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垂柳紫陌洛城東,總是當時攜手處,游遍芳叢。幾百年趙宋詞人一首小詞,描盡惜春之心,也間接的繪出洛城之繁華。
數百年後的洛城,拔地高樓代替了曾經的紅牆青瓦,四個輪子的鐵疙瘩代替了小轎牛馬車,繁華之盛景,尤勝詞人所生年代不知多少倍。
在個盛夏之傍晚,夕陽落山歸海,百鳥宿歇,昏昏暮色浸染了洛城的大街小巷,白日裏怕太陽不敢出門的人們,紛紛外出散步,城市寧靜而又熱鬧。
施教官等人坐的吉普車,慢悠悠的駛在洛城市內的道路上,任別的司機急三火四,他們不急不忙。
曲小巫女靠着坐椅,頭歪在小鸚鵡肩膀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着小金子的耳朵,一邊看窗外的風景。
狄大警衛仍然是司機,副座是候小道士,施教官在小丫頭右手側,以手臂塞她後頸,免得巔波時她撞上坐椅會撞得頭昏眼花。
警員們的車沒有跟來,為了不打撓教官大人陪小妹妹玩耍的好心情,天狼的漢子們聰明的讓警員們趕緊收工回家。
夜長夢多,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天狼團來的八人當中有六人帶青銅箱子抄另一條路去機場趕飛機護送箱子回京。
如今,只就餘下兩輛吉普車。
前面領路的吉普車,在城裏拐了幾條路,駛至一條街,在停車區停下,冷麵神幾個也一起下車,一群人開進一間本土特色菜館店面,找到一張桌子坐下,那位豫州籍的天狼帥青年,扯着標準的地方音給吼了一嗓子,招來掌柜的。
掌柜的樂巔樂巔的跑到桌面,問客人們想吃什麼,漢子說了一句「等等」,讓小姑娘點好吃的。
曲小巫女拿着桌子上的那名冊單子,張口報:「鍋貼,不翻湯、燙麵角,槳麵條、雞蛋灌餅……魚躍龍門,羊肉泡饃。」
小姑娘巴啦巴啦念了一串兒,將菜單遞給小鸚鵡。
掌柜的聽小姑娘念,心裏怪無語的:小姑娘喂,你乾脆直接說將菜單上有的全來一樣不就行了?
簡千金一本正經的拿到菜單,也點將起來:「鍋貼,不翻湯、燙麵角,槳麵條、雞蛋灌餅……魚躍龍門,羊肉泡饃。」
好吧,她直接把小夥伴點的重複了一遍。
然後,簡姑娘將菜單遞給猴哥,猴哥一瞅,也巴啦巴啦的將小鸚鵡同志念過的重複一遍。
他佔了一遍,將菜單交給身邊的天狼漢子,天狼漢子將單子遞給教官大人,美教官看一遍,比金玉碎裂還悅耳的聲音徐徐而響:「羊肉泡饃,鯉魚躍龍門……不翻湯,鍋貼。」
小鸚鵡笑得肚子快抽筋,教官,你這樣真好嗎?
掌柜:「……」,後面這位美得不人的帥哥,只是將前面三位說的給倒着來了一遍而已,內容跟前面的還是一樣好嗎?
施教官佔了一遍,將單子遞給身邊的兄弟,狄朝海嘴角抽搐一下,其實不忍心再為難掌柜的,將單子遞給本土籍的兄弟,帥青年操着本地音:「剛才四位點的來四份,再來三份羊肉泡饃,鍋貼,燙麵角和雞蛋灌餅各來一份。就這些。」
掌柜終於露出笑容,喜滋滋的去後面吩咐師父們照客人點的單子整吃的。
曲小巫女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瞅瞅另三位帥大叔:「帥大叔們,你們只點那麼幾樣,夠嗎?」
「夠的。」漢子們肯定的點頭,就算他們點的不夠,不是還有小姑娘幾個點的嗎?他們不認為小姑娘能吃得了那麼多。
很多吃的是早做好的,一會兒就來,燙麵角、雞蛋灌餅,鍋貼,一樣一樣的端上來,一共是五份。
當它們一一上桌,兩小姑娘默默的冷汗了,人家真的很有業界良心,東西份量那叫個足,按量算,一個人吃一份鍋貼就就差不多飽了。
「好在大叔有個好胃,應該能吃完。」看着那佔了三分之一張桌的大盤子,小巫女抹了抹把額頭,無比慶幸身邊有隻大胃王。
天狼的漢子們望着小姑娘樂,現在知道他們為什麼只各要一份泡饃,其他的只點一份了吧?
面燙之類的,也是早做好,客人需要配置就成,前三樣上桌,緊接着羊肉泡饃,槳麵條不翻湯等一一上桌。
曲小巫女看着那碗羊肉包藏,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來,好大一碗啊,那是真正的海碗,滿滿一大碗兒,羊肉,饃,每樣用料十足。
「咕咚-」小姑娘艱難的咽了口水,這簡直是要嚇死人的節奏。
桌子已堆滿,不得不把鍋貼和燙麵角倒在一個大盤裏,最後上來的是鯉魚,大大的魚,尾巴上翹,像要飛躍。
實在沒地方放,老闆跑去拿來向個火鍋用的支架,盤上堆盤,勉強把所有盤碟安放於桌。
猴哥和小鸚鵡都不說話了,特麼的,他們剛才只是逗個趣,沒想到會這樣,這份量,他們點的讓他們吃,撐死也吃不完。
沒知識不可怕,就怕沒見識,他們並不怎麼了解洛城,見識太少,所以不知道洛城人們的業界良心是如此的好
老闆應客人要求,又去拿一隻空盤一隻碗,交給狄大警衛。
小老虎饞得直流口水,兩隻腳趴桌面上。
曲七月每一樣夾給他嘗,但凡他吃的,夾幾個放盤子裏,放腿上,讓小金子慢慢吃。
小金子把屁股坐在小鸚鵡腿上,趴着啃東西。
冷麵神拿過碗,從大碗裏勻出一些羊肉和饃,讓小閨女試着吃,哪樣好吃多吃點,不好吃的就不要了。
大家看小姑娘動了筷子,一起開吃,天狼的兩帥青年,邊吃邊朝小姑娘笑,那笑容特別的晃眼,特別的明亮。
被震撼到了小巫女,埋頭苦幹,跟食物做鬥爭。
在施教官陪小閨女吃地方小吃的當兒,燕京,宋先生也的病房也迎來幫他送晚飯的幾人。
宋先生性命無大礙,然,皮膚全燒焦,一直沒出院,只從危險病房轉入特護病房。
幫宋先生的是他妹夫馮健以及陳樹義父子兩人,幫他提來了營養晚餐。
馮健問候過大舅哥,先離開,陳家樹義父子陪宋先生用餐,等他吃完,又喝他了茶,姜瞻先去門口守着。
沒了外人,又不用擔心有人進來,宋先生看着陳部長,露在繃帶外的眉頭微蹙:「大汗,遇到了什麼難事?」
「瞻下周要離京工作了。」陳樹義有幾分煩惱的說出原因。
「這是好事。雄鷹就該博擊長空,瞻是草原雄鷹,該學着飛了。」宋先生感到欣慰,大汗的孩子,長大成年,是該去適應社會,將來才能繼承祖業,光復蒙族。
「瞻要去滬,順利的過了各種考核,下周報道。」陳樹義苦笑的說出孩子的工作地點,滬城那邊,他們的人脈圈不廣。
「瞻高瞻遠矚,挑對了地方,大汗試想,龍華近代幾任元首,哪任沒在滬城任職?滬城,是進軍官場高層的跳點,能在滬城干出業績的人,等於為爬到高位鋪開了一條金光大道,以後來的工作只會事半功倍。」
陳樹義心裏有幾分歡喜,同樣也擔憂:「我擔心,他在那邊被打壓,不在我們勢之所及,別人必定不會給瞻出頭的機會。」
「滬城沒我們的人脈,有姜家的人脈,不是麼?」宋先生語氣輕快,姜家,怎麼能容許他們的外孫默默無聞,必定會傾盡力量為瞻打開人脈圈,助他上青雲。
陳樹義何曾不知,只是兒行千里父擔憂,唯恐他受委屈,兒子,是寄託了蒙族的希望,承擔着復業大任。
宋先生勸解陳部長,讓他放手別放,一切交由姜家去操心。陳樹義被勸解開了,心裏也沒那麼擔憂,談話快結束時,他又記起一茬事兒:「宋先生,那個人帶着那個孩子去了豫州。」
「豫州?」宋先生語氣微微一頓,又接着問:「可知是什麼事兒?預定的公差路線還是臨時行動?」
「並非預定行程,應是臨時行動,飛機路線是豫州洛城。」
「洛城啊,你們就當不知道,以免露出痕跡。」宋先生不放心的囑咐一句,或許,他必須得先出院了。
陳樹義自然知曉不能查探那人的一舉一動,只知曉大致行程即可,兩人又談了一陣話,陳樹義帶兒子告辭。
施教官等晚餐吃得特歡脫,從天還沒黑,一直吃到夜幕籠罩大地。
就算放開肚皮吃,曲小巫女也只吃了小半碗羊肉饃,小半碗槳成條,燙麵角,雞蛋灌餅、鍋貼各各吃兩個,吃了一個鯉魚頭,喝點不翻湯,還有羊肉湯,孜然羊肉卷餅,焦炸丸子、粉蒸肉幾樣,她只嘗了嘗,實在沒肚子角角可裝它們。
她吃飽了,看着別人吃,一邊餵小金子,兩小朋友也藏在姐姐面前,和小金子一起歡快的啃,在別人看來,小姑娘只是在餵她的小寵物,實則有三分之二進了小式神的肚子裏。
小老虎也挺給姐姐面子,大吃特吃,努力的把姐姐吃不了的份子往肚子裏裝,吃到實在吃不了,舔舔嘴,滿足得不得了。
小鸚鵡再怎麼努力,也沒吃完她所點的那份量,猴哥也努力,終歸是夢想很偉大,肚子很窄少,容積有限。
天四位成員很給力,大口吃饃,大口喝湯,豪爽萬分,豪情萬丈的一頓掃蕩,終於沒浪費多少,只有湯沒喝完,其他的全乾掉了。
曲小巫女又忍不住摸大叔的肚子,好吧,還是沒什麼鼓起來,摸摸自己的,再摸摸小鸚鵡,肚子鼓成小鼓,就連小金子也吃得肚皮滾圓滾圓的。
被小丫頭摸了幾下肚皮,冷麵神幸福的不要不要的,唇角微微上翹,春心蕩漾,如果不是在外面,他一定會將小丫頭抱起來放懷裏,啃她的小嘴巴。
夜幕降臨,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店裏的客人也增多,為了不佔人家的桌子,一行人趕緊讓位,曲小巫女不知道一頓飯花了多少大洋,她走在前面,是帥大叔們結帳,順便還打包一份鍋貼等餅子,聽說當夜宵的。
夜晚的空氣,微微的有點熱,卻不太炙人,街上燈火通明,行人嘻戲散步,整座城市繁榮昌盛,人氣興旺。
剛吃飽,小巫女不想走,冷麵神又想拐她去逛夜市,軟纏硬磨的以哄她消食為名,背她慢慢散步。
施教官對街小姑娘,從來是秀寵愛的,讓猴哥默默的哭昏,嗚,為毛沒人那麼疼他?他不要有美女也背着他散步什麼的,只求有美女夜夜暖床度。
見多不怪,簡千金見慣施教官寵小巫婆寵上天的行為,也就習慣了。
狄朝海跟在首長身邊,暗中留意行人,另兩位青年也不遠不近的跟着,每每聽到行人看到背着小姑娘的教官大人發出的讚嘆,青年表示很驕傲,他們團才是好男人啊,他們是好男人的團員兄弟。
有人做初一,有人做十五,施教官一個大男人背着個女孩子光明正大的漫步不嫌丟人,許多愛老婆愛女朋友的男人,也有樣學樣,背背老婆和女朋友。
於是,街上常常能見到一個男人背着女人的場景,畫面很美麗,這個夜晚,那條街,無端的變得特別的溫馨浪漫。
夜晚來臨,街市熱鬧繁華,工地上則靜悄悄的,若是幾前天,工人們輪翻開工,晚上也加班,要到十二點,今天工人們得到通知說暫時放假幾天,不用上班,因此,工地內出奇的安靜。
工地內也沒開燈,就着地面反射到天空的燈光的映照,依稀而看見點挖機等工具的輪廊。
就在那般昏黑里,一個人從堅起的擋板外,翻進了工地內,沒有照明,黑燈瞎火之下摸到了工地施工的地下工場。
那人穿帶帽兜的衣服,悄無聲息的下到深限地面的凹場工地,四處轉悠,剛轉悠一圈,驀地,黑暗中傳來一聲震天大吼:「吼—」
吼聲震魂,帶起陰風狂舞。
帽兜人驚得打了個冷凜,仰頭而望,黑暗裏,一隻兇猛的鬼臉藏獒從凹坑的地地表面一躍而下,那鬼眼明晃晃的刺人眼。
帽兜人身形一扭,如風旋動,從斜坡跑出凹地,向工地外狂奔而去,那速度,如幽似魅。
鬼臉藏獒晃身在後窮追不捨。
與此同時,陪小夥伴逛街的猴哥,突的站住,停了一秒,身形一躥化為風一下去了十幾米,留給大家一句簡短的話:「你們慢慢狂,我有事先行一步。」
候小道士啟用風符助力,如飛而去,讓溫馨的氣氛就此中斷,漢子們也知曉必定是有什麼靈異事,所以小道長趕去查看。
趴大叔背上的曲小巫女,默默的嘟嘴,最討厭有人打撓她的雅興了!
呃……
簡千金摸摸鼻子,這畫風變得太快,她感覺有點不太真實。
狄朝海和兩青年站到了教官前後,冷麵神的眉峰微擰,心裏勃然大怒,哪個該死的又冒出來作死?
男人心情相當黑暗,他好不容易陪小媳婦逛逛街,小閨女也好不容易心情不錯,作死的又冒出,影響他們的行程,簡直讓人火大。
他剛想問小閨女的意思,小丫頭拍拍他的肩:「大叔,放我下去。」
美教官依言,蹲身將小丫頭放下地,怕她站着太累,用手臂攬着她,讓她靠自己懷裏。
窩姐姐脖子上的小老虎,不太喜歡挨煞星太近,縮成一團。
腳跳實地,曲七月曲指掐算,推算一回,知道事出何方,摸出兩張符塞褲腿內,將小金子塞給小鸚鵡:「你們想逛就繼續逛街,不想逛找地方住下,把地址發給我,我會找到你們的。」
冷麵神本想要跟着,小丫頭一躥而出,撒腿就跑了,他凝視遙望,看着那幽影似的背影如風般在人群朝里晃動,直至最後再不可見,收回目光,轉身回走:「回酒店。」
狄朝海幾個也只看小姑娘躥出去的那一瞬,再之再也找不着小姑娘的影子。
心情不郁,冰山軍神的氣息也變得冷漠,小丫頭不讓他們跟着,他們還是回去吧。
狄朝海幾人忙忙跟上,心裏也恨死那不知從哪冒出的事兒,祈禱候小道士把它滅了,最好轟得連渣都不留最好。
曲小巫女展開飛毛腿,狂跑,她所經之處,人們還沒反應過來,她已遠去,就算撞了誰一下,人們也以為是風撞的。
金童玉童跟着姐姐呼呼飄飛,興奮的得不得了,打怪什麼的,最好玩是不是?
候士林拋下眾人,依着契約之感,追趕自己的鬼臉藏獒,在城中跑了半圈,聽到貓頭鷹提醒,趕緊站住,扭頭一看,小夥伴果然追來了!
已跑到了一條深幽的暗街里,只有居民家的窗子有燈光,黑漆漆的,若誰走在路上,從哪兒躥出個人,必能把人嚇一跳。
他怕嚇到小夥伴,亮起手電等她,就見幽靈似的一抹人影由遠及近,如疾風掠影,呼忽着躥來,再一閃動,人已到面前。
「小夥伴,你的存在就是打擊我的。我的心碎成了片片。」看到一個急剎車剎住的小夥伴,候士林作西子捧心狀。
「猴哥,你的玻璃心好容易碎。」呼出口氣,曲七月鄙視猴哥,一把拽起他,撒腿又跑:「南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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