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後的莊柔沒了毛驢,又怕莫左騎馬尋來,沒敢直接走官道。而是離着它有一段距離,能看得見官道,卻又能一有動靜就鑽進草叢或是樹林中藏起來。
藏身倒是容易,可走起路就沒這麼舒服了。等她到了雀兒谷,想了想便鑽進了樹林中,尋了棵大樹就爬了上去。
莊柔坐在樹上,把盾卡在樹枝中,又把自己的腰綁在樹杆上,抱着手就在樹上睡起覺來。
她太累了,怕耽擱了事,一路都沒休息就想把信早點送過來。現在眼看送了也沒用,洪州已經被圍,這不是她能解決的事了。
要是憑着一人之力,就能把洪州城的圍解了,那可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剛知道楚夏竟然把自己騙出來時,莊柔非常的火大,誰要他的爛好心!
這是嫌自己拖後腿,妨礙他辦事不成?
雖然確實對他的那些行徑並不全支持,可也沒到礙事的地步,她覺得這樣對自己也太過分了。
至於是不是想讓她遠離危險,莊柔對這個可能完全就是嗤之以鼻,之前他總哄着自己賣命時,口口聲聲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
請神容易送神難,自己可不是這麼好打發,他說以命相搏就去送命。說讓走就走,以為自己是誰啊!
現在自己想幹嘛就幹嘛,理都不想理這些人,好事騙人不說,壞事也要騙人,就沒一句話是對的。
莊柔嘀咕着罵了幾句,便閉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馬蹄聲和渾身的寒氣給凍醒了。抬頭往樹林外看,此時天已經有些蒙蒙亮,隱約可以看到籠罩在霧氣中的官道,有一隊人騎馬急馳而過。
看不清這過去的是不是莫左,莊柔也不太在意這事,對給莫左添麻煩,她半點內疚和不好意思都沒有。
現在天已經亮了,莫左他們晚上又沒什麼可玩的東西,除了早睡也沒什麼事,早上自然起的早,發現自己不在,跑出來找那再正常不過了。
莊柔打了個哈欠,這冬天在野外過夜可真是夠冷的,以後還是找點破屋之類的生個火盆才行。
太冷了,她懶得動彈,在樹上坐了半天,搓揉着睡僵掉的身體。等身體靈活多了後,她剛想跳下樹,卻又聽到了馬蹄的聲音由遠到近的靠近。
這麼快就放棄找自己了?
莊柔抬頭往官道上看去,果然就見剛才過去的那群人,從前面的官道上回來了。
這個可惡的女人!
莫左騎在馬上把莊柔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女人!
大清早好心派人去叫她吃早飯,卻已經人去樓空,這傢伙竟然從後窗爬懸崖跑掉了!
這架勢好像他是土匪一樣,晚上又冷又濕滑,怎麼沒讓她摔下去,把腿摔斷就完美了,省得她到處亂跑。
莫左咬牙切齒的想,要是這次抓到她,乾脆打斷她的腿好了,反正又不是沒打過,早沒面子了!
他迎着冷風在官道上追了兩回,都沒看到出逃的莊柔,再往前跑都要到有人的村鎮了。不想行蹤被百姓看到透露出去,只能又折回來。
雖然讓林水根偽裝後去最近的鎮子上打聽過,可就沒人說見到她這樣裝扮的人。就她那身顯眼的裝扮,糊了屎都吸引人目光的盾牌,怎麼可能出現卻沒被人看到。
莫左算是知道了,她根本沒有走官道,而是直接鑽樹林去了。這讓他胸口埋了一腔火,決定做點猥瑣的事情,回去就寫信給莊學文,好好的把莊柔乾的這些事告知他。
當然,這事還得把楚夏算上,要不是他辦事不利,也不會讓莊柔一個人跑到這裏來。
一輩子沒幹過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莫左,終於被氣的跨出了這一步,意外的發現信還沒寫,心情已經變得格外爽快了。
而這時莊柔已經下了樹,背着盾牌繼續順着山往裏走,到了晌午的時候,便看到路上有叛軍守衛的關卡。有百姓壯着膽,拖家帶口的說着好話,想要出去逃避戰亂。
此時的叛軍打得是為民的號召,只要不是富戶,並不為難窮苦百姓。雖然查的嚴,但還是陸陸續續的把人放了出來。
至於往洪州方向去的人,可就半個也沒有了,現在誰還來這裏湊熱鬧。
莊柔想了想,從這裏硬闖太累人了,她又不是前鋒大將,繞過去也是一樣,目的只是回洪州罷了。
於是,她鑽進樹林中,順着山便往裏走。
此處的山勢陡峭,莊柔趕起路來並不算順利,也是她皮糙肉厚力氣大,換成是尋常百姓,這路根本就沒辦法走。
她從晌午走到了晚上,乾糧已經吃光,傍晚的時候在草叢中捉到條蛇,殺掉後升火烤了吃,勉強解決了餓肚子的問題。
晚上因為已在深山中,她生起火堆睡的比頭天晚上還要好得多。一路艱難終於穿過關卡,到了離洪州城不足十里地的地方。
叛軍除了一半去圍洪州城,剩下沒什麼用的流民由士兵帶着去守關卡,沒被莊柔殺光的精銳便去攻打各縣鎮。
此處的人流比外面大,路上總有士兵騎馬急馳而過,叛軍把軍力都放在了洪州城四周集中起來,並沒有往外擴張。
莊柔可沒什麼熟人能幫忙,地熟人生名聲不好,活生生的孤家寡人。
她遠遠的看着官道上的關卡,瞧着那些加入叛軍的流民,一人分到了兩個棕黑色的饅頭,欣喜的吃得香,她深吸一口氣,長長的吐了出來。
然後她鑽進了樹林中,等着夜晚的到來。
衛所收了這麼多流民,就得養活他們,只要毀掉他們的糧食,到時糧食跟不上,連城都守不住。
為了曲線救洪州城,莊柔想到了這個辦法,唯一的麻煩就是找他們糧食所在的地方。
不過這難不住莊柔,這才入夜,她便襲擊了面前這個關卡。逼問出離這裏最近的糧點在哪裏後,她便押着他們趕過去,一把火燒掉了所有糧食。
洪州城被困運不進糧,城裏的人只能餓肚子,叛軍卻還想有飯吃,簡直就是做夢!
燒完糧食,莊柔便借着夜色跑掉了。而那些在她手下留有命的叛軍,根本就不敢去追,並不想白白送了命。
但他們也不是沒事做,全都拿着水桶和掃帚在救火,只希望能搶下點糧食來,這可是十幾天的用度。
此處供的是五百人的糧食,剛拉來沒幾個時辰,派了八個人守住。瞧着守衛沒問題,遇上莊柔卻半點用也沒有。
剛成了叛軍的流民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吃飯,怎麼就又遇上了這個女魔頭,她到底要折磨眾人到何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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