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被微風吹拂着的長長的黑髮,被夜間『迷』彩的特工服包裹的纖弱身體,掛在腰帶上的光劍柄,毫無疑問,出現在詩濃視線之中正是林易衍本人。。:。
但是他並不是跑着過來的。而且更沒有一絲想藏起身形的樣子。在公路的正中央,稍高於周圍的中間分離帶上,慢慢地、慢慢地走着。跟之前的比賽完全相反的,毫無防備的姿態。
「是就算沒彈道預測線,像我這種程度的狙擊也可以輕鬆避過的意思嗎?」在炸『藥』般的思考在腦中爆發的同時,詩濃把瞄準鏡的十字跟林易衍的頭部重合。然後就是扣下扳機——之前的瞬間,她醒悟到一秒前的推測是錯的。
林易衍他,並沒看着前方。他只是深深地低下了頭,像是虛脫一樣放鬆全身氣力,機械『性』地『交』互拖着雙腳前進而已,那是跟之前比賽里背水一戰的氣勢正好相反的,有氣無力的腳步。
那種情況下,要避開詩濃的狙擊是絕對不可能的。黑卡蒂發出的子彈遠遠超出了音速,聽到槍聲時已經太遲了。而且從下邊看上來的話,當然也看不見發『射』子彈時的膛口焰。
也就是說,林易衍打一開始就沒想着要避開第一發子彈。他打算故意受到攻擊,然後輸掉結束掉這場比賽。只要達成得到總會戰出場權這個目的,之後就跟詩濃的比賽什麼的,他根本沒所謂。就是這麼一回事。
「開、開什麼玩笑!!」詩濃的口中,吐出低低的怒吼。把手指搭上扳機,並注入氣力。綠『色』的着彈預測圓出現,然後以林易衍有氣無力低垂着的頭為中心急速擴大又縮小。
那『激』烈的動作,揭示着詩濃那『混』『亂』的心跳,但他們之間只有吹着微風的400米。開槍的話絕對會中。在食指下邊,扳機發出了咔的一聲。但之後手指卻鬆了下來。再一次灌注氣力,讓扳機發出了咔的一聲。然後手指又鬆了下來。
「開什麼玩笑啊!!」她的叫聲,像是孩子的哭聲一樣,連聲線都扭曲了。同時詩濃扣下了扳機。50口徑步槍的咆吼在觀光大廈里不斷迴響,大量的前窗玻璃在變得『花』白的同時碎裂。
飛『射』而出的子彈,貫穿夕陽那深紅的光暈直直前進——通過了離林易衍右頰差50厘米以上的空間,打中了後方極遠處的客車腹部。火柱帶着黑煙噴『射』出來。被擦着頭飛過的12.7毫米彈頭所帶來的壓力一推,林易衍的身體晃了一下。與此同時他停下腳步,抬起了頭。
像是少『女』般工整的容貌上浮現的是,為什麼沒打中,帶着這種疑問的神『色』。凝視着在瞄準鏡正中間的那張臉,詩濃拉了一下槍栓拉柄,一刻也不停留地再次發『射』。
這一次,子彈越過林易衍頭部的上方飛往場地的另一邊。再上彈。扣下扳機。第三發子彈在黑衣的腳下,稍為左一點的柏油路面上留下了巨大的彈痕。再上彈。發『射』。再上彈。發『射』。再上彈。發『射』。
六個彈殼在詩濃的身周轉動着,過了一陣就消失了。毫髮無傷地站在那的林易衍,通過瞄準鏡,只是把帶着疑『惑』的視線投向這邊。詩濃啪地站了起來,雙手抱着黑卡蒂,開始走在大廈的通路上。隨着殘留下的玻璃逐漸崩落到街上,她的腳步也慢慢加緊。
數十秒後,站到跟林易衍相距5米左右的身前,她才停下了腳步。正面凝視着還是不打算作戰的黑衣光劍士,她翻動着嘴『唇』,「……為什麼啊。」
「為什麼?」林易衍帶着有氣無力的聲音,帶着無奈的語氣低聲說道,「前面幾場比賽太用力了,現在渾身沒勁,實在使不上力氣和你戰鬥啊!」
「……」面對林易衍如此賴皮的回答,詩濃無言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只是沒有等詩濃問出更多話語,便聽到林易衍再一次開口道,「當然,還有最主要的一點,大家都是熟人,這麼拼命幹啥啊!而且我的目的,只是在明天的總會戰出場,所以已經沒必要再戰鬥了。」
「那麼在剛才戰鬥開始前你對我說的話!又怎麼算!」面對心中早以預料的答案,詩濃帶着『正是因為這樣才無法饒恕』的想法在『胸』中膨脹,讓詩濃再次吐出了話語,「那你在比賽開始後馬上用那把槍自殺不就行了!連子彈的錢都不想用?還是想給我添一個擊落數,以為這樣子就能讓我滿足嗎!?」
看到反應這麼誇張的詩濃,林易衍微微一愣,頗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帶着商量的語氣問道,「那麼,把這場比賽放到下一次怎麼樣?我怎麼知道這個用光劍劈子彈會這麼費力!」
面對林易衍這麼死皮賴臉的回答,朝田詩乃瞬間被氣笑了,只聽到詩濃開口道,「不過是vrgame里的一場普通勝負,要這麼想也是你的自由!但是,在這一刻,請別把這種價值觀強加到我身上啊!!」
看到詩濃被氣的渾身顫抖,一股無法言喻的壓抑的憤怒噴涌而出,林易衍被嚇得趕緊擺手,深吸口氣道,「真的很抱歉。是我錯了!那麼就如一開始所約定好的!就用剩下的時間,我會用盡全力跟你決一勝負!算是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就算你這麼說……可是……」詩濃的猶豫,林易衍是非常明白的,因為bob的預選賽跟決賽,都是以不清楚敵人位置的狀態開始的遭遇戰。既然已經像這樣不開戰的前提下碰面了,當然不可能回到開始時的狀態。
面對詩濃的疑『惑』,林易衍卻笑了起來。他先是將左腰上fnfive-seven從槍套上摘了下來。對反『射』『性』擺出架式的詩濃做了個手勢,然後拉了一下彈匣。然後他敏捷地抓住了彈『射』到空中的子彈,再把槍放回到槍套里。
靈巧地把細長的5.7毫米子彈翻到左手指尖,林易衍開口問道,「你那把槍,還留着子彈吧?」雖然不是很明白林易衍的意思,但是詩濃還是老實的回答道,「恩!還有一發子彈!」
「那麼,就利用古老的決鬥風格決勝負吧。我想想看……離開10米的距離,然後我用劍去擋你的步槍。我會把這子彈扔出去,當它掉到地上時就開始。這樣如何?」
驚訝,不,應該說目瞪口呆,那就是現在詩濃的感想。她連上一刻湧上心頭的怒意漸漸消淡都沒發現,開口說道,「我說啊……你以為這種情況可以決出勝負嗎?只是相隔10米的話,我的黑卡蒂絕對會中的。有我的技能熟練度跟身體能力補正,再加上她的數據,從系統上來說沒可能打不中的。你連揮光劍的機會都沒有。結果也跟你自殺沒區別。」
「不試試看你又怎麼知道呢?」擺出一副驕傲的樣子扔出這麼一句話之後,林易衍輕輕地笑了一下。在看見這表情的瞬間,詩濃的背上流過一道電光,因為詩濃意識到,林易衍他是認真的,這個神秘的光劍士,真的想跟自己來一場西部式的決鬥,然後取得勝利。
確實,黑卡蒂ii的彈倉里只剩下一發子彈,所以只要想辦法避開這發子彈就有可能贏了,抱着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不過,這種想法在詩濃看來還是太過天真,因為對於必殺必中的子彈來說,『想辦法』什麼的根本不可能做到吧。
畢竟,玩家對戰和商城裏那種『避子彈遊戲』遊戲的槍手,用着的古董左輪比起來,無論是彈速、『精』度還是威力,都不是處於一個水平線上的。不過,一想到林易衍總是創造種種奇蹟,詩濃反而有些期待起來了。
下一瞬間,詩濃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就用這個辦法來決勝負!」說完之後,詩濃果斷的轉過身去,在中央分離帶上走了十來步,再轉回去直面太陽。
兩個人的距離,剛好是十米。詩濃舉起抱在手中的黑卡蒂,把槍托靠在右肩上,兩腳站開擺出了一個標準的『射』擊姿勢。
要是在現實世界的話,即使是再強壯的大漢,都不可能採用立『射』姿勢打出對物狙擊步槍的子彈,但ggo里只要有足夠的身體能力值,那就不再是不可能的事了。當然人也無法抗衡那巨大的反動力,打出一槍後就會向後倒下了吧,但子彈也只剩一發了,所以沒所謂。
拉動拉柄,把彈倉里殘留的最後一發子彈送入『藥』室。把機匣貼在臉旁,透過瞄準鏡望出去,即使是最小倍率也只能剛好把林易衍的身影放入去。出現在瞄準鏡之中的林易衍不復剛才的一種『事後』的無力感,而是在嘴角上浮現出無畏的笑容
林易衍用左手指尖夾着從fnfive-seven拔出來的子彈,然後左手直直地伸在身前,另一隻手則是從右腰拔出了光劍,用拇指按下開關,發出青白『色』光輝的能量刀刃隨着振動音伸長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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