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喲,為嗎我們沒消失?」
「不公平啊,醫生和小妹妹就是在這裏不見了的,我們怎麼還在這個地方?」
「我帥故我在,難道是我們太帥,所以我們還在原地?」
「哎呀,為了偷偷跟蹤,我還藏了幾包方便麵,可憐準備白做了reads();。」
「你才藏兩包方便,俺把乾糧偷偷的裝了一半塞後背衣服里呢,瞧瞧,俺都駝背了。」
十位帥哥在雪地蹦躂幾,這世界太神奇,小妹妹帶着醫生一跳,嗖的不見了,他們用力一縱,卟的掉地,不帶這麼打擊人的好嗎?
大伙兒悄悄的把乾糧和必備的武器裝備全塞衣服里,表面裝認真配合安排當留守員,實則是打算跟蹤在後,他們計劃得很好的,帳蓬之類的皆是身為物,留在這裏丟了也沒什麼關係,身上有武器和乾糧,跟小妹妹去了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結果呢,小姑娘和醫生不見了,他們跟着走同一個地方卻全部屏蔽在外,大伙兒也越加好奇,你說這四周空蕩蕩的,醫生和小姑娘怎麼就不見了?掉入時空隧道了嗎?
「小妹妹好厲害,她會打開時空隧道。」
「教官更厲害,竟然把小妹妹這麼厲害的人從人海中扒拉了出來。」
「醫生最好命啊,可以跟小妹妹跑神奇的地方去開眼界。」
「醫生不厚道,也不幫我們美言幾句,讓小妹妹帶上我們一起跑路。」
「羨慕醫生蛇精病……」
衣服被塞得鼓鼓囊囊的帥青年們嘴裏不停的嚷嚷,他們閒着無事發牢騷,卻不知被他們嫉妒着的醫生正承受着有生以來最古怪的苦難。
難受。
赫藍之感覺像被丟入太空,頭重腳輕,失重的感受比當初訓練時被從飛機上丟的感覺不知更難受幾百倍。
他說不出具體是什麼感覺,只難覺全身上,由內到外的難受,眼前灰濛濛的,如眼睛被蒙上黑布,什麼看不清。
實際上他的眼睛並沒有閉上,也沒有蒙東西。
難受的古怪感在掛續,好似沒個盡頭。
曲七月是不知醫生有什麼感覺的,她只感受到一陣天暈地炫,暈得五肺六腑都快倒出胸腔時眼前出現一片白光,立即閉上眼睛,以免被閃花眼。
卟卟-
未知的世界裏,兩人任空而現,砸落在白雪原上。
輕響聲中,醫生只覺視線清明,寒冷的氣息衝來,心中一陣噁心,「哇」的乾嘔。
「呃,沒出息。」
「太弱。」
金童玉童飄至空氣中,鄙視醫生,不過就是穿過結界而已,也被整得噁心乾嘔,醫生定力太差。
兩小朋友鄙夷的朝醫生飛個白眼,仔細觀察四周環境,也不知落到世界哪個不知名的角落,眼前應該是一片臨河的草甸子,一條平坦的河流蜿蜒穿梭在其中,河岸邊的枯草伏倒在草水裏,隨水流搖動reads();。
極目一望,草甸子佔地面積不小,一個方向有些被雪覆蓋着的小山包,遠處是連綿的山峰和森林。
如果春夏秋季時節站在草甸子上想來風景一定極美極美,可惜現在是雪的世界,到處白茫茫的,並沒有什麼看頭。
被涼風吹了一陣,腦子裏炫暈感也沒了,曲七月睜開眼,四打量一番,再看看身邊的乾嘔的醫生大叔,很不厚道的笑彎了眼兒。
醫生一手扶腰乾嘔,他吐掉了嘴巴里含着的符,額心貼着的符還在,伴隨着他的動作一震一震的飄動,他背上的大背也一震一震的抖動,整體形像看起來特滑稽可笑。
醫生嘔了幾聲,總算平靜些,抹抹嘴角,一把撕掉額心的符,正想問問小丫頭情況,抬頭見小女孩盯着自己笑得嘴角眼兒彎彎成了月牙兒,惱得桃花小眼怒睜:「臭小閨女,看人家出糗很好笑是不是?」
他惱得咬牙切齒,又莫可奈何,那表情說有多憋屈便有憋屈。
曲七月被醫生大叔傲嬌的樣子逗樂了,咧着小嘴光明正大的樂呵,還不忘笑話他:「赫大叔啊,你好歹是堂堂軍中精英,怎麼還怕這點不適?你瞧瞧,小閨女我都沒暈好咩,你怎麼就吐上了?好在其他帥大叔們沒有跟來,否則你這臉丟大發了。」
被小閨女打趣,醫生氣呼呼的對天鼓腮幫子,他堂堂醫生竟然被取笑了,小閨女太不厚道,怎麼可以這麼不講情面?
小閨女是奇人異士,他是普通人,兩者不能相提並論的好麼?
「小豆芽菜,這是哪?」鬱悶之際掃巡四方一眼,眼睛瞪得老大,媽呀,太奇妙了,眼前天寬地闊,與小山谷的窄狹相比較,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一眨眼便身處不同的世界,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奇妙的事嗎?
「一個結界內的世界。」
「小豆芽菜,外面的那些傢伙會不會跟進來?」身處另一個地方,醫生激動的早把之前的難受忘記得一乾二淨,一秒變得興奮激昂。
「沒有我帶領,他們進不來的。」曲七月笑笑,遙望天空一眼,憂傷的撇嘴,大白天的看不到星星,不好尋找兩隻大叔啊。
「小閨女,這個地方是不是很寬很寬?」醫生就是只好奇寶寶,永遠對新事物充滿無窮的好奇心。
「嗯,應該很寬吧。」結界的定義是沒有具體距離的,依創造結界者的能力而定,法力越強,所創造結界越寬廣,實力越弱,所造結界的領域越窄。
「我們怎麼找小榕和狄木頭?」
醫生悶悶的望向遠方,天寬地闊,怎麼才能找到那兩人在哪?沒有具體點的位置,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搜索,還不知要找到猴年馬月才能成功。
怎麼找?
慢慢找。
無語的自嘲一笑,曲七月翻背包,摸出一把符,先焚化一張,再把符撒開reads();。
醫生聽着小丫頭念念叨叨的念咒語,也不知她念的是什麼,只見符紙紛飛飄散,轉而聚攏,一片淡金色光芒一閃,雪地上憑空多出一匹銀白色的小馬,全身籠着一層流鎏光澤。
這這……這?
他看呆了,這是從天上降來的嗎?
應召而來的小銀馬,像小孩子似的在雪地上蹦躂幾,撒歡似的奔到披着大紅披風的小姑娘身邊,用頭蹭蹭小姑娘被捂得嚴嚴實實的臉,伸出舌頭不客氣的舔了她的眼睛一嘴巴。
小姑娘沒戴眼鏡,被它很容易的輕薄到了。
「又淘氣。」曲七月無語的縮縮脖子,伸披風底伸出一隻胳膊勾住小馬的脖子,用力的蹭蹭它的臉,還用眼睛蹭它的大眼睛。
「小乖乖,還記得上次你駝過的那個傢伙吧?就是那個身上有星光的大傢伙,他失蹤了,我懶得用其他方法找人,你帶我去找好不好?」
小巫女可以用其他方法找人,但是,無論用哪種方法,最終仍然要請小天馬幫忙,所以,乾脆省點法力,請小馬兒代勞搞定吧,不是有句話叫「好事做到頭,送佛送到西」嘛。
大叔武曲轉世,雙煞同生,三星皆是天上的星辰,小天馬也是天上的,能感應到氣息和藏身位置,比小巫女請鬼神來四處查找要省事多了。
小銀馬甩甩長長的銀髮,嘟嘴,撲閃撲閃大眼睛,小尾巴甩呀甩,就是沒啥表示。
傲嬌貨!
金童玉童暗中狂丟白眼,這年頭連只小馬兒也知道傲嬌,讓他們這些小式神情何以堪喲。
醫生看着一人一馬,像看天方夜譚似的,眼珠子也轉溜不動了,桃花小眼變死魚呆眼。
「小乖乖,幫幫忙嗎,」小傢伙不肯點頭,曲七月抱着馬脖子,可憐兮兮的撒嬌:「小乖乖喲,你是最最最可愛的小乖乖,美麗端莊,聰明大方,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日行萬里夜行八千,普天之沒有你去不了的地方,你看你家小夥伴我這麼弱小,法力這麼低,你就好心的幫幫忙嘛,我告訴你哦,我淘到只寶貝小鼎,以後你溜來玩的話有窩住了,多玩幾天也沒事。」
她容易嗎?
想她堂堂小巫女,為救大叔連寶鼎都貢獻出來了,如果小傢伙還不肯幫忙,她決定了,她不理小天馬了。
小天馬大眼睛一亮,耳朵撲梭梭的轉了一圈,愉快的伸出舌頭,又在小女生眼睛上親了一嘴。
意思只有一個:成交!
曲七月又好氣又好樂,小天馬只有一縷靈知界,也懂得要好處哪,這年頭沒寶貝果然不行,沒有寶貝的話甭說打動不了人,連馬兒也打動不了。
伸手擰擰小馬兒的耳朵轉一圈,晃悠悠着爬到小馬兒背上,扭頭找醫生大叔,發現被忽略的醫生大叔一臉呆痴相,悠悠的揚了揚小眉毛:「醫生大叔,你再繼續當木頭樁子的話我和小夥伴們就不等你了。」
「別別,等等我!」看直眼兒的醫生,哪還管馬從何來,嗖的沖向小馬reads();。
小天馬個子不是很高,醫生跑近,利落的翻身爬上馬背,非常體貼的幫小閨女整好披風,伸手將人擁進懷裏。
「赫大叔,閉上眼,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好奇,如果你不聽話,被丟去了我可不會管你。」
「好,我保證不亂瞅。」醫生二話不說,乖巧的閉上眼睛,小丫頭說不讓看那就不亂看好了,要不然若小傢伙不開心,小閨女以後再也不會帶他去見識神奇的世界。
金童玉童坐到小馬兒肩膀上玩它的毛髮,小天馬四蹄一揚,縱身奔向一個方向,身形一閃已去好幾里。
岩洞裏,冷麵神強打精神坐在火堆前,又看了看腕錶,已經中午了,狄朝海早上出去後還沒回來。
在岩洞裏過了兩晚,這也是落在不知名地方的第二個白天,天氣比昨天冷一些,還好沒有雨,也沒有暴雪。
天氣很冷,岩洞內燒着火空氣暖和許多,但,對施華榕來說,毫無感覺,身上的燒也沒有退,骨子裏的寒冷越來越濃,坐在火堆前也感覺不到火焰的溫暖。
岩洞時不時刮過大風,吹得嗚嗚的響。
岩洞內,母虎也時不時的發出嗚咆聲,聲音無力。
母虎在成功產小虎,已耗盡力量,強打精神的守護小老虎半天,縱使它再堅強也抵擋不住生命力的流失,越來越弱。
早上它還能啃食幾口食物,到半上午時,連挪動的力氣也沒有,它仍艱難的舔小老虎的毛,給它餵奶,小老虎睡了,它便趴着靜靜的看孩子,眼裏常常流動晶瑩的水光。
縱使它萬般不舍,也抵擋不住死神的召喚,死亡的陰影也越來越近。
剛出生不到十二小時的小老虎並不知媽媽的生命已快走到盡頭,吃飽後窩在媽媽的肚皮睡覺,睡醒又吃。
冷麵神聽着母虎偶爾發出的哀鳴聲,也越發的不是滋味,卻有無心無力,只期望着兄弟能有所收穫。
等待中,聽到外面隱約傳來踏雪聲響,他望向岩洞之後,一會便見警衛出現在山洞前,身邊空空如也。
出去半天歸來的狄朝海,帶着遺撼回到岩洞,對首長輕輕的搖搖頭,他沒找到哺乳期的母獸。
母虎大約在附近盤踞了很長時間,附近出沒的中大型動物不多,為數不多的動物里更加難以找到正在哺乳的母獸。
首長身體狀況不好,他也不敢把搜索範圍擴得太遠,只在力所能及的安全範圍尋找。
沒有完全成任務,狄朝海心裏也很失落,回岩洞坐在首長身邊,從靠洞壁的地方拖出背包,拿餅乾給首長和自己當午餐。
母虎已快不行了,這個時候他們也沒心情烤肉吃,而且,也不好意思那麼做,跟母虎兩處短短的兩天兩天,他們也有些感情,母虎快撐不住了,他們還在吃肉,也太無情無義。
冷麵神頭腦渾沉沉的,一點胃口也沒有,也吃不出什麼味兒,怕警衛擔心自己身體受不住,努力的吃東西,如嚼蠟似的嚼了兩塊壓縮餅乾便再也吃也不,緩緩側身臥地。
狄朝海吃了幾塊餅乾也沒了食慾,將食物塞回背包,喝了水想去添加柴火,聽到洞外刮來一陣大風,抬頭望了望reads();。
嗷嗚-
母虎也感應到外面的異物,發出一聲示威的嗚哮。
嘩-
北風怒號而動,有光掠過,閃動的光影似閃電般的閃至岩洞前,落地無聲,快得讓人看不清是何物。
唯一神智清醒的男人,全身神經瞬間繃緊,噌的飛身從火堆上掠過閃向岩洞外,也在落地的那一刻,外面晃眼的光芒暗去,一匹小馬立在岩洞外被雪覆蓋着的亂石堆間,馬背上一片火紅耀眼奪目。
「小妹妹?」狄朝海視線落到一片火紅那兒,傻傻的呢喃的一句,如木頭似的釘立於地,一動不能動。
乘坐小天馬背上的曲七月,也閉着眼睛,聽到一聲野獸咆哮也並沒有在意,當聽到男人的呢喃聲,嗖的睜眼。
與此同時,醫生也睜開了眼。
他牢記着小丫頭的話,一路閉着眼睛,路上感覺耳邊風呼呼作響,那風颳面卻並沒有像刀子刮臉那麼疼,也聽到許許多多的嘶吼聲,有些是野獸的嘶吼,有些不知是什麼聲音,有一個時刻他甚至感覺好像跌入千年古墓般,陰森恐怖的讓人毛骨悚然。
當狄木頭那熟悉的聲音入耳,他再也忍不住,嚯的睜眼觀看。
兩人啟眸,小天馬已不再疾奔,正如普通馬兒一樣走向一個岩洞,就着雪光,能看到靠近岩洞口的一個穿迷彩衣服的男人,那長出點胡碴子的人豈不就是他們認識的人麼?
「狄大叔!」
「狄木頭!」
異口同聲的聲音,充滿驚喜。
被聲音一刺激,呆站着的狄朝海好似被電觸得一陣悸動,眼裏爆出狂喜,聲音嘶啞:「首長,首長,小妹妹來了!小妹妹找來了!」
他喜極而泣,帶着從眼眶裏溢出的一片濕跡,以無與倫比的速度掉頭,嗖的跨過火堆,衝到臥地的首長身邊蹲去,想去攙扶起教官。
「丫頭?」本側臥在地,暈暈沉沉迷迷糊糊的冷麵神,猛的撐身坐起來,一邊張望一邊說話:「朝海,我好像聽見小丫頭的聲音了!」
他起身太猛,差點歪倒,狄朝海忙伸手扶住,滿心歡喜:「首長,是小妹妹,小妹妹來了!」
「狄木頭,本少也來了,你怎麼就沒看見我?」看到狄木頭往內跑,聽到兄弟只提及小閨女,根本沒看到自己似的,醫生非常不滿的嚷嚷。
他這麼大個活人,怎麼這麼沒存感?
不開心啊,醫生非常不開心,恨恨的嚷嚷:「小榕沒良心的,爺帶小閨女來找你們了,以後別忘了爺的好。」
聽到煞星大叔熟悉的聲音,曲七月愣了愣,受傷的人是大叔?
因為結界原因,她掐算時算到兩人有傷,算不出究竟是哪個,剛才見到狄大叔也沒想到那一點,現在才恍然記起兩人有沒受傷的那碴兒事情reads();。
狄大叔沒事,受傷的就是大叔,大叔甘願接受警衛照顧保護,只能證明傷得極重極重。
心裏浮上一抹擔心,向岩洞內望去,洞內淡金光,黑色光共存,即有吉祥光,也有陰晦之光。
光芒之主即有人也有動物。
煞星身上的功德光明亮耀眼,煞星星卻暗淡無神,氣運之光里纏糾着一絲淡淡的黑色,分明是陰祟附身。
狄警衛功德光與氣運之光正常。
兩人之後方不遠一隻花斑大貓趴伏在地,身邊有兩團光,一團光芒正旺,一團光芒灰敗,一個代表新生,一個代表死亡。
看一眼,曲七月驚詫得美目圓睜,兩隻大叔和虎相處,了不起!
心頭震撼,視線定格在坐起的男人身上,煞星是俊美的,那面容,那氣度,從來皆是高高在上,貴氣天成,此刻,他俊臉慘白,鳳眸無神,疲憊不堪,怎麼看怎麼的贏弱無力。
她的心,忽的鑽疼了,胸口堵堵的。
狄朝海扶着首長,並沒在意醫生的話,他確實沒有留意到醫生,或者該說看到了也選擇性的忽視了。
施華榕望着岩洞之外,外面光線不錯,一匹小銀馬悠然踏步而至,落步無聲,馬背上被火紅裹着的小人兒只露出一雙眼睛,饒是如此,他知道,那是他的小閨女!
他的小閨女找來了!
他的小閨女不負所望,這麼快便找到了他們!
他的心裏心眼裏只有那個小小的人兒,再也容不其他,心裏滿滿的是甜蜜,還有無盡的悸動與心動。
那種殷殷期盼終成現實的感動,刻骨銘心,自此之後的經年往後,每當回憶這一幕時,他總是會捂着悸動心口,那個小兒啊,就是他心頭的那點硃砂,珍貴至極,萬千榮華也難以比擬一絲半分。
沒人回答自己,等小馬停步,醫生翻身落地,氣騰騰的往岩洞裏沖:「小榕,你還活着沒,活着就吱一聲呀,這麼不聲不響的想嚇爺不成,唉喲,還有隻大貓?天,還有小貓兒?」
之前,他沒有仔細瞧,這會子終於看清岩洞內的人和物,激動的跳了起來:「小閨女,有兩隻小貓哪,好可愛喲,你快來看。」
醫生大叔是個不靠譜的,曲小巫女早領教過他犯二時的忘乎所以的樣子,無力的嘆口氣,自己跳馬,什麼也沒說,翻包摸符,往地面上丟,一邊走一邊念咒語。
傾刻間,天空划過一抹流光。
金童玉童趴在小天馬身上沒動,裏面有血腥味,小天馬也不太喜歡,自己在岩洞外蹦躂。
醫生剛衝進岩洞,本來想沖向母虎的,回頭見小丫頭沒跟進來,站着等,等小傢伙靠近,伸手幫她提起拽地的披風。
母虎並沒有咆哮,動物的感知靈敏,它也感受到小天馬的與眾不同,那雙灰敗的眼睛充滿了希望。
冷麵神看着醫生和小丫頭,眼底溫柔如絲,纏繞回淌,連呼吸也輕微平靜,見兩人越來越近,微微笑了笑,張開雙臂:「丫頭,過來讓我抱抱reads();。」
男人神容疲憊,贏弱無力,那眼神卻滿滿的是期盼還有抑不住的激動。
「哼,有了小閨女就忘了媳婦兒。」醫生忿忿不平的撇嘴,小榕有了小閨女就再也看不見他了,好無情。
狄朝海默默的抽嘴角,他怎麼聞到了酸味兒,醫生,你吃小妹妹的醋,你不想追你的項姑娘了麼?
曲小巫女悶悶的丟個白眼,無比嫌棄,也不忍心讓大叔沒面子,溜溜的溜過去,乖巧的坐到大叔懷裏,滿足他尋求正能量的饑渴之心。
「小閨女兒,我的小閨女!」被裹成棉寶寶的小人兒落來,冷麵神一把摟緊,緊緊的貼在胸口,巴抵在她的小腦袋上,心終於安穩了。
冰寒的氣息侵襲全身,曲七月小身子僵僵的,饒是不想潑人冷水,也忍不住的嘀咕出聲:「大叔啊,你是有多招人嫌,這才二十幾天不見,你又中了小人陰招,陰鬼纏身,邪氣附骨。就算老娘是巫女也擋不住這一波一波的暗招好麼?」
旁聽的兩男人一愣,再之目光直唰唰的望向被施教官緊摟在懷裏的一團兒,太陽穴一突一突的鼓跳,顯示漢子心中的氣憤爆怒。
冷麵神手臂收緊,微微合眸,他不想去想是誰對他不依不饒,不想去想是誰想要他的命,他只想抱抱小閨女。
「小豆芽菜,你說小榕又中了邪法?」狠狠的咽了口水,醫生握拳,恨不得去把那些混帳王八蛋全揪出來撕了,那些傢伙有完沒完?
「嗯,這次比上次還嚴重。陰魂已欺近大叔三尺之內,如果不是大叔有護身護住魂,也不知丟了幾魂幾魄,這會兒我們找到人還得滿世界的幫他找魂魄。按理有我給的護身符,陰魂無法靠近一丈之內,能遙控陰魂逼近至三尺之遠,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曲七月恨得牙根發癢,丟他姥姥全家的,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專搗些破事兒來煩小巫女?
「難怪,我總感覺首長身邊有股子陰森森的風,原來真是陰風。」狄朝海恍然大悟,他也不知哪股子陰風是哪天出現的,反正莫明其妙就感覺陰森,讓人十分不喜。
「沒事,有我們小丫頭在,一定把欺負小榕的歪門邪道之術拍飛。」醫生的心情在驚喜震怒之中走了一回趨歸平靜,解背包,找東西。
「小榕,傷在哪,我看看傷勢如何。」他不用看也能猜到小榕的傷勢必定十分嚴重。
狄朝海讓開位置,正想幫首長掀衣服,伏的母虎四腳突的抽動,發出一聲悲鳴。
低沉的鳴叫,悲切淒涼。
四人望向母虎,母虎見人望來,吃力的抬頭,似乎想要站起來,卻無能無力,嗚咽着,艱難的扭頭,輕輕的用嘴銜出伏在肚皮的小虎放在面前,舔了幾口,用嘴在後面推小傢伙,將它推向四個人類的方向。
另一個死去的小虎,母虎也沒有丟棄,同樣把它放在肚皮底,不過,這刻它只叼出了活着的那個孩子。
小老虎離開溫暖的懷抱,感覺不適應,拱着頭往回爬reads();。
母虎眼眶濕潤,不依不饒的用嘴把孩子往前送。
曲七月心臟一顫,眼裏泛酸,母虎想把孩子託付給她們!
她明白,冷麵神醫生狄警衛也明白,心裏發酸,眼窩一陣陣的發熱,喉嚨似卡住了般,難受的緊。
「小妹妹,你看看那隻母虎還能撐多久?」狄朝海有些不忍心看母虎臨終託孤的動作,垂眸子。
「命絕之時就在眼前,誰也救不了它。」曲七月仰頭,吞回淚意,拍拍箍在腰間的手,示意鬆開。
施華榕縱是不舍,也一點一點的鬆開雙臂,目光眷戀,纏綿,還有一絲絲髮自內心的感動。
腰上的禁箍鬆開,曲七月站起來,脫手套,慢慢走向母虎,眼底的濕意越來越濃郁。
母虎看到人類走來,吃力的抬頭,嗚咽一聲又伏,舔自己的孩子,眼角一串水線滑,濕了毛髮。
小老虎挪動着爬到母虎巴底取暖。
三個大男人默默的看着,看小姑娘走近母虎身邊。
曲七月蹲身,伸手摸摸母虎的頭,它毛髮光滑如綢緞,它溫順如貓的任人撫摸,望着孩子的眼神濃濃的不舍。
她摸了幾,抱起小虎放到它肚皮底,讓小傢伙含着它媽媽的奶頭,母虎扭過頭,溫柔的看着孩子吃奶,舔孩子的小屁屁。
放好小虎,曲七月盤膝坐在母虎前方,從背包里翻出只小銅鈴系手指,摸出一張符捏在手指間,清聲淺唱:「南無阿彌多婆夜……」
往生經文唱起,聲聲帶着和平的力量;銅鈴的叮響,一聲又一聲,鈴聲伴隨着經唱聲,悠悠蕩蕩。
母虎深情的回神一眼吟唱經文的人類,扭頭繼續舔吻小老虎,動作越來越慢,在第四遍往生經念到大半時,它安詳的閉上眼睛。
它的身體慢慢僵硬,小老虎吸着吸着吸不出母乳,嗚嗚咽咽的拱動幾,縮成一團窩在媽媽的肚皮底繼續睡覺。
九遍往生經念完,曲七月收起銅鈴,焚燒指間捏着的符,摸摸母虎,已經完全僵冷,再無一絲餘溫,小虎太小,沒有母親的體溫溫暖,不安的拱動。
曲小巫女解開背包掛在肩上,鬆開衣扣,俯身抱起小小的一團放懷裏用衣服兜好,再用披風包裹。
三漢子目迎小姑娘歸來,讓她坐火堆邊,冷麵神把小丫頭圈抱在臂彎里,眼神柔和如水。
好半晌無人說話。
良久,醫生才打破沉寂,要幫發小看傷勢,當掀開衣服,看到那半背的青腫,面色十分難看:「這是被什麼東西所傷?肌肉已壞死,必須要進行手術,這裏條件不允許,最好馬上離開。」
「這個地方進來容易些,離開難,想要出去至少要明天天亮後。」曲七月抱托着懷裏的小老虎,一邊解釋情況一邊挪挪身,探頭一看煞星後背的傷,被那片烏黑的顏色給嚇得倒吸了一口氣,差點不能呼吸。
「丫頭,沒事兒,不怕reads();。」男人聲音鎮定。
「非要等明天?」狄朝海心揪得死緊。
「是。這個地方不是普通的結界,還是很古老的一個古陣,即有結界之力,還有陣法之力,它運行不知多少年還能自然運轉,沒人能破它,只能等它運轉到一定時刻,找到生門位置出去,要不然出不去的。」
三男人目瞪口呆,這是異術之力,太神奇,也太詭異,讓人嚮往,也讓人感到恐怖。
「大叔的傷是邪物所致,邪氣入肉入骨,邪氣作亂,吞噬大叔精神,讓人懨懨無力,目前無法手術可以先袪邪,這邪氣至少要七天才能從骨子裏拔除。準備東西,我先幫大叔驅驅邪,大叔你撐一撐,撐回燕京再手術,如果可以最好在軍區大院家裏手術,醫院那種地方陰氣太重,在背後作亂的人最容易有機可乘,大叔的家裏有我的大碟磲,還有我畫牆上的符法,陰氣陰祟之物無法靠近。」
「我知道怎麼做了。」醫生沉思,心裏有數了,在軍區大院做手術也不是難事,用無菌手術室就可以。
曲小巫女指揮狄大叔和醫生大叔找東西,畫了符水給煞星喝,再從後背傷口部分驅邪一回。
人逢喜事精神爽,煞星見到小閨女心情大好,精神力也回復不少,喝了符水驅走部分邪氣,鳳眸重現絲絲神光。
忙活一場,坐在煞星懷裏的小姑娘,抱着呼呼大睡的小老虎,一臉討好的蹭蹭煞星:「大叔,我要養着這隻小傢伙,你幫搞定收養手續好不好?」
「小妹妹,你要養小老虎當寵物?」
「小丫頭,你想當奶媽?」
兩隻漢子驚悚了。
「好!」冷麵神看着懷裏揚起的俏麗的笑臉,眉眼間籠着化不開的寵溺之色,聲音柔和如玉,小閨女想收養只寵物寶寶,就由着她吧。
狄警衛和醫生面面相覷,真要養老虎咩?
曲七月瞬間樂翻,仰頭,「啵」的在煞星的俊面上啃了一口,笑得小嘴咧開,口水四濺:「大叔好人,耐你喲!」
別人養貓養小狗,小巫女養只小老虎,別人溜狗,小巫女溜老虎,那是多幸福的生活。
試想,老虎不僅漂亮,長大還能當坐騎,騎着老虎去溜達,這是多麼拉風的溜街方式。
想像溜寵物的轟動場面,曲小巫女心裏那叫個美呀,百花開放,萬里飄香,美不勝收,妥妥的美死了。
聽到那句「愛你喲」,冷麵神心裏柔軟的一塌糊塗,手臂收緊,摟着笑得醉眼朦朧的小丫頭,一時只覺滿心芳菲。
小丫頭喜歡,莫說想養只小老虎,就是想養只獅子,他也會想辦法給她捉來養着。
至於小丫頭要如何養,他不擔心,他的小閨女天賦異稟,能斬蛟之力,驅神喚鬼皆不在話,他敢賭,小丫頭能不費吹灰之力馴服老虎。
煞星同意了,另兩漢子沒有半點異議,他們覺得吧,如果小姑娘有喜歡做的事才可能長久的留在燕京,如果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指不定哪天呆膩了就會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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