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騎着馬,看着急巴巴忙着破案的莊柔,突然開口問道:「你去過青/樓嗎?」
「怎麼可能去過,我可是良家女子。」莊柔挑眉看着他,這人怎麼話突然變多了?
冷冷一笑,林飛有些輕視的看了看她,「這種地方就不敢進去查案,是別想進神隼門了。很多案情都要在這裏面查,你不介意進去吧?」
莊柔睜大眼睛看着他,眨了眨後商量道:「現在是大白天,裏面就算是已經開始做生意,也不會太亂來吧?」
林飛冷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有人昨日住進去,今天還沒起床。」
「……」莊柔捂住嘴,眼睛睜得老大瞧着他,一臉被嚇到的表情。
也就是在此時,林飛停在了湖邊一幢雅致的小樓前,門口掛着的特意用竹子裝飾過的招牌,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三個大字:竹語樓。
那字一看就是名家所寫,非常的漂亮,這些讀書人就是愛往風月之場鑽。
此時大清早還沒開門,湖上那些全是一晚沒睡,玩到早上都不盡性的人。也有不少在樓中睡了,門口半個人都沒有,站在門口除了脂粉味外還能聞到股酒味。
林飛下馬牽着它栓在了門口,就上前去喊門。莊柔一看也趕快下馬,照他的樣子栓好,扯了一下腰間的佩刀就走了上去。
辦案已經很多年的林飛,輕車熟路的抬手就狠狠拍了幾下門板,這種時候來查案要是不弄響聲大點,裏面的人能睡得跟死豬一樣。
莊柔好好的看着他,想了想就掏出本書冊,拿出毛筆在舌頭上沾了沾,就在冊子上寫了起來,「辦案時,要用力騷擾百姓,能夠增加對他們的威懾力,還沒見到人就先讓對方有服軟的感覺。」
林飛停了下來,一臉不爽的看着她,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提前擺下陰沉的臉,目光要兇狠一些,讓人不寒而慄,從而逼對方老實交待事情。」莊柔邊寫邊默念着,把他做的事都記了下來,「老手的經驗真是有用,我會好好學習的。」
深深吸了口氣,林飛壓住心中的不滿,抿了一下嘴說:「這種東西你不用記了,一會什麼也別干,跟着就行了。」
「哦,我就是想干,也幹不了呀。」莊柔一本正經的應道。
林飛頓了一下,總覺得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
就在這時,竹語樓的門一下便被打開來,一個有些尖銳的女聲氣洶洶得嚷道:「誰啊,大清早的拍什麼門,吵人清夢!」
門口站了個豐滿的婦人,此時睡眼朦朧一臉的起床氣。
「神隼門辦案,有件事要問你。」林飛伸手就把懷中的神隼令拿出來,只要此物一出,大家都會乖乖的配合查案。
劉媽媽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就叫嚷起來,「哎呦,我們這哪裏來的壞人啊,這位差爺就要嚇死奴家了!」
林飛面無表情的說道:「喊什麼喊,我就是問件事。」
「差爺,我們這小店可什麼也沒幹過,也沒有什麼案子。你老是不是走錯了,聽都沒聽說過有事,你要問的事我可不知道。是江洋大盜還是官府逃犯啊,我們這可都沒有!」劉媽媽大聲喧譁起來,好像在通知什麼人似的。
莊柔好好的看着她,突然提刀幾步就衝到了樓上,林飛都沒反應過來擋住她,就見她直接竄到了二樓,噼里啪啦對着上面的房門就踹了上去。
「啊!」
屋中傳來了男女的驚叫聲,就聽到莊柔的聲音喝道:「男人全部站到大廳中去,神隼門查案,違命者格殺勿論!」
她把每間房門都給踢開,有反抗的男人上去就是一腳,動作麻利的就把上面兩層樓中的男人全部趕到了廳中。大部份人都還在睡夢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都隨便拿了些遮身之物就一臉發懵的被驅趕到了廳中。
劉媽媽張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貴客狼狽的站在大廳,嚇得趕快上去給他們陪罪解釋,這件事和她半點關係也沒有,別生氣動怒。
但客人們哪裏受過這種氣,有幾個屁股上還被踢了幾腳,全部給了她張冷臉。有些還威脅再也不來這裏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地方。
「都是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干,難道我這裏有江洋大盜不成!」劉媽媽轉頭盯着林飛,全是這個男人幹的,問個案子有必要鬧這麼大嗎!
這事根本和林飛無關,他冷眼看着這一切,豆湖縣可和別的地方不同,風月場所中有不少的官員權貴,就站在廳中的人裏面,他就瞧見幾個熟臉了。
惹這麼大的麻煩,他到要看看,莊柔要怎麼解決,叫她站在自己後面,卻完全就不當回事。
林飛有點頭大,這要怎麼收場,人都全叫到大廳來了,如果就這麼算了,一會問案情肯定就沒人會說了。
「閉嘴!」莊柔一個聲喝斥,直接打斷了劉媽媽的吵鬧,她直接走過去單手扶着刀柄,歪頭盯着劉媽媽問,「如果你的店中沒有藏着歹人,剛才你何故回話吞吐,目光閃爍不定?」
劉媽媽頓時語塞,她剛才確實有過猶豫,只不過是着真要有歹人在自家店中,那是非貴即富得罪不起。如果能夠提醒一下,對方趕快破窗逃走,便和竹語樓沒有關係了。
卻沒想到,這種簡單事從來沒遇過的失手事,在這裏卻偷雞不成蝕把米了,來了個這麼亂來的傢伙。在豆湖縣辦案,誰敢這麼隨意抓人,指不定什麼時候一個不小心,就逮了個王爺呢。
她也不是白混這麼多年,眉頭一挑便冷嘲道:「如果查不出人來,卻打擾我家客人的清靜,你要做何打算!」
莊柔也把臉板了下來,嚴肅的說:「安陽伯家的公子昨晚死了,他最後是從這裏離開,還沒到家就死僵了。所以昨日在這裏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這當然也包括你。」
「剛才若不是我機靈,恐怕就有幾個人跳窗而跑了。」
她目光冷幽幽的就看向了幾個男子,全是剛才她踢門之時,想要翻窗之人。沒有作奸犯科,有什麼好逃的,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那四人此時已經鎮靜了很多,披着床單一言不發的站在那,抬着頭很高傲的樣子。
這時,莊柔轉頭看向了林飛,抱拳恭敬的說道:「神捕大人,卑職已經聽從你的命令,把人都帶下來了。現在請大人審問,有人不老實便只管下令,我會好好的幫他們松松骨。」
廳中的人全部齊刷刷看向了林飛,眼中充滿了敵意,果然是官府的爪牙,佔着有點權力就胡作非為!
林飛暗暗的咬了咬牙齒,這個女人真是太小心眼了,竟然馬上就開始報復了。剛才站在門口抄寫的東西,也只是耍着自己玩的吧!
莊柔等了會,見他沒回話,只是臉色越發的臉看,就一副恍然大悟的問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要動刑?」
「什麼!」大廳中一頓譁然,這都還沒問怎麼就要動刑了!
「你們怎麼能這樣破案,什麼也不問就動刑!」
「知道我是誰嗎?我看你們誰敢動我一根毫毛試試!」
「我們有功名在身,見官不跪,你們小小應捕竟然敢放肆!」
在竹語樓中過夜的人身份太複雜,最差也是秀才和有錢公子,還有不少下人已經從側房聞風而來,拿來衣物給自家公子和老爺擋住,回頭也幫着罵起林飛來。
林飛狠狠的掃了他們幾眼,目光好似要殺人一般,看得那些下人都閉了嘴,縮着脖子想要躲到自家主人身後。
只有那些自持身份高的人,一點也不畏懼他的目光,依舊昂首挺胸的站着。
「我只是問個案情,問過之後無關人士便可以離開,把你們昨天看到安陽伯家公子的事,都仔細說來,就可以走了。」事情已經到了這步,林飛也只能硬着頭皮上,其它事就讓大理寺的大人去應付吧,這不還有小郡王的。
「哼!」人群中傳來不屑聲,誰都不願意說,更有人嘲謔道,「不記得見過了,想不起。」
大家都是在溫軟鄉睡得正好,被這麼一吵,魂都差點嚇飛了,有幾人還以為是家中夫人帶着過來抓人,下意識的就想從窗口跳進河中呢。
林飛冷眼瞅了瞅莊柔,要不是她弄這麼一出,這些人怎麼會如此難打交道,什麼也不懂就亂來!
莊柔迎上他的目光愣了愣,便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拿起毛筆舔了舔,覺得上面糊的墨不夠,就對劉媽媽說道:「這位媽媽,麻煩借墨一用,我想這個你們應該有吧。」
劉媽媽臉色不善,但還是去拿了一塊墨,啪得就放在了桌上。而林飛也沒阻止她,就剛才拖他下水的份上,最好讓她吃點苦頭。
倒了點冷茶水,莊柔使勁磨了一下墨,頭也不抬的就寫起來,「秀才先過來備案,姓名,師從誰,什麼書院的。」
「等秀才記錄完,下面就是官員的,你們不配合查案,到時候我們只能把你們的名字記下來交給大人。」
「你敢!」大家一聽竟然要記名字和身份,頓時就炸了鍋。
來風月場所玩,那是文人和權貴最愛幹的事,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習以為常了。但要被人記下來,那就非常的不舒服了。
尤其是秀才,總有種會被交給他們的老師知道。雖然連老師可能也會來玩,但這種被人抓了話柄的事,肯定會被責罰。
看着鬧哄哄的人群,莊柔很為難的解釋道:「大家別鬧了,我們也沒辦法啊。我們的頭兒是蔭德郡王,大家也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查不到案情,問不出個結果,總得把你們的名字記下來給他做個交待呀。」
「要不然,我們就不記名字了,大家配合點把知道的事都說一說。比起名單交到小郡王手上,我想大家應該更記得起安陽伯家的公子,昨天在這裏都幹了什麼吧?」
當小郡王的大名被說出來後,竹語樓中已經鴉雀無聲了,眾人心中大驚,竟然是那傢伙在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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