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紅雲之下,漫漫黃沙之上。
龍門驛站。
驛站中最奢華最整潔的一間屋子內,一個披着黑色披風的男子坐於銅鏡之前,光潔明亮的銅鏡映照着他雍容妖嬈的獨特氣質。
此人正是西廠廠公督主,雨化田!
「真有你說的那麼像?」雨化田略帶疑惑的問道,語氣一如既往的淡然。
由於原劇之中的青面趙通已經被尹曠等人在紅河水邊上剷除了,所以此刻前往龍門驛站匯報的卻是另外一個龍套方建宗。
方建宗低頭拱手,道:「乍眼一看,確實和督主有八分相似。便是屬下等人也幾乎認錯。故特此來向督主稟明,請督主指示。」顯然,這個方建宗比之那個趙通更實誠一些,據實稟報,並沒有藉機諂媚。
雨化田輕輕的「嗯」了一聲,自顧自的抿了一口龍井茶,然後抬眼道:「此人有用。」說着,他放下杯子,道:「我們可以利用他來出奇制勝。你回去告訴譚魯子他們,暫且按兵不動,好好的盯着那群人。每一步都要等我指示。」方建宗問道:「督主的意思是……」「我假扮他,以假亂真,打入其內部,將他們一網打盡。」說着,雨化田捏起一絲巾,輕輕擦拭着食指上的金色戒指,道:「據我所知,那個龍門客棧的那群人,乃是當年邊關一守將的餘黨。哼,三年前那守將被曹少欽以莫須有的罪名給斬了,但其家眷卻不知所蹤。他曹少欽漏網的魚,便由我雨化田再張網打撈上來。」
方建宗道:「是。那督主,既然真假難分,我們又如何分辨真假?」
「我給你個暗語……」雨化田道:「上一句,龍門飛甲,對……便知真假。你可記住了?」方建宗道:「督主放心,屬下記住了。」「對了……」雨化田突然道:「那群劫走素慧容的人可有意動?這群人,很是詭異。我動用了一切手段,竟然都無法查出其來歷。武當,少林,唐門都矢口否認。事有反常必有妖,不可不防。」
「是。」
「速速回去吧。」頓了頓,雨化田又淡淡的道:「趙通已死,他的位子,遲早是要有人坐的。」方建宗一天,眼中登時閃過濃濃的喜色,但是卻並有變現出來,而是道:「屬下告退。」
等到方建宗出了督主房間,便激動的捏拳揮舞,「死的好,死的好啊。趙通啊,趙通,沒想到你的死卻成全了我,說不得明年我還得給你燒幾柱香。」這會兒,方建宗只覺得渾身好似飛上了雲端,腳下踩的地面都是軟綿綿的,蹭蹭的就下來樓梯,一躍上馬,一扯韁繩便往龍門客棧的方向趕去。和來時一樣,為了加快速度,備了兩匹馬。
不過方建宗此時覺得,就算是一匹馬也感覺跑的飛快。這難道就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只是,沉浸在興奮之中的方建宗並沒有發現,一個漆黑的幽靈一般的身影在黃沙之中滑過,然後鑽入到了一匹馬的下腹,如同影子一般融入其中。
……
然後在龍門客棧的地牢之中,正上演着如同原劇中的一幕。原來,龍門客棧的老闆娘顧少棠以及她的家臣,還有風裏刀,以及韃靼人一伙人聚集在這裏,就是為了一個驚天大寶藏。這寶藏便是已經滅國三百多年的大白上國皇宮之內的奇珍異寶。而由於大白上國的皇宮被掩埋在了沙漠之中,只有60年一次的龍門黑沙暴才能夠吹開黃沙,露出沙子下面的皇宮。所以這群人就重建龍門客棧,以等候60年一次的黑沙暴的到來。只是原本的計劃是好的,卻不想莫名奇妙的來了一群官兵,還有一群少年人。為了查探這兩伙人的真實目的,眾人一致決定由風裏刀這個靠嘴吃遍江湖的去查探一翻。最好自然將他們弄走,如果弄不走,那就按照道上規矩辦事兒……
什麼規矩?敢擋財路?哼哼,磨利了刀子招呼便是!別看顧少棠有幾分俠義心腸,可誰真要是擋了她的財路,就算她答應,她手上的大刀可不答應!
憤憤不已的風裏刀離開了地下室,抱着胳臂嘟嘟囔囔的走着,「哼,這種苦差事就知道叫我干!我一個混江湖的,叫我去冒充朝廷大官,這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嗎?等到分黃金的時候,我就應該多分一份,哼!」低聲抱怨的風裏刀走着走着,卻不想一間房門突然打開,接着一隻手就將他扯入了房間。房門隨後關上。
「你們……」風裏刀瞪着眼睛,隨驚卻不亂,「你們想幹什麼?知道我是誰嗎?信不信我喊一句,就會有一群人衝進來將你們全部拿下。」看着屋子裏面一群少年男女,風裏刀狠狠的威脅道。尹曠笑着說道:「剛才失禮了,還望卜兄不要見怪。」
風裏刀原名便是卜蒼洲。
風裏刀臉色一邊,「你怎麼知道我……」嘴巴一閉,然後瞪着眼睛說道:「說吧,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這裏的消息可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的,保證物有所值。」顯然,風裏刀將他們當成了買情報的了,「不過買賣結束後你們還是儘快離開吧,這裏不宜久留。」
尹曠道:「我們不是來買消息的。」「不是買消息?那你們想幹什麼?」「想和你坐一樁買賣。」黎霜沐說道,隨手抽出五根金條,道:「這是定金。買賣完成後,我們可以支付你給多的黃金。」風裏刀眼睛一亮,將五根金條抓在手中,道:「這……竟然是皇宮裏面才有的金子?你們怎麼會有。難道你們是……」不愧是風裏刀,一眼就看出了這金條的出處。要知道,金條上面是沒有任何記號的。
黎霜沐道:「我們是什麼人你不用知道。你只說,這買賣做不做?」風裏刀看了看手中的金條,舔了舔嘴唇,咬了咬下唇,道:「你們還有多少這樣的金條?」黎霜沐笑而不語。風裏刀眼睛又轉了轉,「說吧,什麼買賣?」
黎霜沐嘴角一笑,說:「我要你假扮一個人,去完成一件事情。事成之後,必有豐厚的報酬。如何?」風裏刀問:「要我假扮一個人?假扮誰?如何假扮?要做什麼事情?」「或許你還不知道,」黎霜沐抽出一張紙,遞到風裏刀的面前,道:「你和現在那個在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西廠督主雨化田長得一模一樣。這就是他的畫像。」
「你說什麼?誰?」風裏刀低頭看來一眼畫像,「你不會要我去假扮他吧?不干不干!這可是玩命兒的買賣。別有命賺錢沒命花。我風裏刀愛錢不假,可我更要命。這買賣我不接。告辭告辭。」說着,他拱拱手就要走。
尹曠攔住他面前,道:「風裏刀,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風裏刀說道:「這買賣沒商量。好好地我假扮朝廷大官,我活膩歪了吧?這買賣吹了。」尹曠臉色一沉,道:「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風裏刀眉頭一皺,抱着胳膊的手動了動,道:「買賣不成仁義在。況且這可是我的地盤,想來硬的,你們可考慮清楚了?」
尹曠道:「風裏刀,你好好想想,如果雨化田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和他張的一模一樣的,他會怎麼做?」風裏刀臉色微變,「大不了我跑的遠遠的。」「嗯,你可以逃,可是顧少棠呢?」「顧……」
尹曠笑道:「據我所知,顧少棠乃是當年一個邊關守將的遺孤,其父因通敵賣國之罪被斬首,而顧少棠卻逃了出來。如果讓雨化田知道她就在這裏,你說,他又會怎麼做?你還想跑嗎?只怕已經遲了。西廠的番子已經住進了這間客棧,而雨化田就在五十里外的龍門驛站,你們又能夠逃到哪裏去?」尹曠所說,有一部分是推測,有一部分是黎霜沐搜集來的情報的總結,還有就是結合原劇情的揣摩。雖然都是猜測,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
風裏刀臉色陰沉下來,「顧少棠的死活……關我什麼事兒?」
「是嗎?」尹曠戲謔的看着他,「你真的忍心看着她被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殺死?而你自己卻苟且的活在世上,像一條狗一個的浪跡天涯……」
「夠了!」風裏刀低聲一喝,道:「你想怎樣?」那看向尹曠的眼睛,就恨不得將尹曠給吞噬了。尹曠說道:「很簡單。由你去假扮雨化田,除去西廠的在這裏的主事,然後,你再以西廠督主的身份命令他們守住龍門客棧,對付真正的雨化田。你不用擔心,我們還有其他的幫手。我只需要你攪亂他們的部署,讓他們自相殘殺就可以了。」
「你要我去殺那個當官的?你瘋了,就我那兩下子,你是要我去送死還是怎麼的?」
尹曠道:「當然不是。我手中有一個人,你只需要用你的西廠督主的身份騙過她,然後你就命令她去對付那個西廠管事,就這麼簡單。當然,主要是如何騙過她。不過,我想以你風裏刀的這張吃遍江湖的三寸不爛之舌,應該不難吧。」
風裏刀來回的轉了轉,道:「可你們想過沒有,就算我長的像那個什麼雨化田,可西廠那些人又不是白痴,一看也看得出我不像啊?你們看,我這個樣子,像嗎,像嗎?」黎霜沐站了出來,道:「我再給你裝扮裝扮就行了。只要你自己不出岔子,他們覺得看不出來。」
尹曠笑道:「如何?只要你答應,不但可以保住你和顧少棠的性命,我們還會再送你一樁天大的富貴,保管你一生富貴榮華。這樁買賣,絕對不虧。」
「什麼天大的富貴?」
尹曠深深的一笑,道:「到時候,你自然知曉。如何?」
「你們都把我算的死死的,我還能夠拒絕嗎?」風裏刀哼哼幾聲,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就灌入嘴中,「富貴險中求,說吧,到底要我做怎麼做?」
聽得風裏刀的話,尹曠等人都忍不住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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