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法神 第501章 三龍會（上）

    為什麼要視而不見？

    「去救阿萊克斯塔薩不是那麼簡單的。而且我可以感覺到耐薩里奧就潛伏在她附近。如果強行與耐薩里奧戰鬥，面對可能付出的代價……連我也不清楚到底值不值得。如果連我都隕落的話，那就是翡翠夢境的崩潰之日了。」

    杜克剛想說什麼，他驀地發現自己說不了話。

    對，這是伊瑟拉的地盤。她就是這裏的絕對主宰。

    「我們守護巨龍哪怕是在最遙遠的過去，也僅僅被賦予了守護這個世界之責……」伊瑟拉嘆氣着。

    杜克發現自己可以說話了：「你想說人類、精靈、矮人都不在你的守護範圍內嗎？」

    伊瑟拉沒有正面回覆：「讓這個世界自生自滅不是更好嗎？如果阿萊克斯塔薩註定了要被救出來，那命運註定的事會自然發生吧？」

    她的冷漠……也是連同她在內的三條守護巨龍共同的冷漠，讓杜克極為不爽。杜克昂然挺胸抬頭：「雖然很抱歉，但我要說，你錯了。命運固然有着它的軌跡，但命運絕不會一成不變。沒有命中注定的死亡，也沒有命中注定的失敗。如果每一個存在碰到抉擇的時候，個個都像你這樣躲在一邊做夢的話，那才是理所當然的失敗。」

    「……」伊瑟拉沉默了。

    「還是說，你懼怕的是死亡之翼耐薩里奧本身。」

    伊瑟拉把翅膀收了起來：「不要提起他！」

    杜克嘴角泛起冷酷的蜿蜒，繼續逼問：「為什麼不要，回答我，偉大的伊瑟拉？是關於他的回憶讓你做惡夢？還是他本身的所做所作為，導致在夢境的世界裏傳播瘟疫一樣的噩夢麼？」

    儘管她的眼睛仍然緊閉，但杜克知道，伊瑟拉在內心一定對死亡之翼有着某種恐懼。

    「我發誓，我永遠不會再進入他的夢境了。他很可能是唯一一個在夢裏比醒着的時候更可怕的角色。」

    伊瑟拉這句話，如果說給克拉蘇斯聽，估計那位紅龍絕對是一面懵逼。

    但杜克絕對清楚，這是為什麼。上古之神恩佐斯用古神之低語逼瘋了耐薩里奧之後，耐薩里奧其實長期處於嚴重的精神分裂當中。

    跟瘋子講道理？

    那真是呵呵了。

    杜克一點都不關心伊瑟拉對耐薩里奧的心理陰影，他的關注點從頭到尾都只有一個——能否召集三條上古巨龍跟死亡之翼拼死一戰。

    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來惡魔之魂抽走了它們的力量，它們雖然不至於淪落到戰五渣這個地步，但力量打個五折還是有的。

    二來，杜克清楚看出，在巨龍的時代已經過去萬年的當下，這幾個傢伙只肯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田地。

    藍龍之王瑪里苟斯因為當年藍龍軍團全軍覆沒，老婆也掛了，結果成了精神病。

    青銅龍王諾茲多姆只願意每日把注意力放在他的收藏品上，成了個死宅。

    綠龍女王伊瑟拉……已經算是最好說話的了。

    杜克高高昂起頭：「你懼怕耐薩里奧，但你和你的族裔依然沒有放棄對人類、精靈、矮人的關注，不是麼？哪怕你懼怕，你依然在尋找着毀滅耐薩里奧的方式，不是麼？」

    伊瑟拉嘆氣了：「那又如何？哪怕把耐薩里奧拖入翡翠夢境裏，我也不可能消滅他。即使在我的領域裏，也不是沒有限制的！」

    杜克的聲音越發地清越而高亢：「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其他人，其他種族做不到。在這個世界，人類的確是新生種族。但那又如何？我們創造的奇蹟還少麼？人類實現那些貌似荒誕的美夢的次數還少麼？既然你自認為你做不到，為什麼就不敢放手一搏，讓我來替你們改寫命運？」

    綠龍女王巨大的軀體渾身一顫。

    「伊瑟拉，告訴你，我已經獲得了拯救阿萊克斯塔薩的方法。不管能不能得到你的幫助，我都會和她堅持對抗死亡之翼。你、瑪里苟斯、諾茲多姆是否加入的唯一區別是，我們能否藉此機會重創死亡之翼。你不敢，不代表其它守護巨龍不敢。幫我聯繫瑪里苟斯和諾茲多姆，它們由我來說服。」

    杜克清楚伊瑟拉還是有點魄力不夠，又或者說，她對他的信賴不夠。

    默默地感應了一下杜克的心靈，又或者說逸散出來的、只有她能品味到的夢境氣息。

    「你沒有撒謊……好吧，你真想那麼做的話，我會幫你呼喚它們的……」

    夢境之龍的形體搖曳着。

    杜克霍然發現伊瑟拉變形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身材苗條，皮膚白皙的女人。她很美，不過卻像空氣一般虛若無物。她穿着一件柔滑的淡綠色薄紗長袍，一塊面紗遮住了她的下半邊臉。在某種程度上，她讓杜克想起了墓地里縹緲無定的神仙姐姐……儘管她倆當然不是同一回事。

    她的眼睛仍然緊閉着。

    突然伊瑟拉的眼睛完全睜開了。杜克呆住了，那是一雙超脫了他理念認知的眼睛。

    充滿了迷幻色彩，好似這雙眼睛屬於某個他認識的人，他所深愛着的人。又好似對這雙眼睛無比陌生。

    仿佛那一瞬，杜克失去了對顏色的辨別能力，因為他竟然在伊瑟拉的眼睛裏看到了各種顏色：藍的、綠的、紅的、黑的、金色的……每種顏色的眼瞳都有。還有一對恍若是他自己眼睛的倒影。

    伴隨着這一次震撼的開眼，杜克發現自己左右兩邊的空間在激烈地搖晃着。

    左邊，是千里冰封，在一座足足有一公里高的巨大冰窟里，一條身形龐大的藍色巨龍兩眼呆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如果他憤怒地咆哮一句「伊瑟拉！我說過多少次！不要窺覷我的夢境！」，伊瑟拉反而會覺得有戲。

    然而這條昔日永遠快樂的巨龍現在卻像個白痴，僅僅瞥了伊瑟拉一眼就不吭聲了。

    右邊，是萬里黃沙，在塔納利斯一個被金黃色流沙包圍的紅褐色山洞裏，被無數個恍若雕塑、一動不動的巨大怪物中間，忽然捲起了沙塵暴，無數黃沙開始聚集，逐漸變化出一個可以辨識的形狀……那是一條龍的形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