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新龍一看秦俊鳥怒氣沖沖地走進來,自知理虧,只好放開蘇秋月。
秦俊鳥目光冷厲地盯着着蔣新龍,雙拳緊握,骨節發出「咯」「咯」的響聲,秦俊鳥恨不得一拳頭把蔣新龍打個滿臉花,可是當着蘇秋月的面,他又不好發作,只能強忍着怒火。
秦俊鳥給蘇秋月解了圍,蘇秋月不僅不領情,反而有些不高興地說:「你來幹什麼,你剛才是不是在偷聽我們說話。」
秦俊鳥承認說:「我剛才是偷聽你說話了,可是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擔心你,怕你出什麼意外。」
蘇秋月板着臉,冷冷地說:「我一個大活人能出啥意外,你以後少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讓人心裏覺得噁心。」
秦俊鳥連忙解釋說:「秋月,我這可是都為你好,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
蘇秋月瞪起一雙杏眼,逼視着秦俊鳥說:「好人心?你的心是好的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是怎麼想的,我早就把你們這些男人給看透了。」
秦俊鳥一臉無可奈何地說:「秋月,我不管你心裏咋想,反正我問心無愧。」
蘇秋月不再搭理秦俊鳥和蔣新龍,轉身向家裏走去。
蔣新龍隨即跟上去,死皮賴臉地說:「秋月,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你一直都沒有忘了我,我不會就這麼放棄你的,我一定要讓你回心轉意。」
蘇秋月頭也不回,就跟沒聽到蔣新龍說的話一樣。
秦俊鳥狠狠地瞪了蔣新龍幾眼,恨不得拿大糞把他的嘴給堵上。
蘇秋月回到家裏後,一頭扎進了自己沒結婚時住的房間,然後把房門一關,一個人在裏面生悶氣。
秦俊鳥沒有去觸她的霉頭,他直接去了廚房幫蘇秋月她媽打打下手,幹些切菜和面的活計。
蔣新龍雖然熱臉貼了蘇秋月的冷屁股,不過他的臉皮還是夠厚的,硬是賴着不走,他拎着一大堆的補品走進廚房,笑着說:「嬸子,你還認識我不,我是新龍啊,我來看你老人家了。」
蘇秋月她媽一看是蔣新龍,把臉一沉,沒好氣地說:「你還來我家幹啥,趕緊給我出去,要不我可要放狗了。」
蔣新龍尷尬地說:「嬸子,你別放狗啊,我知道我以前有不對的地方,我今天來就是向你和顯奎叔賠罪的,當初是我不對,我不該腦子一熱就扔下秋月一個人走了。」
蘇秋月她媽冷哼了一聲,說:「你現在說這些話已經晚了,秋月已經結婚了,你以後別再來找她了。」
蔣新龍還是不甘心就這麼走了,他說:「嬸子,原先我家裏窮,我怕我娶了秋月會委屈她,所以我才去南方掙錢的,現在我有錢了,你看。」
蔣新龍一邊說着一邊從上衣兜里掏出了厚厚的一疊面值百元的鈔票,看樣子得有個兩三萬塊錢。
蘇秋月她媽看了看蔣新龍手裏的錢,冷笑着說:「你有錢咋了,我們不稀罕,你快點走吧,別在我眼前晃悠,我看着心煩。」
蔣新龍有些喪氣地把錢收起來,拎着那些補品就要往外走,這時蘇秋月她爸蘇顯奎趕集回來走到了門口,正好迎面看到蔣新龍。
蔣新龍一看是蘇顯奎,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說:「顯奎叔,你回來了。」
蘇顯奎看到蔣新龍後先是一愣,隨後馬上認出他來,蘇顯奎橫眉怒目地說:「蔣新龍,你來我家幹啥,你馬上給我出去。」
蔣新龍把那一大堆補品遞到蘇顯奎的面前,說:「顯奎叔,我是來看你老人家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你老無論如何都得收下。」
蘇顯奎看着蔣新龍手裏拿的那些補品,臉色馬上緩和了下來,說:「秋月已經嫁人了,你現在來,晚了。」
蔣新龍一看蘇顯奎的態度有所轉變,心裏有了底,他說:「顯奎叔,我今天來沒別的意思,我就是來看看你和我嬸子,還有秋林哥。以前你們對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呢,現在我掙到錢了,所以想好好地報答你們一下。」
蘇顯奎一聽到蔣新龍說掙到錢了,眼睛馬上一亮,乾咳了幾聲,說:「你還能記得我們,說明你小子還有良心,這些東西我就收下了,你就算是再有不對的地方,我這個做老人的也不能跟你這個小輩計較不是。」
蔣新龍一看蘇顯奎把東西收下了,眼珠子轉了轉,從衣服兜里又把那疊錢陶了出來,送到蘇顯奎的面前,說:「顯奎叔,我這次來的匆忙,沒給你買啥好東西,這點兒錢是我孝敬你老的。」
蘇顯奎看着蔣新龍手裏的錢,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他貪婪地咽了幾口唾沫,笑着說:「這……這不好吧,我咋能要你的錢呢。」
蔣新龍說:「看你老說的,你咋不能要我的錢呢,我咋說也喊你一聲叔不是,這侄子給叔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蘇顯奎這個時候都樂得合不上嘴了,他搓了搓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蔣新龍手裏的錢,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蔣新龍很有眼色地把錢塞進了蘇顯奎的褲兜里,又把嘴湊到蘇顯奎的耳邊低聲說:「顯奎叔,這錢你老先花着,要是不夠的話,哪天我再給你。」
蘇顯奎用手拍了拍裝滿錢的褲兜,得意地說:「新龍啊,一會兒別走了,在家裏吃飯,咱們爺倆好好地喝幾杯,這麼長時間不見了,我還挺想你的。」
蘇顯奎的話音剛落,蘇秋林手裏拿着鞭子趕着馬車進了院子,其實蔣新龍給蘇顯奎錢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門口看到了,一聽說蘇顯奎還要留蔣新龍在家裏吃飯,惱火地說:「爸,你咋能留他在家裏吃飯呢,他是個啥東西你不知道嗎。」
蘇顯奎瞪了蘇秋林一眼,說:「他是啥東西,你不會說話就把嘴給我閉上。我只知道這來的就是客,我們蘇家的規矩就是不能怠慢了客人。」
蘇秋林氣得直跺腳說:「爸,你咋好壞不分呢,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對秋月的了。」
蘇顯奎把臉一沉,呵斥他說:「你跟我蹦躂啥,還反了你了,再敢跟我頂嘴,看我不教訓你。」
蘇秋林氣哼哼地扔下手裏的鞭子,快步進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聲將門用力地關上,以示對蘇顯奎的抗議。
蘇顯奎大聲了罵了句:「小王八羔子,還敢跟我摔摔打打的,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蔣新龍笑着說:「顯奎叔,你老千萬別生氣,氣大了傷身。」
蘇顯奎說:「新龍啊,別往心裏去,你秋林哥就是這個脾氣,當初你也有不對的地方,要不你秋林哥也不會這樣。」
蔣新龍說:「顯奎叔,我知道當初是我不對,秋林哥生我的氣也很正常。」
蘇顯奎說:「你知道就好,走,咱們爺倆喝幾杯去。」
蔣新龍說:「中。」
秦俊鳥這時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他聽到蘇顯奎說話的聲音,知道他回來了。
秦俊鳥笑着說:「爸,你回來了。」
蘇顯奎點點頭,說:「是俊鳥啊,啥時候來的?」
秦俊鳥說:「早上來的。」
蘇顯奎向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蘇秋月,便問:「秋月沒跟你一起來嗎?」
秦俊鳥說:「秋月在房裏。」
蘇顯奎說:「我去看看她。」
蘇顯奎說完向蘇秋月的房間走去,快到門口的時候,蘇顯奎忽然停下腳步,轉回身來對蔣新龍說:「新龍大侄子,你稍等一下,一會兒我們一定要好好地喝上幾杯。」
蔣新龍點頭說:「中,我等着你老。」
蘇顯奎轉回身推門走進了蘇秋月的房間,院子裏只剩下了秦俊鳥和蔣新龍。
秦俊鳥看着一臉得意的蔣新龍,氣得「咚」「咚」放了幾個響屁,心裏盤算着該怎麼作弄一下這個蔣新龍。
蔣新龍看了秦俊鳥一眼,撇了撇嘴,哼着小曲,邁着方步出了院子,徑直向廁所走去。
蘇秋月家的廁所在院子外的豬圈旁,農村的廁所都是旱廁,而且也很簡陋。蘇秋月的廁所也是這樣,用四根木頭支起一個棚子,棚頂蓋上穀草,廁所的四周用木板擋上,農村人對廁所沒啥講究,只要不讓別人看到屁股就行了。
蘇顯奎走進廁所後約摸有兩三分鐘沒有出來,秦俊鳥估計他很可能是在蹲着拉屎呢。
秦俊鳥向廁所的四周掃了幾眼,目光忽然落在了離廁所不遠的一個尿桶上,尿桶里裝滿了焦黃的尿水。因為天氣比較冷,尿液上面還漂浮着一層厚厚的冰碴。
秦俊鳥的心裏馬上有了主意,他快步走到尿桶前,捏着鼻子拎起尿桶,躡手躡腳地走到廁所前。
蔣新龍還在廁所里「吭哧」「吭哧」地拉屎,估計是大魚大肉吃多了便秘。
秦俊鳥慢慢地把尿桶舉起來,在離棚頂很近的地方有一面沒有遮擋的木板,秦俊鳥把尿桶里的尿從沒有木板的地方倒了進去。
只聽見「嘩啦」一聲響,隨即蔣新龍在廁所里發出了一聲怪叫:「這時什麼東西,這麼騷,呸,是尿。這是誰幹的。」
秦俊鳥趁着這個時候扔下尿桶,飛快地跑進了院子,等蔣新龍擦完屁股帶着一身尿水從廁所里跑出來時,秦俊鳥已經進了廚房。
蘇秋月她媽一看秦俊鳥進來,笑着說:「俊鳥,去喊你爸他們吃飯。」
秦俊鳥說:「中,我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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