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俠 第十九章 金蟬脫殼
晚上八九點鐘，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間段。
唐人街的美食一條街上人頭攢動，約翰遜斜靠在街口的馬路牙子上，大拇指不停地撥動着手機的畫面，從齊鄂與娜麗莎坐上馬車道到憑空消失，這一段監控視頻他已經看了無數遍了，可是答案依然只有四個字：一無所獲。
約翰遜抬起頭，張望着不遠處人庭若市的寶芝林，肚子不爭氣的咕咕叫了起來，便對一旁的菲奧娜說了一句，「餓了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頭緒，你去買些熱狗過來，我們倆兒就在路邊吃，也算是另有一番風趣。」
「副隊長？」
菲奧娜以為自己聽錯了，在他的心目中，約翰遜是一個很講究的人，非高檔酒店不入，今夜怎麼在路邊解決了？
等約翰遜又重複了一遍，菲奧娜才答應了一聲，轉身朝路邊的一家熱狗店走去。
不一會兒，菲奧娜買了熱狗回來，發現約翰遜一臉微笑地正等着他，不由一怔：「副隊長，這麼高興？發現線索了嗎？」
「沒有。」
約翰遜搖了搖頭，但卻直勾勾地盯着菲奧娜看了半晌，才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我只是偶爾想起了讓我開心的事情而已。」
約翰遜趁着接熱狗的機會，在菲奧娜的手背上輕輕摸了一把。菲奧娜沒想到約翰遜揩油揩到大街上來了，不免有些驚慌失措了，手裏的熱狗掉到了地上。
「這個約翰遜，真的是記吃不記打，老毛病又犯了！」
菲奧娜心裏嘀咕着，俏臉一沉，也不吭聲，把臉扭到了一邊，如果不是出來查案子，她早就拂袖而去了。
約翰遜並不在意，呵呵笑着，彎下腰去撿那已經摔得一塌糊塗的熱狗。
突然，只聽得他「咦？」了一聲，接着便哈哈大笑起來，「記得華夏國有句成語，叫做『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用在此時此刻真是再恰當不過了。」
「副隊長，有線索了嗎？」菲奧娜急忙湊了過來。
說心裏話，她的心情很複雜，既希望早一些見到齊鄂，卻又怕約翰遜對他不利。齊鄂在時，她以為自己只是把他當成同事、朋友、弟弟，但當齊鄂離開了，她才知道原來在自己的心目中，早已有了他的一席之地。
「菲奧娜，你看。」
約翰遜指了指腳邊的窨井蓋，「這個蓋子四周的縫隙里沒有灰塵，看來不久前被人動過。」
菲奧娜笑了，「副隊長，這又能證明什麼呢？也許是環衛局的職工今天下去疏通下水道了呢？」
「今天這裏有沒有人來疏通下水道，我只需打個電話，一問便知。」
約翰遜掏出了手機，剛要撥號，忽然眼前一亮，「看來，我今天真是運氣不錯，連電話也不用打了，因為我敢斷定，齊鄂與娜麗莎就是從這裏進入了下水道。」
菲奧娜沒有吭聲，他知道喜歡裝逼的約翰遜必有下文。
果然，約翰遜食指一按，從窨井蓋邊粘起了一些泥土，「據我所知，整個紐約市，只有大都會拘留中心的院子裏才有這種紅土，而齊鄂與娜麗莎都在大都拘留中心呆過，這些紅土一定是粘在他們的鞋子上，從而被帶到這裏來的。」
「副隊長舉一反三，實在令人嘆服。」
菲奧娜稱讚了約翰遜一句，卻把話鋒一轉，「大都會拘留中心我也去過幾次，也見識過那裏的紅土，只不過我記得那裏的紅土顏色很深，而您手上的紅土，顏色已經淡得多了。」
「警局才女，細緻入微，果然名不虛傳。」
約翰遜呵呵一笑，「不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據我所知，齊鄂與娜麗莎的車在布魯克林大橋上出了事故，他們兩個都摔進了東河，顏色很深的紅土經過河水的稀釋，變成如今這種模樣，也就不奇怪了。」
約翰遜手上的紅土有着明顯的被水稀釋過的痕跡，這無疑再一次證明約翰遜的推理是正確的。
菲奧娜由衷贊道，「副隊長，雖然你的人品不怎麼樣，但是查起案子來，的確是一把好手。」
對於菲奧娜的諷刺挖苦，約翰遜並不在意，「你以為我能混到今日的地位，僅僅靠得是溜須拍馬嗎？」
菲奧娜眉頭一皺，「就算是坐實了齊鄂和娜麗莎是從這裏進入下水道的，那麼他們是如何逃過『天眼』呢？」
菲奧娜的疑慮不無道理，畢竟在他們頭頂，就有四個攝像頭，沒有任何死角。
約翰遜嘴角一抿，「菲奧娜，對於你的疑問，我想馬上就要找到答案了，只差最後一步，關鍵的一步，用華夏的一句成語來說，就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約翰遜說着，拿起手機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海德嗎？我是約翰遜，你去看一下那輛馬車，看它的車廂底部能不能打開的？」
「副隊長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了。」
電話那邊，特別行動隊的海德答應了一聲，不一會兒，便傳來了消息，「副隊長，那輛馬車車廂的底板的確是活動的，可以拿掉。」
約翰遜把手機一收，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這就是了，看來，我此前的確是低估了齊鄂。」
菲奧娜一點就透，「我明白了，那輛馬車當時就停在這個窨井蓋上面，齊鄂與娜麗莎進入車廂之後，拿開地板，然後進入了下水道，瞞過了天眼，這樣就給了我們一個虛假信息，以為他們兩個還在馬車上，就在我們集中所有精力圍追堵截那輛馬車時，他們早已經通過窨井逃之夭夭了。」
約翰遜鼓起了手掌，「紐約警局的第一警花，果然冰雪聰明。」
說着，他回到了那輛雪佛蘭車裏，拿了一支雷明頓散彈槍和一個警用手電筒，然後一貓腰，掀起了窨井蓋，回頭一望菲奧娜，「菲奧娜，可有興趣隨我到下水道里將齊鄂與娜麗莎兩個捉拿歸案？」
菲奧娜猶豫了一下，「副隊長，齊鄂他們想來早就逃得遠遠得了，要是我也不會躲在下水道里等警察來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