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孟平知道現在不是他呈英雄的時候,更不是表現他個人能力的時候。盈袖的事情,必須通過宗族的力量才可以處理。
他想了想,先去東西找了顧維愈。
顧維愈對於他的來訪很是高興,在書房裏親自接待了他。
可當聽到他是為盈袖而來時,眉頭微微皺了皺,「若那倆人真是盈袖的父母就把孩子還給人家罷了,何必為了這件事情壞了咱們府里的名氣……」
顧孟平就再也不提那倆人極有可能是拐子的話了。
接下來,顧維愈就問起了姜思賢請他去汝寧府的事情。
顧孟平就據實說了,沒有絲毫隱瞞。
見到顧孟平是真得了姜思賢的喜愛,顧維愈神情頓了頓。
等顧孟平走後,他陷入了深思中。
難道說,這個從侄是真的聰慧之材?姜思賢為何會喜愛上他?
可隨即他又搖頭,老和尚雖有能力可到底年紀大了,能有多少精力去教顧孟平?
許是姜思賢故意抬舉顧孟平,好羞侮東西兩府……
顧維愈這樣想。
走出東府的顧孟平連頭都沒有回,徑自往大宗走去。
顧維德正在廳中為兩個族人斷官司,原來是因為三畝地的界線劃分的不太清楚,讓這兩家都認為這三畝是自己家的。倆人先是揪着對方大罵,而後兒子侄子齊上,最後引發了大規模的械鬥。
廳中亂鬨鬨地吵個不休,顧維德即不惱也不說話,只是沉着臉看着諸人。
等到諸人都說得差不多了,顧維德拍了桌子,「好呀——好一個遂平望族顧氏,這就是所謂的耕讀傳家?這就是所謂的家傳淵源?你們怎麼不揮舞着鋤頭再在院子裏幹上七八個回合?還來找我這個族長做什麼?」
幾個輩份低的就住了嘴,兩三個輩份高的就上前,嘴裏嚷了起來,「老族長您老人家在哪?您老人家可不能不管我們吶……」
顧維德也不阻止,等他們哭的實在哭不下去了才沉聲道:「知道的是你們在爭三畝地,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兩家有殺父之仇。不就是三畝地,至於這般刀兵相見?沒得叫外人看了笑話。祖父年紀大了,管不了你們這些狗屁倒灶的事。你們若是認我這個族長,就聽我斷;若是不認,只管哪來哪回去。若是出了人命案子,休怪我不顧家法去請頭翁拿你們。」
顧孟平站在窗外,聽着顧維德一條條給族人們講道理,又把早年的族志拿出來叫兩家看,最後的判得兩家心服口服。
不由心生佩服。
這樣的人,如果去做父母官,真是一方百姓之福。
等到族人們都走了,顧維德搖了搖頭,端起茶碗。
顧孟平趁機求見,也說起了盈袖的事情。
顧維德先是一怔,而後沉思起來。須臾,他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瞧着顧孟平,「你近來可是惹了什麼麻煩人?」
顧孟平就恭恭敬敬地道:「侄兒白天在書房裏讀書,從未出去過,縱是出去也只是去汝寧府,哪裏會認得什麼人?那兩榜巷統共就認得魏三哥一家。」
難道是西府?顧維德瞬間就想到楊氏身上。
不對!楊氏雖蠢,可她的注意力只在顧孟平身上,從未將盈袖放在眼中。
是什麼人想把盈袖弄走?
難道是拐子?
他瞬間和顧孟平想到一塊了。
可拐子又怎知道外三房有個月貌花容的盈袖?盈袖可是從來沒出過門的。
他招手喚過身邊的小廝,低聲吩咐,「你去把遂平所有的人牙子都給我查一遍,看看最近有誰要出手一個美貌女童。若是查出來了,就立刻把人給帶過來。」
顧孟平就站起來深揖一禮。
顧維德伸手將他扶起,笑着往外三房方向指了指,「你且先回去,些許小事用不着侄兒費心,你只管用功讀書以縣試為重。三天之內我定會將事幫你辦好。這幾天,你拘着盈袖,千萬不可令她出門。」
顧孟平就一再道謝,心中自是有數。
明年的縣試他怕是不能參加了,嗣父嗣母剛剛去世還未滿三年,他怎能參加縣試?
豈不是會被人指着鼻子說不孝。
顧維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在顧孟平走後唏噓不已。
還未出大宗的大門,顧孟平就被人左右夾着拖到了旁邊的花叢中。
顧少華和顧行雲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臉上全是埋怨。
「原本說好你要去族裏上學的,怎麼卻又不去了?害得我白白等了你好久,別人還以為我害了相思病。」顧行雲捶了他一下。
顧少華『噗嗤』一笑轉過臉去,把要埋怨顧孟平的話咽回了腹中。
顧孟平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非是我不願去讀書,實在是嗣父嗣母剛剛去世,這個時節哪裏敢去族學讀書?」
顧少華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顧行雲卻將嘴一撇,哼了一聲,「原本還想着你去學裏能抄抄你的筆記什麼,這下倒好,什麼也沒有了。」
顧孟平就『咦』了聲,「不是聽說現在族學裏半停學嗎,怎麼你們還要做筆記?」
他記得陶夫子和程夫子到現在都沒有回去上課,顧維愈曾去請了好幾次,倆人都以身體原因不肯出門。他們不肯到顧氏族學裏教書,那些舉人們自然不敢往顧氏抬腿。
現在族學裏就只有東府的二太爺顧禮復和西府的顧維雍教學。
「你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昨日陶夫子和程夫子就回了族學。」顧少華看了顧孟平一眼,似是有些奇怪這麼大的事情,卻沒傳到顧孟平耳中。
顧孟平確實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他除了陪着老和尚就是去汝寧府,真的沒有過問過族裏的事情。
「難道你去陪太守時,太守就沒和你說過?」顧少華疑惑了。
關姜思賢什麼事?顧孟平更加疑惑了。
「說起來,這件事還要從西府說起……」顧行雲見到顧少華不肯說,便賣起了關子。
顧孟平聽完之後,不由目瞪口呆。
原來,陶夫子的兒子解元公不忿父親被范家子弟痛打,立誓要為父求公道,便去開封府尋學道大人。
學道大人知道自己弟子的父親被人給打了,怒不可遏,嚴令汝寧府嚴查此事。
前幾日,札付到了汝寧府,姜知府將打人的范春和幾個學生給拘了起來。
可這和西府有什麼關係?顧孟平看向了顧少華。
顧少華咳嗽了一下,「盛四叔與范二爺關係極好,不忍見他的子侄們受苦,便親自去求太守。太守卻連他面都沒見,只說批改公文繁忙,請他明日再來……」
然後,范春一進監牢,陶夫子和程夫子就**學上課了。
顧孟平怔住了。
這是白送一個天大的把柄給姜思賢啊……
他這個以前的爹,坑完兒子坑兄弟,現在坑到了自己老子的頭上。
若是京里的顧禮先知道了,還不得氣得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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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要去接人,晚上這一更說不準了。大家不要等,明天下午再看吧!明天能補就補,不能補就沒辦法了,畢竟時間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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