筗徵二爺爺的住處,圍滿了同村的人,大家都迫切的想要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而在屋內,如若是這一幕讓村裏的人看到,恐怕是難以相信。
平日裏在村中一臉嚴肅的老頭子,此刻卻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哭得不成樣子。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的原因,只因為楊煜手中的那一塊玉佩。
而對於這樣的效果,楊煜本人也是頗感意外,但越是這樣,楊煜的心裏越是放心一些。楊煜此刻已經將玉佩收了起來,這可是逍遙子留給他唯一的物件了,必須的好好守着才行。
「老前輩,您先不要這麼激動,我相信這玉佩對您一定有着特殊的意義,但是呢這個玉佩我是不能夠給您的,因為這乃是恩師留給我的東西。」楊煜隨便找了個凳子做了下來,淡淡的解釋道,行為很不禮貌。這倒不是他不懂的禮儀,而是中毒的身子讓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站着。
「哎!罷了罷了!」在聽到了楊煜的話後,老頭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但是話鋒一轉,老頭子的雙眼不由被楊煜隨身攜帶的那把赤色的斷劍所吸引。只見他顫顫巍巍的走到楊煜的身前,一雙已經凹陷進眼眶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楊煜隨身的佩劍,臉上的驚色甚至超過了先前。
「前輩,莫非認識?」楊煜試探性的問道。
對於楊煜來說,隨身攜帶的這一把劍,他可以說是一點都不了解。在楊煜的記憶當中,當初逍遙子將他帶回去之後便給了這一把劍,這麼多年來,他也有問過為什麼要把這一把斷了的劍給自己,同時也問了關於這劍的事兒,但是逍遙子一直都是拒絕回答。今日,看老頭子的反應,楊煜直覺告訴他,定然會知道一些關於這短劍的事兒。
「哈哈!哈哈!認識!認識!豈止是認識,遙想當年我還被這劍傷過!」老頭子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十分狂傲,就在他狂笑的同時,猛地將右肩頭的一副扯開,露出半個肩膀,而在他的肩膀上,一個巴掌大的傷口格外顯眼。
雖然這傷口已經癒合,皮肉也都長在了一起,但是那一條巨大的肉棱以及周圍的疤跡,卻沒有消失,反倒是成為了永久的標誌。
當楊煜以及站在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筗徵看到這傷疤時,不禁道吸一口涼氣,心中驚訝至極。受這樣中的傷,竟然還能夠活着,還真是奇蹟。而這一刻,在筗徵的心中對二爺爺的看法,已經是發生了改變。
「二爺爺,您這是?」筗徵率先問道,一旁的楊煜也是連忙點頭,他比筗徵更想知道答案。
「我這傷,乃是當年被逍遙子用他那鬼臼劍所傷。而我也是命大,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是活了下來。」老頭子肩頭一聳,衣服穿好,捋了捋鬍子說道。而說到這裏,他的聲音明顯有些傷感,出奇的是,其中並沒有任何的恨意。
「鬼臼劍?」楊煜一驚,心中泛起了嘀咕,鬼臼劍明明已經被師父逍遙子封在了溪谷之中,那麼又怎麼會和自己手中的這一柄斷劍有關係呢?
「小子,逍遙子應該沒有告訴你,你這手中的劍便是他當年使的鬼臼劍吧!」老頭子就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說道:「不過想想也是,畢竟當年鬼臼劍在整個江湖,那可是一把人見人怕的劍,那更是一把邪劍啊!」
「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師父的劍,怎麼會是邪劍?」楊煜有些生氣,在他的印象之中師父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和藹的人,又怎麼可能和邪劍掛上鈎,這老頭子一定是在誣陷師父。楊煜心中這樣想着。
「小子,你放心,那所謂的邪劍不過是江湖上給的一些稱號而已,不必在意。逍遙子當年做的事兒,別人不理解,但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可不糊塗,他做的那是為天下着想的好事兒。」老頭子見楊煜有些急了,連忙解釋道。
「當年,你的師父也就是逍遙子,拿着一把鬼臼劍一個人獨闖了予仁寺中,屠了那寺中四百九十人,而也因為那一役,他的名聲在整個武林大噪,不過也因此被江湖人扣上了惡魔的帽子,他也因此隱退了江湖......」老頭子繼續說道。
而接下來,楊煜還得知了一些他以往所不知道,同時也是逍遙子一直拒絕回答的事情。
此刻,楊煜手中的劍,貨真價實的鬼臼劍,但並不是完整的。真正的鬼臼劍,乃是一柄擁有雙色的大劍。這劍身足足有一人高,巴掌寬,並且它最寬是在劍的前半身,與普通的劍很不相同。而最為不同的,還要屬劍身的顏色。前半截乃是通體呈銀白色,泛着冷光;而在後半截卻是擁有着如太陽一樣的顏色,赤色,充滿着火熱。也因此,鬼臼劍在江湖上還有一個別稱,那便是——陰陽劍。
而隨着逍遙子的隱退,鬼臼劍也隨之消失。但是就在隱退了僅僅半年後,逍遙子再次出現在了江湖中,只不過這一次他並不是準備重出江湖,而是帶着被他斷了一半的鬼臼劍,給江湖一個交代,在江湖群雄的見證下,他將鬼臼劍的前半截封在了溪谷,並發誓此生絕不將其取出。
聽到了這裏,楊煜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麼。但是細緻的他,在老頭子講述這些事情的時候,明顯的注意到,他似乎是刻意的隱瞞了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定然是對於他來說十分重要的。
不過,就然人家不願意說,楊煜也就沒有多問,他點了點頭,將老頭子口中的鬼臼劍拿近眼前,細細的觀察起來,而這一看,他在雪隱為他劍留下的三個凹槽的邊沿發現了蛛絲馬跡。
「看來,真如這位前輩所說。」看到這裏,楊煜心中基本已經肯定,「看來,還是需要再去一趟雪原了。」他心中盤算着。
「前輩,小子今日感謝前輩告知這些。為了表示感謝,晚輩願意告訴前輩一件事情,不過希望前輩不要生氣。」忽然,楊煜說道。
「不知是什麼事情?」老頭子有些好奇。
「還是由我來說吧!」一直默不作聲的筗徵這個時候站了出來,說道。
緊接着,筗徵將楊煜此前與李家堡的事兒跟二爺爺說了一下,但是提到最後他還是沒有辦法把這事兒說出來,楊煜看着筗徵糾結的樣子,着實難受,於是乾脆上前一步,一隻手搭在了老頭子的肩頭,嘴巴湊到了他的耳邊,叨叨了幾句。
起初,老頭子還一臉的淡定,但是聽到最後,就有點淡定不起來了,他蓬的一下把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杵,怒道:「你這小子,還不趕緊告訴大家撤離,要真讓李家堡的人找過來,我們全村的人都得遭殃。」
說罷,他又是猛轉過身,對楊煜抱拳道:「楊少俠,茽某人先去忙了,有時間我們再聊。」
楊煜爽朗一笑,說了聲您去忙吧,悠然坐在了凳子上歇息。而老頭子和筗徵連忙出去,臨了筗徵對着坐在凳子上的悄悄地豎起了大拇指,見狀楊煜不由苦笑一聲。
當兩人離開後,楊煜整個臉突然變了,變得無比的激動,但是同時也是感嘆,這世上還真是有這『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之說。不過,就在下一刻,他的臉上不由黑線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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