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余溪的車,傾音又後悔了。這是第一次跟余溪獨處,她覺得非常不自在。除了稍微談了下晚飯的話題,就沒話說了。傾音只好掏出手機假裝對保衛蘿蔔很感興趣,腦袋裏想的卻是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不能心疼打車錢。
等紅燈的時候,傾音眼角的餘光瞟到余溪悠然自得地掏出唇膏補了個妝,有點不理解這種馬上要回家睡覺還要保持妝容完整的行為。余溪收起唇膏,順手把音樂聲音扭大,跟着哼起來。
「聽說你跟溫城認識?」一首歌哼完,余溪狀似隨意又有些突兀地問。
「嗯?……嗯。」傾音的第一反應是不承認,隨即想到姐姐肯定跟她說過了吧。
「在交往麼?」
「啊?怎麼會,才見過幾次罷了。」嘴上這樣說着,傾音這才想起原來跟溫城只見過幾次而已,不過現在卻覺得好像是已經熟識很久的人了。
「我聽說啊,他跟辛南的矛盾不小呢。」余溪似乎終於把話題引向了重點。
「這個不清楚……」
「你希望傾淺跟辛南在一起麼?」余溪的思維好像跳躍得很快。
傾音一時沒跟上,只能傻了吧唧的「誒?」了一聲。
余溪笑了,意味不明的那種笑容,轉眼看了傾音一眼,溫柔的眼神里好像有一絲同情,只是簡潔地說:「你和溫城,她和辛南。」
傾音懂了,明白了余溪為什麼突然談及這個話題——也許是警告,也許是提醒。
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雖然一直都知道溫城和辛南是對立的存在,但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從未認真考慮過跟溫城在一起,還是暫時忘了現在跟親姐姐在一起的人是辛南,這一瞬間經余溪這樣一提醒,這個問題才真真切切、大搖大擺地擋在眼前。
「無所謂啊我,反正我跟溫城又不可能。」她老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沒錯,無論喜歡與否,跟溫城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共同的話題除了天氣就沒別的了吧。
余溪的車在傾音校門口停住了,她手搭在方向盤上,半轉身認真地對傾音說:「溫城的佔有欲很強——甚至可以說是達到了變態的程度。為此他也做過傷害辛南的事,才造成現在的狀況。你是傾淺的妹妹,無論傾淺跟辛南怎樣,我都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跟溫城的事。」
「嗯……」傾音不知該說些什麼。推門下車,探身又把頭伸進車裏跟余溪道謝:「謝謝小溪姐送我回來,也謝謝你的提醒,路上注意安全,早點休——」
話還沒說完,尖利刺耳的剎車聲近在咫尺,好像突然憑空出現的《哈利?波特》中的騎士公共汽車,沒徵兆地閃現出來突然停在傾音身後。
傾音倒吸一口涼氣,背後這車停的距離跟余溪的車不超過一米,再近點就要擦過自己因為欠身探頭而邁後一步的左腳跟了,帶起來的氣流沖得自己的頭髮瞬間飄散到身前,後背一陣涼風。
余溪反應迅速,利索地解開安全帶下車,氣勢洶洶好像要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的節奏。
傾音直腰回頭,往車尾的方向動了兩步好讓駕駛室的人開門下車。
借着校門口明亮的路燈也有點分辨不出來眼前的跑車是深灰色還是黑色,跟溫城那輛囂張的亮紅色敞篷不一樣的低調感——「話說開跑車到底能低調到哪裏去啊還不如來個明快的閃瞎人眼的顏色啊!」傾音在心裏默默吐槽——車門慢吞吞地被推開,下車的人在微涼的夏夜裏一身做工精細的修身小西裝,頭髮抓得很有型,眉宇間是熟悉的不耐煩的神色。
辛南像沒看見傾音一樣,直接跟余溪打招呼:「喲,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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