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柔抓起一隻釵子,看着上面輕輕顫抖的金蝴蝶翅膀,微微笑道:「那楊榕又沒幹什麼好事,私開礦山囚禁百姓之事,已經夠他全家死一回了。」
「等以後開始清算,他那宅子也會是我們去抄家,這些東西我只不過是提前去拿一下,沒什麼大不了。」
楚夏伸手在裏面翻了翻,嫌棄的說:「可這也不值什麼錢,那箱銀子還行,但楊榕那肯定不止這麼點銀子。」
「所以你到底去幹嘛,一點意思也沒有,都沒什麼好貨色可以自己私藏一下。」
莊柔笑道:「大人幫我把這些賣了,錢怎麼用你看着辦。」
楚夏有些驚訝,這傢伙怎麼一下大方了,「這不是給流民的嗎?」
「你們不是要借流民做大事嗎?只是希望皇上能記得,他為了坐穩皇位,對百姓做了什麼事,以後能當個好皇帝。」莊柔正色說道,流民在權貴的眼中,只不過是些有危險的螻蟻。
能變成棋子,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有用了,她根本就阻止不了這件事。
早點結束這混亂,減少流民因為戰亂死傷的人數,才是她最緊要做的事。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楚夏問道:「大人,現在官府還有些吃的給流民,如果你們所要的局面,在年關前就發生,是不是可以更早的結束戰亂?」
「沒有了戰亂,皇上拿到了實權,救災銀子便可以更快的下來了,讓流民可以活到來年的春天?」
楚夏覺得她此時的眼神太過恐怖,猶豫的點點頭,「確實有可能這樣,但最好的時機還是再過些日子。不過仔細想想,他們也同樣沒有準備好。」
莊柔一拍手很肯定的說:「我懂了,那就讓這事早就發生吧,我等不了了。」
「出了岔子我可不管你,莊學文問下來,你自己和他去解釋。」楚夏先提醒道,他一點也不想做這個善後。
「啊!」莊柔頓時不幹了,氣憤的說,「大人明明說過我招惹了什麼事,都由你來善後,現在竟然就不管我了!」
「男人果然都是大子,一點也不可靠。」
楚夏愣怔的看着她,竟然罵得如此粗俗,這也太難聽了,「一直聽說你哥哥很寵愛你,犯的這種小錯,最多罰你禁足三天而已。」
「像本王這樣的大才,計謀用在這裏太過浪費,還不如干點別的事呢。」
莊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提起盾牌便要出去,走到門口時回頭瞧了一眼,「大人,你跑不了的。」說完她便扔下楚夏出門,去忙她的事去。
楚夏則好笑的搖了搖頭,拿出一張紙條寫起來,他得先讓莫左提前準備好,隨時應付變動。
一想到完全不能預測莊柔會做什麼,他便覺得興奮,這種未知和失控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這時莊柔已經出了府衙大門,站在大門外等着雜役把她的馬給牽來。
她的馬整天跟着她出去溜達,跑的比別的馬都多,只要一回來就會馬上讓它去休息吃東西。
正等着時,一輛很尋常的馬車從旁邊的小巷出來,轉了個彎向衙門這邊行過來。
莊柔坐在衙門口的石獅下等馬,正閒着無聊,便看着這輛掛着租賃牌子的馬車走過。
當馬車行到她的面前時,突然停了下來,一個姑娘從馬車上下來,身後跟着個目光閃爍的丫環。
瞧着這姑娘的樣子,莊柔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半會的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那姑娘卻直接站在她的面前,似乎壯着膽子般聲音不大不小的喊道:「喂,你還我的首飾!」
說話的是楊府庶七小姐楊想容,她抿着嘴,手有些緊張的抓着帕子。
莊柔一愣,頓時便笑了起來,「喲,膽子不小啊,竟然自個找上門來了。」
「你怎麼能拿走我的首飾,這裏人多說話不方便,你跟我到那邊說個清楚,什麼時候還我東西!」七小姐楊想容皺着眉說道,她身後的丫環小心站在她後面,探頭探腦的四處亂看。
莊柔有些奇怪,這種小姐就算知道是自己搶的她家,也不敢這樣找來,最少楊榕不會讓她出來。
而且看她也不是那種桀驁不馴的性子,質問自己的時候,那手緊張的都發白了。
口中講這裏說話不方便,難道是有事尋自己?
她便拔高聲音說:「本駙馬在洪州從來都是橫着走,別說拿你的首飾,就算是拿了你的命也是小事一件。敢來我面前嚷嚷,今天就別想出衙門了。」
不容那女子再說什麼,莊柔把楊想容一把抓住,嚇得她驚叫了一聲。而那丫環更是想跑,卻被莊柔給嚇到不敢離開,「跑我就用箭射死你。」
然后庄柔就拖着全身發抖的楊想容,身後跟着怕得不行,又不敢跑的丫環,走進了州衙之中。
她直接把兩人帶到了自己的救災司小院,放開手就問道:「說吧,找我什麼事,楊家小姐。」
「駙馬記得我?」楊想容鬆了口氣,好奇的問道。
「本來是不知道的,你說要首飾那自然是楊家的人,閨名倒是不知。」莊柔笑道。
她就喜歡膽子大的女人,這位也是難得,敢帶個一看就不安份的丫環出來討東西。
楊想容對她福了個身,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是楊榕的庶女楊想容,排行老七,昨晚在廳中見過駙馬一面。」
莊柔沒吭聲,只是沖她微微一笑,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深吸了一口氣,楊想容有些弱弱的說:「今天尋藉口來見駙馬,只是有一事相求。我想見知州大人一面,有事相談。」
「你是楊家的人,現在和我家大人水火不相容,誰知道你安了什麼心,我不能讓你見他。除非,你能說服我。」莊柔笑了,想從自己這邊見楚夏,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楊想容也知道這事不容易,便全盤托出,「不瞞駙馬,我爹要把我嫁給京城一老頭為填房,現在日子越來越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聽聞郡王大人在京城時,總是幫那些被逼嫁人的女子毀婚,我…我想求大人能救我一命。」
莊柔睜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楚夏以前在京城確實做了好幾件這種事,被女子家中罵幾條街呢。
說起來他的紈絝之名,就是這種毀人婚姻的事佔了很大一部分。
之前那些還能說是因為都是權貴,相互之間認識,這楊榕的庶女大多藏在家中,真有宴會也不會讓她去。怎麼也想得出來,為了婚姻之事來尋找楚夏幫忙。
不過,好像有點意思。
莊柔靈機一想,勉為其難的說道:「行,我帶你去見他,成不成就靠你自己了。」
楊想容沒想到自己都沒廢什麼口舌,竟然就說服了她,趕快謝道:「多謝駙馬,你的大恩大德我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償還。」
「我才不要你做牛做馬,大恩大德不得一向都說是以身相許嗎?」莊柔哈哈笑了起來。
楊想容哪裏見過如此像登徒子的女子,頓時羞紅了臉,「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和駙馬都是女子……」
莊柔笑道:「和你開玩笑的,你不是想見蔭德郡王嗎?我現在就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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