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漸漸靠近,舞團的人這時穿着舞衣從她們面前快速經過,然後到了宴會場地中央,隨着音樂聲翩翩起舞。一個男子站在中間獨舞,四周的十二個舞姬圍繞着她,單看他的身段,就覺得賞心悅目,就更別說是他的舞蹈了。
夏淵笙看得很專注,紀楠都要以為他是愛上跳舞的男人了。
他左手邊是雲妃子,接下去是齊妃。右手邊是夏緒炎跟傅雪蟬,接着是夏萱文,紀楠也是花了一些時間才把他們給認出來的,好在她們各自氣質不同,也好辨認。不過紀楠很久都沒見過傅雪蟬了,她是根據傅雪蟬跟夏緒炎之間的距離猜出她的身份的。
紀楠往前走了幾步,吳灣灣跟在她身後。紀楠整個擋住吳灣灣,然後手背在身後對她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吳灣灣會意,於是輕笑了幾聲。
此時正好吃歌曲的中間寂靜部分,鴉雀無聲之中,大家聽到了女子的輕笑,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看去。
桃花樹下,影影綽綽地看到一個身影,冷冷清清,特別寡淡,有種莫名的憂傷。
夏淵笙對於舞蹈被打斷,很是不快,朝那個方向望去,覺得那個身影有些面熟,第一反應就是又是哪個女人想引起他的注意了,於是皺起眉頭:「何人在此喧譁!給朕出來!」
夏萱文好奇地探着腦袋,還以為會一直無聊下去的宴會,沒想到還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紀楠緩緩走出去,對皇帝行禮:「見過皇上,見過各位主子。」
不卑不亢,絲毫沒有表現出恐懼。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吳灣灣身邊的宮女,怎麼跑到了這裏來!」夏淵笙是往紀薇方向看的,畢竟紀楠是紀薇的妹妹。
「啟稟皇上,」這不是紀楠在說話,「那是因為臣妾也來了。」
吳灣灣這才一步一蓮花地走了出來,如同一個渺渺的仙子從桃花叢中走出,絕世獨立,但又帶着世間最美好的情感,淡淡的妝容恰到好處,簡單的頭飾讓她看上去端莊大方。從服裝到髮飾,無一不透露着小心機。這種心機不會讓人討厭,反而會讓人覺得她非常用心。
夏淵笙的表情沒有變化,也不知道看到吳灣灣是開心還是生氣。
在場的不少人都在幸災樂禍,以為吳灣灣要倒霉了。
「剛才,是你在笑?」夏淵笙問紀楠。
「啟稟皇上,不是。」紀楠坦然地回答。
這個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作為吳灣灣身邊的宮女,難道不應該為主子的利益做出犧牲嗎?可是紀楠現在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讓人不由懷疑紀楠是否要造反。
「皇上,剛才笑的是我。」吳灣灣也沒表現出對紀楠的生氣或者痛恨,反而維護起了紀楠。
於是大家又開始揣測起來,吳灣灣這麼做,是想引起皇帝的注意?那她也太膽大了些,竟然公然演了這麼一場戲。
「你可知打擾了朕的宴會,會有什麼下場?何況,朕沒有邀請你過來。」夏淵笙不怒自威,他不喜歡別人擅自做主,所以如果吳灣灣一再挑戰他的鬧心,那麼他也不會留情面給吳灣灣。
「皇上不問我是為什麼笑麼?」吳灣灣心臟跳得都要飛出來了,因為她知道皇帝是真的生氣了,只是她牢記紀楠說過的話,不能緊張,所以繼續說着紀楠要她講的話。
「朕不問你,你又要作何反應?」果然,夏淵笙的反應不能參照正常人的行為去度量。
吳灣灣沒想到夏淵笙竟然這麼不給她面子,但是她也不急。
「皇上,既然灣婕妤都來了,那就讓她入座吧!什麼原因之類都不重要,還是繼續看表演吧!」果然,嫌事情不夠多的人總是有的,雲妃此刻看似是在息事寧人,實際上是在給夏淵笙火上澆油。
紀楠聽到雲妃這麼說,嘴角不經意上揚了一下,然後立刻消失。
「不重要?為什麼雲妃覺得不重要呢?朕倒是覺得這原因很重要呢!」剛才說過了,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夏淵笙,就算他的言語前後矛盾了,但也沒關係,因為他是皇帝,所以他可以出爾反爾。更加沒人會指責他。
不少嬪妃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齊妃的表情更是艷麗,整張臉都寫着幸災樂禍幾個大字。雲妃尷尬地笑了笑,繼續圓着自己的話:「那既然皇上說重要,那灣婕妤就說說吧!」
其實夏淵笙下一句就想說:朕不想聽。但是礙於現場人太多,不能再發脾氣了,雲妃的面子還是要給一點了,於是只能默認了雲妃的做法。
吳灣灣不知道雲妃的反應是不是被紀楠算到了,但她此刻覺得事情盡在掌握:「啟稟皇上,其實臣妾剛才一直站在那裏,原本是想走了,畢竟皇上沒有讓我過來,可是一低頭,就發現地上有兩隻蟲子疊在了一起,很是滑稽,所以就笑了。」
還以為她的理由是有多精闢跟新穎,想不到竟然是這般荒誕。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而想出這樣的藉口,大概也就只有吳灣灣這樣的人做得出來。
一直觀望着的夏萱文此刻小聲問着身邊的哥哥:「大哥。那人是誰啊?皇帝堂哥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有趣的婕妤了?」
「那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灣婕妤,前段時間跟皇上一起出宮的那個。」夏緒炎畢竟是跟着吳灣灣一起出過宮的,但是儘管如此,他對吳灣灣也不了解。
身邊的傅雪蟬開口道:「這灣婕妤,倒是一個妙人,她身邊的宮女,是不是就是紀家的那位小姐?」
傅雪蟬對紀楠的印象不深,同樣對於紀楠選秀的前因後果也不了解,只是聽聞紀家姑娘一個當了才人,一個成了宮女。
「就是她,就是她!」夏緒文雖然一開始不喜歡傅雪蟬,但是經過了幾個月的相處,夏萱文也習慣了傅雪蟬這個人出現在她身邊。
夏緒炎覺得紀楠能夠逢凶化吉簡直是個奇蹟,但是紀楠為什麼一直做着這種危險的事情?一不留神就會被皇帝打入大牢。不過看現在這個情形,多半是吳灣灣讓紀楠這麼做的,看來紀楠跟了一個野心不小的主子啊。
「兩隻蟲子?那婕妤倒是為朕找出那兩隻蟲子,讓朕也開心一下。」夏淵笙沒有想像中那麼生氣,反而順着吳灣灣的話說了下去。
「哦,蟲子啊,剛才臣妾走過來的時候,就被臣妾給踩死了。」吳灣灣聳了聳肩膀,努力做出輕鬆的樣子,「不如這樣吧,臣妾為皇上講一個笑話,也算是讓皇上開心一下了。」
就這幾句短短的話,聰明的人也懂了為什麼吳灣灣能夠受皇上寵愛了,因為她有自己的個性,她不屈服於皇權,她敢於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笑話?你來到這裏就是個笑話,好了,朕看夠了笑話,想要接着看表演了。」夏淵笙擺了擺手,也沒有明確地告訴她是要坐下還是站着,或者是到一邊去,全靠吳灣灣自己揣測。
吳灣灣想起了紀楠說過的:當皇帝把你晾着的時候,你就自在地看演出就要。
因為記得紀楠說的話,所以吳灣灣非常自然地站到了一邊,她站的還是齊妃身後,然後等待着舞蹈的繼續開始。紀楠也默默地跟了上去,寸步不離。
夏淵笙看了吳灣灣一眼,沒有說話,對着司樂點了點頭,示意繼續開始舞蹈。那些一直站在中央的舞者們,這才繼續開始他們的演出。
所有人都心生疑惑,因為皇帝對吳灣灣真的是太縱容了,吳灣灣的態度也實在是超乎常人的想像,一般嬪妃要是被皇上這麼晾着,早就誠惶誠恐了,可是吳灣灣竟然還有心情看表演,這份從容的心,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紀楠借着這個機會,看了看在場的嬪妃,她在人群中找到了陳青鈺和江陽玉,一人穿着藍色,一人穿着紅色,依舊是水火不容。崔妙畫也在場,倒是沒看到嚴青。紀薇一直盯着紀楠看,發現紀楠在看她,於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紀薇的反應很正常,因為吳灣灣要來桃苑的事情,紀楠沒有提前跟她說。她現在應該已經完全知道了,她對紀楠的控制力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強大。再加上雲妃跟紀楠說過的那些話,更讓紀薇對紀楠失去了控制。
沒有看到馮婷和潘思。齊妃手邊坐着的幾個妃嬪紀楠覺得面熟,但是只認出了一個趙燕。
一曲終了,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原因就在於吳灣灣這個不速之客。
「既然灣婕妤都來了,那為什麼不找個椅子坐下呢,站着多累啊!」齊妃說了一句。
雲妃剛才開口被皇帝嗆到胸悶,所以她沒有說話。但不代表別人不說話,尤其是齊妃見到吳灣灣跟雲妃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麼好,就覺得吳灣灣是個可以拉攏的對象。
那句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剛才她不就是一直站着的麼,站着好,還能看到蟲子。」沒想到同樣也被皇帝被駁回了。
現在大家都看不懂了,皇帝究竟是寵吳灣灣呢,還是討厭吳灣灣呢!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9s 3.94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