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藍之吼了一聲立馬閉嘴,唯一能給答案的小豆菜菜坐沙丘頂面直喘氣兒,呼吸聲最急最促。
水和火兩人壓低呼吸,他們接受過嚴厲訓練,那聲巨吼對他們造不成太大傷害,只在當時大腦瞬間混亂和失聰,稍稍一刻即平靜。
然而,曲七月卻慘了,在毫無預兆之下受聲襲,震得氣血倒流,耳鳴眼花,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連感覺也麻木不仁,僅只能自然而然的喘氣。
黑影落湖,冷麵神也快速蹲下,把小丫頭摟在懷裏,小心的幫揉背,小傢伙全身繃硬,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
赫藍之也忙蹲下幫小姑娘揉另一邊的手臂。
被黑影砸起的水柱已下落,小湖泊水波蕩漾,燙起「嘩嘩」大響,在黑暗裏分外刺耳,寒氣好似更濃,冷意徹骨。
「丫頭,我們先回去。」
懷裏的小身軀僵硬得不見鬆軟,施華榕也不管小湖泊那裏的事兒,如珍似寶的把人緊抱於懷裏,趕緊回營。
赫藍之、火、水緊伴左右。
火和水出來時還扛着槍支和手電筒,走下沙坡幾米遠,擰開手電照明,他們一亮燈,營地里也亮起燈來。
三位武警是被吼聲驚醒,衝出帳蓬卻什麼也沒看見,再之發現首長几個帳蓬沒動靜,他們明白首長必定早已行動,三人跑去安撫駱駝,奇怪的是駱駝竟然沒有亂跑,反而全部趴伏在地。
確認駱駝沒有受驚亂跑的趨勢,三人回營,等了好一會才見沙坡那傳來燈光,他們才敢亮手電。
曲七月被抱着走到快到營地時,耳邊的「嗡嗡」亂響才逐漸消失,大腦慢慢清醒,僵硬的肌肉慢慢復甦,軟綿綿的靠在煞星強健的胸膛。
武警沒問發生什麼了,歸來的四人也沒說,各自回帳蓬繼續睡覺。
鑽回藍色帳蓬,冷麵神坐下去幫小丫頭脫掉鞋子,拿過被子遮住一身涼寒的小東西,以此驅散寒氣,沙漠的夜晚溫底很低,大約已到三四度,在凌晨時會低到一二度。
嗚,小榕又把小豆芽菜搶去了。
冰山懷抱小丫頭,赫藍之不好明搶,暗中痛哭淋涕。
被捂了一會,曲七月的手腳暖和過來,搓搓手,一把甩掉被子,猛的轉身,一個惡虎撲食撲向煞星:「混蛋,我掐死你!」
掐死他掐死他!
氣憤,曲小巫女氣憤得要死要活的,掐死煞星的想法在腦子裏叫囂着,咆哮着,洶湧澎湃,一陣陣的衝擊心房。
我的天!
小姑娘猛然發難,把赫藍之驚得不輕,小丫頭不會是中邪了吧?
小丫頭轉身的當兒,施華榕伸手把人圈住,任她撲過來。
曲七月一撲撲至煞星懷裏,兩膝蓋壓住他的腿,兩手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吼:「你個混球,每次都沒好事,我掐死你!」
小巫女手小,兩手合攏也沒能把煞星的脖子全部掐攏在手掌內,只好緊掐男人的喉嚨,來個鎖喉扼。
滿心驚駭的醫生不動了,坐着看戲,小豆芽菜火了喲,小榕,你慢慢享受大餐吧,如果真被掐死了,少爺會幫你解剖打報告的。
冷麵神輕圈住嬌小的小姑娘,任她掐。
用力,鎖緊,曲七小巫女後悔了,煞星肉硬,咬一口不見血,脖子也跟鐵柱似的硬得扎手,怎麼用力都掐不動,掐住他的脖子跟掐按在一根鋼柱子上一樣,用力按自個手疼。
肉硬得咬不動,脖子硬得掐不動,教人怎麼活?
沒法活了!
曲七月氣得想吐血,恨得咬牙切齒:「混蛋混蛋,沒事長這麼硬的肉乾什麼,就不能讓我掐麼?氣死我了。」
長得硬也是錯?
施華榕太陽突突的輕跳,滿心無奈,小丫頭不講理,他長得結實也算他的錯麼?如果結實是一種錯,他身骨堅硬豈不是大錯特錯了?
「小豆芽菜,你為什麼要掐死小榕?你不妨先說說原因,讓他做個明白鬼。」小姑娘氣得火冒三丈,醫生樂得撫掌大笑,在旁煽風點火,掐吧掐吧,使勁兒的掐,小榕的硬氣功再強也撐不住十分鐘的。
「我掐死他,讓他自個去調查原因。」用力的按幾下,煞星脖子紋絲不動,曲七月氣得磨牙,張口血盆大嘴,一口咬住煞星的鼻子。
「哎喲,我的媽呀!」
赫藍之驚得桃花小眼瞪得大大的,連連拍胸口,天哪,小豆芽菜好兇!哇哇,小豆芽菜咬小榕鼻子,不得了啊了不得,小丫頭惹不得,好厲害的殺招。
慶幸,醫生萬分慶幸自己沒惹到小傢伙,若是他也惹火小丫頭,她一口咬來,他的俊鼻子就要跟他說拜拜了。
張口咬住煞大叔漂亮的鼻子,曲小巫女連撞牆的人心都有了,硬,鼻子也*的,跟石頭差不多。
嗚,這是要逼死人的節奏。
狠狠的用力咬嚼,怎麼啃不動,心裏火大的沒處發,鬆開煞星脖子,揚起小拳頭,照着煞星的臉砸。
「掐不死你,咬不死你,我揍死你!」
那隻小粉拳在即將砸到煞星臉上時定定的定住了,瞄眼煞大叔頭頂的兩顆煞星星,氣恨恨的放下拳頭。
煞大叔的煞星星跟天上的月亮一樣有盈虧,月初到月中由弱變強,月中到月尾由強變弱,大叔前幾天能被人攝魂成功,也因那幾天正是月末,他的煞星星力量因自然界的運行規律削弱。
施術者能了解的那般清楚,想必也是極了解他的情況,現在有替身傀儡代為承受傷害,仍然需小心為上,打人臉也是極損人神氣的行為,會打低人的運氣,這臉,今天也打不得。
掐不傷,咬不動,打不得,這還能怎麼辦?
滿腔怒火的曲七月,鬆開小拳頭,如一隻泄氣的皮球,蔫蔫的蔫了,嘆口氣,抓住被子把自己包住往一邊一滾,挺屍。
消氣了?
醫生驚奇的不得了,小豆芽菜剛才還恨不得吃人肉喝人血的架式,怎麼這會兒不戰而退,自個退出戰場啦?
為嘛不揍呢?
小丫頭完全可以狠揍小榕啊,小榕不敢還手,可以揍他個鼻青臉腫,讓他沒臉見江東父老。
赫藍生想去把小丫頭拖起來,鼓動繼續開戰,斜眼冰山發少,怕被他把自己丟出去,摸摸漂亮的鼻子,滾到小丫頭身邊,用手碰碰裹在被子裏的小姑娘,小傢伙不理,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蹭,以此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施華榕做好了吃拳頭的準備,閉上眼睛等着被揍,結果小粉拳遲遲沒有落下,睜眼發現小丫頭滾到一邊睡了,摸摸鼻子上的口水,摸摸脖子,滿心納悶,小丫頭怎麼不捧他?
想想,輕輕的把被子扯好,也躺下去,胸口貼上小丫頭的後背,大手繞過小傢伙的腰,把小小的孩子摟進懷裏:「丫頭,不生悶氣好不好,生氣揍我,我不躲。」
無恥!
曲七月氣得一口老血噴在心裏,染了個滿心紅。
啊啊啊,煞大叔要氣死人啊!
*的跟鋼板似的,她連牙齒都派上用場也動不得他分毫,還湊上來讓她揍,靠,有恃無恐!
所謂怒極反樂,小巫女氣到極限便是有氣沒力,乾脆不理,繼續裝死。
唉-
幽幽一聲暗嘆,施華榕束手無策,小丫頭不願意跟人說話,就是用磨子壓幾圈也壓不出半個字,他還能咋的?受着吧。
「丫頭,小丫頭,剛才那究竟是什麼鬼?」
煞星敗走,醫生用手拱小丫頭,仍沒反應,乾脆湊近,用大手捏小姑娘的小鼻子,大有不說出個子丑寅卯就絕不罷體的意思。
「不是鬼。」被撓得想裝死也裝不了,曲七月伸出小爪子,狠狠的把醫生的手拍掉,惡狠狠的瞪眼:「騷包大叔,你再捏我鼻子,信不信我把你丟湖裏給那傢伙當點心?」
小巫女的鼻子本來軟,再捏幾下沒準會變麵團子,軟趴趴的趴臉上豈不醜死了,誰捏小巫女鼻子誰是壞人,丟去餵魚。
「好好,不捏不捏,我不捏你小鼻子。丫頭,那究竟是什麼啊?陰森森的,好嚇人。」
赫醫生火速縮手,小丫頭的鼻子軟軟的,捏起來好好玩。
翻身,曲七月悶悶的望帳蓬頂:「騷包大叔,那傢伙叫鬼蟒。」
冷麵神的眉毛擰成線,聽着就像不是好東西,一定有來頭。
唉,蛇精?
真的咩?
「那什麼蟒是蟒蛇精嗎?」赫藍之如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側身,眼巴巴的盯着小姑娘:「小丫頭,它是不是成精了,是不是很快要得道升天?」
凌亂啊,曲七月凌亂不堪,騷包大叔是有多好奇啊,不知道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嗎?好奇心這麼重竟然還沒死翹翹,太不容易了。
「赫大叔,你好奇心這麼重還能活到現在,好幸運。」她表示強烈好奇,醫生大叔怎麼沒被亂七八糟的東西誘惑去吃掉?
「丫頭,好丫頭,快告訴我那是什麼東西啦。」醫生撓耳抓腮,心急如焚。
「不是好東西,鬼蟒不是一般的蟒蛇,百年成蟒千年化龍,那條是大蛇修煉進化的大蟒,遺撼的是它運氣不佳,被奪舍了,現在蟒身是真蟒,靈魂是鬼魂,所以叫鬼蟒,鬼借體修身,很快將滿五百年化身成蛟。」
「我的媽呀,鬼奪蟒蛇身?那隻鬼是鬼迷心竅了吧?」鬼奪蛇身,這是什麼跟什麼事?那隻鬼必定是燒壞了腦子,笨得要死才會犯糊塗到去奪一條蛇的身體。
施華榕很想把醫生扔得遠遠的,沒知識不可怕,沒見識才可怕,醫生的腦子也壞了,才這麼腦殘。
鬼也可修煉,是為鬼修,鬼為什麼要奪蛇身?
答案肯定是那條蛇身條件太好,比它本身要好很多很多,所以才不惜捨棄鬼身,寧願變成蛇。
他對奇聞怪事見怪不怪,也不好解釋,唯一的想法就是決定以後儘量少帶赫多嘴出任務,那傢伙身為特別行動組的成員,好奇心重,卻什麼也不知道,丟人哪,他的臉都被赫多嘴丟光光了。
「誰說那隻鬼蠢?那隻鬼很聰明好不?那條蛇能進化成蟒,證明其身上有龍蛟的一點血脈,潛心修行,不行惡事,化龍也指日可待,鬼奪舍成功,再藉助龍蛟血脈之身修行,事半功倍。」
「那,它什麼時候會化蛟?是好是壞?」
「很快,最遲不出三年將化蛟,它離湖出水吸收星月光華,黑色是鬼霧,霧中光點是它的鱗片在發光,它的鱗片應該堅硬的刀槍不入。鬼奪舍成畜修能有好東西麼?是好東西的話也不會吃羊。」
「丫頭,鬼蟒化蛟之日會如何?有無災禍?」
「那條鬼蟒身上負有累累人命,也吞噬了無數生靈和鬼魂,那隻鬼也不是好鬼,是積有無數怨氣的怨鬼,化蛟之時必定有特大水災,它借水災歸海,所經之地將被洪水漫淹,望山山塌,望岸岸崩,處處哀鴻遍野,死傷無數,它將毀良田房舍為祀,積成千上萬白骨為山,以泄其恨。」
「丫頭,怎麼辦?」
「你們看着辦,別問我。」
「丫頭,天下靈山靈湖遍地,那隻蟒怎麼會選這麼個破地方修煉?」
「赫大叔,有句話叫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你就是看熱鬧的那類人,誰說這地方破?若大的蒙北,估計你再難找出第二個像那個小湖泊一樣的好地方。」
「小豆芽菜,快說給我聽聽,怎麼個好法?讓我也好長長見識。」
「那個地方的風水叫『井中望月』,也可叫『坐井觀月』,是塊風水寶地,還有,我必須得提示你們一下,下面有古墓,鬼蟒百分百棲息在古墓穴里修煉,確認想下水探探,叫上三到兩頂厲害的官盜,準備好潛水服,防毒面具、防水裝備等等才出發,如果想請本小姑娘幫忙,必須許我拉個專業捉鬼的道友幫手,否則免談,我坐等你們回來,回不來的話我會幫你超度的,當然前提是你們進去了還能保住魂魄。」
兩大漢子悄悄的抹冷汗,小丫頭也太不給面子,怎麼可以這麼滅自己的威風,長他人的銳氣?
「等等,等等,小豆芽菜,你剛才說什麼?古……墓,你剛說有古墓?!」
赫藍之抹汗的手頓了頓,激動的撲倒,一個熊抱把小姑娘連人帶被子抱住,眼神亮得跟燈籠似的:「丫頭,真的有古墓?古墓里會不會有殭屍?」
「赫多嘴!」冷麵神鳳眸一沉,一把抓住醫生的衣領,把人給丟開:「你個蠢貨,你也不看看你有多重,你想砸死小丫頭是不是?給我閃遠些,等腦子清醒了再說話。」
一把丟開醫生,他自個把小丫頭攬進懷裏,聲音輕輕的:「丫頭,你明天找幫手吧,水下必要探一探的,鬼蠎凶獸也一定得想辦法除去,告訴你的那位朋友,按倒斗的行規來辦。」
小榕壞蛋!
被丟開的赫藍之,揉揉被按疼的後肩,鬱郁的瞪冰山發少一眼,弱弱的躺下去,抓過被子蓋住,挪到小丫頭身邊,緊緊的挨着睡。
大叔也懂行話?
曲七月愕然,腦補了一個挖蘑菇的場景-大叔穿軍裝帶着一幫漢子和別人一起拼死拼活的在斗里努力的找寶貝,然後大家排排坐分果果的坐地分贓,你一樣我一樣,好吧,想想也是醉了。
沙漠的後半夜更冷,偶爾有風颳過,颳得沙子飛揚,灑在帳蓬上沙沙如下雨,眾人在雨點似的沙響里入睡。
9月12,燕京的天空霧霾沉沉,清晨時分,京都人們還未醒,某部接到從遠方傳回的命令,相關人員和機構立即運作起來。
赫勞醫擁有強大的好精神,待醒來像只小尾巴,寸步不離的跟隨小姑娘,生怕漏過什麼特別有趣的環節,哪怕挨了冰山教官無數眼刀子也不改熱衷。
曲小巫女拋n加百個冷眼,最後無視,該幹嘛就幹嘛,清早起來抓緊時間畫符,飯後待氣溫上升,稍暖和點才爬上沙丘。
沙漠少雨,晴多陰少。
早上的沙漠還殘留着寒氣,清冷空曠。
大漠茫茫,信號卻很好,能接到幾十公里外信號塔發射出的信號,手機信號滿格,只要有電打電話完全不是啥問題。
川都旅館,候士林正殷勤的侍候師父老人家用早餐,聽到電話聲忙忙找手機,摸出來一瞅,衝着師父呲牙:「師父,小曲子小夥伴找我,我接電話。」
齊雲剛想說「接唄」,誰知他徒兒呼呼躥向陽台,他橫眉冷眼,小皮猴子什麼意思,怕他偷聽不成?
候士林轉身跑時按了接聽健,邊走連跑,兩腿不沾地的跑到陽台上,一張臉差點笑裂:「小曲子,你說有隻鬼蟒?求幫忙打怪?哈哈哈,猴哥我收拾收拾行李馬上飛過去,你把地址發來啊,我去整行李去。」
嘟嘀掛線,一溜兒沖回房間,站到師父身邊,討好的幫師父捶肩:「師父,小夥伴遇到只鬼蟒,求幫忙打怪,徒兒我不陪你去清城山啦,等我打完怪回來帶好東西孝順你老人家好不好?」
「鬼蟒?確定嗎?」齊雲放下筷子,悠閒的拿紙巾拭嘴角,一派紳士風範。
「是的,小曲子確定鬼蟒原身是烏梢大蛇,百年成精,被奪舍後已修至快化蛟階,蟒頭藏角,馬上將破殼長成。師父,你想取哪樣寶?」
「你是去幫忙的,哪有挑三揀四的?如果可以幫為師取鬼蟒膽回來,我拿來煉清心明目丹,用以治病,也能積攢功德,如若你小夥伴也需要蛇膽便作罷。」
「師父放心,小夥伴也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平分呀,小曲子不是小氣貨。再說快化蛟的蟒真正的寶是它的角和內丹,膽是次要的。師父,鬼蟒棲息地是塊寶地,徒兒可能要和小夥伴去挖蘑菇,您老幫算一卦唄。」
「鬼蟒現身之處必有老蘑菇,你以為我不知道?去吧去吧,收拾行李趕緊去跟你小夥伴匯合,不用算什麼卦,你小夥伴早掐指算過無性命之憂才會找你,有性命憂人家不會拉你下水的,你只需謹記一條,跟你小夥伴好好合作,別學那些眼皮子淺的爭眼前利益。」
「嗯嗯,我記住了,師父最好了。師父,我打包行李去哪!」
「去吧。」
齊雲淡定的點頭。
候士林樂陶陶的去整理好背包,再看手機,看到小夥伴發來的地址,詫異的不得了,也來不及多問,立即訂機票,背上行李跟師父道別匆匆趕赴機場。
見徒兒風風火火的跑了,齊雲道長才輕嘆口氣,但願小皮猴遇得貴人化解命劫,否則,唉……
打完電話,曲七月看着手機有點不太敢相信,猴哥那傢伙竟然沒有話嘮哪,今天太陽要打西邊出麼?
瞅瞅天空,東邊已是金光與銀光閃錯,看樣子太陽很快會爬出來,如果太陽不打西出,猴哥怎會不話嘮了呢?
鬱悶一陣,連忙發信息,把地址發去,再把如何抵達的路線,以及跟他接頭的人和方式編成短訊發過去,到時萬一手機沒電或一時聯繫不上也能成功接頭,她是不可能親自去的,猴哥能如期趕到的話正好可以跟從燕京來的人一起進沙漠。
「小豆芽菜,你的這個道友是哪一路的?」
見小姑娘收了手機,赫藍之立即問十萬個為什麼。
冷麵神什麼也不問,他知道小丫頭說的猴哥是誰。
「茅山正道嫡系傳人,你不用怕他泄露機密。以我昨晚觀察,鬼蟒刀槍不入,在不動用大型武器的情況下你們大約是插不上手的,百分之九十九是我和小夥伴的菜,同樣,幹掉了它也得由我們處理,你們誰敢指手畫腳我跟誰急。當然,如果你們誰有至關重要的貢獻,到時論功分配。」
「小豆芽菜,別的我不想,你能不能給點蟒血和蛇膽給我作研究?我想知道鬼蟒跟普通蛇類有何不同。」
「啪」,曲七月一揚手拍醫生頭頂:「大叔,你以為蟒血是清水想取就取?鬼蟒血要活取才有用,能不能取得還是未知數,能不能分你一點也不好說,得看看我小夥伴的意思,如若干掉它,於男子有益的大多歸他,於我有益的會歸我,小夥伴的師父是世外人,我猜測他需要蟒膽。」
「別打我呀,好疼。」醫生抱住頭,不活了,小榕敲他頭,小豆芽菜也打他腦袋,這樣敲來敲去會把他敲成笨蛋的。
活該。
冷麵神勾唇,小丫頭打得好,該多打幾下。
一掌把醫生大叔的十萬個為什麼之類的打斷,曲七月老實不客氣的指使人購物,跑腿這種事自然交給兩隻大叔代辦,小巫女動動嘴,讓他們的人跑斷腿。
兩大漢子如小學生在聽課,嚴肅認真,頻頻點頭,有不太清楚的仔細詢問清楚,再連連打電話傳命令讓人去採集物品。
小湖泊早上並沒有再現旋渦,煞星等人頗為驚訝,曲小巫女淡定得不能再淡定,小湖泊的旋渦實則是鬼蟒在吸取自然精華造成的,昨晚鬼蟒吸取星月光華時見到煞星頭頂的兩星星受驚,最近幾天內應該不敢再冒頭,小湖泊當然不可能再現旋渦。
煞星調令人力和裝備,按時間算會在當天從京城航空至寧省的寧川,最遲14日可抵達沙漠裏的營地。
訓駝武警和火帶駝隊於上午離開,去指定點等候跟人接頭。
裝備和人員何時來等事全由煞星和醫生倆操辦,曲小巫女什麼也不用管,放心的玩耍,看看風景,研究小湖泊地形,自得其樂。
當天傍晚,從京城來的官盜和物資裝備抵達寧川,猴哥更快,已先一步趕至進入沙漠的那個歇腳點。
又一天來到,即是13號,沙漠的每到下午空氣乾燥,沙子被曬熱,溫度也高,曲七月窩在帳蓬里躲避熱氣,施教官和赫醫生如侍衛,寸步不離。
臨近傍晚,駝鈴聲聲,由遠而近。
「來了來了!」
等待一天的曲七月,欣喜的蹦起來跑出帳蓬。
一側的沙丘上,一隊駝隊踏着金沙悠然而來,正從丘頂傾斜走向湖盆地,微黃和白毛駱駝步伐沉穩,金色的太陽將人和駝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駝背的人吹着口哨,和駝鈴共樂。
曲七巫女一眼望見了猴哥,那傢伙坐在第二匹駱駝背上,愉快的吹口哨,恣意張揚,洋洋自得。
候士林一路心情飛揚,居高臨下看到湖盆里扎的帳蓬,心情澎湃,當看到自一頂帳蓬里鑽出的小姑娘,喜得一甩蹬,飛躍下駝背,踏金沙飛跑。
「小曲子,小曲子,我來嘍!」
青年愉快的邊跑邊揮手,生怕小姑娘看不見他似的。
冷麵神俊容微沉,小青年這麼熱情,想搶小丫頭不成?
顧……
赫藍之瞪眼,唉喲,那個傢伙叫小豆芽菜『小曲子』?怎麼可以這麼親昵的稱呼小豆芽菜,嗷嗚,小豆芽菜是他的同盟啊,誰也不許搶!
金童玉童撇嘴,哼哼,他們姐姐有眼睛,那麼大個人哪有看不到的,用得着那麼激動嗎?
猴哥遠道而來,曲七月笑着小跑去迎接,兩人很快碰頭。
候士林一把攬住小姑娘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一邊嚷嚷:「小曲子,想死我了,你知道麼,我想你想得吃不下筷子咽不下碗,你看我都瘦了一大圈,我天天盼啊盼,念啊念,天天……」
他他……他攬着小丫頭的肩?
冷麵神和醫生怕小姑娘生氣沒追去,見小青年摟住小丫頭的肩膀,眼神幽幽的,火花一片閃。
望天,曲小巫女默默的望天,猴哥,睜眼說瞎話也要有個限度,你都胖得起雙下巴了,還大言不慚的說瘦了,你好意思麼?
「猴哥,打住打住,你上次捉了那隻惡靈,圓滿完成任務,得到什麼好獎勵,好法寶,曬來瞅瞅。」
「……沒…沒什麼法寶。」候士林猛的一驚,頓時止住濤濤不絕的廢話,一張娃娃臉立馬蔫了,可憐兮兮的:「小曲子,你派去的人怎麼就那冷,一天不說三句話,而且還是吃公糧的,嚇了我一大跳。」
他能說他受了極大的驚嚇麼?
想昨天到指定點,見到舉着牌子找人的武警,他差點點以為自個攤上了官司,好在牌子上面寫的是「曲小姑娘」,那是他們早約好的暗號。
小曲子竟跟官家合作了,唔,小曲子好厲害,還有,後面那位人物,天,啊,貴人啊!
視線投向站在二十幾米遠的那高大英俊的兩青年,候士林倒吸一口涼氣,不得了,功德光芒比師父的功德光還厚重,貴人啊,大紅大紫的貴胄人物。
「關於那些鋼板臉的傢伙,你無視就好,請你來的是我,不是他們,甭管他們多厲害,惹毛了我,照揍不誤。」
「得,小曲子你厲害,我可不敢惹他們。走走,帶我去看看那隻大蘑菇的地形去。」
「嗯嗯。」
猴哥攀着小姑娘的肩,一邊嘰喱嘩啦的倒苦水,一邊走,四隻跟隨主人的異界生物默默的捂眼,無法直視話嘮的廢話。
冷麵神和赫醫生想跟去,硬是忍住了,小丫頭早提前警告過他們,誰敢去破壞她和道友的友情她跟誰急,兩人怕小傢伙翻臉,眼睜睜的看着小青年把他們的小丫頭拐走。
駝隊很快到達,兩官盜人員,機械人似的個個面無表情,一個個個高,一個個瘦,代號鋼一號鋼二號;還有四特種兵,不是下湖潭的,而是負責外面安全接應的人員。
眾人把裝備從駝背上搬下來,扎帳蓬。
曲小巫女和猴哥爬上沙丘頂,觀賞會吃羊的小湖泊。
「好地方,難怪有鬼蟒。」候士林觀向望形,頻頻讚嘆,好風水!就是不知蘑菇有多老,是不是大人物。
「猴哥,這裏應該是後天形成的好風水,我並太指望蘑菇里有好東西,而且,時機未到,也不到重見天日之時。」
「懂得懂得,不空手而歸就成了,其實我個人比較在意鬼蟒,我想要它的膽和血。」
「我中意的也是鬼蟒,要不是看中鬼蟒身上的寶,我才懶得攪和進來。咱們要努力喲,要不然可得不到蟒血,我早說了,這蟒是我們兩個的,其他人只有做出重大貢獻才有資格從中分羹。」
「小曲子,你牛,敢跟軍人手中搶寶。」
「什麼叫搶寶,這叫按勞分配,沒有我,他們連是什麼東西都搞不清楚。我們不出手,他們想要搞定它,除非準備不計後果。」
「小曲子頂呱呱!」
兩人從沙丘頂走一圈,指手畫腳的指點一番,嘰嘰咕咕的湊在一起交流意見和觀點,直到日頭快落山才返回營地。
冷麵神和赫醫生苦巴巴的等候小丫頭,見到小傢伙回來,施華榕候在帳蓬傘外,搶去把小傢伙抱進懷裏,抱回帳蓬里坐下。
候士林雙眼瞪成一對銅鈴,那傢伙好…好酷!天,太俊美了,比他還俊哪,這……這還讓男人們怎麼活?
那人是小曲子的什麼人?
瞅瞅貴氣逼人,冷意凜冽的軍漢一眼,他默默的走到鋼一鋼二身邊,和武警、火幾人為伍。
等開餐,見冷麵神和赫醫生殷勤的侍候小姑娘,候小道長差點咬到舌頭,小曲子果然不是凡人哪,連貴不可及的貴胄之輩也對小曲子俯乎貼耳,難怪師父要嚴加囑咐他與小夥伴合作別看眼前利益,小曲子前途無量!
晚餐很豐富,原材料都是大酒店先處理好的,到營地稍稍加工即成,大伙兒也吃得爽快。
飯後,成員們聚到一起熟悉裝備,潛水裝備和防毒用具的用法,潛水需注意的事項,以及具體細節安排,外面如何接應。
商量一陣,各自早早去睡覺,帳蓬分配兩人一頂,猴哥與一位武警湊合,他也沒意見,愉快的接受安排,去養精蓄神,準備明天大幹一場。
9月14日,農曆八月初五,黃曆顯示宜祭祀,出行,忌嫁娶、入宅、修造、動土、破土。
然而,當天蒙蒙亮爬起來造好飯吃飽喝足的冷麵神等人誰也沒想到看黃曆,就算想到了他們也不會亂多嘴。
小姑娘是巫族嫡系傳人,她的小夥伴乃茅山正道嫡傳,兩人都沒說日期不宜,別人哪有資格說三道四。
太陽還沒出來,一幫人扛着裝備到達小湖泊,在一側的湖盆地釘下兩長長的釘杆,系好安全繩,繩子是特殊品,不怕水蝕,用刀割也需費一番功夫。
下水的幾人也換裝備,套上潛水服,背包也全用防水塑料套好,重新綁紮,入水後可以塑料解開。
裝備很重,除了背包各人需背空氣罐下水。
曲小巫女是唯一輕裝上陣的人,只管背她的空氣罐和她的裝必備品的小背包,其他物品由冷麵神和醫生等人負責。
冷麵神本來讓醫生跟去,赫醫生死活不妥協,大家生怕他偷偷潛水,只好任他跟去玩。
當太陽顫顫巍巍的爬上天空,萬事俱備的準備潛水。
「卟嗵!」鋼一號頭一個跳進湖裏,緊接着是鋼二號,候士林;冷麵神把小丫頭抱在懷裏,一手抓繩,以一個優美的高空跳水姿勢躍進湖泊。
後面幾個也卟嗵卟嗵跳進去,組隊進發,去找藏在湖中的蘑菇。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72s 3.96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