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俠 第十章 千步穿楊

    日落公園第七十二分局內，約翰遜看上去一臉平靜，正在辦公室里不緊不慢地喝着牛奶，吃着熱狗。

    可了解約翰遜的人如果細心一點，就會發現好吃的熱狗卻被他吃得味同嚼蠟一般。

    的確，約翰遜的心裏仍然放不下齊鄂與娜麗莎這檔子事。他沒想到齊鄂這個菜鳥，竟然連續躲過了他的兩波攻擊。

    雖然他在去往曼哈頓南區聯邦法院的道路上伏下了重兵，但此事關係重大，他絕不允許娜麗莎活着。

    就在菲奧雷鎩羽而歸之後，他已經向分局長安德魯申請了通緝令，以故意殺人罪為名全城搜捕齊鄂與娜麗莎，如果遇到抵抗，格殺勿論。

    「副隊長，有消息了。」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

    約翰遜聽出來是心腹尼克楊的聲音，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進來。」

    尼克楊走進來時，步伐相當均勻，就像是用尺子量出來一樣。這是他在海軍陸戰隊裏養成的習慣。

    「坐吧。」

    約翰遜笑了笑，他最欣賞的就是尼克楊的沉穩。

    「是。」

    尼克楊答應了一聲，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約翰遜的面前，輕輕說了句：「副隊長，技術人員從監控中發現了齊鄂與娜麗莎的蹤跡，他們在十分鐘之前進了曼哈頓唐人街的寶芝林餐館。」

    「寶芝林餐館？」

    對於寶芝林餐館，約翰遜有所耳聞。知道它開業不到兩個月，生意相當紅火。

    「黃皮猴子的事，還是讓黃皮猴子自己解決吧！」

    約翰遜自言自語了一句，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個一次性手機，撥通了雷飛的手機，「雷，你是怎麼做事的？齊鄂和娜麗莎還活着，有人看見他們正在曼哈頓唐人街的寶芝林餐館吃飯，你即可帶人去，這一次如果再失手，你們虎幫在八大道上的生意就不用做下去了！」

    「寶芝林餐館？」

    那邊插翅虎雷飛倒吸了一口涼氣，「約翰遜先生，請您見諒，如果是別處，我雷飛願聽調遣，只是這寶芝林餐館我實在沒有膽子去動，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雷，既然你有難處，我就不勉強了。」

    約翰遜與雷飛打了好幾年的交道，頓時明白雷飛這是真的惹不起寶芝林，再拿八大道的生意去要挾他沒有任何意義，倘若惹急了這幫華夏人，鬧將起來，就得不償失了。

    約翰遜也懶得去想這寶芝林到底適合來路，掛了電話，再次用腳踩碎了，扔進了垃圾簍。他辦公室的垃圾有專人處理，絕對不會給某些有心人可趁之機的。

    約翰遜做事總是很小心，這也是分局裏風傳他與虎幫有勾結，卻沒有人能動他的原因之一。

    約翰遜看了一眼尼克楊，「要不，我打電話讓第五分局的海耶斯警長出面，先拿下齊鄂與娜麗莎再說？」

    約翰遜這話問得很有深意。

    曼哈頓唐人街受第五分局管轄，海耶斯警長也是約翰遜的朋友，但是如果不及時做掉娜麗莎，難免會有後患。

    約翰遜看上去是在徵求尼克楊的意見，其實是想讓尼克楊出馬，殺了齊鄂與娜麗莎了事。

    尼克楊在海軍陸戰隊服役時，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狙擊手。

    「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尼克揚是個聰明人，頓時明白了約翰遜的用意，「副隊長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了。」

    約翰遜哈哈大笑起來：「有你出馬，我放一百個心！華夏不是有句成語叫做百步穿楊嗎？今天就讓齊鄂見識一下我們美利堅的千步穿楊！」

    ……

    齊鄂並不知道危險正在逼近，他此刻還在寶芝林餐館裏排隊就餐。

    望着前面密密麻麻、各種式樣的鞋子，不由讓齊鄂想起爸爸講過的，六十年代困難時期去館子「打肉菜」候輪子的盛況。

    齊鄂看了看時間，見距離開庭還早，也就沒去催娜麗莎了。畢竟人家姑娘的小手還在他手心裏攥着呢，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美。

    「主人，人這麼多，又這麼亂站着，到底是誰先誰後啊？萬一有人加塞怎麼辦？那我們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嗎？那樣不是要把本嘟嘟餓成皮包骨頭了嗎？」

    聽嘟嘟在肚子裏上躥下跳地鬧起了意見，齊鄂樂了，可是還沒等他解釋，早有穿着清朝服飾的店小二走了過來，發給他和娜麗莎一張「候餐卷」，上面寫得很清楚，第四排二十九號，最下面還有日期，九月八日。

    原來今日逢八，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在講究「八就是發」的唐人街里，難怪有這麼多人來寶芝林定酒宴。

    大約等了十幾分鐘，終於輪到齊鄂和娜麗莎了，戴着瓜皮帽的管事唱票驗票後便叫他們上樓了。

    「哥倆兒好，六六六，八匹大馬，喝一個呀！」

    餐廳在樓上，齊鄂剛推開兩扇門，便聽到熟悉的猜拳聲。

    二樓分老大家、老二家、老三家、老四家四個餐廳，每個餐廳都至少能容納數十人就餐，端的是熱鬧非凡。

    齊鄂他們的座位在老三家。

    剛找到座位坐下，喜歡湊熱鬧的嘟嘟就興奮起來，「主人，咱倆兒猜幾拳耍耍吧？」

    齊鄂有些傻眼了，可又不能殘暴拒絕，他眼珠子咕嚕一轉，和嘟嘟玩了一招以退為進：「嘟嘟，和你猜拳？沒問題！不過在別人眼裏，就像是自己與自己猜拳一樣，那我非得讓人當作神經病趕出去不可？你如果不想吃飯的話，我就捨命陪君子，和你玩一把了！」

    「這樣？」

    嘟嘟撓着頭皮思考起了人生，最終還是在肚皮的抗議下，暫時放棄了與齊鄂猜拳的打算：「主人，先說好啊，今天晚上睡覺前，咱們兩個一定要猜上個十拳八拳的，才能睡覺。」

    齊鄂詭計得逞，剛好娜麗莎遞過來一張菜單，便借坡下驢地接了過來，狡猾的一笑，一語雙關道：「依你！」

    齊鄂在八大道唐人街吃了許多次飯，但從沒見過這樣「吹牛」的菜單。

    這倒不是菜單上印着的那隻雄獅，也不是上面的菜式如何驚世駭俗，更不是菜價高的離譜，而是它把「在寶芝林用餐，絕對保證人身安全」這樣的字眼，寫進「自我介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