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我真神 第八十九章慈悲為懷應老祖

    玉劍山。玉劍門。

    玉真子躬身立在一處空蕩蕩的山谷之中，神態極為恭謹。

    少頃，一名一臉正氣的威嚴老者現出身形，出現在玉真子面前。老者正是玉劍門的鎮山老祖，應穆。

    玉真子見到應穆現身，連忙一拱手，將身體躬得更厲害，說道：「老祖，徒孫以玉劍相請，打擾老祖修行，實是事關重大，情非得已。請老祖恕罪！」

    應穆淡淡說道：「無妨！掌門無須多禮！掌門乃是為東勝神宮降下法旨一事而來的吧？老夫適才也已看到神宮的法旨。」

    玉真子答道：「啟稟老祖，徒孫正是為此事而來。神宮將其練氣之境的功法遍示世間，徒孫實在無法揣測神宮的用意，因此也不知我玉劍門該如何應對，故而前來請老祖定奪。」

    應穆說道：「掌門將幾位太上長老都請至議事大廳吧。再將御火上宗的上使也請去。老夫有一些話要說。」

    玉真子又一躬身，幾枚小小的玉劍飛出，倏忽不見。隨後，應穆劍光一卷，裹住玉真子，飛出山谷。

    片刻之後，應穆和玉真子同時落在玉劍門的議事大廳之中。大廳之內，五名老者早已在座。其中一名相貌陰鷙的老者，正是御火宗居於玉劍門的使者。

    陰鷙老者之外的四名老者見到應穆和玉真子到來，連忙齊齊起身，先是對應穆躬身道：「參見老祖！」隨即，又對玉真子道：「見過掌門！」

    那名陰鷙老者也對應穆拱手道：「見過應老祖！」

    應穆笑道：「上使客氣了！」隨即，又對其餘四名老者說道：「幾位太上長老不必多禮，都坐下說話吧。」

    待眾人落座，應穆說道：「上使和幾位太上長老想必都已見到了東勝神宮的法旨了吧？」

    其中一名老者拱手答道：「老祖，莫非東勝神宮真地還在這片天地之間？」

    應穆笑道：「甄長老無須懷疑。在東勝神州之內，想必還沒有人敢冒充東勝神宮的名頭，做下此等驚人之舉。」

    陰鷙老者皺着眉頭說道：「神宮頒下如此法旨，請問應老祖，可知神宮究竟是出於何意？」

    應穆見其他幾位老者也露出問詢之色，笑道：「上使，各位長老，神宮在法旨之中已經說得明白，此舉乃是神宮憐惜世人，欲讓世俗之人，多一些自保之力。神宮既然已經明言其意，請上使和各位長老就不要再行揣度了。」

    笑罷，應穆接着說道：「老夫適才已經探到，在我玉劍山腳下，還多了一處妖氣衝天之地。如果老夫料得不錯，此地應該是神宮特地開放的一處試煉之地。而且，在其他地方，一定還有更多的試煉之地被開放。」

    玉真子和幾名老者聞言，面上同時露出驚色。玉真子問道：「老祖，您是說……？」

    應穆點了點頭，嘆道：「神宮不愧為這片天地的守護者，心懷天下。神宮雙管齊下，無非是為了讓世人多一些仙緣，多一些力量而已。」

    玉真子微一思索，問道：「那老祖的意思是，我玉劍門的弟子也可以修煉神宮的基礎功法，也可以下山試煉了？」

    應穆說道：「神宮既然賜下功法，我玉劍門弟子若能習得，那是弟子們的福緣，我等自無不允之理。神宮開放試煉之地，也是為了讓我東勝神州的仙門中人多一些機緣。天予不取，反受其害。掌門，我玉劍門人，若有願意下山前去試煉的，就讓他們去吧。試煉地中，機緣頗多。我玉劍門弟子前往試煉，於修行有利。」

    說至此處，應穆稍稍一頓，接着說道：「不過，請掌門務必告誡門中弟子。修煉之地，機緣雖多，但風險也不小。門中弟子前往修行居然是好事，也當量力而行，莫要妄自逞強，以免枉送了性命。」

    玉真子應了一聲「是」後，問道：「老祖，那我玉劍門轄下的四座城池內外，若是也出現了試煉之地，我玉劍門該如何應對？神宮賜下的功法，四座城池又該如何應對？」

    應穆將目光看向陰鷙老者，說道：「上使，我玉劍門乃是受上宗所領。上使對此事有何指教？」

    陰鷙老者對應穆拱了拱手，說道：「應老祖客氣了。指教不敢當。應老祖可有什麼決斷？」

    應穆神色一正，說道：「無論是功法，還是試煉之地，皆是神宮所賜，乃是神宮對世人的一片愛護之心。這些東西雖然在我玉劍門範圍之內，卻並非我玉劍門所有。老夫的意思是，世俗之人也好，仙門中人也罷，若是有願意修行這些功法的，或者願意前往試煉之地修行的，我玉劍門都不便阻攔。上使的意思如何？」

    陰鷙老者微一沉吟，說道：「應老祖此言大善。神宮所賜，即使是我御火宗也不敢私自據為己有。本使只是擔心，若是任由其他的仙門中人在玉劍門的所轄範圍之內進出，尤其是在那幾座凡世之城出沒，恐會驚擾甚至傷及凡世之人。」

    應穆笑道：「上使悲天憫人，老夫佩服。不過，上使所慮之事，老夫倒是覺得不難解決。神宮功法現世，想必上宗此刻也已知曉。上使適才所提之事，老夫相信，上宗定然會有對策。至於我玉劍門所轄的地域，若是上使沒有異議，可由我玉劍門頒下禁令，禁制仙門中人使用仙法，與俗世之人為難。只是，若是碰到有窮凶極惡之徒，我玉劍門應付不來時，尚需上宗和上使援手一二。」

    陰鷙老者說道：「應老祖此議，本使自然無任贊同。就有勞應老祖和玉劍門儘快頒下此令吧。」

    應穆點了點頭，對玉真子說道：「掌門，禁令之事，就請掌門費心了。」

    待玉真子拱手應允，應穆接着說道：「上使，掌門，各位太上長老，老夫還有一議，想請各位參詳參詳。」

    玉真子和四名玉劍門的太上長老連忙拱手說道：「老祖請吩咐！」陰鷙老者也說道：「本使洗耳恭聽！」

    應穆說道：「神宮乃是我東勝神州的名門正派領袖，也是我等的楷模。神宮既然不吝厚賜，將自身的功法公示於世間，更將試煉之地對外開放，老夫想，我玉劍門也當為所轄之地盡一份心。」

    玉真子問道：「老祖，您的意思是……」

    應穆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玉劍門的功法，與神宮的功法相比，自然是猶如螢火之於皓月，不可同日而語。不過，老夫還是想將我玉劍門的一些練氣之境的功法傳於所轄的幾座城池，供有緣之人修煉。畢竟，粗淺的功法有粗淺的好處，更易於修煉。若是能因此讓我玉劍門所轄的四座城池之內的更多有緣之人踏入仙途，也是一樁美事。」

    玉真子和玉劍門的四名太上長老一聽，盡皆面面相覷。那名陰鷙老者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應穆對陰鷙老者問道：「上使可是覺得老夫此舉太過唐突？若是上使有顧慮，此事就此作罷。畢竟，我玉劍門乃是受上宗所領。老夫此舉，確實有些狂妄了。」

    陰鷙老者搖頭道：「應老祖此舉，何來狂妄之說？本使只是擔心，若是應老祖將你玉劍門的功法傳揚出去，會否讓心有叵測之徒藉此窺破玉劍門的功法奧秘，對玉劍門不利？」

    應穆對陰鷙老者笑道：「多謝上使的關心。」說罷，應穆又對玉真子和另外四名老者問道：「掌門和幾位太上長老也是擔心此事？」

    玉真子點了點頭，拱手答道：「老祖有意垂憐世人，按說徒孫不該有違逆之意。只是，徒孫確實擔心……」

    應穆打斷玉真子的話，正色說道：「掌門，我玉劍門雖然是小門小派，但也當有自強之心，以便更好地為上宗守護這片區域，與上宗一起，造福世人。想要做到這一點，只是牢牢地守住我玉劍門的一些粗淺功法就夠了麼？爾身為我玉劍門掌門之人，為何不可想着再讓我玉劍門的功法更進一步？若是爾等能夠不斷推陳出新，我玉劍門又何懼一些基礎的功法泄露出去？」說至此處，應穆的語氣之中，已有了嚴厲之意。

    玉真子大汗淋漓，連忙跪伏在地，說道：「徒孫愚鈍，多謝老祖當頭棒喝！」其他四名玉劍門的長老也拜伏在地，說道：「多謝老祖教誨！」

    應穆嘆了一口氣，說道：「都起來吧！若是你們對老夫適才的提議再無其他的異議，掌門和各位太上長老就挑選三種功法，傳於我玉劍門所轄的四座城池吧。」

    一邊說着，應穆再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我玉劍門的功法乃是以金屬性功法為主，無法兼顧到更多的世人了。」

    那陰鷙老者對應穆拱手說道：「應老祖慈悲胸懷，本使極為佩服。此間若無他事，本使先行告退，以便應老祖和掌門及其他幾位長老商議具體事宜。」說罷，陰鷙老者周身騰起一團火焰，將其捲起，瞬間消失不見。

    待陰鷙老者消失，玉真子問道：「老祖，關於四方城城主之位爭奪一事……」

    應穆說道：「此事暫且不變。神宮功法現世，也是為了激勵世人奮勇上進。城主之爭，與此並無衝突。掌門和各位長老按照我等方才所議，速去安排吧。好生叮囑我玉劍門人，尤其是那些練氣之境的弟子，把握機會，好好修行，莫要辜負了神宮的一片心意。」說罷，劍光一閃，應穆消失不見。

    玉真子和四名玉劍門的老者同時躬身道：「恭送老祖！」

    隨後，玉真子又和四名太上長老議了一些細節，自去安排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