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聊天一邊登山,和先前那一場殘酷的追逐相比,這落差實在是太大了,畢竟之前這裏還是人間煉獄啊。
大石後,那五階高手屏住了呼吸,眼中閃過一抹凝重。
他影藏得很好,弒天者有這種得天獨厚的影藏手段,只是可惜,從一開始,一道神識就鎖定在了這裏,凌天二人很自然的向這裏走來。
「你很像我一故人,我不想對你出手」凌天忽然開口說道。
白石四處看了看,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你在對我說話麼?」
看着那巨大的石頭,凌天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很討厭他,這該死的混賬後生,搶走了我最心愛的徒兒,我記得他還信誓旦旦的說,會用命去守護我徒兒的,結果呢?結果待我征戰歸來,我只見到她了墓地」
「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絕對不會同意」凌天就像在敘述一個故事,只是眼中閃過了一抹苦澀:「我就知道你這混賬玩意靠不住,我苦口婆心的勸了小芳五天,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了我,離開我這個從小看她長大的師傅你該死!是你沒有把她照顧好,你應該給我個交代!」
白石徹底懵了,這傢伙都在說些什麼啊!不過看他那張嚴肅的臉,也沒有打斷。
大石後的身影輕輕的顫抖,那一雙猩紅的眸子閃過一抹傷感,他刻意的將視線看向天空,不讓那種交淚水的東西流淌下來。
「你不但要給我交代,還有兩個你至親的孩子在等着你回家,你不配做他們的父親,這一走就是幾年,知道葉家這幾年是怎麼支撐下來的麼?」
凌天忍不住吸了幾下鼻涕,沉聲道:「你女兒很美,跟她的名字一樣,但你知道的,在這個年代,美本身就是一種錯誤。幾個月前,她哎」
說到這,凌天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看着眼前的大石。他在等這傢伙自己出來。
「傾城傾城她怎麼樣了?」大石後傳來那嘶啞的聲音,這位弒天者終於不在影藏。
「葉南天,果然是你!老子還以為你死了」一柄長槍在手,凌天面色陰沉的走過去。
白石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道:「你這傢伙屬狗的!還真他媽的有人啊!」
葉南天半靠着身後的石頭,黑袍擋住了他的臉,露在外面的雙眼已經模糊了。
凌天的方式非常簡單,他長槍刺去,直接挑飛了葉南天頭上帽子,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口,然後瞪着眼正視着這張難於直視的臉,就是一頓訓斥。
「混賬玩意,你不是很能躲麼?有本事躲一輩子啊你!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嚇唬誰呢?這麼多年了,你這王八羔子一消失就是這麼多年,你配做男人麼?你配當爹麼?老子真是為小芳感到不值,碰到你這樣的混蛋,簡直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霉,你怎能如此良心何在?被狗吃了麼?」
很難形容葉南天此刻表情,因為他那佈滿疤痕的臉,正在慢慢的裂開,綠色的血液沿着裂口流淌而下,使得他整張臉都變成了綠色,一陣刺鼻的腥臭味不斷散發而出。
弒天者不是見不得陽光,而是他們血液中,被種下了一種名為「絕對服從」的種子,只要他們有反抗之心,那麼這種子將會在身體中萌芽,然後慢慢破壞他們的身體,直至身體徹底衰亡為止。
見多識廣的凌天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些,所以一看到葉南天的變化也就住嘴了,急忙封住了他的幾處經脈,一掌就將其拍暈過去。
「還算這傢伙有點良知」白石沉聲說道。
凌天點了點頭,道:「如果他沒有,老子哪裏用得着這麼多屁話,直接一槍捅死,還世俗一個清淨。」
「那他怎麼辦?」白石問道。
凌天沉默半響,道:「帶回去!然後研究他」
弒天者實在是太過神秘,自九百年前北怒那這一場大劫,始終再難尋到他們的蹤跡,不是他們沒有大動作,而是每一次都將自己影藏得很好,三大帝國對此也是束手無策。
這一次,要不是易馨的突然出現,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暴露人前。
據說這個兇殘的組織,他們與常人有着本質的區別,不管是身體結構、血液、經脈甚至所修煉的功法,都是跟正常武者背道而馳。
所以,凌天很好奇,這幫傢伙到底是什麼做得,難道那什麼種子,還能讓一個正常人變異不成?之前沒研究過,那是沒機會,現在有現成的,怎能不用。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葉南天本人,雖說她曾經搶走了凌天的愛徒,但他們之間也算是有些交情,凌天不是小肚雞腸的人,豈能見死不救。
安置好葉南天,凌天看着之前那幫弒天者留下一片狼藉,特意清理出一個空間戒指,將那些殘肢碎肉盡數收好,都準備帶回去一併研究。
白石大皺眉頭的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提醒道:「其實那些腸子什麼的,也沒必要帶回去了吧,這也沒什麼價值呀!」
凌天嚴肅的搖了搖頭,道:「千萬不可大意,有可能他們的腸子和我們的不一樣呢?你知道這幫傢伙都是靠什麼養起來得麼?是死氣!正常的器官怎麼可能吸食死氣,所以不能放過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白石恍然大悟,將頭扭過一旁,目光看向那還在不斷噴火的火山口,可這一看一下,忽然跳了起來,大叫道:「爆發他嗎的爆發了,火山爆發了,快閃開!」
凌天揚頭看過去,臉色徹底的暗淡了下來,有些失落的喃喃自語:「她還是成功了」
這時,岩漿正從火山口處濾出,僅眨眼的功夫,就噴灑至數丈之高,所過之處,一切都被點燃,包括那黑呦呦的堅硬石塊。
一個個奇形怪狀、狼狽不堪的身影自那火山口衝出,不正是七位獸王,不過在這等時刻,它們到是沒有搭理還站在哪裏發愣的凌天,而是各顧各不要命的衝下了山。
普通的岩漿它們到是不懼,三階之上的武者都能勉強的抵擋一會,但那來自地心的火焰,卻是一沾就燃,看那跑在最後斷腿巨蜥的那黑尾巴,正是因為跑得慢被點燃了麼?
緊接着從火山口衝出的六張老,他一身寬大的黑袍被毀去大半,綠色的皮膚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劍痕,那蒼白如紙的臉皮出現了無數裂痕,一隻手臂上的血肉也消失不見,表情更是猙獰無比。
六長老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握着一柄黝黑的斷劍,看上去虛弱無比,但揮出的劍芒卻是甚是凌厲,瞬間就劈到凌天的眼前,同時,他急忙向後退去。
「老子不搞你,你竟然搞老子?找死!」凌天長槍如龍刺出,劍影隨之潰散,他一腳跺在了地上,追了出去。
一條火紅色的小狐狸飛出火山口,做賊似的四處看了看,也掠向高空,眨眼間消失不見。
肆意的岩層已將鳳鳴山覆蓋了大半,還在噴灑的紅色火焰似乎將天空都點燃,這裏徹底變成了火的世界。
懸崖上,穆晚晴暗暗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該來的終究會來,也許那賤人說得對,平靜也不一定是好事。好了,我們也該離開了」
一旁,從火山剛爆發就跑路的白石沉重的點了點頭,正色道:「走吧!太安逸的日子會讓人少了鬥志,其實打打仗也好,我這把老骨頭,還指望披甲上陣、以一敵百、戰死沙場呢!」
眾人一陣頭暈目眩,翻着白眼準備離開懸崖
要說戰死沙場,在座的每個人都有可能,唯獨這個跑得比兔子還快的老傢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要是他有那個性,早點死哪裏去了?
一有風吹草動就看他躲得遠遠得,一出狀況就看不見他人,等一切風平浪靜了,才跳出來告訴大家他多麼得神勇
就連相處不久的步青衫,也是一個白眼丟了過去。
步青衫很聰明,一看大夥要離開,他急忙將沈滄抗在了自己的肩頭,就像是相熟相知的老朋友,生怕被別人搶走了一樣。
卻不料
「放開他我自己來!」戰無雙冷冷的說道。
「可是他很重!」步青衫笑道。
「我說放開她,難道你聽不見?」戰無雙的臉徹底的冷了下來。
步青衫微微一愣,終於將沈滄放在地上,他想再解釋什麼,但看那張面若寒霜的臉,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溫度下,他依然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謝謝!」戰無雙彎下了腰肢,就像上一次一樣,想將沈滄的的手臂環繞在自己脖頸,但一想到他只有一隻手,心莫名得疼了。
看到這,穆晚晴將一條紅綢將沈滄綁在了她的身上,暗暗的搖了搖頭。
「謝謝姐姐!」戰無雙的回答依然是這麼簡潔,她雙手挽着沈滄的大腿向遠處離去。
步青衫目瞪口呆,臉色慢慢的黑了下來,心想:要是我也被她刺上幾下,指不定在他肩上的人就是我了吧!要是我再斷一條手臂厄兩隻都斷掉,豈不是能整個身子都能挨着她了?當然,要是她把我給徹底搞殘廢,會不會養我一輩子呢?
凌小月將笑臉湊過來,道:「你是不是喜歡無雙姐姐?」
步青衫老臉難得紅了一片,眼神看向別處,低聲解釋道:「怎麼可能?這才幾天的時間,我豈能會隨意動情,無雙姑娘乃天上的繁星,怎會是我這種螢火蟲能匹配的!」
凌小月頓時無趣,道:「其實你說出來也不是很丟人的,喜歡無雙姐姐的人好多好多,也不多你一個」
步青衫面色一僵,急忙問道:「好多好多是指多少?」
凌小月誇張的舉起雙手數了數,笑道:「也不是很多,如果不加上學院外面的人,那麼應該也有幾千人吧!」
步青衫沉聲問道:「如果加上外面的人呢?」
凌小月想了想,伸出了一個手指,小聲說道:「一萬應該算是有吧,無雙姐姐是帝國公主,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記,在加上她又這麼美,也許不止一萬可能十萬八萬的!」
大夥都走遠了,唯獨留下神色苦澀的步青衫,他低着頭無力的看着腳尖,心中只感覺被大錘轟打了無數下。
帝國公主我如何才能在這十萬八萬人中脫穎而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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