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陽深呼吸一口氣,臉上露出微笑,儘量去忽略掉羲和的咒罵瘋狂之語,然後重重的落下腳步,故意發出聲響,邁步走了進去。
羲和聽到動靜,立刻從瘋狂中醒過來,面露警惕,喝問道:「誰?」
蕭陽急走幾步,來到羲和跟前,笑道:「是我,青陽,母后。」
羲和見是他,這才鬆了口氣,面上的警惕也散了,緩聲道:「是你啊,青陽。」
她坐在椅子上,撐着額頭,一臉疲憊,又閉上了眼,半晌才說道:「你也知道了純狐的事情吧?」
「嗯。」蕭陽點點頭,見羲和一副疲憊的模樣,張口想要勸誡幾句,但想想又閉上了嘴,因為他不知該如何去勸這位已經快要發瘋的女人。
帝俊太一閉了關,女媧伏羲已經基本放棄必將沒落的妖族,這一千年來,只有羲和強撐住妖族天庭。她不僅要處理妖族內部的事情,妖族內部的紛爭,還要應對洪荒大地上小規模的巫妖爭端,已經很是勞累了。
如今,純狐,她的親近信任之人,不但不曾幫上她什麼,還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讓她的里子面子都丟盡了,幾乎成了洪荒一個笑話。
想到此,蕭陽不由心裏生出愧疚感,愧疚自己現在還無法替羲和做什麼。儘管如今他修為不差,可面對鯤鵬英招等人還是不如,只能眼睜睜看着這個女人艱難的支撐着偌大的內外紛爭不斷的天庭。
他不由嘆了一聲,上前一步,勸慰道:「母后不必為純狐煩擾,她不過是一小小的狐狸,她背叛母后,背叛種族,打殺了也不為過,更何況母后還留了她一命,不過是廢了她的修為罷了。」
「哼。」羲和冷笑道:「你以為我真是為她背叛我而發脾氣嗎?不,她還沒有這資格。」
她這話讓蕭陽不解,不由疑惑的看向羲和,心道:「不是因為純狐,那還因為什麼?」
羲和見狀,嘆聲解釋道:「我卻是因為你。」
這更是讓蕭陽疑惑了,不知羲和怎麼會因他而如此大怒,只是他這次也不言語,恭敬的垂首聽羲和又道:「你可還記得一千年前和純狐一起在東海海岸邊,對付后羿之事?」
蕭陽道:「孩兒記得,就是那次,孩兒擒了后羿。」
「嗯。」羲和點點頭,說道:「那次之後,純狐就被你打發回了天庭,我就發現純狐不對勁,經常一人魂不守舍,還傻笑,我替她算了算,卻是陷入了情劫。」
蕭陽聞言一怔,訝異的看着羲和,他卻不知道羲和早就看出純狐陷入情劫了。但想想又理所當然,畢竟純狐是一直待在羲和身邊的,她一有什麼反常的舉動,羲和察覺到了,也不奇怪。但是為何羲和明知純狐陷入情劫,卻也不理會呢?這又讓蕭陽不解的很。
羲和見蕭陽先是訝然後又恍然,最後又疑惑的表情,不由笑道:「是不是感覺奇怪母后那麼早就察覺到了純狐陷入情劫,卻不插手,任由她去?」
聽問,蕭陽點點頭,默認了。
「唉。」羲和嘆一聲,道:「我當時察覺純狐陷入情劫,本以為純狐是愛慕上了你,所以這才沒有插手,想着自然而然。甚至一千年來見你沒有親近純狐的舉動,我都放出了讓你和純狐做道侶的話。可沒想到,沒想到最後純狐愛慕上的居然是后羿。」
說到最後,羲和咬牙切齒,面目猙獰。而蕭陽聽完,此時心裏更是哭笑不得,心道:「這可真是一個誤會,我也真成躺槍的了。」
「老大,這事是母后魯莽了,帶累了你,讓純狐那小狐狸矇騙了。哼,你放心,我不會輕易放過她和后羿的。她不是想和后羿待在一起嘛,我就如了她的願。」
蕭陽見她面目猙獰的模樣,就知道她口中的如了純狐的願,肯定不是童話故事中的公主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而是可能又是一番精神上的殘酷折磨。
蕭陽不是聖父,和純狐也不熟,本來他是不該為純狐求情的,但想到青丘一脈和女媧的態度如今不明,他不由遲疑的勸道:「可是,可是母后要是發作處置了純狐,女媧娘娘會如何想?畢竟青丘一脈很得女媧娘娘的眷顧。」
「女媧?」羲和抬起頭來,看着蕭陽,嘴角翹起些微,目光嘲諷,冷笑道:「她還有什麼臉面來管天庭的事情?她早已違背當年和天帝東皇共同建立妖族時,發的與妖族同生死共存亡的誓言,也早已放棄了天庭,我怎會還給她臉面?」
蕭陽聞言,沉默不語。他也早已想明白了女媧隨着巫妖之戰的進展,對妖族的態度在不斷轉變。
巫妖初戰,女媧雖明知妖族必將沒落,但見帝俊太一贏得了初戰,將巫族壓了下去,此時她還對妖族有所奢望,期望妖族能夠繼續繁榮下去。
可巫妖二戰,徹徹底底的將女媧打醒了。她在此戰中見識到了巫族盤古真身的可怕,讓她清清楚楚的意識到妖族的羸弱。以至於她一瞬間就選擇了放棄妖族,當帝俊太一陷入生命危機時,她都沒出手。
之後,或許是出於對她違背誓言的愧疚,或許是心裏決定對妖族再次一搏,所以她見白虎出手了,又在伏羲的勸誡下,出手了。甚至最後戰末,她還和藹可親的對待蕭陽,並贈送先天靈寶寶蓮燈,還要引薦蕭陽給道祖認識。這表面是長輩的親近,但如此行動何嘗不是見死不救的一點補救?
蕭陽想的透徹明白,可再透徹明白,他還是無法,只苦笑道:「母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青丘一脈的人真的就到女媧娘娘那裏去告一狀,那該如何?別忘了,母后,小十還在媧皇宮呢。」
這也是最為讓羲和憋屈的地方,她本想將小十陸壓交給月宮裏的嫦羲照看,但帝俊不同意,他認為相對於月宮,還是媧皇宮更為安全,所以把小十交給女媧照看。
於是,這又讓羲和對女媧恨又不是,不恨也不是。女媧放棄了天庭,對帝俊太一見死不救,本來身為再好的閨蜜,羲和也會和女媧鬧翻了。但是又因為小十在媧皇宮,她一時只得咽下這口怒氣,面上和女媧客氣和睦,還是以前閨蜜的模樣,可心裏卻是複雜的很。
如今聽蕭陽提起媧皇宮裏的小十,羲和不得不鼓了鼓眼睛,但還是不甘心的道:「難道我就咽下這口氣,不再處置純狐不成?」
蕭陽不說話了,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如今女媧娘娘還沒對純狐的事情出來表明態度,他們如今已經廢了純狐的修為,也不好再嚴苛下去,否則就有一種故意打女媧的臉的錯覺。
他沉默不語,羲和琢磨半晌,仍舊不甘隱忍不發,皺着眉頭,揮手道:「你別管了,這事母后我說了算。哼,純狐如此背叛我,將我們母子的臉面踩在地下,讓我們母子成為洪荒的大笑話,不嚴懲她,母后如何還有威信管理妖族?如何再次強硬的壓制鯤鵬英招等心懷鬼胎之人?你父皇叔父出關後,母后要是將妖族弄的一團糟,如何有臉面對他們?」
聞言,蕭陽徹底不說話了,羲和說的有理,不嚴懲純狐,羲和必然顏面盡失,威嚴掃地,必然無法再順心順意的管理妖族,也定會遭到鯤鵬等人的反噬。到時,肯定天庭又是一場風波。
所以,蕭陽默認了羲和嚴懲純狐的想法,也不再多說,岔開話題的笑道:「不知父皇叔父閉關還要多久才能出關?」
羲和見他不再規勸,也柔和了臉色,嘆道:「我也不知道,我只願他們快點出來,如此我也輕鬆了。」說完,羲和就怔怔出神,顯然她也盼望着帝俊太一出關,不用她一人支撐着偌大的天庭。
這話一出,頓時蕭陽再次從心裏發自愧疚,垂首不語,一時安靜下來。
北冥海,妖師宮裏,鯤鵬和英招等妖聖也聚在一起,也正在商量着純狐這事。
英招疑惑問道:「妖師,我們如此做,可有不妥?要是帝俊太一出了關,知道我們逼迫欺壓羲和等人,豈不是要將我們一個個打的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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