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會上有賣面具的,很多人都會買上一個或拿在手上,或戴在臉上,凌小柔覺得好玩,買了一個哭臉給賀樓遠,一個笑臉給自己,戴上之後威武的寧遠王頓時就變了樣子,那委屈痛哭的模樣讓凌小柔看的樂了半晌。
李旬一直有意無意跟在二人身後,見他們買了面具戴着也覺得有趣,讓人買了幾個過來,同愉妃也一人戴了一個。
愉妃也是好玩的性子,戴了之後覺得皇上那個笑臉更喜慶,從李旬的臉上搶過來自己戴上。
李旬瞧瞧被愉妃塞過來這張跟賀樓遠一模一樣的面具,很是糾結了下,也就戴在臉上。
王嬸將自己的老壽星面具拿在手裏,一路上遇到擺攤的人還有很多認得王嬸,她也一一打過招呼,很是熱情地給人介紹了那個戴着哭臉的就是她的兒子,並將李旬臉上的面具摘下來,給人露個臉。
李旬自小在皇宮中長大,又做了多年皇上,一身氣派自不是平常人可比,真是讓人望一眼就會心生惶恐,倒是明白王嬸算是熬出頭了。
不大多數的人都真心地祝賀王嬸苦盡甘來,也有少數人言語間頗為酸冷,王嬸都不介意,反正她也只是想要炫耀一下兒子,別人怎麼想的她還真不放心上,對於那些真心祝賀她的,倒是可以關照關照。
給李旬一個眼神,李旬立馬明白,朝身後的福德交待兩句,福德便帶人將那些王嬸重點提示要關照的攤主都記下來,回頭交給京兆尹,他自然知道如何關照了。
一直逛到花燈會要散市了,凌小柔和賀樓遠才提着一堆的東西往王府趕,因王府與皇宮離着不遠,李旬依然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
路越走人越少,畢竟皇宮和王府周圍住着的都是達官貴人,就是一同出行人數也不是很多,也幸好凌小柔和賀樓遠,李旬和愉妃都戴上面具了,同樣也有很多人都戴了面具,福德等人又都隱於暗處,雖然月色燈火通明,認出幾人的卻也不多。
一直跟到寧遠王府前一條街,賀樓遠突然回頭,朝李旬道:「皇上,還要跟臣回家不成?」
李旬僵了下,也幸好臉上有面具遮擋,沒人看到他臉紅,手負在身後,傲然道:「誰跟着你了?朕要回宮。」
賀樓遠倒不再難為皇上,在人前還是要給皇上留點面子的,與李旬告了聲退就要走人,王嬸卻朝凌小柔招招手,「柔兒,過來,讓嬸看看。」
也有好些日子沒見着了,王嬸還是挺想凌小柔的,凌小柔從賀樓遠的手裏把自己的手掙出來,歡快地跑向王嬸,配合着臉上喜氣洋洋的笑臉面具,還真是瞧着心情就好。
而就在凌小柔只差幾步跑到王嬸面前時,從黑暗中突然衝出十幾個黑衣蒙面人,奔着李旬等人沖了過來。
賀樓遠動作極快地衝上前與黑衣人打在一起,李旬帶出來的護衛則將包括凌小柔在內的眾人護在中間,王嬸一手抓着愉妃,一手抓着凌小柔,雖然緊張,卻還是很堅定地將兩人抓在身邊。
李旬則是擋在了王嬸之前,順便將凌小柔和愉妃也擋在身後。
雖然賀樓遠功夫了得,無奈手上沒有兵器,這些黑衣人又都個個不凡,打了不久,賀樓遠的大腿上就中了一刀,動作便為之一緩,李旬讓人過去相助,可這次出宮不過帶了十幾個人,多數還是服侍的太監,能打的也就那麼八個,保護皇上都不夠用,哪裏還分得出人手去相助賀樓遠。
凌小柔在賀樓遠被砍一刀時,就已經驚的捂住嘴巴,若不是怕叫聲會擾亂賀樓遠的心神,她一準會驚叫出聲。
認識這麼久,在她心裏賀樓遠一直是個石頭一樣堅強的人,在她面前賀樓遠永遠從容不迫,後來更是會有種寧遠王永遠不會失敗的感覺。什麼時候見過他受傷?
腿上一刀的影響之下,不久胳膊上,肩頭上又連着挨了兩刀,好在在付出流血代價的同時,賀樓遠也搶了一把大刀,可就是如此,刀光劍影中即使賀樓遠如殺神一般連着收割了三條黑衣人的生命,還是無法避免接連受傷。
緊張,心疼,凌小柔幾乎喘不過氣,可瞧着李旬身邊的護衛還只是擋在眾人身前,半分上去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凌小柔急道:「皇上,你倒是讓他去幫寧遠王迎敵啊。」
李旬也急的朝擋在身前的護衛踹了一腳,「朕讓你們去迎敵,你們都沒聽見嗎?」
護衛為難地看向滿身是血的寧遠王,一咬牙提着刀沖了上去,李旬又連着踹了幾腳,又踹出去三個護衛,再踹的時候剩下的護衛說什麼都不肯再離開李旬半步。
有了四個護衛的加入,賀樓遠這邊的形勢得到控制,賀樓遠也沒再多挨刀子,可在看到只有四名護衛守着的皇上和凌小柔等人,他哪裏放心得下?恨不得立馬就將黑衣人一刀一個都殺死,無奈黑衣人也都個個功夫了得。
就在賀樓遠等人迎敵之時,又從黑暗中衝出十幾名黑衣人,速度極快地沖向李旬等人,那些與賀樓遠並肩迎敵的護衛即使想要回來求駕也來不及。
李旬抽出自己隨身帶的一條軟鞭,同身邊的四名護衛共同迎敵,可畢竟黑衣人太多,他的身手也有限,四名護衛片刻就被人給解決了。
好在黑衣人沒想要李旬的命,圍着李旬等人攻擊,李旬一不留神被人將手上的軟鞭打落,順勢將李旬制住。
皇上被人制住了,賀樓遠等人便真的傻眼了,當刀架在李旬脖子上時,即使是將之前的十幾名黑衣人都解決了,也沒人敢衝上前。
那名將刀架在凌小柔脖子上的黑衣人冷笑:「寧遠王,枉你一世英名,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就能將你們的皇上給生擒了。」
聲音雖飽含恨意,卻不難聽出是個年輕女子,而且在凌小柔聽來還有些耳熟。
賀樓遠盯着在李旬身後,同樣被人將刀架在脖子上的凌小柔,異常冷靜地道:「蘭親王,你抓了皇上又如何?你們出得了京城?」
「這就在要看李旬和這女人的命在寧遠王心裏有多重了。」
依蘭將刀向下推動少許,凌小柔的血便順着破了口的衣領流了出來,好在她穿着的是紅衣,倒不是很顯眼,為免賀樓遠擔心之餘失去判斷,凌小柔愣是忍着沒有呼痛。
賀樓遠目光冷凝,「既然蘭親王的目的是救雷哲,皇上在你手裏也就夠了,先放了女人。」
李旬瞪了賀樓遠兩眼,雖然他也想說先放了女人,可被賀樓遠就這樣給放棄的感覺真不好,就算知道賀樓遠會想辦法救他也還是怪不舒服的。
依蘭『哼』道:「寧遠王是當我傻嗎?放了你的女人,只留李旬一人為質,到時寧遠王若是有稱帝之心不救李旬,我們豈不是幫了寧遠王的忙了?」
雖然明知道依蘭是在挑撥君臣的感情,這話別人聽着都怪刺耳,賀樓遠不作聲,只想着這邊打了這麼大的動靜,寧遠王府也該聽着聲音,什麼時候援軍才能到呢?
可他的沉默看在依蘭眼裏就成了默認,雖然她恨大衍的皇帝李旬,其實更恨的還是賀樓遠和凌鋒,一個是這些年使得西夷軍吃了無數敗績的常勝王爺,另一個則是她系了一顆少女心、最終卻猶如打了她一耳光的男人。
這些日子來到大衍國,她聽到不少關於凌鋒的傳聞,原來連名字都是假的啊。
恨凌鋒,同時也將凌鋒的親人也恨上了,凌小柔做為凌鋒的妹妹,又是寧遠王心愛的女人,依蘭更是對她恨之入骨。
所以,這次除了李旬之外,她最想抓的就是凌小柔,若是能趁機將寧遠王和凌鋒也給宰了最好不過。
當凌鋒得了信,帶着寧遠王府的衛兵趕來時,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將刀架在幾個臉上戴着面具的人脖子上。
賀樓遠臉上的面具已在打鬥時甩掉了,凌鋒只看看對方手上人質的衣服,便認出自家妹妹,正要帶人衝上去救人,就聽到熟悉的讓他做噩夢的聲音:「齊修,別來無恙啊。」
聽出正是將刀架在妹妹脖子上的那個,凌鋒愣是打了個哆嗦,「依蘭,你別激動,先把刀放下再說。」
依蘭冷哼,「放下刀?齊修,你當我是傻子嗎?既然來了,本親王就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讓本親王帶着令妹和李旬一同離開,一個是本親王與令妹同歸於盡。」
說完,又將手上的刀向下壓了一分,凌小柔即使忍着痛,也不由得皺了下眉,凌鋒嚇的忙道:「別動手,我放你離開就是。」
看向賀樓遠,賀樓遠已雙目赤紅,「今日本王放你離開,若是你傷了她分毫,本王定會帶兵將西夷踏為平地。」
有了寧遠王下令,依蘭等人帶着凌小柔與李旬為人質離開的還算順利,到城門時也沒人敢攔,出了城後便有西夷馬匹接應,將凌小柔和李旬帶上馬,打馬揚鞭很快就消息在賀樓遠和凌鋒的視線中。
皇上在眼皮子底下被掠,賀樓遠難辭其疚,親自帶人沿途追蹤,雖然依蘭等人行蹤都在賀樓遠等人的掌控之中,卻沒敢輕易打草驚蛇,這一追就追了幾千里,眼看離着邊城就不遠,若是被他們逃回西夷,再想救人就難上加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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