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即將來臨,陰風峽谷的風漸漸變冷,易馨淡淡的望着眼前的血河,忍不住緊了緊衣領。
這當然不是因為冷,而是明天要做的事,將會使得自己的心變冷,黎民百姓的心變冷,在意自己的人心也會冷
一定要去做麼?她一遍遍的問自己,最後給出的答案卻是那麼肯定!
怒江之水源頭何處?
百萬將士當真葬送於此?
這曾經貫穿整個北域的血河,快要流干殆盡了麼?
易馨莫名的笑了笑,這一笑傾城,也悽美
腳步聲響起,兩個女子緩步將至,易馨回頭望去,笑容變得親近無比。
「姐姐」凌小月言而又止,想走近幾步,卻停下了腳步。
「前輩!」戰無雙含笑問好。
易馨神色複雜的看着戰無雙,片刻,才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微笑看着凌小月,柔聲道;「月兒,你在害怕姐姐麼?為何不走過來」
「不怕,小月只是擔心姐姐」凌小月咬着嘴唇,小聲說道。說完,就跑了過去,拉着易馨的手,小臉上充滿了擔憂,問道;「姐姐,你會變壞麼?會有危險麼?雖然小月不知道姐姐是要幹嘛,可是卻知道爺爺不想姐姐這麼做」
「傻丫頭」易馨輕輕撫過前額的髮絲,偏過頭,久久不語。
戰無雙靜靜的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凝視這眼前的河水,半響,忍不住低聲道;「前輩,晚輩能否向您諮詢一些信息?」
「你叫無雙」易馨含笑的看了過來,道;「你和小月年紀相差不大,也叫我姐姐吧!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過,你這般問,就說明了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我的回答,就是你心中所想」
戰無雙嬌軀一震;「可是」
「沒有可是」易馨問道;「你看這血河之水,是不是快要乾枯了?」
戰無雙默默的點了點頭。
易馨淡然說道;「待血河水流盡,這千年的結界便會自動消失,三大帝國的戰爭將會無休無止,北域將會生靈塗炭,成為人間地獄誰都明白,但又有誰知道,這便是命數!」
「命數?」戰無雙問道。
「不錯!」易馨點了點頭,道;「你知道麼?這結界已存九百年,已快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最多再有一年半載,這片大陣將會不復存在,三大帝國的戰爭沒法避免,而我,只是將讓戰爭提前一點爆發而已」
「提前爆發」戰無雙無力嘆了口氣,哭澀一笑,道;「前輩,為什麼不讓北玄再安靜一年呢?就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傳承?」
易馨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止若就因為這個,那我也不會等了這麼多年才出手了」
戰無雙緊緊握着小手,緊張問道;「那是因為什麼?」
易馨揉了揉額頭,沒好氣的笑道;「丫頭,你問題太多了,這些東西不是你一個小女娃該考慮。你有十八歲了吧,有沒有心意的對象,說出來讓姐姐幫你把把關,姐姐的看人眼光可是很準的哦」
臉色蒼白的戰無雙一聽這話,俏臉頓時紅潤了一大片,心道;這姐姐轉眼話題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上一句還在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下一句就是南轅北轍的扯起這麼難於切齒的事
「我知道,我知道!」凌小月忽然揚起了頭,笑眯眯的道;「無雙姐姐心中的人,可是那位萬花叢中過,不沾一點綠的沈公子,哇哇,那沈公子到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跟無雙姐姐真是天作地和的一對啊還有」
「沈公子?」易馨的臉色忽然冷了下來,她咬牙道;「那位沈公子,是叫沈滄吧!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憑他也配?」
「沈滄?」兩女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為何一提到沈公子,姐姐就說是沈滄,而一說沈滄,姐姐的臉色就變得這般嚇人?沈滄雖然長得不醜,可是能叫一表人才麼?一幅發育不良的樣子也叫玉樹臨風?
「這淫賊在哪裏?」易馨眸中的殺意騰騰,話語冰冷無比。
「他」凌小月張了張小口,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心想:可惜了,還這麼年輕
「他死了!」戰無雙肯定的說道,雖然嘴上肯定,但她卻有種直覺,那人還活着,一定還活着直覺,就是直覺!
一聽那該死淫賊死了,一股凌厲的殺氣,不由自主的從易馨那纖細的嬌軀散發開來,她咬牙切齒的道;「死了,太便宜他了我恨這淫賊不是我親手,千刀萬剮的殺死,他真是幸運」
兩女徹底懵了,人都死了,怎麼還有這麼大怨氣,姐姐說的淫賊是沈滄?沈滄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不對啊!憑那傢伙低微的修為,也能辦到?
「沈滄小賊,為何你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殺千刀的混蛋,你該被雷劈死,死了也要下地獄,對,你這個臭流氓,死了也該下十八層地獄。你等着,等我也死了,我一定來尋你,十八層地獄再殺你千百次」
陰風峽谷終於颳起了陰風,風中,除了在慢慢消退的殺意,卻是多了一重濃濃的怨氣
眾人相繼從帳篷中走出,皆是不明所以將的目光移了過來,當看到那如夜精靈一般的女子,渾然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都是忍不咽了口氣。然後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表情,折回帳篷。
還以為有情況,原來是一場虛驚
可是這女人,為何忽然就像發瘋了一樣?
眾人雖然回到了帳篷中,但耳朵卻是立起來的,畢竟,能讓一個這樣的強者發瘋的事,這吸引力實在是太大了。
「姐姐,姐姐你怎麼了怎麼了?」凌小月一下抱住了易馨,關切的問道。
易馨高聳的胸口不斷起伏,這才想起凌小月在身旁,心中的一股怨氣才慢慢消退,似釋然更似失落的喃道;「死了,就這麼死了」
戰無雙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希望姐姐看開一些。」
喘息聲漸漸消失,易馨也終於才此刻平靜了,可這一平靜,就想到了很多嚴重的問題,比如說,自己的形象,再比如名聲被這麼一發泄,是個傻子都知道,自己被那傢伙佔了大便宜,這該如何是好
這麼一想,易馨強行板起臉了,道;「月兒,姐姐要走了」
凌小月不舍的放開了手,刻意嫣然一笑,道;「不管姐姐變成什麼樣,小月永遠都喜歡你,只是,這一走,我什麼時候才能在見到姐姐呢?」
易馨心中一暖,輕柔的捏了一下凌小月的小臉,卻不知如何回答。
見易馨不搭理自己,凌小月撇了小撇也不說話了。
「無雙,姐姐那個姐姐向你道歉」易馨看向戰無雙,有些不自然了。剛才可聽說那淫賊是這丫頭的心上人,可自己卻當着人家面,罵了這麼久,而這丫頭還好心好意的來勸解自己,真是一個好心腸的姑娘
「道歉?姐姐為何要道歉?」戰無雙一臉疑惑的問道。
易馨深吸了口氣,然後又吐出來,訕訕的笑道;「這個姐姐不該當着你的面,辱罵你的心上人」
「我的心上人您說的是沈滄?」戰無雙啞口無言。
凌小月瞪大了眼睛,問道;「無雙姐姐的心上人,不是沈滄瀾麼?怎麼又來了個沈滄?」。
「沈滄瀾?那沈公子叫葉滄瀾?」這回換成易馨瞪大眼了,心中卻是卻又開始罵人:兩個死丫頭,直接說出名字不行麼?非要故弄玄虛,讓自己出醜真是!
不過,也不能怪她們,她們也不可能知道那些事情。
要怪就怪,自己對「沈」這個字太過敏感了,才會
易馨惡狠狠的瞪了凌小月了一眼,黑着俏臉跳進了血河中,連道別什麼的都省下了,只想趕緊離開這裏
天色漸漸放亮,陰風峽谷迎來了第一束晨光,清晨的風也顯得格外清爽。
凌天悠悠醒來,直覺得渾身軟乏力,兩眼昏花,胸口仿佛被什麼壓得氣都喘不出來,他一眨眼就看見了,兩個女子正靠在自己的胸前熟睡,即使使得他呼吸有些不順暢,可他不忍將其叫醒。
這就是幸福麼?凌天腦海忽然冒出了這個詞,這兩個女子,也許才是最關心自己的人吧!有人關心,這不是幸福又是什麼?
一個是親人,一個也算是愛人了吧?
在自己中毒的時候,不顧一切捨身來救自己的人,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什麼才算?
他輕輕的抬起手,愛不釋手的把玩着穆晚晴灑落的長髮
心中想到,這個女人,是我的女人,若她不負我,我不負他
至於,馨兒是該放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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