,我冤枉啊。」
大火熊熊燃燒。
一名面容憨厚的青年說道:「東哥,都到這時候了還喊冤,看來他是沒有出賣我們。」
聽到這話,一個蘑菇頭,身材矮胖的青年說道:「也不一定,或許是因為他做了,所以才不敢承認。」
又過了幾秒鐘。
大東將煙頭丟在地上,心中有了決斷:「八中,肥姑,準備滅火。」
三人齊心合力,拿着滅火器開始滅火。
很快火焰散去,煙霧中露出了已經被燒黑的汽車。
嚴泰躲在後駕駛室內,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也不知道是嗆的還是嚇得。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你下午和那個警察說了什麼,我要你一字不漏的說給我聽。」
大東坐上汽車,手槍再次抵在了嚴泰的下巴上。
嗚嗚嗚...
嚴泰嚎啕大哭,生死兩重天的感覺太刺激了。
「不許哭!」
大東猛的抬手,一下打在了嚴泰的腦袋上。
這一下,或許是把嚴泰打清醒了,嚴泰終於不哭了,目光複雜的看着大東:「大東,我錯了,我錯在太看得起你了。」
「什麼意思?」大東一頭霧水。
嚴泰恨恨的回答道:「我讓你幹掉肥狗,是想引你入伙,以為憑我的頭腦,你的武力,咱們兩個合作,一定能在港島打響名號。」
「沒想到你一點都不相信我,有個風吹草動就懷疑兄弟,好,你想燒就燒吧,我嚴泰不是慫包,死在你手上我無話可說。」
靜...
大東皺着眉頭,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嚴泰。
肥姑和八中見了,給大東使了個眼色,三人關上車門嘀咕起來。
半分鐘的功夫之後,大東去而復返,親手給嚴泰解開繩子,冷聲道:「我不管你是真,還是假,看在錢的份上我今天饒你一次。」
「三天後,我要你帶上兩百萬港幣,在西貢的萬宜水庫跟我換貨,到時候我會帶價值五百萬港幣的珠寶首飾去見你。」
大東用槍口點着嚴泰的腦門:「我們這幫人的來歷你是清楚的,你最好別跟我耍花樣,不然我炸平你的遊戲廳。」
「我知,我知...」
嚴泰連連點頭,他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凌晨...
紅孩兒遊戲廳。
「這幫大圈仔太過分了,我嚴泰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幾年,從沒有像今天這麼難堪過。」
「他們不但要殺人,還要誅心,我要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以後就不用在港島混了。」
嚴泰腦袋上包着紗布,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二十幾名手下:「你們說,老大被害的這麼慘,你們要不要報仇!」
「當然要報仇了,泰哥你是我們老大,你老人家沒面子,就是我們沒面子,我們跟他們拼了。」
「對,和他們拼了,什麼省港旗兵,還不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別人怕他們我可不怕。」
「我也不怕,大家併肩子上,交貨的時候要他們好看。」
眾人議論紛紛,聽得嚴泰非常滿意。
「猴子,你和那幫越南仔很熟,明天你出面,弄十幾隻長槍短炮回來。」
嚴泰看向坐在遊戲機上,悶着頭吃着盒飯的人。
「猴子,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看到猴子沒回應,嚴泰又有些怒了。
猴子知道自己裝不下去了,低着頭,有氣無力的說道:「老大,十幾隻長槍短炮,上哪去搞啊,你要是給我三五七天,也就是半個月時間,或許我能把傢伙弄來,明天,時間太趕了吧?」
「你說什麼胡話?」
嚴泰眼睛一瞪:「半個月,乾脆你等我死了燒給我好了,你天天和我吹牛,這個也認識,那個也認識,你唬我啊?」
「老大,話不能這樣說。」
猴子鼓起勇氣,勸諫道:「大圈仔是沒有人性的,我們是瓷器,何必要去跟那群瓦罐硬碰硬呢?
他們有多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搞到傢伙,咱們這幫兄弟去和他們硬拼,又有幾個能活着回來?」
一聽這話。
嚴泰怒火中燒。
他看了看猴子,又看了看其他人。
發現所有人都低下了頭,包括剛才那幾個口號喊得嗷嗷叫的人。
「你們,你們...」
嚴泰捂着胸口,只覺得胸口疼。
好一會之後,他將目光看向自己的猛將,開口道:「刀片華,你號稱一個人追着十幾個人砍,你說,這個仇咱們報不報?」
「大哥,大圈仔不用刀的,我就是能追着十幾個人砍,也敵不過一把手槍啊。」
刀片華撓着頭:「在大圈仔身上吃虧的人多了,我們不說,誰知道你被大圈仔擺了一道,依我看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和氣生財吧。」
「是啊大哥,誰惹得起大圈仔啊,我們服軟不丟人。」
「對,不丟人,咱們日子過得多舒服,何苦去招惹那幫煞星呢?我們惹不起的。」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着。
嚴泰目光環視,發現沒一個敢站在他這邊,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內心升騰起深深的無力之感。
「你們好棒,真的好棒啊!」
嚴泰強撐着笑容,點頭道:「我們求財的,不是求命,我剛才只是開個玩笑,我現在事業有成,一年幾百萬的賺,又怎麼會和大圈仔拼命呢。」
「老大,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來,快來吃宵夜吧。」
眾人圍着嚴泰,紛紛請他坐下吃飯。
嚴泰笑着搖頭,鼓勵道:「你們吃吧,吃完早點睡,明天還要開工呢,我先回去了。」
「老大,我送你吧。」
刀片華站起來說道。
「不用了,我也想在大街上走走,散散心。」
嚴泰說完一個人走了。
稍許之後,聽到關門時傳來。
小弟們紛紛圍繞在猴子和刀片華身邊,詢問道:「猴哥,刀片華,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刀片華反問道:「那有什麼辦法,你們敢去和大圈仔拼命嗎?」
「不敢啊。」眾人紛紛搖頭。
刀片華回答道:「這不就結了,讓老大自己冷靜一下吧,他會想明白的。」
「刀片華說的對,我們才過上幾天好日子,嚇唬人還行,和大圈仔火拼,我看還是算了吧。」
猴子招呼着眾人:「來,吃菜吃菜,不夠一會再叫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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