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東軍區總指揮部,作戰參謀處大會議廳里,挈廖緬科將軍面無表情的坐在橢圓形會議桌的主座上,目光冷淡的打量着在座的二十幾位軍區二級將領,說實話,接任軍區司令員的職務也有幾個月時間了,但他還從沒有像今天這般痛快過。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在過去那幾個月的時間裏,在座這些人有誰他媽把軍區總指的權威放在眼裏了?他們手握兵權,各自為政,對軍區的命令視若無睹,至於他這個軍區司令員,那在這些人的眼裏更是連個屁都不如。哈,現在好啦,「大老闆」終於要對這些孫子動手了,儘管知道這些兵權最後也不可能落到手裏,但是出於嫉妒心裏,挈廖緬科還是覺得非常爽快,本來嘛,大家都是軍區的將領,這要沒權力就大家一起都沒權力,那才叫公平呢,沒理由自己這個軍區司令員是個光杆司令,那一個個下屬卻統統大權在握。
心裏這麼美滋滋的想着,挈廖緬科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上,忍不住閃過一絲笑意,當然,這份笑意中到底是欣慰的成分多,還是無奈的成分多,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會議廳里的眾位將軍,顯然還不知道他們今晚將要面臨的是一場多麼大的變故,這些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不是談論今晚所要進行的「娛樂節目」,就是猜測新一年度里,郭氏集團會向他們各個部隊提供多少資金。
「當!」參謀處樓頂上自鳴鐘遠遠送來一聲半點的鐘鳴,隨着這一聲鐘鳴,挈廖緬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他知道,對於遠東軍區的輝煌歲月來說,這一聲鐘鳴無異於歲月終結的喪響,而隨着之後那一場計劃的全面展開,屹立遠東幾十年的龐大軍區。將會由此淪入一個商業集團的手中。
「咳咳,」感慨歸感慨,挈廖緬科還必須要將自己的角色扮演下去。他伸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又發出兩聲乾咳,這才說道,「諸位,諸位,聽我說......」
挈廖緬科說話地聲音不算小,但是很可惜。會場上沒人聽他的,大家該說什麼還說什麼,該笑什麼也仍舊在笑什麼。
「乒!」
驟然間。一聲槍響從會場外的軍區大院裏傳來。隨着這一聲驟然傳來的槍響,會場上頓時沉靜下來,諸位將軍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確定剛才那個響動到底是不是槍聲。s
「諸位。今天是平安夜。本來按照習慣,咱們今晚是不應該談論公事的,」借着這個機會,挈廖緬科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後說道,「不過事態緊急,所以這有些事情,我必須以軍區司令員的身份向大家做一個通報。「乒!」
「嗒嗒嗒......」
就在挈廖緬科話聲剛剛落地的時候,軍區大院裏又傳來一連串的槍聲。其間還參雜了突擊步槍點射地聲音。
「怎麼回事?!」席賈霍夫首先坐不住了,他從座位上猛地站起來,大聲說道,「衛兵!衛兵!切斯瓦琴科在哪?!來人!通知切斯瓦琴科跑步來見我!」
「咳咳,」又是兩聲乾咳。挈廖緬科看着席賈霍夫。用微微發顫的聲音說道,「大家稍安勿躁。外面的情況與咱們無關,那無非就是一小股企圖製造騷亂地士兵在搞鬼罷了,相信妮娜上校很快就能帶人將騷亂平息下去......哦,對啦,事先忘了通知你,我的總參謀長同志,原軍區獨立旅的切斯瓦琴科上校,恩,因為策動騷亂,估計已經被處決了,現在我以軍區司令員的身份,提議任命原獨立十六師參謀妮娜上校,接任獨立防衛旅旅長一職,我相信你不會有什麼異議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席賈霍夫大怒,他臉上地肌肉頻頻抽搐,嘴裏語調生硬地說道。
「嗯,這只是第一項調任命令,接下來......」沒有理會總參謀長的質問,挈廖緬科顫顫巍巍的從軍裝口袋裏取出一份摺疊整齊的稿紙,拿到桌上小心翼翼的展開,而後照着上面念叨,「接下來,是軍區內部六十四項相關將領的調動命令,大家可以記一下,也好心裏有個數。」
挈廖緬科說着,將稿件上的內容一條條的讀了出來。毫無疑問,這份稿件中的調動命令,等於是把全軍區範圍內所有三級部隊指揮員地崗位動了個遍,通令退伍的、軍職轉文職的、明升實降的,比比皆是,如果按照這些命令執行下去,那在場的所有將軍就全都被擼成光杆司令了。
「別念啦!」當挈廖緬科讀到第二十四條地時候,面色鐵青地約瑟夫便坐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猛地一挺身站起來,大聲說道,「想動我的人,門都沒有!不要以為控制住了獨立旅就能把我們囚在這,我約瑟夫從軍十幾年,什麼樣地場面沒見過,我就這麼走出去,哼哼,我倒要看看,誰敢碰我一手指頭!」
「不錯!」
「有道理!」
有一個挑頭的,自然就有跟風而上的,在場的二十幾位將軍群情激奮,不少人都跳起來,跟着約瑟夫把腰間的配槍拔了出來,看那架勢,很真就要來個硬闖了。
「這是妮娜的主意嗎?」伊萬諾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沒有動,他把玩着面前的茶杯,微微一笑說道,「還是,還是守雲的主意?」
「反正不是我的主意,」挈廖緬科聳聳肩,一臉苦笑的說道,「這一點,我想在座的諸位都很清楚。」
挈廖緬科這一番話,令幾位剛才還憤憤不平的將軍沉默下來,他們猶豫了一下,又畏畏縮縮的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誰的主意也不行!」約瑟夫仍舊是那麼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他揮舞着手中的配槍,大聲咆哮道。「即便是按照軍區規制,三級指揮員地升遷調動,也都必須經過我們這些人的同意,像現在這樣的草率做法,我們有權力不接受。」
約瑟夫一句話喊完,伸腳踢開旁邊的座椅,而後一轉身,大跨步的朝門口走去,一干反應激烈的將軍見有人帶頭了。也都拔槍在手,快步朝門外走去。
看着即將走出門去的一眾將領,挈廖緬科心中暗自叫苦。在這個計劃中,他最擔心的就是出現眼前這一幕,像在座這些人,那各個都不是什麼善茬。作為軍區的二級將領。他們要真是擼起袖子往外闖,那還有誰敢真地上前去攔阻他們啊?
「怎麼,諸位這是要去哪啊?」
就在挈廖緬科暗自叫苦,約瑟夫等人即將邁出會議廳的時候,一個聽上去懶洋洋的聲音,從會議廳地雙扇門外飄飄忽忽的傳了進來,緊接着,一陣兒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二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一窩蜂地從門外湧進來,迅速散佈到會議廳地四面角落裏。聽到這個懶洋洋的聲音,看到那些蜂擁而入的士兵,幾名原本還跟在約瑟夫身後的將軍一瞬間打了蔫,他們知道。「大老闆」趕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老幾位把槍都下了吧。我可不想被人誤傷,」郭守雲的聲音還是停留在門外。而隨着他的這一句話,那些衝進會議廳的士兵忙碌起來,他們將在座諸位將軍的配槍頃刻間收繳一空。
「呵呵,今天可是平安夜啊,」郭守雲的身影出現在會議廳地門口,他不緊不慢的邁進門,而後緩步走到橢圓形的會議桌旁邊,一邊輕輕巧巧的摘下素白色的手套,一邊垂着頭說道,「本來呢,我是想在華盛頓渡過這個平安夜地,但是後來想想,感覺有些不太合適啊。」
「呵呵,來,守雲,坐下說,」挈廖緬科這時候從自己地座位上站起來,手扶郭守雲的後背,將他讓到自己地主座上。
郭守雲也不推辭,他老實不客氣的在主座上坐下,而後笑眯眯的招呼道:「來,大家都坐啊,咱們也都好久沒有聚上一聚了,今天我專程從華盛頓趕回來,就是為了陪着大傢伙一塊過這個平安夜的。呵呵,諸位老大哥不會不給面子吧?」
一番話說完,郭守雲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他伸手從桌上的果盤裏抓了一個鮮紅的蘋果,用西裝的袖口在上面用力擦了擦,而後放到嘴邊,「嘎吱」啃了一口。
看着郭守雲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在場的眾位將軍面面相覷,而以約瑟夫為首的那一伙人現在也不鬧了,他們老老實實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安安靜靜的重新坐了下來。
「平安夜之後就是聖誕節了,」嘴裏嚼着鮮脆多汁的蘋果,郭守雲笑意盎然的說道,「這幾天可是熱鬧的日子,這說起來,咱們在座的諸位也都是老朋友了,大家都不是什麼外人,所以這幾天呢,我打算讓大家都暫時留在哈巴羅夫斯克,陪我好好的玩上幾天。至於說工作上的事情嘛,大家能放下的就暫時都放下吧。」
「守雲,把我們留在哈巴羅夫斯克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陪你過這麼個聖誕節吧?」波克金就坐在郭守雲的右手邊第二個位置上,他這時候忍不住開口說道,「如今僅僅是過一個聖誕節的話,那我們沒有任何意見,不過你最好提前把話說清楚,這份莫名奇妙的調令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你是說這個?」郭守雲伸手將面前那份調令拿起來,舉到眼前晃了晃,笑道,「沒錯,這是我的意思,怎麼,各位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整個會場上鴉雀無聲,那些原本群情激奮的將軍們,此刻雖然仍舊憤憤不平,但是卻沒有敢站出來表示反對。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8s 3.983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