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人終於將刺客的傷口都處理過,該洗的地方洗過了,該上藥的地方也上過藥了,這才舒了口氣,開口道:「志尚的身手在你們之中雖非頂尖,卻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想不到只不過去段光耀府里探看一次,就被傷成這樣,看來那狗官府上還真有些能人。」
眾人沉默,許久之後,一人猶豫道:「玉娘,我聽說最近五皇子奉皇命來石蘇府賑災,會不會是五皇子住在狗官府上了?不然以志尚的功夫,就算在狗官府里行刺不成,全身而退卻也不難。」
眾人齊齊看向說話的男子,再次沉默,而那目光都帶着指責,玉娘更是臉上表情變換飛快,最後硬生道:「你既知此事,為何不早說?」
見眾人對自己無聲的控訴,男子頓時漲紅了臉,「我也是今早才聽到消息,不然又怎會眼睜睜地看着志尚去闖龍潭虎穴?」
玉娘點頭,「我相信你,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自然不會眼看着自家兄弟去犯險而不管。」
說着看向床上昏睡着還露出痛苦神色的志尚,「只可憐志尚這一身傷,就算是治好了,怕是也會落下毛病,唉,都是玉娘我考慮不周,才會害了志尚。」
見玉娘自責,男子們齊露出不忍之色,「玉娘,這是個人的命,怪不得你,我們還是想想如何給志尚報仇才是正理。」
玉娘用力點頭,眼神堅毅,咬牙道:「志尚的仇不能不報,我們親人的仇也不能不報,只要玉娘我活着一日,總有一天會讓狗官血債血償,用狗官的血來祭奠我們的父母兄弟!」
眾男子們齊喊:「用狗官的血來祭奠我們的父母兄弟!」「用狗官的血來祭奠我們的父母兄弟!」……
杜雪巧聽到最後,問道:「那三皇子呢?這裏有他什麼事?」
&他什麼事啊?我壓跟就沒見到他的人,這件事根本就是玉娘和她的那些男人們做的。」
杜雪巧搖頭,「不對,詐死的刺客是玉娘的人,那被我砸死那個呢?玉娘的人問都沒問起這個人,想必跟他們也不是一路人,而且,看得出來那個刺客就是奔着福生來的,難道說兩個刺客還不是一塊兒的?」
杜雪巧立馬站了起來,拿出文房四寶,寫了幾句話,給紅點頦綁在腿上,「五皇子的院子在哪你知道吧?」
紅點頦點頭,杜雪巧接道:「你將這個給他送去,最好不要讓人看到你,做的到不?」
紅點頦翻個白眼,「瞧不起鳥了不是?就這點事還能難得到我?你就瞧好吧!」
說完,振翅飛走。
至於杜雪巧為何不讓暗衛去傳信,實在是這些暗衛都是固執的人,既然燕福生安排他們來保護杜雪巧,只要此事不關係到杜雪巧的性命,或是杜雪巧的吩咐,他們是堅決不會理會,更別提是離開杜雪巧了。
而且,杜雪巧也是很惜命的,萬一暗衛被她派出去了,結果來了刺客咋辦?她除了力氣大,還真沒什麼自保的能力,若是來的都是昨晚那樣的刺客,她又不能下暗手,到時死的就是她了。
燕福生躺在床上睡不着,雖說來石蘇府後不但要處理石蘇府的政務,還要跟老三鬥智鬥勇,但現在他是『病』人,大部分的事務都不需他來過問,尤其是石蘇府的政務,段光耀做的還是很好的,剩下的大部分時候,除了安排一些人手去城頭上看着老三的人之外,他也真沒什麼事好做,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睡覺。
原本每天都要來跟他學習的杜春這幾天也少來了,來了也是默默地在他床邊坐會就走,還不停地囑咐他好好歇息,生怕自己在這裏站的久了都要影響到他歇息。
燕福生怕杜春年紀小,再將他裝病的事泄露出去,這事也只能瞞着他了。
所以說,燕福生這幾日閒的都要發霉了,偏偏老三不走,他這『病』也沒準備好,就算老三走了,他的『病』也得慢慢好才是,有句話不是說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這絲還不能抽急了。
紅點頦站在窗外嘰嘰喳喳地叫着時,燕福生就是一喜,當放了紅點頦進來,又從它的腿上解下那張字條時,燕福生美的都要叫出來了,難道雪巧終於開竅了?知道要給他寫情詩了?
燕福生暗暗發誓,不管杜雪巧的情詩寫的多糟糕,字寫的多差勁,他都會好好珍藏着,畢竟那是雪巧寫給他的第一封情詩。
結果,將字條展開來看,裏面還真是杜雪巧那一手跟剛啟蒙的孩子寫的差不多的字:詐死刺客,玉娘派來,行刺知府,誤打誤撞。
燕福生嘆口氣,他就說嘛,雪巧怎麼會有那些風花雪月的心思呢,果然還是他想多了,不過,雪巧不給他寫情詩,他可以給雪巧寫嘛,反正閒着也睡不着,就玩唄!
揚揚灑灑寫了一篇,燕福生很小心地吹乾墨跡,無論是龍飛鳳舞的字跡,還是酣暢動人的詩文都讓燕福生滿意的不得了,別看他第一次寫情詩這玩意,只要心中有情,才思便如泉涌,果然他還是最有才華的了。
將吹乾墨跡的情詩折好,瞧瞧杜雪巧送來那張紙條,再瞧瞧要帶回去的這一大張根本就是用來作畫的紙,紅點頦默默地流淚,這根本就是欺負鳥好不好?這一大張綁在它腳上,它還飛得動嗎?
咬咬牙,狠狠心,紅點頦決定,就是累死,也不能被嚇死,鳥的潛力是無窮大的。
忽高忽低,忽快忽慢,紅點頦直用了來時五倍的時間才飛回杜雪巧那裏,連叫聲都有力無力了。
杜雪巧聽到紅點頦的叫聲,打開房門,就看到軟趴趴地趴在一塊紙團上的紅點頦,這是被誰用紙團打下來的?將紅點頦撿起來,才看明白,原來那個很大的紙團根本就是綁在紅點頦的腳上啊,燕福生這是寫了什麼東西,竟然寫了這麼多。
回到屋子裏,小心地將紙與紅點頦分開,安慰了紅點頦幾句,這才將那個疑似紙團的東西展開,看了半晌,杜雪巧暈暈的愣是沒看太懂。
這些字分開了,她大部分都認得,可放在一起是個啥意思?又是焉啊、然啊、之啊、兮啊……她是有看沒有懂,真不知大半夜的燕福生是抽哪門子的瘋,這都是想要說什麼呢?
問問紅點頦,好不容易緩過勁的紅點頦瞧了那張紙幾眼,翻着白眼道:「我又不認字,哪裏知道他寫的是什麼?」
杜雪巧沒辦法,又怕燕福生寫的這些裏面再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乾脆又寫了一個紙條,綁在紅點頦的腳上,「你把這個再給福生送去。」
紅點頦張張嘴,委屈道:「他若是再讓我送這一大張紙,那豈不是要累死鳥?」
杜雪巧安慰道:「放心吧,他不會了,我都給他寫清楚了。」
紅點頦這才放下心來,再次朝燕福生的院子飛去。
燕福生剛讓紅點頦給杜雪巧送了情詩,正在屋子裏回味自己寫的如何,雪巧見了會不會有感於他的心意和才情,然後悄悄地來會他呢?
實在是杜雪巧住的是內宅,他就算有心半夜爬牆去見杜雪巧,也不好意思進段光耀家的後宅,萬一被人誤會他是奔着段光耀的閨女去的,他的名聲啊,可不是要毀了?
所以,不管怎樣想見杜雪巧,他也只能忍都着。
當紅點頦的叫聲再次響起時,燕福生真是又失望,又歡喜,失望的是杜雪巧沒親自來,歡喜的則是人沒來,總算是給他回信了,他再好好寫幾篇情詩,說不定杜雪巧就會過來呢。
將紅點頦放進來,急不可耐地去解它腳上的紙條,比起他洋洋灑灑寫了那麼一大篇,杜雪巧的紙條就顯得單薄的太多,但一想到杜雪巧的那些文采,燕福生也不好再要求過多。
急巴巴地展開紙條看了一眼,燕福生就受到深深的打擊,只見上面只寫了兩句話:你想要累死鳥?下次說人話!
好吧,雖然只有兩句話,燕福生卻還是心有靈犀地懂了杜雪巧要說的意思:一是鳥太小,他的寫字的紙太大,鳥飛回去差點累死!二呢……燕福生很想說,他說的就是人話嘛,雖然深奧了些,也冗長了些,但杜雪巧不能否則那是多少代文人才子們積累下來的精華啊,怎麼到他這就成了不說人話?
燕福生被打擊的心都在顫抖,同樣,他的鬥志也被激發出來,既然寫的太深奧雪巧不懂,那他就寫的淺顯些唄?以他那橫溢的才華,這又是多大的事?
拿紙、鋪平、提筆,正待下落,就看紅點頦悄悄向門口移去的身子,若不是他放紅點頦進屋後就將門給關上了,相信此時的紅點頦早就逃跑了吧?
想到杜雪巧寫的第一句話,燕福生嘆口氣,誰讓這隻紅點頦太小了點?下次可得說說雪巧,傳信就要換個大的,這么小的鳥傳的信能寫幾個字啊,又怎麼能表達他對雪巧的滿腔愛意呢?
想想,還是換了小些的紙條,又將字都寫成蠅頭小楷,總算是把他的新詩都寫在上面,燕福生長出口氣,這蠟燭雖然還算明亮,可在蠟光下寫這么小的字,還真是累眼睛呢。
將寫的密密麻麻的字條吹乾,折好,輕輕綁在紅點頦的腳上,希望這次雪巧不要再說他不說人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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