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百戰穿金甲 第十六章 侯府家事（二）

    杜剛隨手一推，正好推到小蓮子的胸部。小蓮子情急之下，舉手就朝來人扇去。杜剛出於本能，翻手抓住了小蓮子的手腕。小蓮子又羞又急，使勁往回拉，想掙脫控制。杜剛此時認出了小蓮子，見其衣冠不整，連忙放手。小蓮子正在使勁，杜剛突然鬆手，小蓮子一下坐在地下，又羞又急又氣，眼淚一串串地掉了下來，帶着哭腔道：「你、你欺負人。」

    杜剛尷尬地站在院門，把小女子弄哭了，傳出去可不是一件光彩之事。小蓮子抽抽泣泣的爬起來，低着頭急匆匆走了。

    符英正在院子裏散步，見小蓮子衣服撕破了，露出望肩膀和抹胸，臉上還掛着淚水，心裏一驚，只道是有人欺負了她，符英道：「小蓮子，怎麼回事？」

    小蓮子本是飛快地往主院跑，所幸一路沒有遇到人，否則真要羞死，可剛進主院，就被符英叫住。

    小蓮子聽到符英詢問，只有站住，道：「他們合着伙欺負我。」

    「在侯府，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合夥欺負你？」

    「杜剛和小武。」

    小蓮子就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講到後來，想起自己見到杜剛時的狼狽樣，紅着臉，開始忸怩起來。

    符英聽到是小武撕壞了小蓮子的衣服，「原來是小孩子們打鬧。」符英的臉色才緩和下來，若真有男子敢撕壞小蓮子的衣服，則是事情嚴重，必須動用家法。

    符英道：「你也是，和小孩子嘔什麼氣，去把衣服換了。」

    小蓮子剛剛換了衣服出來，另一個使女進來道：「富掌柜和許總管求見。」

    符英道：「請他倆到西廳等候。」

    侯大勇走後，符英就是侯府的主心骨，府中大事都是由她拿主意，她對事情輕重緩急分得很清，辦事極有條理，富鞏、許慶等人早已去了輕慢之心，對其甚為佩服。

    富家商鋪依靠鐵器和紙張兩種生意，紅遍了大江南北，兩樣主營物品都是供不應求。符英第一次盤帳後，竟嚇了一跳，富家商鋪的賺頭竟然比父親符彥卿的田產收入高得多，望着庫房裏越堆越多的錢幣，符英發出感慨，「這麼多錢怎麼用得完啊！」

    侯大勇出征前，教給符英一些古怪的符號，用0、1、2、3、4、5、6、7、8、9、10和加、減、乘、除等一套沒有聽說過的方法，代替原來的記數方法。符英本來不以為然，侯大勇走後，閒來無聊之時，符英試用阿拉伯數字來記帳，試過之後，竟然發現這些所謂的「阿拉伯數字」十分簡單明白，用它來記帳，比原來的方法要輕鬆、準確得多。

    符英決定在富家商鋪中推行阿拉伯數字，便讓人請富鞏、許慶過來，準備把侯大勇所傳授的這一套方法教給兩人，然後，再由兩人教給其他人，以後侯府所有帳冊都用這一套阿拉伯數字來表示。

    符英把已掌握的阿拉伯數學知識教給兩人，「0、1、2、3、4、5、6、7、8、9、10，用＋表示加，用－表示減，用-表示乘，用-表示除，用／表示幾分之幾，用≈表示約等於，用＝表示等於。」

    富鞏道：「什麼是乘法、除法？」符英耐心給兩位講解。富鞏要來一張紙，寫下幾行字，再對照着奇怪的阿拉伯數字進行轉換，最後道：「好象要簡單一些。」

    許慶接受能力要弱一些，想了半天，還是道：「這些阿拉伯數字沒有多大意思，還是按照以前的方法來記帳吧。」

    符英道：「這些方法都是防禦使所傳，我剛開始也不習慣，多用幾次，你就能理解其中的妙處了，我把防禦使所說的方法全部整理出來了，你們拿回去，先仔細推敲，想明白了，就用阿拉伯數字來記帳，這樣行嗎？」

    富鞏對侯大勇佩服得緊，聽說是侯大勇所傳，心裏面就認同了，道：「原來是防禦使所授，定然有其道理，我回去認真學一學。我剛才粗略用了用，確實不錯，但要讓其他人接受並學會，可能還要慢慢傳授。」

    「這個事不急，欲速則不達嘛，我自己現在已全改用阿拉伯數字了，你們所做厚厚的帳冊，我用阿拉伯數字轉換後，一目了然。」

    富鞏道：「我回去試試看，若有不明白處，再來請教。另外還有一件事，現在富家商鋪最賺錢的是鐵器和紙張，孟殊他們從南北各地販來的貨品，也極有賺頭，我們可不可以把鐵器、紙張和販來的各式貨品分開。」

    符英道：「你的意思是賣鐵器的是一個店鋪、紙張是一個店鋪、各式貨品是一個店鋪，這樣做，各地鋪子都要增加，人手也要增多，不知是否划算?」

    富鞏道：「買紙的多是文人，他們常說我們紙張好是好，可是和農人擠在一起有shi身份，還有，販來貨品中常有貴重之物，也不宜和這兩樣混在一起。」

    「這樣辦吧，先不要急於把全部店鋪分開，在大梁、鄭州和大名府三地把鐵器、紙張和各地貨物分開，看看效果再說。」

    富鞏和許慶走後，符英對小蓮子道：「事還真多，我們到秋娘子那裏去坐一會。」

    符英和小蓮子來到秋菊的院子，遠遠看見小武從秋菊院子裏出來。小武看見她們兩人，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朝兩人這邊看，似乎很是猶豫。

    符英道：「小武過來，不要跑了。」

    小武聽到符英叫他，慢吞吞地來到兩人跟前。

    符英道：「小武，為何欺負蓮子姐姐？」

    小武道：「剛才師傅已經教訓我了，我知錯了。」

    符英知小武最為頑皮，今日卻老實認錯，便逗他道：「你為何錯了。」

    小武道：「師傅說，我們少林派弟子不能欺負女人，我把蓮子姐姐衣服撕壞了，師傅已經懲罰了我，還拿錢讓我賠給蓮子姐姐。」小武說完，伸手遞來一串錢幣，又道：「這是賠你的。」

    小武此舉，把小蓮子臊了個大紅臉，小蓮子道：「誰讓你賠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他怎麼教訓你的？」

    小武把另一隻手伸過來，道：「用木條打了五下。」

    小蓮子見小武手上有幾塊紅腫，就握住小武的手，用嘴吹了吹，道：「痛不痛，杜剛真是，小武還是小孩子，下手這麼重。」

    小武挺着胸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少林俗家弟子。」小武把錢幣往小蓮子手上一塞，飛快地跑了。

    小蓮子拿着錢幣，道：「夫人，我去還給杜剛吧。」

    小蓮子來到杜剛所住的院子，杜剛正院子裏和一群沒有值勤的親衛聊天。小蓮子來到杜剛面前，道：「誰讓你賠錢了。」小蓮子說話之時，不敢看杜剛，只是盯着地下。杜剛一雙大腳，鞋子有些破了。又道：「我是和小武鬧着玩，幹嘛打小武。」

    杜剛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面紅耳赤，結結巴巴道：「你就收下吧，我是小武的師傅，幫小武賠的。」

    小蓮子道：「男子漢怎麼如此囉嗦。」說完也和小武一樣，把錢往杜剛手上一塞，轉身走了。

    眾親衛本來閒着無事，等到小蓮子走出院子後，起鬨道：「杜隊正，這個女子就是小蓮子嗎，長得真不錯啊。」

    「杜隊正，你還未成親，娶了小蓮子吧。」

    「我看她對你有意思。」

    杜剛惡狠狠地道：「誰再亂說，小心屁股。」

    眾親衛開心地一陣鬨笑。

    （第十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