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靈素和滄華折騰到夜色深沉,也沒有得出個結果來。
怕那朵看起來漂亮實際上沒有什麼鬼用的蓮花其實只是吸引注意力的,其實真正的東西隱藏在盒子裏,滄華還認真的檢查了一遍,到處敲了敲,確定盒子沒有夾層,也沒有裝什麼多餘的東西,那朵玉蓮花就是唯一的物品,沒有別的了。
或許,再加上墊着這個玉蓮花的紅綢?不過那真的就是普通的紅綢,滄華看過不少武俠小說,也知道什麼將字繡在紅綢上,用特殊的手法染過,只有在水中清洗才會顯出來等等,但是檢查來檢查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
滄華也曾想過,無嗔大師畫得那幅圖,那個月亮是不是指要將這朵蓮花拿到月光之下,不過她下一秒就打消了這個想法。又不是沒見識過科學,這種事情還是別扯淡了。不過她沒有動,但是後來程靈素自己捧着花出去溜了一圈。
當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無論她們怎麼看,這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會發光的蓮花。雖然玉質極好,又能發光,若是要達官貴人們看到,可能不惜一擲千金也要得到它,但是這東西對於武林中人,或者說對於滄華和程靈素都沒有絲毫的作用。
便是有着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都沒有發現什麼蹊蹺,滄華和程靈素更不行了。
程靈素的師父毒手藥王無嗔大師,顯然便是一位江湖人。儘管他已經遁入了空門,但是半隻腳仍然踏在江湖中。這件東西藏得這麼隱秘,甚至還特地做了一個假的鎖孔做機關,總不可能就單純是為了這個裝飾品吧。
滄華白天休息了一會,並不困,但是程靈素已經打了個哈欠了。
白日裏發生了那麼多事兒,程靈素之前又是個作息時間很穩定的姑娘,如今當然想睡覺了。晚上漆黑的什麼都看不到,空熬着也毫無意義,於是兩人只好先將事情作罷,各自休息了事。什麼事情,等着到時候再說吧。
因為這很可能是程靈素師父的遺物,系統也沒給滄華發任務,之前那一股神神秘秘的樣子,現在盒子打開了,滄華叫它又開始裝死了。
&統,我的任務呢?」
躺在床上的時候,滄華沒有什麼睡意的問。
&找出關鍵的時候自然會發佈任務。」系統說。
&呀?還真的有鬼啊?我就說嘛,不可能這麼費盡心力弄這麼多事兒,連個任務都沒有。」
系統這下反應過來被滄華套了話,它心情略又不爽。
一夜無話,十分安靜,滄華睡了一個安穩覺,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
昨天跟程靈素打過招呼,因為她並沒有來叫滄華用早膳。
看了看海鰻焦點,滄華發現傅紅雪和翠濃在老地方,程靈素正在藥房,估計是打算繼續試驗情花毒,修房子的工人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幹活,王憐花和朱七七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而多出來的那個綠點,自然就是昨天被程靈素撿回來的丁鵬了。
既然要把丁鵬培養起來,第一步肯定是得讓他去好好練武。當然,指望滄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畫風都不一樣,滄華問系統,說:「如果我揍丁鵬一頓,他會奮起練功重新做人嘛?」
要讓滄華當老媽子一樣把人培養起來再揍一頓,她這可是龍傲天養成系統,又不是老媽子養成系統,實在是太麻煩了,她一定會堅持不約,不做,不乾的三不原則,秉持着做不了任務大不了放棄一拍兩散的精神,決不妥協。
系統呵呵一聲,說:「你可以試試。」
看它這表情滄華就知道了結果,撇了撇嘴。
原著之中,丁鵬沒有像如今一樣,因為受到刺激爆發剁了柳若松,反倒是因為自己劍法輸了,被污衊為偷學武功,羞憤難當,甚至生出了不少負面情緒,因此後來誤入深谷。由此可見,滄華不管他的話,肯定是不可能有積分拿的,指望他自己發憤圖強,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了。
丁鵬父親所得的天外流星不過是一個殘缺的劍譜,他之前憑着這一招打贏了江湖上好幾個劍客,又有美女相伴,還被譽為小葉孤城,正是十分得意之時,突然又被柳若松打入低谷,落差過大,心裏可想而知不太好受。
不過丁鵬心裏再不好受,目前狀態至少比傅紅雪和翠濃這兩個坑貨強多了,丁鵬現在一不想自殺,而不想殺別人,與之前你捅我一刀,我還你一匕首的這兩人相比,真可以說是人畜無害,十分安全的。
走到丁鵬所在院子的時候,他橫坐在院中的石桌邊,正在喝水。程靈素這裏只有白水,連茶都沒有,更別說酒了,丁鵬作為一個被救回來的病人,顯然沒有資格挑剔。儘管他想喝酒,愛喝酒,此時也只能喝水。
丁鵬桌子對面的位置,還擺着一個沒有用過的空杯子,不知道是等着誰。他在這裏並沒有熟人,要滄華猜測的話,估計便是程靈素了。好歹有着救命之恩,以水代酒感謝一下也是正常的。不過程靈素估計沉浸在醫學的海洋之中了,暫時是不可能來赴約的。
程靈素性子什麼都好,就是有點痴迷於醫術,一旦沉浸進去,便可以不吃不喝,天王老子都叫不醒她,除非等她自己醒過來。而且藥房也是唯一一個不安全的地方,她培育出的七星海棠母株便在這裏,她自己來這兒都得小心着點。
滄華很自來熟的走了過去,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杯,睡了一晚上,她真有點口渴。
丁鵬看向滄華。
&在等人?」滄華問。
&又如何?」丁鵬回答。
&如何。」滄華笑道,「聽說程姐姐昨日撿了個人,過來瞧一瞧。」她的語氣十分隨意,就好像丁鵬是大街上耍猴戲的,她覺得有點意思,所以來看一眼。這樣的語氣,無疑是十分欠揍的,丁鵬臉色已經變了。
江湖本來就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一個人吃人的世界,你不欺負別人,別人就要來欺負你,混江湖就是有這樣的風險,哪怕什麼都沒做,都很可能找上你,要是隨便再瞎湊一下熱鬧,想要脫身那幾乎是不可能了。
但是聽到程靈素的名字,丁鵬很快便安靜了下來。因為他身上沒有帶武器,不可能伸出手對着滄華來一個黑虎掏心。一個劍客如果沒有劍,那麼他的實力可以說要打個折扣。再加上程靈素是他的救命恩人,至少丁鵬覺得滄華說話十分討厭,也不會因此對程靈素的妹子動手。
可是這個拔劍落空的動作,卻落到了滄華的眼中。
滄華看着他,問:「你的劍呢?」
他與滄華素不相識,但是滄華一來就挑釁,不說人話,當然不能指望丁鵬賠笑,尤其還是這種揭短的問題。一個劍客什麼情況下會放下自己的劍,幾乎所有江湖人都很清楚。在丁鵬看來,滄華就是來挑釁的。
如果滄華不是程靈素的妹妹,丁鵬肯定要動手了。當然,要是他真動手被揍的肯定不是滄華。
此時丁鵬雖然沒有動手,卻也露出了一個冷笑,看着滄華,嗤笑說:「扔了。」
失敗的劍譜,失敗的劍客,失敗的劍,留着做什麼呢?那把劍徹底和柳若松的屍體融為一體,再也沒有□□的機會了。丁鵬入江湖不久,還沒有廣告贊助,因此是自己出錢買的一把普普通通的鐵劍,有紀念意義,但並不值什麼錢。
丁鵬如今踏入江湖不久,還沒有被磨去朝氣,骨子裏總是帶着點桀驁不馴,滄華不好好說話走古龍風,他當然奉陪。
滄華點了點頭,然後說出了一句丁鵬萬萬想不到的話,她問:「既然如此,你可曾考慮過改用刀?」
丁鵬:「……>
在今天之前,他還是一個劍客,並不打算洗點重練,現在當然也是一樣。
滄華看到丁鵬臉上的表情終於破功,覺得自己的忽悠大法可以開始了。這幾日她遇到了不少人,其中沒有被她忽悠瘸的,也就王憐花一個罷了。而王憐花這種聰明人,便是在小說之中,也是不多的。
一本正經的看着丁鵬,滄華問:「你得到的天外流星劍譜,應該是不全的吧?」
丁鵬神色微變,但並未否認。
如今他已經敗了,雖然柳若松已經死了,這個消息除了他本人和程靈素之外,只會有柳若松的妻子秦可情知道,而她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柳若松死了這回事情。不過都已經這樣了,也變相證明這天外流星的劍譜也不過如此。
至少此時此刻的丁鵬是這麼想的。
&練招的時候,是不是感覺到了這招劍法好像有些什麼問題,某幾處似有不連貫之意?」滄華說。她其實完全不了解天外流星這一招劍法,看名字顧名思義,估計就是跟流星一般迅速吧,應該和天外飛仙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既然是殘缺的劍法,肯定是有問題的。
江湖上沒有完美的招式,只有會不會用招式的人。招式不強,如果內力深厚,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同樣可以普普通通的一套□□長拳打天下。如果招式強大,即使內力不行,以弱勝強也是常見的。
這話說到了丁鵬心坎上,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他眼神已經看得出幾分認真了。
滄華一臉篤定的看着他,說:「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先前你恐怕是以為劍法殘缺,所以才如此吧?事實上,只是因為你天生便不適合練劍而已,沒有那個天賦,做什麼都是那樣。你適合練刀。你握過刀嗎,只要試一次,你就知道了。」
丁鵬:「……」
&還說的頭頭是道的。」他哼了一聲>
&我借你一把刀嗎?」滄華問。「江湖之前稱你為小葉孤城,你真的甘心嗎?你想做的,難道不是讓大家都記得丁鵬這個名字嗎?」經過歷練,滄華的嘴遁技能再上一層樓,這一句簡直正中紅心。
丁鵬頓了頓,發現他並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反倒是有點詭異的真想試試。
他與西門吹雪、葉孤城這樣的劍客不同,他們這樣的人是真的愛劍,為劍而生,也當為劍而死。但是丁鵬不一樣,與其說他愛的是劍,不如說他愛的是武功,足夠強大的武功,可以讓他縱橫江湖的武功。至於這種武功是什麼,那當然就得看他奇遇是什麼了。
哪怕他獲得的秘籍殘頁不是天外流星,而是天外飛錘,丁鵬照樣會練,畢竟他父親只是一個普通鏢師,丁鵬並沒有什麼途徑從其他地方學到高深的武學,哪怕這個綜武俠江湖奇遇多的可以說走幾步就發生一件了。但沒有那個主角命,走遍天下也沒法。
滄華此時說的簡直合他的心意。
至少現在的丁鵬,還沒有到後期那樣狂傲的程度,他還是聽的進去話的,雖然滄華讓他聽進去的方式有點不走尋常路。
&不是一個好主意。」丁鵬終於露出了笑容,只是這股笑意,並不帶着絲毫的暖意。
&怕是餿主意,只要能解決問題,不就行了嗎?」滄華回答說。
丁鵬沉默了。
他得到天外流星劍譜之後,確實有一段時間到達了瓶頸,並無寸進,正是因為如此,才會進入江湖,一方面是想闖蕩一番,弄出點名聲來,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夠藉此更進一步,或許在爭鬥之中可以突破瓶頸。
然而江湖上有些人名聲是吹出來的,實際戰鬥力不足五,丁鵬贏了幾場,輸了一場,一點進步都沒有。
滄華見他不說話,又道:「或許,若你於琴音一道上有些天賦,我也可以教你操琴之術。」要是她收四個長歌徒弟,然後等着關鍵時候躲在人群裏面集體江逐月天,那畫面一定非常美。
可惜丁鵬並沒有什麼音樂細胞,對此敬謝不敏。
在二選一這個前提之下,他還是選擇了刀。
滄華給他彈了一曲,讓丁鵬明白了什麼是不服就干。
丁鵬閉上了眼睛,在婉轉琴聲之中,他仿佛走上了一條漫漫無盡頭的長街。
街上下着大雪,紛紛落落的鋪了一地。
他打着一把傘,那本來應該從容遊走於江南朦朧煙雨中的雨過天青色傘,上面落了一層薄雪。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從長街另一頭走了過來,丁鵬不知道這人是誰,可是卻覺得他的聲音是那麼熟悉,好像他見過一般。
丁鵬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走向了那個人,他的手上握着一把刀,那是一把傳奇的,美麗的,有着魔力的刀,刀上刻着七個字,是什麼字他只覺得模模糊糊看不清,但丁鵬知道,那一定是一個極為優美的名字。然後他笑了一下,拔出了刀。
對方也拔劍了,無法形容那一劍的美麗,那一劍的絢麗。
刀劍相撞,血一滴滴的從丁鵬手中滴了下來。
對方說:「如果你不明白究竟是刀馭人還是人御刀,那麼你最好一輩子別再拔刀。」
小樓一夜聽春雨是一把魔刀,每當出鞘一次丁鵬受到的影響就會越深,這是未來的片段。
滄華的琴聲停了。
以她的音樂造詣,無形之中影響丁鵬,並不是難事兒,尤其是這種狀態的丁鵬。
丁鵬如夢初醒。
他看着自己的手,這隻手上本該有一把刀的,可是刀在哪裏?
所以丁鵬妥協了,他從這首曲子之中,仿佛聽到了來自未來的天音。
&許你說得對,我應該練刀。」丁鵬說。
滄華露出笑容,這麼一來,丁鵬還不上進,那才真的是沒救了。
然後滄華花了一些時間離開,為丁鵬帶來了一把刀。
刀是找傅紅雪要的,他平時刀不離身,但卻並非只有一把刀。
傅紅雪平日裏很少有好奇心,但是聽到說有人想要棄劍學刀的時候,終於起了一點難得的好奇心。
丁鵬:不是你讓我試試的嗎?怎麼又變成了我棄劍學刀?強行甩鍋真的好嗎?
在傅紅雪走近的時候,丁鵬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能夠發出這樣枯寂與死意的氣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往日那一點經歷,在傅紅雪身上仿佛就輕的仿佛鴻毛一般。
&要學刀?」傅紅雪問。
&丁鵬說。
傅紅雪遞了一把刀給他,問:「如何?」
丁鵬提了提,道:「重了。」他之前習慣用劍,劍乃百兵之王,除了特殊的重劍之外,大都走輕盈路線,雖然武道殊途同歸,不論你用什麼兵器,最後頂尖高手之間沒什麼區別,但要是按照使劍招的方法使刀,手臂要給累死。
傅紅雪淡淡的說:「這是最輕的了,先用着吧。」
丁鵬自無不可。
傅紅雪根本不會什麼刀法,他能教丁鵬的,當然也只有一點,那就是拔刀。一次又一次的拔刀,提升熟練度,將熟練提升成本能,到滄華懵逼圈都無法阻止的程度,那就是快到極致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什麼都不會的傅紅雪仍然可以成為刀神。
丁鵬便和傅紅雪一起開始練習拔刀。
他會拔劍,而且可以熟練地挽出一個劍花,但是換成了刀,動作就顯得十分笨拙了。
滄華看了幾眼,突然對他說:「你這刀還不如劍用得好?」
這句話也是在挑釁,之前是滄華勸說丁鵬棄劍用刀,現在又嫌棄人家用得不好,如果丁鵬知道有一個詞叫雙標的話,他肯定會覺得滄華這個模樣,就是標準的雙標。可惜他並不知道,所以這個前提並不存在。
丁鵬說:「總會好的。」
或許他天生就該是用刀的,丁鵬目前對於練刀的興趣空前高漲。
滄華覺得要讓她當保姆培養丁鵬肯定是不乾的,但是幾句話提點一下倒也無妨。所以她問丁鵬,道:「你可知道左右互搏之術?既然你對劍道有所領悟,目前又邁入了刀道之中,為何不嘗試一手使刀,一手使劍,豈不妙哉?」
丁鵬若有所思。
滄華繼續道:「這是很簡單的事情。」心中同時喊了一聲:「晉江晉江,幫個忙,讓我一手畫方一手畫圓,容我裝完這個逼。」
系統:「……」你裝個逼還要場外求助,當什麼龍傲天?
不過它還是滿足了滄華這個小小的要求。
在丁鵬眼中,滄華隨手便畫出了兩個再標準不過的方圓,並且道:「就是這樣,只要做到這一步,後面慢慢適應,也就簡單了。」
丁鵬看了看,似乎是懂了,他又重新開始練習一邊拔刀,一邊拔劍。
這個高難度動作比以前更難了。
滄華滿意的點了點頭,決定去做點別的。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丁鵬的無論刀法還是劍法,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練習的,要是第一次立馬就就能大成,習武之人還要變得更多。
譬如說,賺積分賺積分賺積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此時閒來無事,她還有上午以及整個下午,甚至去一趟附近的村鎮都夠了。正巧滄華還有一個進入百曉生組織的任務,她決定先去探探路。之前問過程靈素,要是她以輕功趕到村鎮上,估摸着要一個時辰,但是滄華有大輕功,花不了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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