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人很多,文文坐在椅子上面低着頭等着對她而言如同是一個審判的開始。
「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這麼多。」文文低着頭和我說,她小聲說她有些害怕,我把手握着。
「如果真害怕,就生下來,他來了你不能讓他連點溫暖都沒有嘗到,就離開,我們都是人,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是養不起。」
文文笑了笑,眼淚從眼角低落,我知道她也不捨得,但她留下孩子就等於留下悔恨,她到底是捨不得致堅的。
「文文。」我忽然說,文文抬頭看着我,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水波一般,哭起來那樣的叫人心疼,眼淚從眼睛裏面溢出來好像是的岩漿一樣滴在我心上。
有些事不知道是誰的錯,本不該發生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什麼?」文文問我,我才說:「我沒告訴過你,我結過婚。」
文文沒說話,她也不明白,眉頭皺着,我想了想,呼吸有些沉重,朝着她說,嘴唇都在顫抖:「我嫁給林致遠的時候不到二十歲,他是因為誤會才娶了我,所以結婚三年他讓我守身如玉。」
文文原本流淚的眼睛忽然沒有了眼淚,而她眼中的滄桑我知道是為了我。
我沉默了一會:「離婚前他忽然發現我們之間只是一個誤會,他在外面買醉回來,我們發生了關係。」
文文眼淚從眼眶奪眶而出,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倒影,雖然我們從相遇到相知,從來都不一樣,不論是性格,還是軌跡,但是這世界對我們卻都是一樣的無情。
漫漫長路,事不由人,縱然有回天之力,也非人力所及。
「後來呢?」見我不說話,文文顫抖問我,弄得走廊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們,但我們都不認識,所以說起話也就沒有顧慮很多。
我以為我已經沒有了眼淚,卻是未到傷心時。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林致遠和我說離婚的事情,我答應了,答應之後我準備出國,那天我的行李丟了,沒能登機。」
說着我便沉默了,文文盯着我看着,因為她了解我,她知道我不會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說這些話,所以她在等。
沉默了一會我說:「那次的飛機出事,都以為我死了,但我總擔心懷孕,就去醫院做了檢查,那時候對於那件事的過去已經一個多月了,我以為我懷孕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我以為……
以為我就要做媽媽了,因為我是孤兒,是在孤兒院裏被養父養母養大的孩子,可想他們對我並不很好……」
說話的時候我臉上的淚水一顆顆滾落,話也因為顫抖而說不出來,其實有些事只要我不去想我就不會難過,甚至可以忘記。
我也一直以為我忘了,即便是多少次應該記起來,我也當成沒發生,但有些事存在就是存在,誰都無可奈何。
「那你……」
「我檢查出來,醫生和我很為難的說,經期晚了不一定就是懷孕,這種事很不好說。我不理解,我問為什麼?醫生很委婉的和我說,我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懷孕了,因為我的子宮不正常,就算是治癒也不會太好,甚至……生不出孩子。」
我看着文文,雙眼無神,她也雙眼呆滯,眼淚忽然從眼睛裏面滾出來,抬起手文文捂着嘴,我轉開臉會一直離婚時候的那份期待,可期待卻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足以將我一刀插死。
文文將我摟過去,我坐在那裏身體輕輕晃動,抬起手輕輕拍着文文的後背,輕輕的拍着她說:「有些人想要沒有,有些人不想要卻來了,回頭頭看看,這條路,孤單單的無情冰冷。
夢還未醒,繁花卻已落盡,你可知道這份淒涼?再多的深情也無法彌補,只能留下滿腹相思成殤。」
文文嗚嗚的大哭起來,哭的人全身都沒有力氣。「
」艾文。「護士在門口叫名,我把文文推開,抬起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朝着她說:」我以為,事情沒有壞到那一步,沒必要弄得那麼可憐,這年頭別人別人覺得你很可憐,你不是說,要活的精彩一點,寧可氣死別人,不能可憐死別人麼?
醫生和我說,我有可能,我覺得這個有可能並不是死亡通知,所以我一直在等,只不過機會太少了,我只試過那麼幾次,不是到是他的那方面補健全,還是我真的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一直也沒有。
生命尚且苟延殘喘,有什麼理由不好好活着。「
文文看着我,點了點頭:」好,我去了,你等我。「
」嗯。「我點了點頭,文文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起身後毅然決然的去了手術室那邊,我則是靠在牆壁上靠着,靜默的周遭死氣沉沉,直到文文從裏面臉色雪白的出來。
門關上文文看我,手扶着牆壁走到我這邊,我起身去扶着她,她把手給了我,冰涼冰涼的。
」你說我是不是很傻?「文文問我,我只能搖頭:」你有你的選擇,沒有任何人能剝奪你追求幸福的權利。「
」你為什麼不勸我把孩子留下來,那樣你不是……「文文望着我的臉,我想了想:」那不一樣,孩子還是自己的好一些,即便我沒有,我也還是希望我能懷上一個。「
文文盯着我看了一會:」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傻,有時候又覺得你很聰明。「
」彼此彼此吧,不管是如何,只要走過去了,最不好的一步就過去了,也就沒什麼可擔憂了。「
」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你這是自欺欺人還是苦中作樂?「
」我這是敢於承擔。「
」怎麼說?「文文精神了一些,我也不在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一邊扶着文文走,一邊說:」我這個人命不好,我母親懷上我,我父族便破產了,家裏的人也都不知道去了那裏,我父親雖然對我母親情深意重,但到底還是負了還在懷孕的母親,之後在沒回來過。
有時候我想,死了倒是好了,千萬別活着,那樣我會把過去當成一段佳話,英雄與佳人的佳話,我就怕那天那個令我母親懷孕,卻幾十年不曾回來的男人,忽然回到這裏,來認我,那樣我會替我母親不值。
不過不管怎樣,我母親有我就失去了父親,生了我人就瘋了,我不足百天又死了。
我好像是一直很喪,等我被養母養父接走養着,我很開心,但漸漸長大也漸漸明白,他們只是想利用我。
後來遇見林致遠災星,他又因為誤會把我毀了,為了他枉死的女朋友,不惜一切代價的折磨我。
你不知道,一次林致遠在床上睡着,我看到桌上放着水果刀,我就拿了起來,打算將林致遠殺死。
還有一次,我想用領帶把林致遠勒死,還有一次我想用被子把他悶死,還有……
「還有還真多,原來我這麼招人恨?」我正說着話語被打斷,我才抬頭朝着林致遠那邊看去,目光交匯處,林致遠那雙眼睛深不見底,我茫然無波看了林致遠一會,不知道他聽了多久,也顧不上他說我些什麼,朝着他問:「你來多久了?」
「來多久了有必要知道麼?你有什麼怕我知道?」林致遠雖然與我平視,可我總覺得他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正不可一世的俯視我。
想他這樣的人,要真的聽見了,肯定要吵吵鬧鬧。
「沒什麼。」看了看文文,我摟住她準備離開,林致遠回頭看了一眼他帶過來的助理,助理馬上走了上來,扶住了文文,我忙着說:「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不麻煩了。」
「不麻煩。」助理朝着我笑了笑,我只能把人給他,文文在前面走,林致遠便走了上來,目光在周圍徘徊了一會,雙手隨意插在口袋裏面,邁步在我身邊走着。
似乎我與林致遠沒什麼話可說,而林致遠也好像是不想說什麼,直到離開醫院。
上車前文文坐在了後面,我也跟着坐了進去,林致遠可以坐在前面,可他卻坐在了後面,靠在我身邊靠着。
我覺得不自在就挪了挪,林致遠便朝着我這邊看過來,深邃的目光就好像能看見人心,看的人不舒服。
看了一會看我不理會,林致遠轉開臉看向了前面,車子裏交疊着雙腿,目光越陷越深,最後緩緩合上,不說話隨着車子晃動身體,一路他也沒說話。
到了地方林致遠沒下車,而是看向助理,叫他陪着文文進門,他則是拉着我去超市裏面,準備逛了超市再說離開的事情。
文文現在這樣,確實要去逛一下,也沒說其他跟着林致遠一路去了超市。
小產的人吃的要比較豐富營養,所以需要買些滋補的食材。
錢我用的差不多了,我現在手裏也沒多少錢了,東西是都買了,但錢不是我付,全程都是林致遠付錢。
從商場出來,林致遠打開後備箱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放進後備箱,關上後備箱的車門他問我:「身上還有錢麼?」
我想了想:「你有的話先借我一些。」
林致遠看了我一會,把手機拿了出來:「卡號給我,我給你轉過去。」
我靠在車身上面,想了一會,才把卡號告訴林致遠,結果那之後他不但當場給我轉了一邊錢,之後每個月都給我轉一筆。
只是當時他沒有說,後來我想問的時候,他也補肯接受了。
「太多了,我轉回去給你。」我說着遙操作,林致遠攔了下來:「多不多對於我只是一個數字,沒有任何概念和不同。」
林致遠這麼說的時候繞過車子去到了另外一邊,我回頭看着已經坐進車裏的林致遠,想了想才回去坐下。
坐進車裏我靠在那裏想着,這筆錢要怎麼還,靠我每月的月工資,這麼下去我還不的賣身。
一路上我都沒說話,倒了住處林致遠推開車門下車,把後備箱裏面的東西一樣樣的拿下來,我也跟着從車上下來,那東西的時候我也去幫忙,畢竟東西實在太多,如果不幫忙,光靠林致遠一個人,沒有三四趟都拿不回來。
文文開門助理也在裏面,兩個人似乎相處的不錯,還有說有笑的,而且文文正坐在沙發上面吃着水果,可能事餓了,等不及開始吃東西。
但我不喜歡文文着這些東西,進門拿走了,剛做過小產的人,就和生完孩子的人一樣,聽老一輩的人說,比生孩子還要嚴重,要是身體養的不好,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所以進門我拿走了蘋果,隨手扔到了垃圾桶裏面,文文大眼睛盯着我,想要張嘴抗議,我不等她抗議便說:「閉嘴。」
文文吞了吞唾液,雙手攤開,那意思很明顯,對我表示很無奈。
我也沒有閒工夫和她說的那麼多,轉身看了一眼已經脫了衣服去廚房的林致遠,他正在廚房裏幫忙把東西一樣樣收好,助理站在一旁顯得尷尬。
但我對助理還算可氣,於是我說:「不好意思,你坐。」
助理是說什麼不敢坐下了,連連說不用了,還說他也蓋走了,用世間不早的藉口。
「林總,我家裏還有事,我能不能……」助理去廚房門口詢問,林致遠在裏面玩着襯衫,一邊研究瓦斯一邊回答:「路上小心。」
或許是平時的林致遠過於冷漠,什麼事情都要公事公辦,忽然平易近人叫助理受寵若驚了,半天助理也沒說出話來,站了十幾秒鐘還沒有動,林致遠轉身,在廚房裏面面對着助理,俊臉顯得冰冷:「我送你?」
助理忙說:「不用了,我先走了。」
助理這才轉身一腦門冷汗的去門口,換上鞋忙着離開去了。
文文坐在沙發上面,一雙腳什麼都沒穿,光腳盤着,我拿了條毯子扔給她,怕她着涼。
「你要沒什麼事,你回去躺着,別在這裏坐着。」說完我把電視機關掉,遙控器拿走,電源也關掉。
文文看着我,看怪物似的,許是她的臉色好了一些,此時看已經沒有那麼蒼白了,看着也像個人了,所以她說話就又開始有力氣了。
「這屋子就能裝得下兩個人,你弄個男人回來幹什麼?」文文問我,我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廚房,林致遠好像沒聽見似的,在廚房裏面一直擺弄着瓦斯,看他那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我還真擔心那一下不小心把房子給炸了,這都是沒準的事情。
「他一會就走了。」我說完扶着文文起來,文文下了就光腳回去了,我追着文文叫她把拖鞋穿上,文文也不理我,反倒說:「一會飯好了叫我,我不喜歡吃粥,我喜歡喝肉湯。」
回到臥室躺下文文被子蓋好,我去看她,她就這麼和我說,我看她那德行,真想直接扔到窗戶外面去,如果不是樓上的話。
文文眯着眼睛躺着好像有些困了,我在沒說什麼,轉身朝着門口走去,經聽見文文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要實在喜歡男人,找個什麼樣的都比他強,要是你鐵了心一棵樹上吊死,我肯定給你攪和黃,不信你就試試。」
聽見文文說這話我回頭看她,文文也不睜眼睛,但她仍舊說:「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哥哥不怎麼樣,做弟弟的也好不到那裏去,今天起,我們都收收心,好好找個人過日子,別再扯淡了,再扯就老了,等老了就沒人要了。
金龜婿沒有,就找個烏龜婿,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他沒說過愛你吧?他最多是習慣了你在他身邊,換句話說你就是一無怨無悔的備胎,他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一度想到用力一些直接玩壞了最好,哪成想沒玩壞,還玩出了感情。
要當真是喜歡到好了,誰知道是不是把感情轉移嫁接了,畢竟這世界上找不到比你還要傻,白痴,沒腦子的人了。
他那麼優秀,這些年在外面沒可能沒有女人,你雖然不說,我知道他就不乾淨。
我倆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要跟他我就攪和。
至於林致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我就膈應,你好歹是他哥看上的女人,他不害臊還往上貼,心裏一直裝着你,你也夠賤的,天底下的男人死絕了,非要在他們兄弟身上栽跟頭,對誰不好,非要對他們好,就是街邊的乞丐都比他們強。
所以我勸你趁早死心,我也死心,咱們都不犯賤了。」
文文說完睜開眼睛看我,我知道她沒喝我開玩笑,才說:「好,我們重新開始。」
文文看着我沒回答,但我知道她想聽我這麼說。
說完轉身我去了外面,門關上站在門口站了一會,正趕上林致遠從廚房裏面出來,似乎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雙眼倒是平靜無波,但他抬起手朝着我這邊擺了擺,做了個過來的動作,意思很明顯叫我過去,我還沒答應,林致遠便轉身去了廚房裏面,我站在門口站了一會,邁步去廚房裏面。
進門林致遠正在看着一本書,書皮是一道湯菜,知道我走到廚房門口林致遠叫我:「進來。」
我進去走到林致遠面前,林致遠把書給我,低頭去掀開鍋子裏面是雞湯,聞着就很香,不僅多看了兩眼。
林致遠也低頭看着,但他看了一會把蓋子蓋上,把雙手按在琉璃台上:「不管事情發展到那一步,我都不希望你離開,如果你非要不聽話,那麼我也只好奉陪了。
前段時間有人給我提了一門親事,媽很喜歡,打算年前把事情定下來,但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情上立場不夠堅定,雖然一個人是習慣,但是沒有你的孤軍奮戰,我不喜歡。」
林致遠說完轉身看我,繼而起身離開灶台,朝着我進了一步,他比我高,自然看我的時候要用居高臨下的眼神,至於我,一直也沒考慮好,怎麼開口說話。
而我不開口,林致遠便說:「既然你沒意見,那這件事情就決定了。」
「我……」我沒決定,自然打算反駁,哪知道林致遠同樣不給我反駁的機會,而且他不等我說些什麼,又說:「今天起我們睡一起,可以不*,但不能不在一起睡,期間也不許和其他的男人接觸,出來我,其他的人,就算是學生,也儘量避免接觸。」
聽林致遠之麼說挺可笑的,我便不自覺的笑了,但下一刻他竟捧住我的臉親吻到如痴如醉。
「林……」被林致遠這麼親我當然是不願意,他要這樣我確實要趕他走,但他的力氣比我大,我推他,他便將我抱了起來,雙腿不知道怎麼就盤在他腰上了。
他抱着我,不給我離開的機會,我喊他,他還說:「小點聲,聽見我也不會放手。」
「你……」剛說一句話,林致遠便堵了回來,親吻着關掉廚房的瓦斯,抱着我朝着臥室那邊走,一路掙扎一路抵禦不住林致遠的瘋狂索取,進了門他用腳將門腿上,將我抵在門板上面,我推了他兩次,他就咬了我兩次,等我被他送到床上,在想起來已經無回天之力。
他就好像是個瘋子,追着我壓在床上,我也喊過,但他能快我一步,更加有辦法把事情辦的妥妥,在將我的雙手放開,之後才是他不顧一切的佔有。
從來沒想過,床事能弄得干架一樣,不但傷痕累累,還要盪氣迴腸,等他從身上下來,我也如同死了一回,躺在那裏半點反應沒有,他更是安靜的不能,平躺着,雙手放在身上的被子上面,不言不語好像死了。
我轉過去看,林致遠便說他想要個孩子的事情,我就知道他是聽見我和文文在醫院裏面的那翻話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發瘋到這種程度,總歸是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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