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辛未一四三七」歡快地昂起頭,欣慰地叫了兩聲,轉頭一溜煙兒地跑了。
見此處足夠僻靜,姜嶼開始在心中默念那幾句法訣。
他小心地控制着靈力流失的速度,輸送出剛剛好夠開一條不大不小裂縫的靈力。與此同時,他又控制着精神之境中的漆黑之斧不要飛出。
進去一趟裂縫後,姜嶼對於「漆黑之斧」的控制愈發地純熟了,他甚至開始考慮,現下的裂縫既然有了別的功效,那這一招就不能被單純命名為「漆黑之斧」了。
……不然叫「時空之斧」?好像不夠好聽……姜嶼按捺住自己的那點心動,繼續專心致志地開啟裂縫。
轟!
一條深不可測的裂縫在他身邊憑空出現。
姜嶼繼續向內注入能量,只見那條深不可測、完全被黑暗吞沒的裂縫深處,逐漸出現了兩個小小的白點兒。
那是兩個人影,隨着他們越走越近,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大,直到他們的腦袋和身體佔滿了整個裂縫。
二人一個手握玉簡,另一個發梢微卷,正是羅懷和小夔。
兩道人影一個接一個地從裂縫裏面擠了出來,靜靜地站在姜嶼面前,就像等待他吩咐的僕人。
如何處理這兩個人,對於姜嶼來說,是一個從沒碰到過的難題。
倆人進入那個先天神的精神之境,被「貯藏石洞」(姜嶼自己起的名字)吸納,被動植入了「種子」,致使姜嶼現下可以輕而易舉的控制他們。
小到聽從些無關痛癢的指令,大到為姜嶼獻出生命,都沒有任何的難度。
姜嶼知道,或許聰明人的做法應該是將這倆人放出去,作為一道保命符也好,作為眼線也罷,反正是要利用,不用白不用。
但姜嶼目前還不願意這麼做。
……至於說以後,我會不會控制旁人,那誰知道呢。再說了,既然能控制,當然要控制一些修為高的,起碼是那些有「尊號」的……姜嶼在心中暗自調侃道。
……
刑罰司。刑部內堂。
好端端正在辦公的昌陽真仙不知何故,突然間哆嗦了兩下。
他莫名其妙一會兒後,又繼續辦公,目光落在眼前的公文上:
【……是故本月的金仙大會暫時推後,待查得謀害兩位金仙的兇手後,再行再會。】
我第一次知道,金仙也會說死就死,我以為他們已經跳出生死,不在輪迴中了……不,尋常情況下,金仙當然不會死……
是刺殺!唯有同等修為的仙人才能做到!
昌陽真仙想到這裏,心裏迅速泛起了強烈的恐懼和悲哀,他又是怕又是恨地想道:
主戰派真是越來越囂張了,他們難道不知道,鳳羽金仙和鳳翔金仙身後,是整一個太一宗嘛……
太一宗……
太一宗!
昌陽真仙悚然一驚,他無緣無故地想到不久前,自己才親自趕到太一宗外門,從某個管事手中「解救」姜嶼的那件事。
事後,他還把此事上報給禪昔天仙,當然措辭是儘量的和緩,當時禪昔天仙並無回復。
現在想來,昌陽真仙忍不住後怕——太一宗出身的那兩位金仙遇刺的事情,該不會和姜嶼有關吧!
「呵,呵呵。」
「我真的是瘋了。」
「金仙遇刺是多大的事,總不能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懷疑姜嶼吧。」
「再說了,姜嶼就是報復心極度強烈,他也應該先對那個什麼管事……什麼真仙來着……」
昌陽真仙想了下,才回憶起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真仙的尊號——廣林真仙。
「就算想報復,也該對廣林真仙下手,總不能一個真仙得罪了他,他反手就讓人殺了兩個金仙解氣吧。」
昌陽真仙自言自語到此處,突然間噎住,只在心裏不住地重複着:不會吧,不會吧……
他當即坐不住了,想要給禪昔天仙傳信,驀然想起,刑部的高層官員因為璇龜族小公主遇刺一事,被懷疑混入了奸細,正在集體接受調查。
想到小公主遇刺,昌陽真仙面色稍霽。
再怎麼說,公主也是姜嶼救回來的,和談也因此能夠繼續進行下去……
他想到這裏,心中忽然閃過鄞闕高仙的幾句話:
「他一個靈仙!憑什麼能救走小公主?一定是陰謀,是他和刺客合謀,想要取信小公主,破壞和談!」
嗯……如果把「靈仙」換成「主戰派」,這番話倒也不是不能成立……昌陽真仙無聲自語着,他的腦袋亂成一團,一方面覺得「不可能是姜嶼」,另一方面又覺得「小心點總沒錯」。
思考了一陣後,昌陽真仙突然有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他打算暗中去查一查,廣林真仙的情況。
如果他一切無礙,那麼姜嶼的嫌疑就可以暫時解除了,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那兇手一定會留下痕跡,順着這條線索,總能抓住他的尾巴!
……
靠近「迷途關」一偏僻處。
姜嶼調動靈力聚集眼中,沉聲開口說道:
「羅懷,看着我。」
羅懷沒有絲毫掙扎,抬起腦袋望向姜嶼,他看見了一雙幽黑的眼眸,瞳孔的表面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光芒亮起的瞬間,羅懷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個奇特的符號,看上去像是一顆等待着發芽的種子。
「把你手裏的玉簡給我。」姜嶼說。
羅懷沒有一點猶豫,遞了過來。
姜嶼接過玉簡,收入裂縫之中,而後又用暗示般的話語說道:
「忘掉有關我的一切。」
「六趣塔異變的那一天,你不在塔內,僥倖逃過一劫。」
「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到……只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要儘快離開。」
羅懷顫抖了一下,但他沒有絲毫抗拒,姜嶼的話似乎和他原本的記憶發生了衝突,最終慢慢重疊,逐漸融合在了一起。
「是。」他低聲說,說罷轉身離去。
……
羅懷背着天光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出去好遠,他才像是突然間清醒過來一樣,停下了腳步。
困惑從他的眼底一閃而過,很快,羅懷就從心底有了一種難以抑制的衝動:
他想離開天庭,去投奔在西州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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