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誰才是黃雀
曹皇后的視線在張德海身上稍作停留,就漫不經心的轉移開了!
這老小子什麼時候跟太子走的近的,竟沒有人發現。》し如果不是今兒早上她特意注意春紅閣的動靜,也發現不了皇上的身邊竟然藏着這樣一條大魚!隱藏的可夠深的!沒想到在皇上和長公主離開後,倒是他張德海直接打發人往東宮遞了消息。
曹皇后有些不明白張德海的心思。在皇上身邊,只要他忠心耿耿,那就是第一貼心人,誰也不能取代他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可他偏偏背後投了太子,卻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太子能比如今的皇上對他更好!這不是做夢嗎。做太監做到他這個份上,就算到頂了!他有冒險的必要嗎。他憑什麼認定太子一定就能取而代之。即便太子成功,他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她把玩着手裏的粥碗,好似能多看出一朵花來。
泰安帝沒發現皇后的異樣,他三兩口的把碗裏的粥灌進肚子裏,隨意的抹了一把嘴,吩咐道,「去御書房!」
張德海應了一聲,才揚聲喊道,「皇上起駕!」
曹皇后放下碗,站起身來,「恭送皇上!」
張德海沒有一點遲疑的起身,似乎是一點也沒發現皇后的視線,躬身跟着泰安帝出去了。
曹皇后的嘴角隱晦的勾起,這個宮裏的人,越來越有意思了!她真的很想知道,面具的背後,都是一副什麼嘴臉。
御書房裏。
泰安帝與瑞親王相對而坐。兩人都沉着臉,皺着眉,相對沉默良久,泰安帝才道,「這麼說,如今進宮的人,都是皇子和宗室,大臣一個也沒有。」
瑞親王皺眉點頭,「這些大人們,平時也不是鐵板一塊,怎麼遇上這事,反倒一致了!沒道理啊!要說是這背後沒人,也說不過去。」
「皇叔認為這背後的人是誰。」泰安帝面色平靜,語氣有些冷冽。
「前朝餘孽起的頭!這一點毋庸置疑。可這渾水摸魚的只怕也不少。」瑞親王給泰安帝斟了一杯茶遞過去,「畢竟前朝的勢力經過幾次清洗,留下的恐怕不多了。如今啟用的都是暗藏了幾十年的釘子。咱們這次再拔一次,就留不下什麼了。能把這些耗子逮乾淨,也算是收穫吧。那麼問題就來了,能煽動利用朝臣,一般的勢力可做不到。這些朝臣,尤其是那些勛貴,可能不需要什麼手段拉攏,因為他們本身就不是什麼忠心可靠的人,哪一個不是小心思一堆。只要聽到風聲,自己就會迫不及待的蹦躂。可除了勛貴,其他的大臣那,如果沒有強有力的人物領頭和暗示,怕是起不到作用的。在文臣中,能有這樣影響力的,想必皇上心裏有數。」
「皇叔是暗指杜家!」泰安帝挑眉問道。
「在文臣中,杜家的影響力非同小可!若說是杜家不知情,我是不信的。」瑞親王沉吟道。即便不是謀劃者,也是想趁火打劫的一類人。不管哪一種,不臣之心已經顯露無疑。
泰安帝點點頭,「皇叔沒有想過蕭家嗎。」
「蕭雲峰!」瑞親王嘆了一口氣,「想過啊!怎麼能不想呢!不過可能性不大!蕭家在文臣中,沒什麼勢力可用!邊城雖然經營的不錯,可如今還沒有滲透進京城。所以,從能力上,蕭家就被排除了。再有一個,他們若是想算計,也就犯不着半夜三更的送消息。只要耐心的等到學子們出了考場,把事情鬧出來,咱們就是再想找塊遮羞布也不能了。他完全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既然沒有那麼做,那麼暫時可以認定蕭家沒有多餘的心思。」
泰安帝不置可否,他點點頭,撇開蕭家的事情不談,他沉聲道,「這次的事情,不能再提前朝了。杜家倒是一個不錯的藉口!」
瑞親王瞭然的點點頭,「杜家早有不臣之心,皇上也不必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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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寧侯府。書房。
「你說什麼!」蕭雲峰放下手裏的書,吃驚的問蕭大。
「皇上下旨,右相杜中良勾結帝師平子謙,把持科舉,煽動人心。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現已經派瑞親王查辦。」蕭大回道,「只怕如今瑞親王已經帶兵圍了杜家,全家老少,脫不了牢獄之災,能不能保住命,也很難說。」
「我知道了。」蕭雲峰揮揮手,讓蕭大下去。他要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才行。他為了避嫌,就沒打算從杜家下手。可如今杜家出事,第一個想到的,只怕也是蕭家出手了。畢竟消息是鄭青鸞帶出來的。蕭家脫不了干係。可是天地良心,他拉下水的人,都是些本身就不怎麼幹淨的人。杜家是他為了避嫌,特意繞過去的。沒想到,皇上還是第一個拿杜家下手!
不管杜家該不該死,僅憑蕭家和杜家的恩怨,人們難免會先入為主。覺得蕭家是為了私怨,刻意構陷!那麼蕭家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
真是豈有此理!
皇上真是好算計!想讓蕭家背上這個黑鍋,做夢!
蕭雲峰站起身,正要出去,就見鄭青鸞裹着披風,走了進來。
他收斂臉上的神色,問道,「怎麼把你也驚動了。好好養着就是了。」
鄭青鸞坐到榻上,「事情我都聽說了!」
她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蕭雲峰也坐,「皇上也是個狠人!其實,自皇上登基以來,杜家對皇上還是不錯的。雖然杜家有些權力過大,但比起勛貴的危害來說,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文人嘛!想收繳權力的時候,也就是兩道旨意的事情。所以,皇上一直容忍杜家,也是出於這一方面的考慮。只要不危及皇權,都不是大事!這次,皇上能狠得下,讓杜家為前朝餘孽背黑鍋,也是下了狠心的。畢竟平子謙給皇上蓋上了『失德』的戳,再跟前朝聯繫起來,就顯得太敏感了。還不如鬧出幾個反賊出來,幫皇上洗清名聲要緊。既然有反賊,那就必然會抹黑!抹黑了皇上,反賊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可以說,皇上這一手玩的漂亮!他沒有辯解,也不需辯解,只要抓住反賊,證據確鑿,定下罪名。剩下的事情,就都順理成章了。人總是有定式的思維模式的!這跟平子謙利用考題引導考生的思維如出一轍。不愧是師生,這手段,頗有些相似之處呢。」鄭青鸞失笑道。
「這點我也明白。可杜家出事,太過突然。人家只會以為蕭家在朝杜家復仇!」蕭雲峰冷笑道,「讓杜家替前朝餘孽背黑鍋,是為了洗清他這個皇帝的名聲。再讓蕭家為他這個皇帝背黑鍋,為的是以後!等事情過去了,蕭家就成了陷害忠良蒙蔽聖聽的奸臣!畢竟考場裏的消息是從蕭家傳遞出去的。從頭至尾,只有他是純潔的,是無辜的,是陽春白雪一般的聖人!」
「杜家原本就不是好人,所以皇上拉了杜家背黑鍋,杜家也說不上冤枉。反正杜家已經做大,在皇上眼裏,遲早是要收拾的,什麼時候,以什麼罪名收拾,沒那麼重要。這時候恰好需要一個勢力足夠大,說他想謀反大家都不覺得驚奇,很容易接受的一個人,杜相符合要求,當然順理成章就被皇上推了出來。」鄭青鸞笑道,「你也別覺得委屈,因為咱們確實存了不臣之心。也確實陷害了別人,哪怕不是杜家呢。這世上的道理,從來都不是只站在一方的。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不就應了這句話,報應來的可真快!」
蕭雲峰面上自嘲的一笑,心裏卻暗驚,這世上的事,果然有因果循環嗎。
拋開這些思緒,蕭雲峰皺眉問,「我現在比較好奇的是,誰把視線引向了杜家,順帶的把咱們也給坑了。」
鄭青鸞苦笑一下,能處心積慮報復杜家的,除了蕭雲峰,就剩下披着太子外衣的蕭鵬飛了!她朝蕭雲峰伸出大拇指示意。
「大皇子——太子!」蕭雲峰滿臉的不可置信,「為什麼啊!他們無怨無仇的!我聽說,杜家還想送女兒到東宮伺候呢。可見他們對太子還是存着交好的心思的。太子想操縱朝堂,離開杜家也不行。他犯得着這麼做嗎。道理上說不通啊!」
鄭青鸞能說這是因為你爹他老人家大概做夢都想把蕭家的敵人拉入阿鼻地獄!他是從地獄中轉了一圈的人,心中的執念只怕根深蒂固。跟杜家虛以逶迤,打死他也做不到的。與其這樣,還不如乾脆直接打倒。至於說牽扯蕭家的事,在他心裏,就不是事。蕭家本就應該出手,不是嗎!有人出手,蕭家應該感激才對!區區名聲,跟仇恨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這些話,她是不能說。於是含糊道,「想讓杜家配合太子,那麼太子一定得付出相應的代價。若是太子不樂意,杜家就不是助力,而是絆腳石。對付絆腳石,唯一的做法就是一腳踢開它。這大概就是太子的想法吧。」
蕭雲峰點點頭,也只能這麼解釋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躲在背後的黃雀,如今才看明白,這幾方勢力錯綜複雜,誰都想當那隻黃雀。
如今比的,就是誰更棋高一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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