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柔的內力在吳小福身體內遊走,骨骼、內臟和流動的血,都在她的腦海之中清晰起來。一筆閣 www.yibige.com
別的內力高手,最多用內力查看出此人是骨頭斷了還是受了內傷,不可能像她這樣對人的身體如此熟悉。
練武之人誰也不會整天去亂葬崗解屍,就算是邪門歪道的魔教也不會做此事。
他們才不管人的內臟長在何處,只要一招過去全打碎就行了。
此時,莊柔腦海中是解過的少女屍體,與吳小福的年齡相當,仔細和內力掃過的地方做着比對。
腸胃之中沒有異物,但怕有蟲卵混在其中,她還是用內力巧妙的震盪了這些腸胃。
吳小福只覺得腹中一陣難受脹氣,有點噁心想吐,又有一絲酸痛,全部混在一起後讓她整個人都不舒服。
莊柔沒理會她,內力在到達頭顱後,立馬發現了異物。
一團線形的東西纏在她的腦仁表面,一動也不動,這就是紅線蟲了。
「呵!」
莊柔突然喝了一聲,猛得發力,內力瞬間就附在了紅線蟲上。它死命的掙紮起來,那股力量遠遠超出它細小的身體,讓莊柔吃了一驚。
要不是她的內力有一甲子,足夠深厚,紅線蟲肯定能掙脫內力,在腦中亂來。
那時被它寄生的人,不死也得變成傻子。
現在紅線蟲雖然在拼死掙扎,卻只能微微顫抖,根本就傷不了吳小福,卻也讓她全身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
壓制住了紅線蟲,莊柔考慮這蟲子得從哪裏拿出來,總不能在吳小福的頭上打個洞吧?
想了想,她用內力包裹着紅線蟲,慢慢的把它往前移,打算從眼眶這裏走。
沒有被教主刺激到的紅線蟲,並沒有吸食腦仁把自己吃得肥胖,現在如同一條微粗的棉線,順着眼球邊緣爬了出來。
被壓在桌子上的吳小福感覺眼睛非常癢,她全身動不了,不能用手去揉,只能使勁眨眼睛。
片刻之後,她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驚慌失措的叫了起來,「莊柔!我的眼睛裏有什麼東西出來了,你快放開我,好可怕!」
莊柔正在專心驅趕蟲子,沒空理會她。
隨着紅線蟲身體鑽出來的越來越多,吳小福的眼睛餘光看到了一縷縷紅色的東西,是紅線蟲。
她哇得一聲叫了起來,這麼噁心可怕的東西,竟然從她的眼睛裏鑽出來了!
在吳小福的極度恐懼之中,那條瞧着細小,觸鬚卻格外多的紅線蟲,終於從她的眼中全部鑽了出來,像團用剩的繡花線,被內力壓在桌上。
「啪。」
輕微一聲,紅線蟲就被內力壓碎,噴出少許紅色的液體,扁扁得貼在了桌布上。
而吳小福也感到身上一松,壓制她的內力消失。
她立馬竄開,貼着牆就哇哇大叫,不停的用手去擦眼睛,慌亂得不行。
莊柔沒敢收回內力,怕這蟲子死而不僵,突然往自己臉上撲上來。
她壓着蟲子,把桌布拉起來包住蟲屍,拿起燭台就點燃了桌布。
火光讓吳小福冷靜了許多,她靠着牆瞧着桌布在桌上燒起來,心中的驚恐被火焰安慰了不少。
莊柔也瞧着那堆火,這個時候都不敢鬆掉內力,尋思着大不了連着桌子一起燒了,也不願意湊過去把着火的桌布扔地上去。
煙飄了出來,火勢也漸大,眼瞅着桌子靠近火源的地方開始發黑,就要跟着燃起來。
門口突然傳來了又驚又怒的叫聲,「你們在幹嘛,走水了就只會站在邊上看嗎!」
莊柔一看,原來是公主府的一名女官,就見她衝進來,抓起雞毛撣子一下就把桌布打在了地上,然後轉身就衝到外面喊起來,「走水了,快來人呀,走水了!」
落在地磚上的桌布燒得差不多了,沒有其它東西可燒,漸漸的化成灰。
公主府的人早就聽到這裏一陣陣大驚小怪的尖叫,但都沒過來看發生了什麼事,討人厭的傢伙就是不得人心。
現在換成走水,眾人立馬就提着水桶沖了過來,進屋就往火上潑。
火勢不大,但可不是小事,女官和侍女們亂成一窩粥,把整個房間地板澆得淹起一層水,這才放下心來。
莊柔和吳小福早跑到院子裏待着去了,和女官們說火已經熄滅也沒用,最後還把榮寶公主給驚動了。
吳小福此時快樂無比,身上沒有蟲子的快樂,是別人想像不到的。
就算整個公主府因為這場火燒掉,她也不在乎。要不是莊柔在邊上,甚至現在就想趁亂跑了。
「怎麼會走水了,人沒事吧?」榮寶公主關切地問道。
莊柔應道:「沒事,剛才我倆想用蠟燭做梅花玩,就往桌布上滴蠟,沒想到一個不小心燒了起來。」
「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還玩火。」榮寶公主很無語,這難道不是三歲小兒才會做的事嗎?
莊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十分抱歉地說:「小時候日子過的太窮,油燈都沒有,晚上只能借月光看物。」
「遇上有人做白事,去幫忙幹活,能撿到個指頭大的蠟頭,都是如獲至寶捨不得用。」
「今天突然心血來潮,便惹出這事來。」
榮寶公主哪聽過這麼可憐的事,忍不住憐惜道:「真是可憐,沒想到你以前過的這般苦。」
「來人,一會給榮歸公主送來十斤上好的蠟燭,再取一塊白玉片,給公主滴蠟玩。」她立馬讓侍女去準備。
此處被水澆了個遍,晚上已經不能住人,榮寶公主又讓侍女們重新收拾出一處院落,讓莊柔住下。
她對莊柔提起的苦日子很感興趣,但現在天色已晚,便約定明日與她再聊此事。
這麼一折騰,剛驅過蟲身心疲憊的吳小福,打着哈欠撲到床上,就打算美美的睡一覺。
莊柔提醒道:「這是我的床,丫環都是睡在外間小榻上,或是在床前打個地鋪。」
「床這麼大,讓我擠一下怕什麼。再說我現在已經不是丫環了,沒蟲我幹嘛乖乖聽話。天高任鳥飛,別吵我睡覺。」
吳小福拉起被子蓋住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不一會,她就發出了呼嚕聲,看來確實好幾天都沒睡好了。
莊柔不想和她擠一起,見屋中有個小書房,便走過去翻出了紙和筆墨。
然後她把捲成一圈,裝在鐵筒里的疫治拿了出來,打開後用鎮紙壓住,就開始磨墨打算抄寫一份下來。
雖然吳小福現在可以跑了,但莊柔並不打算放過她。
要是讓她跑了,教主肯定要換另外一人盯着自己,其它人哪有吳小福這麼好用。
最少教主對自己有什麼動靜,她能從吳小福這裏知道,不會完全兩眼一摸黑,什麼也不知道。
反正這本疫治也沒什麼用,抄一份下來,原書就讓吳小福帶回去,交給教主來獲得些信任。
不管教主想不想要這本疫治,總能顯得吳小福沒這麼廢物。
莊柔之前翻看過此書,但不太感興趣,當時只是隨意翻看了幾頁,現在得抄下來,只能硬着頭皮仔細看了。
這一抄就是個通宵,硬生生把她的眼睛都看花了。
天微亮時,莊柔突然在書冊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發現有兩個方子與蝗蟲有關。
一個叫清蝗粉,由十幾種藥材磨成粉調合而成,藥材名字她沒學過醫,全都不認識。
方法也很簡單,把清蝗粉倒入水中,泡上十二個時辰,澆在田間地頭泥土中,便可以殺死蟲卵。要是灑在莊稼上,成蟲吃了也會死,但對莊稼無害。
另一個方子卻是拿來燒,產生的煙霧會吸引蝗蟲投火。
莊柔有些汗顏,這得多大的火,才能不被瘋涌而來的蝗蟲撲滅。
她往後翻了一頁,以為後面就是養蝗蟲的方子。
剩下的書頁全翻完,也沒有找到血色蝗王的飼養方法,倒是在書冊最後看到了「中冊」二字。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還有另外兩冊,莊柔沉默了,覺得皇陵里的國師太不靠譜,怎麼就帶一本下葬,不是應該全部都陪葬才對嗎?
算了,有個方子也就不錯了。
莊柔盯着書中的內容,突然有了個想法,如果把這個方子拿出來,早些把蝗災滅掉,就算趕不上春耕,但夏種還能湊合一些。
這樣到了冬季,加上官府發的糧,冬季就不會餓死太多人。
但她轉念一想,青梁國的人又不會搭理自己,放蝗蟲的還是國師,只要他說一句,這事就不可能成。
更別說鴻業帝一看就不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怎麼可能聽自己說幾句,就輕易的開倉放糧。
貿然把治蝗方子交出來,只會讓教主放出血色蝗王,或是改用其它的手段,那時反而沒辦法阻止他。
雖然只是疫治的中冊,但莊柔已經抄過裏面的方子,有很多比蝗災更厲害的瘟疫,人只要沾上就會死。
從裏面隨便挑出一個,都比蝗災還要可怕上百倍。
莊柔想來想去,最後認為交給哥哥,才是最好的辦法。
以她對哥哥的了解,如果真對青梁有所圖,那就不會袖手旁觀。
莊柔嘆了口氣,青梁國的事她本不應該插手,那些爭權奪利她並不感興趣,說得難聽一些,青梁國越混亂,百姓過的越苦,對大昊越有利。
可苦的全是百姓,再大的饑荒,也餓不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易子相食,或吃觀音土到活活脹死,骨瘦如柴用手指按死螞蟻吃,這些她都見過。
突然,莊柔記了起來,螞蟻蛋的味道有點偏酸,吃起來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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