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為,只要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但要是塊木頭,始終會變成朽木。
如果半年之前,見過張彪的人,絕對會認為他就是快朽木,爛泥扶不上牆,終身守着他的小酒館,要死不活的過完下半輩子。
可有誰想過,半年後的今天,老張能徹頭徹尾的脫變成一個這樣有學問的人?
當真是.....什麼樣的環境,鑄就什麼樣的人。
也許,老張心中的墨水不深,但能讓一流氓,徹頭徹尾的變成一個讀書人,可以說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黑髮如墨,白衣似雪,若是窗外有一輪明月,老張這形象簡直是那些懷春少女的夢中情人。
沈滄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畢竟老張這轉變幅度也太大了。
有想過再次見到他的情景,但沒想過會是這個樣子。
「啊~此生報家國,生死不足道,若是上戰場,屠敵如屠狗.....」
似乎察覺有人走近,不用看張彪也知道走近的人,多半又是一枚文文弱弱的妹子,頓時間豪情萬丈的來一段...
往常在這個角落,也有喜歡安靜的妹子會來,沒回聽到這種腳步聲,張彪總會這麼幹,而每次這麼幹,竟然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這個年代,不管是浴血沙場的將才,還是滿腹經綸的書生,都是萬千女性們擇偶的首選,即使長得很寒磣。
張彪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找到了人生的定位,將自己定位於兩者之間。
一聲書生打扮不失文雅,張口閉口就來兩段報國令長板歌...
不得不說,這樣的男子很有魅力。
有很多女生見了老張,都會被情不自禁的被他才華打動,一時間難以自我...
就這個月,至少有三位女生,和老張在這個毫不起眼的角落,隔着鏽跡斑斑的鐵窗,仰望那黯然無光的星空了...
他們一見如故,只恨相見太晚!
他們無話不說,有時挑燈夜談!
可想而知,老張現在的生活,以及他此刻的心境,在這半年內,升華的不止一點兩點啊!
大氣磅礴的詩句,加上蕭瑟的背影,如何還不能撥弄那些少女的心?
想像中,一定會有個妹子,在目光閃爍的看着自己,然後自己在暮然回首中,肆意的甩動額前的長髮...
張彪已經感覺到走進的人停下腳步,並且在自己吟詩的時候,那人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這說明什麼?
說明自己的詩句,撥弄了身後人的心弦,讓她已經陶醉到難以自我了.....
你若陶醉,就讓你繼續陶醉,待時機成熟,老張我暮然回首,滿眼蒼涼的看着你,不相信你不會被我的文采所折服。
那接下來,那人的呼吸似乎平和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看來不得不回頭了,沒準身後的人還真的會離開,以前就發生過這種事。
要是走了,自己裝這麼久,不就白裝了?
擺這個自以為很帥的姿勢容易麼?
那些豪情萬丈的詩句可不好找啊!
老張特意甩了甩頭髮,緩慢而不失風度的轉過身,用那種飽受風霜的眼神看了過來。
這種不知道摻和了多少情感的慢動作,讓身處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渾身情不自禁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饒是以他的定力,在這目光之下,都有吃不消啊!
這種眼神不知道老張演練了多少次,可以說是熟練之極,但這一次,他原本刻意勾起的嘴角變得僵硬無比,自以為很迷離的雙眼瞬間就只差流下淚來。
憤青書生在醞釀着眼淚,這一幕要是被那些懷春少女見到,多半少不了幾句安慰。
但沈滄只覺得有些反胃,方才吃的東西在胃中翻江倒海,若不是定力算好,絕對全部吐出來。
稀疏的鬍渣子,飽含情感的眼神,僵硬而勉強的微笑...
這樣的快哭泣的男子,真讓人吃不消啊!
「老張,半年不見,變化很大嘛!」沈滄終於打破了沉默。
再次見到張彪,不激動是不可能的,一年多的兄弟情義,可能將會是一段到老都還存在的兄弟情義。
當然,在激動的同時,沈滄還是有些愧疚,畢竟當初一聲不吭的就走了,的確做得有些過火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年,張彪轉過身去了一會,轉過來的時候眼中醞釀許久的淚花已干,想變臉一樣堆出了個笑臉。
「你這傢伙,我還以為你死了....」
本來想罵他兩句,但看少年這張比半年前還要消瘦的臉,張彪還是有些不忍心。
看來,這半年,他過得也不是很好....
千言萬語,一個擁抱帶過。
接下來,兩人找了一間休息室,南轅北轍的聊了很久。
聽了沈滄這半年來的經歷,張彪倒是沒什麼憐憫之心,反而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着沈滄。
他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個人,要相貌有相貌,有修為有修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不好麼?非要去那些危險的地方瞎逛,這不是找罪受又是什麼?
凱穆沙漠凶名遠播,有很多學員都是在老師的帶領下,才敢在外圍打打小怪,他倒好...直接去了最裏面,這不是茅坑點燈...找死麼?
這半年來,一直打理圖書館的張彪,也對武者的階位有了一定的了解,也知道像沈滄這樣的武者,可能在一些城市已經算是年輕高手了,但要是去了凱穆沙漠,三階的武者以個屁都不是。
要知道,學院一些老傢伙都不敢深入那個地方的。
中間發生的事,被沈滄隨意帶過,但張彪卻能想到其中的兇險,可以說沈滄能活着回來,簡直就是運氣好到爆了。
「話說...從你一進來,我就發現你哪裏不對,是哪裏不對呢?」張彪認真的打量着沈滄,最後將目光看向沈滄的右臂,他以為那裏最多就是骨折,但仔細看了一下,他才確定那裏不止骨折這樣簡單。
若是骨折,至少肩膀是平衡的不是,就在沈滄方才將右手放在地上,順勢座下的時候,老張才想到這傢伙是抗着自己手臂進來的,而且看他的漲紅的臉,似乎扛着千百斤的東西,所以這怎麼可能是骨折?
「你是說我的右手?哎....你也知道,凱穆沙漠不是什麼善地,我這手臂是碰到了一隻...母豹....對!就是母豹子,一不小心就被咬了一口,就成這個樣子了...」為了不讓老張擔心,沈滄只好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要是讓這傢伙知道,因為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女人,是那女子將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這自己這老臉可就丟大了。
張彪顯然是不相信這種鬼話,但看沈滄的樣子,在仔細看看他的手臂,還是忍不住問道:「那麼....那隻..那頭母豹子是幾階魔獸?你可有將他格殺?真是稀奇了,凱穆沙漠竟然會有豹?還是只母的...」
當初想到沈滄可能去了北方,所以張彪找到了相關的地圖,知道了凱穆沙漠這個地方,也同樣知道凱穆沙漠中,有七大群居魔獸,還有一些比較稀有的獸類,但絕對沒有什麼母豹。
至少這幾百年來,不管是學院老師的筆記里,還是那些傭兵的手札中,凱穆沙漠都沒有出現過豹。
倒不是說豹很罕見,只是凱穆沙漠中的溫度很高,天生懶惰的豹類才不願意在那種地方生活。
「怎麼?難道那個地方沒有豹?」沈滄問道。
果然沒有說實話,張彪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小滄,其實如果你不說,哥哥我也不可能追問下去,只是你不該撒謊。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翹下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得是什麼屎。」
看沈滄方才的表情,張彪就知道另有內情,他也不是那種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只是出於對沈滄的關心,以及不想看這傢伙欺騙自己。
他這麼一說,沈滄反而不好意思了,最後終於將實情給說了出來,當然,有很多細節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你是說,那女人有六階之上的修為,七大獸王都拿她無法,並且還可能會得到什麼血魔傳承?」張彪頓時瞪大了眼珠子,這麼彪悍的女人他也算是第一次聽說。
沈滄不知所謂的點了點頭。
張彪嘆了口氣,很是沉重的說道:「你說你惹這樣的女魔頭幹嘛?你還是去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躲一輩子算了,也別想着報復,活着總比死了強...」
六階強者是什麼概念,若是在戰場上,那簡直是以一敵萬的存在,要知道,整個北玄帝國可能都沒有三名六階強者啊!
真不知道這傢伙走了什麼運,竟然惹到這樣的強者,並且還是位女的。
看着沈滄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張彪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希望他這輩子不要碰到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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